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投奔老河口
章军带着五十多名土匪复仇仁和镇，血洗耿四的家，杀死了三个炮手，活埋了耿四、耿四的小老婆春花和大炮手田大刚三个人，这还不算完，还下令要把耿四一家老小包括丫鬟仆人等在内四五十口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海林就不赞成，正在这时有人报告，夜查的警察队过来了。
原来，海宽多了个心眼，他知道镇上驻有大批警察和保甲队，心说我们只顾在耿四家报仇出气了，万一警察和保甲队知道了，把我们堵在院中就不好办了。于是，他把炮楼上的六个炮手捆着领下来后，留下两名弟兄在这里盯着街上的动静。果然，警察队长盛声远手下的值班小队长李龙带着二十名警察夜查往这道街来了。队长盛声远不少受耿四的贿赂，对手下吩咐得明白，耿宅和他的赌场是镇上的重点保护对象，因此每天晚上不管谁值班都要带人来这里转转。由于天太黑了，海宽安排的两名土匪站在炮楼上看见这队警察时，他们已经快到耿宅了，二人这才撒脚如飞来给章军他们送信。
章军心再狠再嚣张但也是做贼心虚，他现在摸不清镇上到底有多少警察和保甲队，心说要再被他们抓回去可就没那么便宜了，他立马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镇上蹲过牢、后来一家人又被警察抓住的事，还心有余悸的。一听这话，赶紧紧吩咐道：“海宽哥，你说话我肯定听，既然如此就饶了他们，让这些人感念你的恩德吧。我其实也没想全要他们的命，只想吓一吓他们而已。情况紧急，快带上这些大洋，通知弟兄们从后门撤。”
就这样，这个恶魔领着手下的五十多名弟兄开了后门跑了，耿四一家老小等四五十号人这才算是捡了一条命。
章军他们离开耿宅后仗着地理环境熟悉，不走大道，而走背巷，很顺利地出了仁和镇，然后往西北方向打马如飞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发现后面没有人马追赶，这才放慢了速度喘了喘气。现在的章军心里美！心说看这活干得多漂亮，仇也报了，还得几千块大洋和几件珠宝，乐得这小子北都找不着了。
“兄弟，我们这是去哪儿，上飞虎岭吗？”海林问。
“上飞虎岭？这次黄子厚和董全他们用八抬大轿来抬老子，老子都不去了。这次下岭前我就打定主意，走了就没打算再回来。窝囊气我早受够了，那五十鞭之仇我迟早要报。不过，黄子厚和董全他们这些人应该早就命丧赤峰了，便宜了他们了！……要不，我们投奔老河口吧，那里有三百来名弟兄，我看独眼龙人不错，跟着他们干肩膀能晃得开。二位哥哥以为如何？”章军说完把马勒住看着这两个人。
“去那儿也行，只是上次他和我们闹得五马交枪，差点火并，他独眼龙要是记仇了，我们可就惨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海宽忧心忡忡地说。
海林说：“哥，不能。你想我们这一去给他带去五十多名弟兄，还有这么多块大洋，他们能不高兴？除非他独眼龙脑筋有病。只是……到那儿我们哥们还得听他独眼龙的，要不，我们这些人另立山头再拉个绺子吧？”
“海林哥说得好，再拉绺子是行呀，不过我们手下人的太少点了，这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走，我们先上老河口！”章军心说，另立山头干什么？老河口不是挺好的吗，独眼龙手下的几百弟兄迟早是我的。
仁和镇离老河口二百来里地，天光一放亮，章军便来到一条大河前。目前已进入春汛期，但见洪水滔滔，浊浪排空，河水几乎涨满了几十丈宽的河槽，飞流直下，有几分气势。
章军他们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是人困马乏，哪有心欣赏河景。他们顺着河崖往上游，马也累得不轻，懒散蹄往前遛达。往前能走出五里地，可道突然变窄转向，前面闪出几座高低起伏的土山荒岭，几乎没有道可走了。
正在他们纳闷的时候，也不知从那里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哨声，章军他们一惊，可了不得了，从这岸上这些土山、荒岭和石拉子处蹿出一群人，能有一百多号，有骑马的，有步行的，手里都拿着长短不一的家伙式，像旋风一样冲过来就把他们给包围了。
章军手下人也不示弱，这些人也都是土匪，一看不好赶紧“呼啦”一下子围成一个圈，背向里，面向外，也都端起了枪。海氏弟兄也从腰里拔出了手枪，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这时，就见对面为首一个黑面大汉，黑乎乎的圆胖脸，袒露着胸脯，又粗又黑的胸毛都能看得见，腰扎黑腰带，脚蹬着大马靴，手里提着大肚子盒子炮，把马往前一提来到队前：“妈了个八子的，把枪全都放下，不然的话，我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章军一看，他们人多势众，人数几乎是自己的三倍，要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人也是土匪无疑，但他们是不是老河口的弟兄呢？要是就好了，我得问清楚再说。
打定主意后，章军冲手下一摆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胡来！”说完也把马往前一提和对面的黑大汉打了照面，二人相距不超过十步远，双方的相貌打扮包括眼睛眉毛相互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章军看罢多时，双手当胸一抱：“对面这位兄台，是老合家吗？道个腕儿吧。”
“既然是道上的朋友，您请先报一下家门吧？”对面的黑大汉一看当头出面说话了，也一抱拳说。
“哦，在下不才，是飞虎岭的头领章军，敢问兄台是……？”
“哈哈哈……飞虎岭的？章头领，来我们老河口有何贵干呢？”这个黑大汉一阵大笑之后问。
“我们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我要见你们大当家的独大哥，有要事相商，烦请兄弟通秉一声，就说飞虎岭的章军前来拜山。”
“好吧，请稍等。”黑面大汉说完后一拨马，对手下的弟兄小声嘀咕了几句后，然后带着几个土匪打马进了山了。
章军等五十多人在这群人的包围下苦苦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山里面才有动静。原来是那个黑大汉带着几个人骑着马又回来了，到了章军近前黑大汉说：“章头领，我大哥请你一人上山，请吧！”
章军一听心里就一翻个，我一个人上山？去还是不去呢？要去了，独眼龙要别把我给抹了，然后再把我这些弟兄给吞了，那我可就冤透了。不去，会被这些人和手下的弟兄耻笑，说我章军胆小怕事，畏刀避剑。而且还可能发生一场火并，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火并的结果可想而知。他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就是今天了，一些听天由命吧。最后，章军一咬牙，把手枪摘了递给了海宽，小声说了声：“大哥，我要是回不来，你和弟兄们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他骑着马独自一个人就夹在那个黑大汉和他带领的七八土匪中间，往山寨而来。
章军只是没被绑着，但也跟人家的俘虏差不多少。一路上，章军不时用眼睛打量着周围，就见这里是出了山就是岭，虽然都是些不高的土山荒岭，但也地势复杂而凶险。这里土质坚硬，有些大土结硬度形状跟石头差不多。眼下已入夏，到处是丛生的杂草和树木，放眼四望，一户人家也没有，满目尽是荒凉。
就这样，他们七拐八拐的走了几里地，眼前闪出一座寨子，顺着不宽的山道上去后，这里豁然开朗，地势平坦，远处除了有山洞外，还有不少土草房。
不一会儿，章军被带到了聚义大厅门口。章军放眼一看，大厅里黑压压的坐着二三十号，不用问这些都是老河口的大小头领。一个个横眉立目的注视着他，高矮胖瘦，长相不一，但都目光如炬，带着杀气。往前面再一看，就见大厅中央的虎皮高脚椅上座着一位，能有五十左右岁，光着头没戴帽子，刀条脸，黑青着脸，长眼凶恶，用黑纱布蒙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叽里咕噜里正盯着他。
这时，黑面大汉上前对独眼龙一抱拳说：“大当家的，飞虎岭的章军带到！”
“老三，让他报门而入！”独眼龙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仍然斜倚着说。
“是，大哥。”这个老三正是人称“二猛”之一的孟杰，今天是他负责带队在老河口外围巡逻。孟杰答应一声冲门口的章军大喊：“飞虎岭的章军报门而入！”喊完之后，他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章军一听，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呀，好吧，报门而入就报门而入吧，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入乡随俗，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吧，于是他一边往大厅里走一边大喊：“飞虎岭的章军拜见独大当家的！”……
就这样，章军一直来到独眼龙近前，可独眼龙连身子都没欠，也没说话，只是拿一只眼睛看着他。章军站在那里表面上很自然，但心里直敲鼓，不知这次老河口之行是吉凶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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