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后赵两都
经过十数天的路程，刘屹一行四人来到石赵旧都襄国。先于城中一处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刘屹独自来到城中另一处酒楼，先叫了一些酒菜，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形，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便让小二叫来了酒楼掌柜。
“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掌柜，你这酒太烈，不知可有和缓顺口一些的？”
掌柜听完，立刻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小声言道：
“有是有，不过价钱贵了些。”
“贵些无妨，顺便帮我换桌下酒的菜。”
“是，请客官随我上楼到包间等候，酒菜随后就到。”
对完暗语之后，刘屹随掌柜上楼进了包间。
“请问可是刘将军？”
“在下便是，不知掌柜如何称呼？”
“老朽姓王，为本朝在襄国探察消息已有十年。前日已接到皇上密令，要在下尽全力协助刘将军。不知刘将军有何吩咐？”
“王掌柜客气。在下此番奉皇命而来，乃是要探寻一件东西所在。据说此物不在襄国，便在邺城。在下想先问问王掌柜，不知襄国、邺城两城之内，胡贼盘查是否严苛？此番随在下而来的，尚有数人。我等皆为南人氏，不知在城内四处活动是否容易引起胡贼注意？”
“将军请安心。此两地虽皆驻有胡贼重兵，然襄国、邺城两城本身就是繁华之地，城大人多。自石虎掌赵国之权柄后，于两城之中皆大兴土木，修缮宫室。加之两月前又从襄国迁都于邺城，百官宗室亦随之前往，故而两城之中皆是各地工匠汇聚，四方商贾云集。将军率人于此两地活动，只要行事不过于张扬，料不会引起胡贼注目。”
“在下还想请问王掌柜，石虎妃嫔之中可有一刘姓女子，年纪应不到二十？在下率人来此与此人有莫大关系？”
“石虎本为赵之中山王，长居于邺城，加之其姬妾数十，因而将军所问，老朽实在不知，请将军恕罪。不过本朝于邺城之中亦有一处暗哨，其中有一人长期潜伏于邺城，想必其或许可回答将军之问。不如请将军于襄国等候数日，老朽派人前往令其前来，将军可详细问询。”
“谢掌柜好意。邺城距襄国不到三百里，我等下一站便是邺城。王掌柜只需将此处暗哨所在与接头秘语告知在下即可。”
“暗哨乃城南一民房。由于石虎已迁都至邺城，请将军回建康之后，向皇上言明胡贼新近情形，请朝廷将探察重点由襄国转至邺城。”
“不瞒王掌柜，皇上之意亦是如此，想必密诏过些时日即到。不过依在下拙见，即使石虎迁都于邺城，襄国仍是胡贼重镇。烦请王掌柜留心于邺城之时，亦要关注襄国之态势。”
王掌柜将接头信物一块玉佩交给刘屹，又告诉了接头秘语。随后，刘屹即刻带着另外三人离开襄国，前往邺城。
到达之后，刘屹还是独自前往城南。找到王掌柜所言那处民宅，观察周围无异常状况后，便上前敲门。过了一阵，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中年汉子看了看刘屹，问道：
“有何事？”
“北边远道而来，想要借宿一宿。”
那人听见后，打开门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什么动静，方才回道：
“家里房少，足下何不于城中寻处客栈？”
“不喜喧闹，还是大哥家里安静。这块玉佩权且当做住宿花费。”
那人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便打开大门。刘屹赶紧进门，随之来到大堂。
“此玉佩代表王大人亲临。王大人既将此物交予公子，在下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这位大哥，不必客气。在下听闻此地有一姓江的兄弟在邺城中潜伏多年，对邺城之中各种消息知之甚多，不知这位江兄弟现今可在。”
“在下便是。”
“江大哥有礼。在下有许多问题需请问，不知石虎妃嫔之中可有一刘姓女子？其年纪应在二十左右，在下率人来此与此人有莫大关系。”
“石虎妃嫔之中确有一个姓刘的，现为石虎昭仪，年纪也与公子所说差不多。城中传闻，这个刘昭仪还是刘赵皇帝刘曜的公主，乃当年石虎率军攻破上邽之时，被其部将戎昭将军张豺所获，张豺为向石虎邀功，便将此公主献于石虎。石虎贪图其美色，便纳其为妾。”
“此公主先前封号可是安定公主？”
“据传言，此公主封号确为安定公主。”
“此人便是在下所寻之人。听闻其是国色天香，又曾是公主，可却只是位居昭仪，想必其并不得石虎欢心。”
“公子所言甚是，昭仪确实位分不高。石赵乃是承魏制，昭仪乃**妃嫔第五等，位在夫人、贵嫔、淑妃、淑媛之后。这位刘昭仪不得宠，想必是其记恨于石虎亡国灭族之仇，不愿奉迎石虎之故。”
刘屹思索了一番之后，又问道：
“江大哥，我若想见一见这位刘昭仪，可有何方法？”
“这…….恐怕太难了。石虎皇宫守卫森严，别说入其**见那刘昭仪，就是想进皇宫大门也绝非易事。”
“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然在下此番身负重任，那刘昭仪便是关键。烦请江大哥，再细细思索一番，就算不能进石虎**，只要能进其皇宫也就够了。”
“如今石虎皇宫之中正在加修宫殿。若公子扮作一般工匠，或许可一试。在下倒是认识一些修缮宫室的工匠。”
“若是这样，便烦请江大哥代为疏通其中关节。另外还需请江大哥帮忙找到一些熟悉石虎皇宫的人，绘制一张皇宫地图。以便于在下行事。”
“这倒不难办。不过在下还是想奉劝公子，潜入石虎**太过危险，还请公子三思。”
“身负重任，不得不冒险为之。江大哥与王掌柜又何尝不是如此？为本朝安危，潜伏于敌国多年。”
“在下今日得见公子胆略，实在汗颜。请公子放心，三日之内定将公子交托之事办妥。”
刘屹回到客栈，将所得消息与自己想法告诉其他三人。张宜立刻反对道：
“虽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要去也是我去。公子何等身份，岂可轻涉险地？”
“就是。如果公子有何闪失，我等如何对得起皇上所托。”孙虎亦言道。
“干脆我等三人，一同扮作工匠随公子入宫，也好相互照应。若真是被胡贼发现，便跟他们拼了。凭我等三人武艺，定可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刘屹并未反驳三人，只是笑着缓缓问道：
“你们岂非忘了我身居何职？”
“羽林中郎将。”
“羽林中郎将掌京师及皇宫宿卫。故而关于宫中警戒、卫士配置、守卫轮换空隙诸事，我心中深知之。更何况宫中还有我的‘内应’？”
“内应？”三人听后皆惊道。
“便是那位刘昭仪，即那安定公主。”刘屹边说边掏出先前在上邽所得的那颗郡王印，“有了此物，我便是刘赵宗室刘雅之幼子，即为那安定公主的‘族弟’。今日听这里的江大哥所言，那安定公主似乎未曾忘记亡国灭族之恨。我若表明‘身份’，其定会帮助。”
“即如公子所言，在下还是担心。一来此地不是建康，胡贼守卫森严；二来在下对那公主实在心存疑虑，即使其不忘灭国之恨，有心帮助，然如公子所言，其不过为一不得宠的昭仪，又能给公子多少帮助？”
“我知道你等皆为好意，然我若是不愿冒险，何必与你等三人来到此地？留在建康岂非更加安全？不必争了，我进宫后，你等三人在宫外等候，若闻宫中有事，即刻出城返回建康。此乃本将之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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