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凡

第一章 莫凡

一座高达十来丈的清幽大山下盘踞着一条小村落,只见此村普遍是泥瓦小房,其中有一间府邸高大雄伟、碧瓦朱檐,在众多泥房衬托下更显金碧辉煌。

此时在这府邸门前正上演一出追逐狂奔,一名身穿青褐色长袍老者箭步如飞追赶前方奔跑着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

奈何少年像是早有预谋,不只偷跑在前,还路遇人群就往里扎。

长袍老者见少年渐渐消失的背影高声喊道:“少爷,少爷…你要去哪儿?”

此时,白衣少年头也不回答道:“陈伯,我只是出去市坊闲逛,爹回来之前肯定回去”。

少年速度不减反增,一息间就从老者视线里消失不见。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心里默念“希望少爷此次不要惹下什么祸事”。

再观白衣少年,此子齐肩长发,相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星目更显其玉树临风,只是现在略带有一分稚气,少几分成熟,不然定要迷倒众多翩翩佳人。

少年正在急速奔跑,一直来到一里外的园亭才停歇下来。只见园亭里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虎头虎脑的蓝衣少年,蓝衣少年看见白衣少年到来,气急败坏说道:“莫凡,你又来晚了,再晚一点小爷就要先走一步了”。

白衣少年莫凡气喘如牛说道:“我府上陈伯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可费足了劲儿才能跑出来的。快走吧,莫虎!再不走市集那讲故事的周先生就要开始了”。

莫虎虽想说点什么,只是莫凡已经歇息完毕,快步往山下走去,莫虎扰扰头,紧跟着莫凡往山下而去。

莫凡二人行走速度尚可,一会儿就到山下市集。二人在大街匆匆而过,对街边商铺不曾关注,显然不是第一次到来,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才停歇下来。

只见此处人头涌涌,一张讲书台前坐满各种年龄层段的人,有如莫凡之龄的少年、少女,有而立之年的男人,更有半老徐娘和年逾半百的老者。

此时,在旁边的商铺里走出一人,此人也是而立之年,身穿灰衣,头顶一灰色圆帽,口中振振有词说道:“红尘滚滚,抚心问天,如若有情,显示些许”。

靠后的莫凡闻言,身躯一震,见莫虎还在东张西望,拉了一下莫虎说道:“周先生出来了,仔细听书”。

莫虎闻言,点了点头,二人便安静地靠在墙壁等待开讲。周先生声音缓缓而至“上回说到仙人林本与仙人周灰大战数百回合,紫衣仙人周灰不敌败走……”

这一说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周先生声音消失,众人才如痴如醉般醒来。

莫凡趁着众人离开之时,快步走向正在收拾桌椅的周先生,莫虎也是紧跟其后。

莫凡靠近周先生尚未开口,周先生抬头一看便面带笑容说道:“莫小兄弟,老夫还以为你今天没来了”。

莫凡双手抱拳轻施一礼道:“小子今天又要打扰先生了,不如让小子帮先生先收拾一番,一会再向先生讨教”;说完就与莫虎快手快脚帮起周先生收拾,周先生也不说话,如同司空见惯放开手来让二人收拾完东西后,缓步向旁边商铺走去,二人紧跟其后进入其中。

只见商铺里,周先生紧挨着太师椅坐在桌子前,桌子前放下两杯茶水,莫凡二人在也在桌子一边坐下,周先生看了二人一眼道:“这是第十二次,莫小兄弟可有什么疑问”?

莫凡歉意的点了点头道:“先生每次讲故事,小子都沉醉其中,从最初的问先生仙人与武林中人有何不同到仙人的武器,先生每次都能解答于小子,直到刚才听先生一章书中,小子更是欲罢不能,在此斗胆请问于先生,哪里可以寻觅仙人踪迹”?

周先生闻言,闭上双目沉思了一番,当其双目睁开,莫凡二人与其对视一眼便迷失心神,从其眼中莫凡觉得自己便如一棵星尘,轻轻一拨便要化为尘土;当莫凡二人要继续沉沦下去之时,周先生声音而至把其震醒“此地是属齐秦国之境,仙人是有,但是老夫从未见过”。

莫凡二人从那浩瀚星海般的眼神醒来后,有些呆滞;待周先生说完,莫虎刚想说话,便被莫凡拉住,莫虎不解扭头盯着莫凡,莫凡轻轻摇头示意莫虎,周先生已经睡着了。

莫凡每次来问问题,周先生解答后就会在椅子熟睡,仿佛解答一下就费尽其心神,只是过往十一次在周先生身上并未发现过其目光可让人迷失心神,但是每次周先生熟睡时莫凡便会带着莫虎离开,并不打扰其休息,莫凡并不愚钝,此次周先生一个眼神便令其迷失,他确实有点害怕,此刻便拉着莫虎火速离开。

待莫凡二人走远了,挨坐着太师椅的周先生睁开双眼,呢喃道:“莫凡此子纵然有修道之资,但其性格感情外露、心直口快、容易被外物影响,可见其心智不坚,与其道他修道必定误其终身,还不如做个快乐之人”。

周先生说完,左手轻摆,店铺大门便缓缓关上,闭上双目便沉沉睡去,仿佛陷入无尽沉思。

当周先生再见莫凡之时,其唏嘘感叹,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就是人是会改变的。

傍晚,莫凡二人急速奔跑着,往那十来丈清幽大山下的莫家村赶去。落在后头的莫虎高声叫道:“莫凡,你先别急,你爹不一定先回来了,咱们慢慢回去还够时间”。

莫凡也不回话,只是想不到在周先生那双眼里到底迷失了多久,外面天色已晚还懵然不知。

越想心就越急,毕竟他爹和陈伯不同,陈伯虽然武功高强,十分溺爱自己,更不会出手打自己,但是他爹不一样,他爹莫铁河是齐秦国十大镖头之一,脾气火爆耿直,经常因为莫凡顽皮而杖责他。回到那高大雄伟的府邸,府邸门前两石狮停着一辆马车和数匹马,莫凡心想逃不掉了,轻叹一声缓缓敲响自家大门,开门下人看见是莫凡就躬身喊了句少爷小心,就目送莫凡进入大宅。

只见主厅里坐着一红袍汉子,陈伯在其右侧站着,汉子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满脸阳刚之气与莫凡有几成相似。莫凡刚进主厅,红袍汉子便怒目一睁,大吼道:“孽畜,跪下”。

此红袍汉子便是他爹莫铁河,莫凡闻言双脚一软就要跪下,莫铁河快步临身举手便打,眼看就要打中莫凡时,只见陈伯箭步如飞双手一接,便以接住莫铁河一只铁手。

莫铁河不解道:“陈叔,你休要阻拦,让我来好好料理这小子,平常让他学武功陪爹走南闯北他不学,令他勤奋读书他也不肯,只知道到处玩乐听闻说道那些无用故事,做哪些无聊白日梦”。

“老爷,少爷他年纪还小,当年你学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到处打鸟蛋,捣蜂窝和斗蟋蟀。。。。。。”

只见莫铁河老脸一红连忙挥手截停喋喋不休的陈伯,苦着脸低声道:“陈叔你休要说了,我不打就是了,”但看见低头偷笑的莫凡便气急攻心,怒道:“杖责可免,但不轻饶,用过饭后就给我去宗祠外跪对祖宗静思己过”。

莫铁河说完一甩袖袍便往庭院走去,陈伯叹了一声慈祥地摸了摸莫凡的天灵紧跟着莫铁河走去。

正当莫凡起来之时,后院赶来一个皮肤细润如玉,一头黑发高高挽起梳成美人髻,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妇人,快步走来抱住莫凡说道:“凡儿,你爹没有杖责你吧,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伤着”,这妇人是莫凡之母方月。

莫凡还未回话,方月身后便跳出一个小童子,小童看见莫凡高兴叫道:“莫凡哥哥,弟弟回来了”。

方月松开莫凡,让他走过去抱起胞弟莫飞,在其胞弟欢乐的笑声中走向饭厅。

用过饭后,莫凡便被其父和陈伯带宗祠跪拜,望着两丈高的宗祠,莫铁河略有感叹道:“列祖列宗在上,如果此次犬儿能够痛改前非,吾一死也无憾”。

莫凡闻言,在此一瞬间,他竟发现父亲好像老了,眼泪收不住就要往掉,但其以有悔过之心定要痛改前非;可是就是莫铁河也想不到此次令儿子宗祠思过,会令其一跪之下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修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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