2第二章

2第二章

五日后。

“晓刚,是还没有找到满意的新声音吗?”

谢瑜手持手机,轻声问道。

“不要太过于担心了,总是会找到满意的。”

“嗯?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如我为你引荐一位?”

“呵呵,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挺好的女孩啦。我是真觉得她的声音与《漫步云端》相适合,你不如试着听听看?”

“嗯,好。那一小时后,我带她到录音室见你。”

挂断电话,谢瑜微笑着回身。

正对着她的玻璃窗前,易天边正在被时尚界的高端美型设计师打扮着,本就耐看的容貌在擅长扬长避短的美型设计师手下打扮得越发漂亮起来。

但那些美型设计师显然个个都是人精呢,知道自己找她们来打扮易天边是一点,但能不能让易天边超过她的又是一点。

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五日前的歌选会上,谢瑜请徐珊妮在歌选会正式开始前找到易天边,并以自己之名邀她到珊妮的私人休息室里等待。

之后,谢瑜又利用沈曼青本就是易天边心中不可取代的唯一偶像的这一优势,顺利地同她打好了关系。

为易天边想好能安抚住她养母的说辞后,接连五日,易天边都住在谢瑜替她安排的一座房子里。

白日间,谢瑜则领着易天边前往各式各样的美发店、服装店,找人好好打扮她,旨在让她早日脱胎换骨。

如今时候已到,她也该在钟晓刚面前好好引荐一下易天边了。

set音乐创意部门,总监钟晓刚的录音室。

清甜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同样带着耳麦的钟晓刚与谢瑜耳中,而在一曲过后,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是,对面录音室的那个女孩,将是《漫步云端》歌唱者的最终人选,set即将全力推出的新声音。

“怎么样?很好听吧?很满意吧?”取下耳机,谢瑜邀功似的凑近钟晓刚,“要不要快要感谢地请我吃饭了?”

她眼神清亮,仿佛可以照亮世间全部,使人心中深藏的晦暗尽数一扫而空。

钟晓刚冷不防地上前,第一时间吻上她眉心。

隔着录音室向外的四面玻璃窗,前方工作人员与易天边透过此注视着他们二人无间亲密的惊讶眼神,他伸臂,没有任何顾虑地抱住被他突然间来的这么一手给惊得直接怔在原地的谢瑜,移唇来至她耳际,低低地道:“曼青,谢谢。”

谢你,为我不顾各大媒体公司抛出的橄榄枝,始终留在set,留在我身边。

谢你,无论在外拿捏着属于天后的怎样的高度,但在我面前,始终保持着最本性的率真。

谢你,从未让我对你失望;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一生因你不悔。

也请你放心地再次寄希望于我们的将来,而我今后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你再次因为任何事情对我心生绝望。

***

《明星杂志》周末互动访谈会现场。

对方记者是个面上带笑,提问时却十分刁钻的人。

自我介绍过后,这位记者即开始了采访。她并没有因为谢瑜作为set风头无二的天后的身份而做出什么态度上的改变,相反的,针对她提出的问题却是愈发犀利起来。

“据说set已经与新人易天边签订了合约,并打算让她主唱《漫步云端》?不知道您对此有何看法?而是说,您甘愿让贤?”

谢瑜对此则是微笑着地沉吟道:“呵呵,天边是公司的新人没错,实力也不错,但是由她主唱《漫步云端》的消息我这可是没半点风声呢。再说,如果她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我又何妨退一步,给新人该有的机会?谁不是从新人做起来的,必要的时候,都应该带一把新人的,这总归是没什么错的。”

“那么,根据您的意思是,你是已经做好了让贤的准备?”对方依旧不依不饶,态度甚至可说已经到达无礼的地步。

谢瑜皱了皱眉,心里下意识地有些排斥这样咄咄逼人的人,但表面上还是不得不笑着回答:“我之前便说过,天边的实力值得认可。我们并不能因为她是新人就否定她的一切。如果她做得足够好,那么所谓的让不让贤,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话音刚落,谢瑜眼见对方就要迫不及待地再次发问,即刻不慌不忙地补上了一句:“还是说,您一开始在杂志社的时候,从来没有任何前辈提点过您?”她着实懒得再做戏隐忍下去,“那么这是谁的问题呢?实力?态度?还是人缘?性格?……呵呵。”

话毕,谢瑜突然想起从前在自己妹妹谢轻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每当我对着你‘呵呵’时,其实我心底都在想着这么一句话:你能给我滚多远,就你娘的给我滚多远。”

当时谢瑜想的是:他娘生的他能滚多远要看他自己,可是为什么后来却要让生他的他娘滚同等距离呢?而再将此等警世名言放到如今细看,谢瑜自然而然地顿悟了。

只对方则失口哑然。

而在与访谈室紧密相连的录像室中,《明星杂志》的方主编从屏幕上看见谢瑜与记者的相处模式不是太好,又打了个手势,唤来了一位平素向来态度温和的记者,让她捏准时间上去接替前一位记者继续访谈活动。

这年头明星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除了在忍无可忍时能稍稍对向自己刁钻提问的记者反唇相讥,对支持自己的粉丝回以微笑,遵从经纪公司的指示外,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

交谈结束后,谢瑜刚走出访谈室,就看见钟晓刚正坐在访谈室门外左边转角处的长椅上。

看得出他似乎是在很专心地等着什么,要不然他不会在谢瑜走出来的下一秒,就听清楚那细微的开门声。而就在他闻声转头的那一瞬,他双眼几乎立时就是一亮,然后迅速地站起身来,一副有些紧张的样子,就差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了。

“扑哧!”还没走近,谢瑜就一个没忍住,先笑出了声来。

她直觉上感到这样的钟晓刚虽然有些怪,但也不免让她发现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嗯,就比如,可爱?如青葱少年初初恋爱时的挠头腼腆。

眼见钟晓刚在自己的笑声中越发不安起来,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谢瑜才不由得忍住笑,慢慢走近,轻声地向他问道:“等很久了吗?”

她这句问候几乎是下意识的,但被她这样柔和地问出来,钟晓刚却感到自己奇迹般的不再紧张了。

他诚实地道:“没有多久,刚来一个小时又十三分钟。”说完后,他似乎又觉得自己的答案太单调了,便又笑着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刚才还有一段时间在和方主编看你和记者的互动访谈,你表现得非常好。”

“哦?”谢瑜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夸奖啦!不过如果你等到剪辑后再看的话,可能是会更好的哟!”

她说着,就飞快地瞄了眼四周,然后踱过步去,笑容款款地朝钟晓刚挨紧了些,呼出的热气软软的,融在了如今夏日微有些叫人迷醉的轻风中,“我们出去再谈吧?毕竟现在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瞧,这不眼下就已经有人望过来了吗?那边还有人已经招手唤来同事模样的人看着他俩窃窃私语了呢!

看这情况,如果钟晓刚不是她的经纪人,且她今天又是应邀来这里参加访谈活动的,她早就该被这些以娱乐大众的记者们围起来发问了吧?

***

前后左右,人流熙攘,谢瑜和钟晓刚似是无知无觉地走到了一个正在举办签售会的广场上。

“天边现在怎么样了呢?”正戴着一副银黑边眼镜的谢瑜慢腾腾地边走边低声问道。

不过即便如此,钟晓刚也依旧在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深怕一个不注意,谢瑜就给他弄丢了。

人流又向前挤了挤,钟晓刚握着谢瑜的手不免又紧了一些,“她非常听话懂事,你不必多担心她。”

自从那天听到过易天边的声音后,钟晓刚和set的高管们就凭着谢瑜的力荐而立时签下了易天边,并且将易天边暂时交付给钟晓刚培养,而set则会在一月后的新人介绍会上推出她来。

对此,谢瑜也并没有多大意见,谁让她自己便非常清楚钟晓刚其人对美妙声音的执着程度绝非一般呢?换言之,如果不是在他手上,由他自己慢慢悉心培养出来,他就一定会觉得,是别人毁了这悦耳的声音,故而凡事只有由他自己亲自教导,他才会对此感到真正的满意。

就如当初的沈曼青一般,被他悉心教导了近两年。从衣食住行到练声跳舞再到谈吐应答,无一不是面面俱到,使得谢瑜如今每每回顾起这段记忆,都会下意识地认为钟晓刚当年不过是在费尽心力地打通一个全权包办的养成游戏。

“嗯,我也就是问问而已。另外,你对她严厉之余也该好好照顾下。毕竟她现在才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接触真实的社会。”渐渐地,谢瑜走不动了,干脆直接趁着人流涌动的空档,拉着钟晓刚在路边停下,坐在长椅上。

“嗯,可以。”既然谢瑜都这样说了,钟晓刚也没怎么提出意见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曼青,你是十六岁时出道的对吧?而且自后接连两年间都是边学习,边出唱片的。”

“嗯,是啊,不过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不是不一样嘛?”心思略略一动,谢瑜便明白了钟晓刚的意思,便直接侧头放松地枕在了他的肩上。

钟晓刚拧了拧眉,却也不急着问话,倒是先伸手托住谢瑜的脸,使她面向自己,背对行人,而后将她的眼镜微微地往下摘了一点,又伸手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道:“那就说一说吧。”他语调低柔,“哪儿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谢瑜微笑着地重复了一遍,而后却是向前伸手抱住他,软声慢慢地道,“不一样的地方有许多,至少你当时便已将我保护得非常完好。”

六年前,沈曼青十六岁。

作为从小就对自己的声音抱以十分自信,当年更是通过选秀,成功赢得台湾最大电视公司set青睐,双方签订合约的新生代偶像,沈曼青早已预见到了自己今后数年的生活应有多么春风得意,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便是在成功签订合约后不久的一个周末的深夜里,她在外的一双父母因车祸而导致双亡,无一幸存。

春风得意过后,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绝望使得沈曼青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得黑暗不堪,再没有一丝光亮。

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再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中,一寸一寸地抚摸过父母的照片,只有黑暗方能使她安心。

公司方面准备让她素未谋面的经济人出面照顾她,可她对此却早已不再在乎。

“现在是七月二十六日晚十一点五十分,而我请你此夜之后再不伤心。”

同样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夜,她窗外黑夜却再不复以往寂静绝望,相反却蓦然冲上漫天烟花,然随之而来的却是如此一个简简单单的简讯。

她打开门,蓦然抬头望见屋前苍翠树下,二十一岁的青年笑容温暖,就此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教她一步步走出迷惘,步向清晰,迎接曙光冲破黑暗的最美一瞬。

而她甚至也一度执着认为,当夜的这一切便已是她此生再也无法割舍的全部。

而现在……

友情、爱情、名利……

谢瑜内心逐一数过,发现往日身处游戏中的过关硬标准现今都已超标达到,更只怕再过不久她便要结束游戏,重回现实了。

***

夏季气候炎热,久未逢雨,好不容易天降一场瓢泼,天晴后又少见地有七色虹桥出现。

“曼青,你可以在二十三分钟后下楼吗?我想载你去一个地方。”

下午三点,谢瑜慢悠悠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着书页,却在偶然间收到钟晓刚的短讯。

“你不在公司?”

“是,我已经在路上,”又一通短讯来至,“二十一分钟后,可以吗?”

“……可以。”

简单地收拾一下后,谢瑜正要出门,便又听到手机简讯声响起。

“曼青,我房间内书桌左面最下方的抽屉里有一个礼物盒,你下楼时如果可以便顺便帮我带一下。”

因为同钟晓刚的误会已经解除的缘故,谢瑜已在钟晓刚的劝说下重新回到钟晓刚的寓所,再次重复先前为时已六年的简单的同居生活,故而此刻也就没有可以或不可以一说了,直接从客厅到达钟晓刚的房间,取出外形精美的礼物盒,谢瑜心底隐隐有丝好奇:这里面会是什么?

但这细想而来与她终究不会有多大关系,因此在念头一闪而过后谢瑜就已再不深究地将礼物盒轻握在手中,随后径直关门乘电梯下楼。

钟晓刚的车在二十三分钟后准时到达。

谢瑜弯腰上车,把礼物盒递给钟晓刚,“你的。”

钟晓刚伸手取过,然后低头对着外表如旧的礼物盒微微地,却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头也不侧地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谢瑜问道:“你先前没有拆开来看看?”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谢瑜的错觉,她竟在突然间觉得钟晓刚上一秒问话时的平稳声音下隐藏着淡淡的期待,但到底也没多想,她静了短短一瞬后便又不假思索地否定道:“当然没有。”

语毕后,又心说你提出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哦?”钟晓刚也不意外,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随后在启动汽车,驶出道路的同时声音低低地说了三个字:“真可惜。”

“什么意思?”谢瑜却听见了,侧头不解地向他问道。

钟晓刚也不看她,目光盯着前方,只手打着方向,仿佛真的是在心无旁骛的开车——只要他不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礼物盒,仿佛握着他余生所有一般的用力,以致于在不觉间,他的一手指节处已透出淡淡的青白颜色,“我只是正在可惜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矛盾地说着,一直握着礼物盒的手却正在一点一点的,更加的用力,“如果你真的不能自己独自一人发现惊喜,那么我就真的只好做一次没有花白胡子以及红白帽子的圣诞男友了——尽管现在才九月份,圣诞节的到来仍注定远在一个季度后。”

他的声音低低地,却也轻轻地,仿佛这一场两人谈话从头至尾便只有他一人在动唇却不发声的情况下自言自语。

而这时的谢瑜却正在静静地看着窗外路面积水,即便自上车以来她就一直坐在钟晓刚右手旁的副驾驶座上,但她先前却也是真真正正地完全没有听见任何来自于钟晓刚所发出的含糊不清的低声言语。

因着她的安静,钟晓刚便也不再出声,他平静地一手开着车——除非用力握紧礼物盒这一点使得他看似不再平静——汽车也在他的一手掌控下一路平稳地驰向目的地,最终在一所墓园处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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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台剧]游戏重生之无限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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