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牢笼

“你有肝炎,你不能通过检查!”

得到这一消息是在这个月的13号,也就是我回家后体检的第三天,由派出所打过来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因为我身体有问题而沮丧,相反,我的心里是高兴的,我可以不用去服那两年漫长的兵役。

回来差不多有十天,莎每天都有给我发信息,都是些鼓励的话,因为我把可能要去服兵役的消息告诉她,她总会说:”很好呀,服兵役可以强壮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如果……如果意外去不了,回来学习发型师,可以成就事业,这真是美好的二选一,不管那一个,都是不错的!”每次看到她发的信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美好语言描述,反正就是觉得她说的非常好,她是一个积极乐观的女孩,她什么时候都会往好的方向去看,很会感染人,让人心里很舒服!所以,我也未曾有一点怀疑她说过的话,因为我总会这样想,她比我聪明,她说的都是正确的!

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我不要去更好,去检查时,我就在心里默念:不要让我过,不要让我过……,没想到,事情还真往我的想法方面去了,如果以后什么都能跟随我想法走,那该多好。

第二天,我又坐上了长途巴士,在车上摇曳了28个小时来到深圳。

刚到深圳,金兄和勇他们两个就开始**我,问我被检查时的感受呀,是不是被人掰开屁股看呀,那个人有没有摸你那里呀等等乱七八糟的!唉!其实也没什么,都被他们的低俗搞习惯了,我们也没想要去装什么高尚,说就说吧!这也是我们快乐中的一部分!

回来后,我把我没有通过的消息如实的告诉了莎,她没有特别的关注过不过这个问题,而是问了我一些身体方面的东西,病情重不重要,需不需要医治呀等等!她的话让我有种感觉,感觉很温暖!

虽然回去老家了一久,过来后,我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我依然早早起床跑步。

五天后,早上,雾很大,跑了半个钟后,我正在往回跑时,身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我摸出来看,是莎的电话,我迅速接起,我想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因为她除了在北京的那一次,她很少那么早给我打电话!

“喂!莎……!”

“死小子!”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的说。

“莎,发生了什么事吗?”听到她的声音,我停下脚步,不由得急切的问起来。

“也没有什么事,心里有点难受,很想哭……!”她说。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担忧,出了什么大事了吗,居然让平时积极乐观的她哭起来,我又问道:“为什么?出了什么事了吗?快给我说?”

“你喜欢猫吗?”莎说。

“喜欢,从小都有养。”

“你有见过它离开你吗?我说的是死亡。?”莎说。

“有,第一次时,我还在上小学,是一个亲戚送的一只猫,那只猫是波斯猫,蓝眼睛,毛很长,非常乖巧,我经常抱着它玩耍,有时它还跑到我床上和我睡觉。它是吃了被别人下过药的老鼠毒死的,那时我还小,我还因此大哭了一场……!后面也有几次,我大了,没哭,可每次心里都特别的难受!”我如实的说。

“我以前没见到,但这次见到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十多秒钟又说:“那两只猫身上的毛都是花的,有黑黄白交织的颜色,不是我养的,但每晚下班从那条路上经过时,我都会看到它们在住宅区边的围墙上或者花园边上跳上跳下的戏耍打玩,非常可爱。就昨晚,路过这里时,有一只猫在围墙上发出奇怪的声音尖叫着,我顺着猫叫的方向望向旁边的马路,有一只猫躺在马路中央,周围都是血迹!我走近一看,那场面很血腥,它的内脏都已经被车压了出来,早已经死了。看到这样,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好难受,我几乎哭了起来!”莎又停顿了,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又说:“我拖着它冰冷的耳朵,把它放在花坛边,围墙上那只猫看到了,马上跳了下来,跑到它旁边坐着,像守护者一样望着它一动也不动。很奇怪,虽然死的是一只流浪猫,而我的心里一整晚都不能平静,一闭上眼睛,那两只猫又出现在脑袋里乱跳。我不想打扰你,但我想到能说心里话的只有你,所以打你电话,和你说说话,可能我真的打扰你了,说的比较多!”莎轻声的说。

“没……没有……没有!”听到她说,我一直有联想那个不幸的场面,以至于我没回过神的说话。我又赶紧说:“那只猫真好可怜,那两只猫是兄妹还是情侣,为什么他们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真是很令人感动?莎,你也别难过了,又不是你的错,你别去想那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已经不能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吧!”

“为什么生命那么脆弱?为什么生命那么不公平?那只猫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夺走它的生命?人类真是残忍!”莎又轻声的像自言自语般的说。

“是,我们身边有太多的不公平……,就像你我……!”

“……!”

和莎的通话,她让我感到很意外,本以为像她这种性格有点刚强大胆的人,应该不懈一些小事,更不会因为一只小动物的死去而梦断魂消!而刚刚她给我说的这一切,让我对她的爱有了新的看法,其实,我可以感觉到,她在我内心里开始转变。现在的我爱上她的,不单只是她仙女般迷人的外表,还有她胆大心细的睿智和温柔感性的一面!

后面连续几天,我都主动和她联系,我很想让她尽快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对于她,我的心里有另一种假设,不知道我是不是对的,我觉得莎的难过并不只是因为见到那只猫惨死那么简单,也许是因为见到那只猫,她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以前以及小时候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很想与她更近点,了解她多一点,因为从认识她起,她给我的感觉,她整个人都是一个秘密!

“有没有看过成龙新拍的那个戏呀!”

“哪一个呀?”

“《神话》。”

“哦,就是跟那个韩国女人拍的那个呀!”

“金喜善,别人是韩国第一美女!”

“听说电影不错哦!”

“真的。”

“票房很高哦!”

“有空要去看一下!”

“……。”

下午时刻,人比较少,在后面排没忙的几个同事在店里美容室里聊天说到这个电影。这个电影我没有看,但对我来说有点熟悉,因为在我回家时,莎去看过。她给我说,戏拍的非常好,满感人,而且歌也比较好听,叫我有空也去看一下!我觉得我应该会去看,因为爱一个人就要爱屋及乌,既然她喜欢的,我也会学着喜欢。可能难度比较大的是接受外语片,莎完全是一个美剧迷,几乎所有出名的电影或电视剧,她都看过,就连难记的老外名,她都记得不少,她经常给我说演过什么电影的谁谁谁,又要出新片了!对我来说,光去分辨他们的样子和记住他们的样子就已经不错了。但我相信,爱上她,我也会爱上这头疼的外语片……。

刚刚讨论完电影,烫染师12号突然说道另一个诡异的话题:“你们觉得那个手机究竟是谁拿的?”

“什么手机?”听他说的话,我感觉到一头雾水的问道。

旁边按摩床上的22号歪着头说:“你回家了,你不知道。”

22号旁边的17号往右甩了一下头发急切说:“都说是21号呀。”

中间高凳上的19号看了门外,看了下我,又看了下他们四个个小声说:“别太大声了!”

“怕什么?18号(我的工号),我知道你和21号(金兄的工号)的关系很好,但我们也不是针对他,事情很怪!你回去后几天,我们宿舍遇小偷,有三个同事的手机被偷了,而这三个是7号、11号,还有他19号,你知道,他们是和21号一起睡大厅的,很巧的是,唯独21号的手机没被偷,你说这巧不巧!”15号大声的说。

我沉默了,想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金兄与他们就合不来,而事情的确又刚刚那么巧!

15号又说:“我们也不只是凭空猜测,但也不是完全断言,21号那天下班回来后,后来又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天亮起床他们发现手机不见时,他又在床上睡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不信,你可以问19号呀!”

“21号是出去又回来几次,而且样子怪怪的,不知道怎么的?”19号萎缩的说。

“其实,你不用刻意对着我说些,又不是我的手机不见了,也不是我偷的,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我希望你们把事情弄清楚了在说现在说的话!”说完话,我甩门而去。我还是没有沉默住,性子一下子就起来,我听不管他们这样说金兄,金兄有时候是很令人讨厌,不易相处,但还没有到达人品那么低下的程度。

出去后,我看了下还在忙的金兄,把刚刚忙完的勇拉到店外的小广场里。

“钟兄,什么事!”勇望着我笑着好奇的问。

“我回去时,宿舍被偷过吗?”我睁大着眼睛问。

“是呀!你怎么知道了?”勇说。

“刚刚听说,他们都怀疑是金兄干的。”

“是呀!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背后问过金兄是不是真的,金兄瞪着我问我是不是兄弟?那问他那晚干什么去了,他又不说,不知道他想什么?勇大声的双手比划着说。

“有什么不能说?去嫖都可以说出来,难道还有什么比嫖还更秘密的!”

“是呀!”

这时,我想到溪,难道金兄那晚是约了溪,所以不好说出来。我拿起电话向溪拨了电话,透过玻璃,看到溪把电话接起,我叫她往广场看,勇向她招手示意她出来。她看到我们,笑着推开门跑了出来,和我们隔着那个花坪。

“今天不忙呀!”我和溪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溪笑着摇摇头,把额头前的刘海往旁边撇开弄了两下。

“怎么了,开始把刘海留长了,额头上的痘痘全军覆没了?”我看着她的额头笑着说。

“哎呀!你不要一来就揭我的丑说嘛!”溪说

“长痘痘又不奇怪,以前我整张脸上都是,你看,现在还不是很光滑!”勇抚摸着自己的脸俏皮的说。

溪看到勇的样子,笑得更夸张起来,不时习惯性的把容易掉下的刘海往侧面撇。这次见到溪,感觉她比上一次活波一点,像回到以前的她!

“说吧!叫我出来干什么?”溪说。

“没事,好久没看到你,叫你出来说说话!”我说。

“是不是哦!听说你回去服兵役检查呀,怎么样?”溪有点古怪的说。

“他,去不了了!”勇插嘴说。

“为什么?”溪问。

“他有病呀!”

“你才有病……!”我貌似要解释什么说道。

“真的?不会是梅毒吧!”溪笑得更利害的说。

“溪,你怎么这样说,你是不是朋友呀,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我说。

“对,你不可能,因为你还是童子身嘛!”勇说,勇好像不把我拿来开刷不开心一样。

“胡勇……。”我正经的叫到他的名字禁止住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勇望着我双手摇摆着说。

“说正经的,溪,我回去后,晚上金兄有没有约过你出去?”我说。

“没有。”

“真的?”

“真的,因为晚上我都不会出去的。遇到什么事了吗?”溪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老实给你说吧,我回去后,我们宿舍遇到小偷,有三个同事手机被偷,刚好那晚金兄很晚有出去又回来,只有他手机没被偷,他们就都怀疑是金兄干的!而金兄又不说那晚干什么去了,我想,是不是来找你了。”我说。

“没有,金兄他真的没约我。他们也怪,都没有证据,就在哪胡说八道……。”溪把笑容收回,严肃的说。

“是呀,还得去问下金兄,把问题弄清楚一点,免得让他承受一些负面影响……!”我说。

晚上下班后,我和勇约着金兄去楼顶,可能金兄或许知道我们的想法,半推半就的才上了楼。

“上来干吗?”金兄背靠着黑漆漆的栏杆,模糊的脸对着我们说。

“没什么,叫你上来偷看女孩子洗澡呀!”我笑着说。

“是不是哦!钟兄都开始爱好这个了。”金兄说。

“男人嘛,爱一点也很正常呀!”

“嘿嘿嘿!”勇突然笑了起来。

“勇,你在那傻笑什么?”金兄说。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到这里来了,感觉特别舒服!”

“什么舒不舒服,有给玲睡觉舒服呀!”金兄说。

“哎呀,金兄,你md就不能正常点点吗?”勇跑过扯着金兄的衣服大声说道,金兄大笑着双手撑着栏杆,任由勇扯衣服。

“金兄,说个正经事,今天我在店里听到对你不好的话。”我说。

“是不是说我前几天拿了他们的手机吗?”金兄大声的说。

“嗯!”

“让他们说好了,我知道的,不管他们,就当我没听到。”金兄说。

这句话是乎不是从金兄的嘴里说出来的,以前如果有谁在他的背后说坏话,他早就暴跳如雷了,而这次,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妥协他们的诬陷,变得冷静。我不是很理解,不理解他的这种突然变化。是有什么事让金兄这样吗?我感觉这不是偶然?

“那……那晚你去哪了?”我还是想得到答案,继续问道。

“哈哈!没有去哪,钟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呀!”金兄笑着说。在黑暗中,我看不清金兄的样子,但从他的笑声中,我感觉是那么的虚假!

直到最后我们下楼,金兄一直都说不清楚他那晚去哪里?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一个存放秘密的牢笼,这里关闭着什么……愧疚、悲伤、无耻、龌蹉、,还是美好?

而我的牢笼,它在慢慢的在筑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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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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