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香炉
三个月前
“米娅，这是新来的，以后就和你搭档了。”店长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带到刚挂断电话的米娅眼前。
“和我搭档？”米娅放下手里做着外卖电话记录的笔，直起身子望着店长和他身边的那个看上去很阳刚的男子，一脸惊讶，“真的给我找帮手了呀。”
“店里外卖的量越来越大，送货的人不够用了，找了个专门帮你的人。”店长边说边咳嗽，最近店铺的生意其实并不好，要不是靠着外卖的销售额，很难说还能盈利，要维持住这个外卖的销售量，也只有靠米娅了，说是店长，可这个店的关键人物还是米娅，他这个店长只是老板拿来充数的，这点他心知肚明。因此，大凡可能招致米娅不悦的事情，他都会马上去解决，比如外卖的数量上去了，送货的人却不够用，前阵子客人的投诉很多，看到米娅在电话里不停道歉后紧缩的双眉，他知道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了。
“这样你也轻松一点，客人也不会抱怨我们送得慢了。那你交待一下，店里的规矩我都和他说过了，我去忙了。”成本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米娅别一甩手不干了，那样他是无论如何无法向老板交差的。
“你叫什么？”米娅把视线从干瘦的店长背影上挪向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脸上，他很高，要看着他的眼睛必须把头略微仰起。
“香炉。”那男子的声音颇有磁xing，听上去很令人愉悦。
“怎么写的？”她拿起那本刚才记着送货地址的本子转过身去环视店内。一刻钟前派了个女孩去附近的写字楼送货了，店里虽然客人不多，但除了一个收银，一个店堂服务，还有个在门口揽客的外，也只有店长和自己了。
“香水的香，炉子的炉。”身后的人回答道，声音依旧好听，似乎不像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或者说来自一个她不熟悉的世界。
“香炉？”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转过身来，望着这个又高又大的男人，怎么也无法与这么个名字联系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她一遍又一遍地念这两个字，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笑得浑身发颤起来，最后索xing伏倒在桌子上，眼泪都笑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米娅强忍住笑，“我是说你的名字好有趣。”店里的几个客人和店员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没关系，我是孤儿，叫什么都不重要。”
“是这样啊。”米娅顿时收住了笑，整了整身上的ru白sè半高领毛衣，下面搭配的是她最喜欢的深绿sè呢短裙。
“待会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流程，你住哪里？”米娅低头翻弄着手里的记事本，觉得自己很失态。
他报了住所，是刚租到的公寓，在河对岸的新区，但地铁直通这里，非常方便。
“嗯。”米娅点了点头。
店里外卖业务归她负责，所谓流程其实再简单不过，不需要什么工作技能，到这里来工作的也大多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的外乡人，只有店长和她是本地人。
大致介绍完后，米娅把记事本翻开指给他看，“这里是我们主要的客户，都是固定客户，以后你就负责这些客户的外卖，他们一般都在下午二点到四点间打电话过来，其他时间主要协助店里的临时xing外卖。这家是不打电话来的，但每天二点到三点都要送去，一共三十五份，点的东西都是固定的，每周换一次品种，换什么我来定。”她用手指指着记事本上用红笔标注的“怡和商贸”，停了一下，“这家以后你和我一起去，一个人拿不住。”她把原来和她一起去的小红换成了他。
他扫了一眼记事本，其余的客人下面清楚地写着点单明细，基本上是隔天，甚至隔一个礼拜才有消费记录，这个“怡和商贸”按周为单位，一周一行，后面写着数量和一个大写英文字母，大概就是米娅所说的每周轮换的甜品品种。这家公司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甜品？他微微扬了下眉。
“熟悉这附近吗？”米娅看见小红进店了。三十五份甜品，平时都是她和小红分着拿的，这里是市中心，路上人也多，行走很不方便。要是他会开摩托的话，她突然想到。
“不熟。”他看到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矮个子女孩走到米娅身边，把一张揉成一团的单子和一把纸币交到米娅手上。
“零钱，米娅姐。”
“辛苦了，小红，待会就休息一下吧，这是新来的。”米娅转向他，“叫香炉。以后怡和那边就我和他去吧。”
小红脸上露出喜sè，“总算解放了，谢谢米娅姐。”想来每天送三十五份甜品的差事不那么讨人喜欢。
“那你可得谢谢香炉了。”米娅笑了笑，心里奇怪为什么小红听到这个名字没有象她这样的反应，也许他叫什么对于其他人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值得关心的事情。
“谢啦。香炉？”小红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哼着歌走开了。
“会开摩托吗？”不知为什么，米娅叹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怡和离这里不远，但拿着那么多东西不太好走，以前就是没有人帮衬，所以每天都很累，这些可好了，店长的摩托车可以用了。”店长怎么找到这么个人的，米娅嘀咕着，不过心里颇为开心。
“待会和我一起去怡和吧，过半小时，他们就准备好甜品了。”米娅的眼神触碰到他的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嗯。”他又点了点头，几乎没有挪地方。“收容我的人每天都要去寺庙烧香，他给取的名字，那时我不到三岁。”他喜欢她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睫毛，虽然她看上去已经不太年轻了。
“哦。”米娅轻轻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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