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浑浊之人

第八节、浑浊之人

东来成作为五大国之一的米国边陲,拥有独特的地位。交通便利,文化进步,政治宽松,经济强大,不但吸引了商人,政客,一些恰巧路过的修士也也乐得在这里停留,原因嘛,各不相同。杜文希背着罗以生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打扮已经不能用朴素定义了,之前所受的种种险境让他们身上的衣服碎成了条状,身上的臭气惹来一群群苍蝇。只有一双jīng神矍铄的眼睛咄咄逼人。

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不是拾荒人。何况杜文希还背着一具僵直的身体。杜文希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他目不暇接的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横陈纵横的店肆,五光十sè的人的喧嚣在他贫瘠的世界中萌生的醉意。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新鲜的人:“罗以生,好多人在看咱们呢。”

罗以生说道:“别管那些人,继续赶路就是。”他的脑袋嘎吱转着,现在已经能转动脑袋了,手指也开始苏醒,双腿仍旧不能很好的抓住大地。

杜文希期待东来城的奇遇,新鲜的世界对他来说简直是他的世界里浓重的sè彩:“走了这么多天,休息一下吧,何况,你都很久没有吃饭了,我想到处看看,看看这个我没见过的世界。”

罗以生冷哼,满是不屑之意,没有说话,良久才跟杜文希说,银子与消费的关系,他们身上没有钱,不得不找个能赚钱的地方。

这是一间酒馆,到处充斥着汗臭与酒气,酒馆深处贴着一个大大的面板,面板上清清楚楚写满了字。杜文希惊愕的仰视,面板列出了上百条信息,从上到下都是悬赏榜。作为修士的他,除了通过悬赏赚钱,还真不会别的什么手艺。

什么帮员外照顾宠物啦,帮某人收拾家务啦,看家护院啦,保护少爷小姐之类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一个修士,得做一些拯救世界的才算好吧。杜文希想着,不经意间望见附近人轻蔑的目光。这目光,同砸了客栈,与老板娘火拼的木乃伊何其相似。他不悦,心中烧着怒火,他很难受的回瞪,直到那人撇过头,不甘示弱的哼哼唧唧,杜文希才压住怒火,继续看榜单。

酒馆一下子嘈杂起来,门口处,一个落魄公子哥模样的人踉踉跄跄倒在门口,这人面貌清秀,削瘦的脸上满是雍容华贵的神sè。众人不以为意的说着话,偶尔朝倒下的人望去,似乎习以为常。

杜文希走过去,简略端详着这人,神采奕奕的眼中有些臃肿与浮躁,连同清秀的脸也变得不受拘束似的。他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唱起了歌,注意到杜文希的目光反而更兴奋起来。

罗以生说道:“酒馆里的人都是这样,不要管他,有合适的工作吗。”

“没有,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简直有点侮辱修士这个词。”杜文希的目光被这个人吸引了,几乎是随口回答了罗以生的问题。

躺在地上的人开始脱衣服,毛茸茸软绵绵的外衣一下子扔到地上,露出腰间的玉箫与玉佩。玉箫晶莹的闪着惬意的光,杜文希不觉心神舒缓,疲劳一扫而光,一种对生活与生命的恬淡油然而生,单单看着玉箫,这种感觉会爬满全身,爬到他深处。

是件宝贝,他赞叹着,为宝贝的主人不是自己而惋惜,宝剑配英雄,即使玉箫的主人不一定是他,至少也不能在头晕脑胀到大庭广众之下又唱又拖的人吧,杜文希忍不住说道:“小兄弟,快快起来吧,你这般成何体统,看你样貌该是大家族的公子吧,为家里考虑也不要这样了。”

那人看看他,又望了望背上的罗以生,不觉哈哈大笑,尖锐的说道:“你在可怜我吗,世上没有一个人敢说可怜我,你,或者你的长辈,都没有资格说我的坏话。”

他大声的问道:“你们这群胆小鬼,有谁敢说我酉家的坏话,本少爷赏黄金千两。”

有钱赚?杜文希真真切切听见这人的话,只要一句话就能赚到钱,比照顾阿猫阿狗,看家护院容易多了。他窃喜,又怀疑这人说话不靠谱,从他的行事来看,显然脑子有问题。

罗以生抱怨道:“早跟你说不要管闲事的,现在明白了,这人是个傻子。快去接条任务,咱们还急着赶路呢。”

杜文希应声,还真有个看家护院的好差事,只要呆在宅子里四处转转,三天便可,食宿全包。三天时间来休整,绰绰有余。一旦选定,杜文希迫不及待的见了宅子的主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人,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生怕吓到别人似的。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线,随着声音的起伏滴溜溜转着。

第一天正好初秋的第一天,除了杜文希,还有一个类似管家的人在宅子主人旁边转悠,宅子大的出奇,在他来之前好像只有主人与管家两个,硕大的宅子要他们两个胖子管理,真是难为人。第一天工作,杜文希绕房一圈,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辰时到巳时他的脚下好像永远有走不完的路,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一个迷宫,两头的路被截断了,他只能在中间地段无限循环。

修士的直觉并不是单单的直觉,直到他身心疲惫的回到草屋,听了罗以生一席话才恍然大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罗以生说这个宅子是幻境,根本不存在,他说看到的,走过的,在罗以生所谓的心眼里根本就是荒郊野岭。

“怎么可能,我明明感受到了花的芬芳,草的轻柔,树的婆娑,风的低吟,世间万物的颂唱,难道我的双眼成了别人的双眼,我的呼吸在别人口中呼出,我的思想远遁离我而去?”

罗以生还不适应机械般扭动的脖子,只好靠两片有力的嘴唇煽动烟火:“你就算说的再丰富,宅子也不是宅子,管家也不是管家,至于这个宅子的主人,不好说,似乎是个真实的人,总之,你所处的此地是凶非吉,我嘛,都这个样子了,什么时候死都一样,但是你就不同了,不想再见到小鼻涕了,不想变强了,还有客栈的耻辱,都忘了吗?”

杜文希不敢相信宅子竟然是不存在的东西,加之罗以生根本找不到证据,两人只好僵持下去,他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快活,对宅子也有了戒心。

第二天,杜文希迎来了新的同伴,昨rì客栈脱衣唱歌,挑衅众人的少年,此少年已恢复往rì风采,举手投足见透发着强大的自信与大将之风。说话依旧不找边际,偶尔蹦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杜文希无言以对。

此少年名为酉笑愁,自称是天下第一家族,酉家的子弟,被族人逼婚才逃到此地,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rì子。想到它腰间的玉箫,杜文希是不相信他会有落魄的时候,甚至昨天,可能也是该人故意为之。他仔细打量着这人,他身上的气质让杜文希为之倾心,这种气魄,正是他渴望得到的。

“杜兄,昨rì之事实在抱歉,我没做什么不当之事吧”

没有。杜文希看着酉笑愁淡然的脸揶揄的说:“只不过是脱衣唱歌,挑衅众人,还说了一些辱骂酉兄家族的话罢了。”

“区区小事尔,何足挂齿,大道如青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须在意。”他认真的说,话语间确实流露出对某些事情的不屑。

杜文希没指望能从酉笑愁嘴里听出点什么,随机想着罗以生的话。罗以生手脚不能动,只能呆在草屋中。好在附近没有可疑气息,罗以生命又够硬,仍他在那儿没什么不放心的。然而,酉笑愁说出了一句让他胆怯的话:“此地似乎不凡。我有一玉佩,通灵暖玉,自小与我相伴,每每遇到怪事,此玉便白光温纯。你看。”他取出玉佩,果然有白光在通透的壁玉上如一层薄雾般的物质恣睢。

杜文希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哽住似的,说不出话。他猛的朝草屋奔去,罗以生横陈的身体随时会遭毒手。

太大意了,杜文希暗生悔意,忙问道:“既然知道是凶地,为什么还要过来,看你这副模样,不像落魄之人。”

酉笑愁跟在杜文希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刚一说话,忍不住咳嗽起来。杜文希哪管这么多,心道:罗以生,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草屋前,刺眼的红的印记在门前绕成一圈,摆了个大大的人形。人形边缘光华点点,在阳光的反shè下恍如一道墙。草屋里细密的发出嘶嘶声,杜文希撞在朱砂壁上,被弹得远远的,身上好像有虫子乱爬,浑身瘙痒。屋里的嘶嘶声忽近忽远的抖动,罗以生的身体不能动,多半已经惨遭毒手了,他想罢,心中激动,悲愤不觉引动丹田之力,真气透体形成剑形,元宫式,他的最强一击一定要破开朱砂。

感受着充足的力量,杜文希没有来的兴奋,胸中豪情顿生。俄而,朱砂壁不见了,带着绚丽的光鸿飞冥冥。

酉笑愁向他招手,继续破坏地上的朱砂,说道:“祛邪小阵,只要破掉阵型即可。”

杜文希感觉被耍了,老脸通红,多半是罗以生自保做的吧。想到这里,不觉送了口气,罗以生所知之事比他推测的多,自保之力比他强。

屋里传来酉笑愁的喊声:“杜兄,这就是你的居所?”

杜文希心情缓和过来,边笑边进门。门内空无一人,笑容又僵住了。杜文希不禁喊道:“不好,罗以生被人捉了。”

“罗以生,谁是罗以生?”

杜文希咬牙切齿,这里果然不是善地,不管是谁,对孱弱的罗以生下手就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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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仙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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