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多大？
刚入冬的龙州市，气温骤然下降，俨然成了一个冰封之城。
夜未央俱乐部，是本市最豪华的私人会所。
一辆粉色的小破面包车缓缓驶入，跟无数来往的豪车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钱小可接过赵大能递过来的布袋，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兄，你真的不陪我进去啊？听说去里面消费的人都很凶的，我怕。”
赵大能启动车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着：“我跟雯雯有个约会，来不及接你了，完事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啊。”
说完，一个闪速倒车，一溜烟地出了俱乐部。
切，重色轻友的家伙！
钱小可气恼的一跺脚，将头上的兔耳朵帽子又往下拽了拽，才低头往俱乐部走去。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外诊，有点紧张。
临出门师父特意交代让师兄陪着她，没想到师兄一接到女朋友的电话，立刻把她甩下，太不靠谱了！
还有他那个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和赵大能单独在一起，她总能找到一万个理由支走赵大能，最后所有的工作全都落到自己头上，别提多郁闷了。
最重要的是，她听说这个俱乐部的老板是个变态杀人魔！
那万一她不小心撞见里面杀人分尸的场景，岂不是....
不想了不想了，都是传闻。再说，自己是去给患者医治的，只要躲着点走，应该碍不着自己什么事。
她安抚自己，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了进去。
就觉得俱乐部内部大得出奇，装潢低调奢华，偌大的大厅放着一比一打造的变形汽车人，科技感十足。
她抑制不住好奇心，四处张望，刚才心底的不安也烟消云散。
哇，这里真像个展览馆！
经过层层的盘问，她终于来到患者的房门前，更令她惊叹的是，这么大的五层楼，竟然只有两个房间，那房间内部得大成什么样？
她敲了门，乖巧的等在门前。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开门，她再次敲响了房门。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房门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振荡不已。
钱小可吓得一个激灵，转身贴着墙边。
就见，房门从里打开。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中间还架着个额头淌血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
难道变态杀人狂的传闻要应验了吗？
她傻了眼，小脸煞白，微张着小嘴，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房间里的人开了口，声音暗沉低沉，语气锋利：“务必让他吐出实话，否则，丢下海喂鲨鱼。”
钱小可倒抽一口冷气。
喂喂喂，喂鲨鱼！
两个黑衣人恭敬点头，看了眼紧贴着墙的小女孩，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房间内的男人走出来，俊美的外貌让钱小可先是一愣，然后心底慢慢爬上冷意。
这人，也太恐怖了！
男人身材高大，一件白色浴袍系的松松垮垮，浴袍内，蜜色的肌肤纹理清晰可见，健硕的胸膛下是凹凸四起的腹肌，让钱小可想到了藏在柜子里的巧克力。
浴袍下的大长腿比楼道走廊还要长。
再往脸上看，长得实在令人惊艳，五官深邃，鼻挺眉高，唇瓣极薄，微蹙的目光中透着点点星光。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屁股下巴，链接的颌骨线也恰大好处。
看长相不过二十多岁，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势让钱小可立刻坚定的认为，他肯定不止二十多岁，或许，三十多，四十多....
可，这个叔叔也太凶了！看人的眼神简直要把人逼到窒息。
沈赦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全身上下都是粉白两色，最外的那件棉服宽大得让人误以为她是直接披着被子出门的，脚上踩着一双毛茸茸的靴子，让她的小腿显得更加纤细。
眼睛很黑很亮，嘴巴像颗红樱桃，圆润的鼻尖微微发红，大约是冻的，松鼠颊肉嘟嘟的，带出几分幼态和天真。
目光最后停在她头上的兔耳朵上，沈赦轻哼一笑：“cosplay，你们现在都需要用这种方式增进业务吗？”
“啊？”钱小可一脸蒙圈，眨眨眼：“cos....play？”
她往自己身上看了眼，这就是自己日常的着装啊？这位叔叔什么意思？治病和穿着有什么关系？
她指着手中的布袋让他看，谨慎的、小心的、声细如蚊的更正他：“我的业务能力是靠里面的东西。”
沈赦一愣，扫了她手中的破布包一眼，随后展颜一笑，笑中虽带着嘲弄，但面色却柔软下来。
这丫头，有意思。
只是她成年了吗，就敢做这种工作？还不觉羞耻的和自己讨论业务能力。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开放吗？
“我对你的业务能力持怀疑态度，走吧，等你大点再来敲我的门。”沈赦不耐烦的说完，就要关门。
钱小可一听，立刻抵住房门，忙说：“叔叔，你别看我小，我手法可好了，好多人都夸我，您就让我来吧。”
冰天雪地的，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听说给的报酬也相当丰厚，她可不能白跑一趟。
虽然这个叔叔打了人，可他也对自己笑了，笑得相当和蔼和亲，所以她断定自己不会像刚才那个人被丢下海喂鲨鱼。
沈赦被她‘手法’二字又惊了，沉默了三五秒，才问：“你多大了。”
“刚过了十八岁生日。”
是成年人了。
不过沈赦却没什么兴致，直接甩门进去。
钱小可表情凝固在脸上，怔怔的看着门上的烫金数字5001，哽住。
翻脸翻得好突然。
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鼻尖，幸好躲闪得及时，要不然就塌了。
好凶啊！
她啃着自己的大拇指，眼巴巴地看着那道门，终于再一次敲响。
她也不想惹怒他，只是仁保堂马上要揭不开锅了，赊账的人比看病的人还要多，师父脸皮薄，也不好催账，愁头发都白了好多。
沈赦正拨通一个电话，电话备注【二侄子】
沈坚，二哥家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