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最痛的人
眼前的潘沐淋身着一件纯白色蕾丝包臀短裙，看上去有点旗袍的感觉，背部却别出心裁的开了一个很大的v字，使其光润的美背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再加上透过蕾丝隐约可见的锁骨及春光，保守又不失性感。
钱璟希自认见过不少美女，却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的感觉。很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词穷，矛盾的情绪让他一时有些难堪。
“周黎姐，你帮我挑的的这件礼服好小哟！我都有点憋不过气來了！”潘沐淋一边扯着礼服，一边念叨着，小脸因呼吸不顺而憋的通红。
周黎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起潘沐淋身上的礼服，伸手试着拉了拉，果然绑得严严实实。“是胸围小了吗？不过我觉得这件真的挺好！中西合璧的设计理念，又不失清新、性感。你觉得呢，璟希？”
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钱璟希，完全沒有意识到有人正在喊自己，依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眼呈放空状。
“喂！钱璟希，你发什么呆啊？沒听见跟你说话吗？”周黎回头瞪了钱璟希一眼，紧接着还不忘伸手用力戳了戳他的脑门。
猛地回过神來的钱璟希眼睛四下打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问你沐淋这件礼服怎么样？发什么呆呀，真是！昨天晚上又做贼去了？”周黎语气里透着不满，尾音还不忘给了钱璟希一个白眼。
谁知钱璟希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还蛮好的！”
“我也觉得这件挺好看的，如果小了，要别人抓紧时间改改，应该是沒有问題的！”为了缓解钱璟希刚刚带來的尴尬，莫半夏赶紧补充了句。
“嗯！都好！那我就先去把礼服换下來了！”
“去吧！”
“对了，哥。你们等会儿去哪儿？”钱璟希问道。
“试完礼服就去婚礼会场看看，你呢？准备干嘛？”
“我？”钱璟希指了指自己，随后露出无奈的表情。“老爸叫我去公司看看，说了好几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脱！”
莫半夏认同的点点头，道：“那你等会儿把沐淋送回去再去公司吧！”
“啊？哦！好！”钱璟希一副云里雾里的感觉。不光是莫半夏搞不懂他现在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迷迷糊糊的。
订完礼服，周黎尾随莫半夏去向了婚礼会场。可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沿途经过的地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仿佛时间一下将自己带回到了好几年前。她的预感越变越强烈，心中的不安更是塞满了整个思绪。但往往有时候，越担心什么，就越來什么。这话，在这一刻，还真的应验了。
从踏入会场大门的那刻起，莫半夏就兴奋的描绘着婚礼现场将如何布置，包括是以什么样的形势进行。他满满的期待感与一旁沉默的周黎现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周黎真的不想多说一句话，因为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婚礼会场会选在这里，是故意？还是巧合？而这种种的可能，都是在揭开自己的那还淌着鲜血尚未愈合的伤疤。
察觉到一旁迟迟沒有传來回应，莫半夏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周黎，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定格住了。
“周黎，你怎么了？”
一句关切的问候终于传入了周黎的耳朵，但此刻的她实在不想勉强自己露出干涩的笑容。因为她真的笑不出來，反而因为來到这个地方心情变得异常的糟糕。她缓缓抬起头，神情淡然的望向莫半夏。
“这个会场，是谁决定的？”
“是......是我妈！怎么了？”莫半夏小心询问。
周黎用力的呼了口气，眉宇间都透着沉重。“你知道吗？当年我和小武秘密结婚，会场就是在这里！当时还是我亲自挑的！”
对这些毫不知情的莫半夏一下愣住了，他万万沒想到，世间上既然真的有如此的机缘巧合，巧合到他竟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空气有些凝重，空阔的会场变得异常的死沉。看着眼前神情黯然的周黎，莫半夏感到莫名的心慌，他上前一步，将周黎温柔的拥入怀中。
“真的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因为比较匆忙，所以我把这些都交给了我妈打理！只是沒想到......真的很抱歉又让你想到不好的事情，反正离婚礼还有段时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马上换掉，行吗？”这样的解释，听起來更像是在哀求。因为莫半夏明白，在这个最敏感的时期，一定不要触碰到周黎脆弱的神经才是，可事情又偏偏那么不巧。
周黎沒有说话，也沒有回应莫半夏的拥抱。现在的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想哭，都沒有了眼泪。
“叮铃铃铃铃~”躺在周黎手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她将莫半夏轻轻推开，从包里取出了手机，却在看到來电显示的那一瞬间愣了愣。
“怎么了？谁打來的？”
“是......易正！”周黎心跳的厉害，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接通这个电话。
沒等周黎出声，就传來了对方焦急的声音。
“周黎，你现在在哪儿？爸爸突然昏倒了，在医院抢救！听医生说是器官衰竭，你现在方便过來吗？”
“什么？”周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在她眼里如大山般坚毅的周耀天竟然会突然昏倒抢救，这噩耗就如同晴天霹雳般给了自己一刀。“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我们在xxx医院的高危急诊，你快点过來！”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周黎快速挂断了电话，冲莫半夏行色匆匆的说了句。“我爸现在在医院抢救，我要立刻赶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莫半夏尾随周黎身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
急症门口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其中有姜小武，高管家，还有周耀天的秘书及一些平日來往密切的直系下属。大家都焦急的等待在手术室门口，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周耀天醒來的时刻。
姜小武曾预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并等待这个机会等了足足五年，可当一切真正发生，自己却并沒有感到开心。反而十分担心周耀天的安危。现在的他似乎很能理解周耀天当初的‘花天酒地’。若不是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也不至于弄得大家都伤痕累累。所以这样想想，心中的恨意几乎荡然无存。因为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才会知道痛有多痛，伤有多深。而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匆匆赶來的周黎见一群人全都愁眉不展，心中的焦虑又递增了几分。她快步跑到高管家跟前，用力握紧了他的双臂。声音颤动的厉害。“高管家，我爸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高管家一下红了眼眶，无力的连连摆头。“老爷是因多器官功能衰竭而引发的休克，现在还沒能清醒过來，而且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多器官功能衰竭？为什么我从來沒听他说过？他身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周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泪奔涌而至。也许，她曾经真的真真实实的恨过周耀天，恨他害死了自己的妈妈，恨他对自己不管不顾。可毕竟血浓于水，当意识到他真要离开自己时，周黎竟感觉天都要塌下來了。
周黎身子一软，身体摇摇欲坠，一旁的莫半夏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來。“周黎，你沒事吧？”
“其实爸的身体早就开始出现问題了，只不过是他不想让我们为他担心，所以瞒了下來。而且这种类似的晕倒，休克也不止一次了！”姜小武淡淡的开口，虽然听上去情绪起伏不大，但一颗悬着的心依然为周耀天担忧着。
周黎一下从莫半夏怀中窜了出來，踉跄的來到姜小武面前，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抽泣使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姜小武缓缓垂下眼帘，对上周黎那双泪眼婆娑的双眼。“是爸的私人健康医生告诉我的！他把爸最近半年的身体健康分析给我看，包括期间身体出现的一些状况。只是沒想到，旧病又再次复发！”他毫不避讳的道出了实情，虽然当初的自己动机有些不纯，但事已至此，姜小武也不想争什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我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他身体都这么糟糕了，我却蒙在鼓里？他竟然还怕我们担心，真是白痴！”周黎一步步向后退，神情变得呆滞且涣散，眼泪决堤的落下，如同丢到了魂魄的躯壳。
见周黎这样，莫半夏心疼不以，他将周黎拉入自己怀中，用力的将颤动的她抱住，希望以此來平复周黎激动的情绪。“别担心，也别自责！伯父一点会好起來的！你这样哭，等会儿他要醒了，也敢担心你了！”
周黎沒出声，任由泪水一滴滴落下。
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对，姜小武无声的立在一旁，谁都不曾知道，心最痛的人，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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