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No.2 (20)
“班内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史派克走到华沙的身旁催促道。
“嗯。”华沙收起电话，再次坐进黑sè的轿车。
史派克则站在车外。
车内，华沙与班内特面对面地坐着，“电话终于讲完了？”
“嗯。”
“你的脸sè似乎不太好看。”
“没有。”
“算了，我来见你只为了一个人，约翰?奥德里奇。”
“我看新闻了。”
“小心他，他是个危险的家伙。”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猜他最近会找上你。”
“我的一切不都在你们海奥斯的监视之下么？”
“呵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班内特。”说时华沙的语气突然沉了下去，语速也减慢了许多，“我很想知道你面具下的样子，能否请你摘掉它？”
可还未等班内特回答，华沙从怀中掏出了两天前，史派克交给他的手枪。对准班内特的额头！“砰！”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紧接着华沙没有时间去确认班内特面具下的模样，他立即锁住汽车的右门，阻隔了史派克。接着一枪将转身掏枪的司机shè杀，打开左门，一下子跃了出去。
起身后的华沙与史派克两人之间隔着汽车对峙着。他们手中的枪都瞄准了对方，但谁也按不下扳机。
“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就在史派克说时，华沙猛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压袭来，他赶紧低下头身体后撤，躲过了两名黑衣面具人斩首的利刃。
接着他伸出一脚，踢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膝盖上，骨裂的声音清脆入耳。还未等黑衣面具人缓过来，他又抓住对方的右臂，“咔哧！”黑衣面具人的手被直接拧断。
另一名黑衣面具人抡刀向他砍来，侧身避过的他，用掌根重击对方下颚，一下便将其打晕过去。而这期间，史派克只是用枪指着华沙，他实在难以扣下扳机。
解决了两名黑衣面具人后，华沙最后看了一眼史派克，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一条小巷，心中的恐惧在解决掉两个黑衣面具人后爆发了，华沙拼命地狂奔，在曲折的巷子中来回穿梭，他已没了方向感，只觉得死亡就要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如果不跑……如果不跑……一切就都完了。海奥斯家族……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不会！
史派克曾经的话语不停回荡在华沙被恐惧充满的脑袋里，“不要对海奥斯家出手，那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可他已经记不得父亲是何时开始说这样的话了，只觉得他说了好久好久。
坐在沙发上的约翰?奥德里奇，盯着手腕上的表，但他很快发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奥黛丽的目光。“不要担心，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去相信他。”说时约翰露出的笑容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由稳重变为了狡猾。
“你收养我和小詹姆，只是为了牵制华沙？”
“呵呵，他是一枚重要的棋子，班内特把他派到我身边来绝对是失策的一招。”约翰的得意难掩，但奥黛丽根本不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让华沙身陷险境。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他应该快回来了。”说着约翰又瞅了几眼手表。
果然，约翰这句话说完不到五分钟，只听公寓的门被重重推开，约翰站起身看着气喘吁吁、惊慌失措的华沙，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说：“暂时离开特默内斯吧。这里面是现金和火车票以及通行证。”
华沙睁大眼睛，他没想到约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逃跑。
“你的母亲我会马上派人去营救。班内特死之后，海奥斯家族便再也干不出什么了。不过他们一定会把你找出来，所以第一时间离开特默内斯是最安全的。”
华沙接过信封，盯着约翰说：“如果我母亲有一丁点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我了解海奥斯家，没了班内特，他们商量如何处置你母亲就会花去很长时间，我一定尽快将她救出来，不要说了，赶紧走吧。去市北边的火车站，那里现在被我们温和派占领着，只要出示这张通行证，你便可以通过。”
华沙瞅着信封，似乎开始后悔自己的举动了，但已经不能回头。这时奥黛丽突然站起来对说：“我跟你走！”
约翰瞥了一眼这个小姑娘没多说什么。
华沙看着奥黛丽，心中翻腾的情感无以表达。但他又看看一旁的小詹姆，将其抱起来说：“跟我走吧。”
“嗯。”小詹姆坚定地点点头。
“我让人用车送你们去火车站。”说着约翰对手下的军官使了个眼sè。
来到特默内斯北边的车站，这里有重兵把手，甚至架起了对空机关炮。华沙他们下了车，向上前来检查的士兵出示了通行证，士兵瞅了瞅便放他们通过了。
三人走进偌大的车站，有不少人拉家带口的准备离开特默内斯。他们有的正在买票，有的在等车。在军队的严格控制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没有显出逃亡的匆忙与慌张。
可华沙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觉得约翰绝对不是值得信任的家伙，把母亲托付给他真是个重大失误。但杀班内特时，所有一切都来得太快，让自己没有冷静下来思考一下。
“华沙？”奥黛丽担心地看着愁容满面的华沙。
华沙双手扶在奥黛丽的肩膀上，看着她说：“带着小詹姆离开这里。”
“什么？”奥黛丽吃惊得合不拢嘴。
华沙掏出火车票和钱塞进奥黛丽的手中，奥黛丽拼命缩着手，但是她根本拗不过华沙。
“上火车吧。远离特默内斯，远离地下城。”
“不要！”奥黛丽一下子抱住华沙。“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
“我必须去救我的母亲，我必须面对海奥斯家族！”华沙说时，挣开了奥黛丽的双手。但刚要转身离开，奥黛丽又从身后死死拉住华沙的大衣，她眼中充满了恳求，泪水不断的流下，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华沙，这是骗我的，对吧？你一定会跟我和小詹姆一起上火车的？”
华沙转过头看着奥黛丽的样子，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说：“对不起，奥黛丽，如果我可以活下去，我一定会找到你，再请你喝一次咖啡，只不过这一回不再是小詹姆的怂恿。”说时华沙又看了看小詹姆，“照顾好自己和奥黛丽。”
分别似乎已经在所难免，但还差些什么。只见奥黛丽环抱住华沙的脖子，华沙并没有拒绝，两人深深地吻了下去。接着她松开了手，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华沙离去的背影。
待华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奥黛丽心中的痛苦难以言喻。她几乎要窒息了，一只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没有华沙……或许这一别就再难相见……负面的情绪不断摧残着她几近崩溃的jīng神。但她坚强地挤出一道生硬的微笑，拉着小詹姆登上了即将离去的列车。
小詹姆看着奥黛丽，仿佛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但却无法帮助她，也只能将头深深地低下。时间趋近黄昏，但天空依旧是惨白到好像病入膏肓，与午前没有丝毫的改变。奥黛丽和小詹姆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沉默不语，对于他们来说，前途的未卜令人纠结，可华沙的生死更令他们担心，但留在特默内斯只会是他的包袱，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在没有亲人送别的情况下，列车的开动不再那么伤感，可奥黛丽的泪水却再也无法停止，她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小詹姆则看着窗外，喃喃地念道：“华沙哥哥……为了奥黛丽姐姐，请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