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讨 债

民国时期热河北部山区。虽然仍是秋天，但已看不到半点儿丰收的影子，草木枯中泛黄，繁荣消尽的树木几近光秃，露出嶙峋的枝杈。建平县东部仁和镇的新口村，这个近千人口的村庄笼罩在一片萧瑟之中，就连村前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在深秋的朔风中，也显得瑟瑟发抖了。

孙继魁外号孙大炮一边走着，心里一边琢磨：今天无论如何不能空手而归，我赌了这么长时间净是输了，就赢了这一次还是欠债，真他娘的倒霉！那可是五两银子呀，……董云山要还不在家怎么办？近两个月了，我到他们家十多次了，他今天还明天还，到现在一吊钱也没给我，后来他干脆就不出面了，每一次都让他媳妇顶着……

一想起董云山的媳妇，孙继魁的下体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感。这虽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还养育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但仍然风韵无比，说不上她有多美丽，但丰腴得让年轻男人看见她就想上。村中的二狗子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讲他们夫妻二人刚结婚时的荤段子，听得孙继魁裤裆里那东西直翘……实在不行的话，能干一次这个女人泄泄火也值啊……妈的，我们家那口子，这些天跟东家眉来眼去的，还不让我轻易碰了，我都忍了半个多月了……

孙继魁正正帽子，继续往前走，刚到董云山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娘，我打柴去了！”

“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一个女人圆润的嗓音，听得院外的孙继魁心里直痒痒。

“知道了，娘。”

孙继魁就势躲在院墙后面。这时栅栏门一响，从里面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个头儿不算矮，但身材单薄，手里拿着把劈柴刀和一段绳子，出门后顺着小道向山坡里走去。孙继魁知道这就是董云山家的单根独苗董全。有了董全以后，他们家的“花边艳事”才少了，特别是孩子渐渐大了，新鲜劲儿一过，二人都收敛了不少。听说董云山和媳妇刚结婚那一段，二人疯狂得邪乎，就连村中稍微上了点儿年纪的单身老头儿夜间睡不着时也会溜到他们窗户下听听动静。

看见小董全走远后，孙继魁一推栅栏门就进院子了。“有人在家吗？董大哥——”

“哟，是他二浑（孙继魁的小名）叔呀。……那个，他爹不在家，你找他有事？……”黄氏（董云山的媳妇）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失热情又有点儿明知故问地说。

“……哦，……啊，嫂子在家里呢。也没什么大事儿。董大哥欠我那点儿钱……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家也不富裕……”孙大炮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自高兴：董云山果然不在家，他家里肯定没有钱，这样我才有可能得手，如果今天能我让舒服一次，那五两银子我不要了……

“……哦，是这事儿啦。……那个啥，今天不巧，你董大哥进城了，回来让他凑凑，再借借，一准还你。”看得出来，黄氏在这里也是硬着头皮支吾，一双大眼睛不停地闪着，高高耸起的胸微微颤伏着，令孙大炮心动不已。

“嫂子，我们都是明白人。——这样吧，咱们到屋里说吧，有些话别人听见也不好……”孙大炮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盯着黄氏，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到脖子到胸部……好像隔着衣服他也能洞穿里面的一切一似的，看得黄氏心里腾腾直跳。

黄氏生来胆小，不会撒谎，应付孙大炮那套话大多是丈夫点拨的，她温柔得有点儿逆来顺受，以至于夫妻间的事儿，只要丈夫要，她就给，也不管白天黑夜。现在人已接近中年了，特别是小董全越来越来大了，身体强壮需求强烈的丈夫也的确收敛了不少，每次村中光棍、大嫂跟他二人开玩笑时，黄氏总是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这一点儿跟他丈夫董云山恰恰相反。董云山人高马大，性格火爆，发起脾气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那到屋里座吧！……”黄氏不情愿，但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打发眼前这个讨厌的人走。今天这阵势可难为了黄氏了。她知道眼前的孙大炮还有个外号叫孙鬼子，是个难缠的主，听说他学过几天武术，给地主老财当过保镖护院，他老婆极不正经，听说还跟某个土匪不清楚……云山这个挨千刀的，怎么惹上他了……黄氏想到这里不禁心惊肉跳的。

“嫂子，你看我来也不是一次了，这爬坡过沟的，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先给个三两二两的……”孙大炮一看他们屋里家徒四壁，明知道没有钱，要是有钱的话小董全能辍学在家吗？但今天的孙大炮因动了邪心眼了，却愣要张口相逼。他孙大炮也算是有胆，虽然董云山在村中是孤门独户，可村里有几个不怕他的脾气和拳头的，他孙大炮今天就要破例吃吃唐僧肉。

“……他二浑叔，这个家你也看见了，我拿什么给你呀？——你们哥俩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最好还是等你董大哥回来再说吧。你看呢？……”黄氏看着孙大炮仍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敏感部位，也有点儿不耐烦了。

“……哎，我说嫂子，你这么说可就有点儿不对了啊！什么叫我们哥俩的事儿你不太清楚呀。在赌场，我输了得给别人，可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他还躲着推托着不给我，这能行吗？——董大哥去哪啦，走，我们俩一块找他去！”早已忍耐不住的孙大炮说着站起来就拉住了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