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皇的后宫

第179章皇的后宫

惜卿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的时候,雪白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俯视着她娇美的容颜,漆黑璀璨的双眸里,情深款款,浓意沉沉,几乎将她吸入眼底那片温柔的深潭里。

三年不得见,唯一的一次,他在滔天的白光里睁开眼睛,看到她坐在马车里,瘦削着满是伤痕的小脸儿,苍白却惊喜的望着他,那一刻,他的心疼到了极致,他隐约能从苏慕对他说的那些话里知道她这些年在楚擎苍身边过的不好,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初自己执着给她一份地位,会换来她今日的伤痕累累!多少愧疚和心疼,多少思念和执着,末了,末了看到那样的她,他却只能说出一句话,“惜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除却这句话,他还能给她什么!

他恨自己,可是她不恨他,她笑着抱着他摇头,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想那时候的他一定很虚弱,很难看。他本以为从此以后他可以守着她的,至少不再让她受那些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

可是直到再次醒来才知道,她是逃出楚国的,此刻肚子里怀着楚擎苍的孩子却被他抛弃追杀,好不容易到了夏国生下孩子,却几乎要死了榛!

他疯了似的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冲进夏少康给她安排的寝殿里,外面里面,到处都是血腥味,接生婆正在和夏少康说,“大人小孩儿,只能要一个,就没见过大人身体是这样的,半死不活的,能生下来已经不错了!”

接生婆挨了夏少康一个巴掌,打得摔在他脚下,夏少康这才注意到他,蹙了蹙眉,不忍的转向床上脸色青白早已昏过去的惜卿。

她身下一片鲜血,湿透了床上任何东西,惨烈的简直像是被人剖腹!他心一抖,几乎不能肯定那个躺在床上,脸带着烧伤,瘦的皮包骨头,只留下一双大的惊人的眼睛合着的女子,会是他记忆中灼灼而笑如同桃花的惜卿医。

他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几乎噗通跌在她身边,握住她瘦骨嶙峋的冰凉小手,想用自己本就不多的温度温暖她,可是做不到,她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甚至连屋里孩子啼哭的声音都像是听不到。

那一刻,他脑子里响起两个声音,一个绝望的说,她要死了,你还没来得及好好与她说一句话,她就要死了!还有一个声音疯了似的冲着他喊,不能让她死,想尽一切办法,绝对不能让她死!

松开她的手,摸摸她瘦瘦的小脸儿,他猛地站起来对夏少康说,“就没有别的办法?”

夏少康沉沉垂着头,高大的身躯却几乎撑不住要倒下去,他怀里还抱着那个不断啼哭的,让他此刻恨死了的婴儿,闭着眼睛,像是知道妈妈要不行似的死命哭着。地下跪了一堆宫里的巫医,一个个抖如筛糠,可见夏少康也是拿他们的命逼过他们,无济于事。

“我的命,是苏慕救得。”

他突然开口,面对着夏少康,说出了心中所知唯一的办法。

在关外遭遇楚擎苍的埋伏后,他又遇到玉圣教教徒的追杀,带着兰尚逃到安全地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没想到他逃去的地方居然是灵婺山,被无名道观游方的道长捡回山上,将他救醒,教给他一套心术,但他身体已然难以为继,想要修习心术,只能凭借药物来维持。他就抱着无论如何活着再见惜卿一面的想法,坚持下去。他听说她逃出皇宫,早已不在皇宫里,而是在一个叫做桃村的地方,就拼了命的去找她。没想到在路上竟然见到她和铉遥一起,她那么瘦,那么小心谨慎,曾经他呵护在掌心的女子,在看到水中他的倒影时苦苦的寻找他,那一刻她口中一声声‘夫君’的凄苦,彻底揉碎了他的心。他想无论如何,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回到她身边,将她呵护在手心里!

可是这次冒险换来的却是他再次沉睡,后来苏慕千辛万苦找到他,并且愿意将自己的内力给他一半,帮他维持性命。如此,苏慕和无名道观的孤子綦共同为他传输内力,才帮助他支撑到苏慕带着惜卿离开楚国的那天。

他知道苏慕最后把所有的内力都给了他,让他尽快醒来代他照顾惜卿,那么,他便一定要照顾好她。

“孤子綦给过我一套救命的心法,但要内力支撑,我的内力本就不稳,传给惜卿后,要你帮忙稳固在她身体里。”

他看着夏少康,等着从他口中得知是否愿意。夏少康并未犹豫,立即点头,却反问他,“如果惜卿醒来,你却死了……”

“那就告诉她,我早就死了,她见过我,也只是做了个梦。”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眶是酸的,心是苦的。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到她,为什么不能与她相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他爱着的女子,为什么要受那么多苦,为什么不能让他留下来好好爱她?

“我会好好待她。”

夏少康像是看出他的苦那样,向他走近一步说,“你放心,你给过她的好,我给她十倍百倍,你没有给过她的,我全部都给她。”他没有抱着孩子的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说,“楚擎宇,我能给她更多!”

是啊!九州之内,最强大的夏国的国君,能给惜卿的东西当然比自己多。但他要的是他对她的真心,不是其他。不过,即便他昏睡着,也知道他冒险到楚国救她,也知道他曾经两次想把她带离那里,一个昏睡的人,其实要比清醒的人更能看得清现实,现实是夏少康爱惜卿,并不比他少。

所以,他其实很放心,将她留给他。

他其实也很高兴,他可以为惜卿做点什么。

后来的那些年,他就彻底陷入了没有意识的昏睡中,直到她离开的那一日,他在冰窖中冷的无法忍受,却无法动弹,但一有意识,他就开始再次修习心术,那套心术的最高境界是凭着一股气可以自己复活,他从夏少康口中得知她到楚国了,她是回来报仇的,他担心她,就更加努力的修习,直到一个月前,他终于从梦中醒来。

当时夏少康正在冰窖里,他看到他,笑了笑说,“她在楚国,做了皇帝,现在,你要去找她吗?”这经年的事情,他是来的路上一路打听到的。楚擎苍死了,人人都说他是死在现在的新女皇手里,这女皇,倾国倾城的美,倾国倾城的艳,亦是倾国倾城的绝,登基不过两个月,杀了整个后宫的女子给楚王殉葬,踏平了西晋的土地,还在后宫养了无数男宠。他听着,只是淡淡的笑,日后,他也会是她‘男宠’中的一个。

抱着这样的心,一见她,他就对她笑,因为他想让她知道他心里念着她想着她。

“怎么还是这般不小心?不是,都做女皇了吗?”

他低低的笑着,把她从怀里扶起来,她却依旧在看他,凝着他的脸,他的眉眼,靠他靠的那样近。

她果然是变了,夏少康说她吸收他的内力以后不久,脸上的胎记就由青变红,不到三日,红色减淡竟而消失,再找不到从前的踪迹。经过三个月的修养,她的容貌又开始渐渐改变,熟悉的人寻不出半点变化,可乍然看上去,她却变得美丽妖娆。宫中巫医说,她脸上的胎记应该本来是个封印,是个武功极强的人用一生的内力封印上去,为的,居然就是封印住她的美丽。

那封印经过生死一劫,由楚擎宇的内力做引导,现在已经全部解开,护着她的身体,故而,她无论学习至妖至邪的媚术,还是修习至真至幻的毒术都高人一筹,且比常人学的快了不知道几倍。

如今他在见她,见她眉眼间妧媚中深不可测的妖娆多情,见她唇片间令人心笙摇荡的细腻温暖,见她脸颊上不胜娇羞的粉嫩白皙,真的是美得会让任何男人都动心。也难怪从前,他总觉得她身上美得让人渴望探究。

“惜卿?”

他唤她,见她眼里都是迷离,想让她知道这是事实,他们相见了,他醒了,他终是回到她身边,没有辜负她的等待。

她恍惚着从他怀里站稳,身子有些僵硬。是真的,是真的又见到了他了,可是惜卿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她很高兴,却也很害怕,她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对楚擎宇解释,她,她的心已然辜负他了!

可是好像也不能解释,她不想他离开,她还是想一直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好。

“惜卿!”

他又唤了了她一次,笑容愈甚。

那桃花眼如同往常般挑起来,挑着无限风情,狭长中露出抹微微的狭促,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片酝酿着几缕邪肆,“怎么,又看痴了?”

一句玩笑,似是将她带回了许多年之前,他每每与她说话的时候,尤其是那些情话,总是会让她痴了。

她点点头,低头眯着眼睛笑,“哪个看你,会不痴呢?”

“可我向来只要你痴着。”他低沉着声音附在她耳边,情话还是那样脱口而出,他的手挽住她的手,手指相交的瞬间,她抖了一下,身子都开始变得有几分僵硬。楚擎宇心底微微一沉,不详的预感让他更紧的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她没有回应他?

许是隔了太久,已然不知如何是好了吧?他心里安慰着自己,继续道,“惜卿,如今,人人看你,也都会痴了的。”

她笑,笑的云淡风轻。其实从将养好后她就知道,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颜惜卿,她不再姓颜,也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叫她,“惜卿。”而楚擎宇的这样深情的,却已然再也寻不到了!

“惜卿,你的手冷。”

他低头,捏紧她的小手,轻声说,“我们进去说话,好吗?”

“好!”

她顺从的点点头,与他一起进了宝华殿。

姹紫端来茶,她让她把所有宫女都带下去,独独留下他们两个在殿内。

相互对坐,她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将茶盏打开,笑了笑推过去给他,“尝一尝,还是不是那时的味道?”

楚擎宇端起来放在鼻端,良久了,喝了一口说,“比当初的还要甜。”他放下茶盏抬起头,伸手向她,她怔着,虽然没有躲,但楚擎宇摸到的却是张冰凉的小脸儿,他笑了笑,“你也比当初美丽多了。”

听到他的话,她也笑了笑,伸出手覆盖住他摸着自己脸的手,垂下眼眸。那一瞬间,楚擎宇的手是滚烫的,他满足了,满足于她这简单的小动作。

“惜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受苦了吗?”终于问出来了,他却看到她眼里滚出泪来,心中一动,起身冲到她身边毫不犹豫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股苦涩涌上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她这些年,怎么会好,怎么会不苦?

“哭吧惜卿,我知道,你早想好好哭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哭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楚擎宇,却知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觉得眼泪管不住,可以毫无忌惮的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这些年,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却没有一次是真的,痛痛快快的哭。

拥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的几乎喘不上气,他能做的就是偶尔递给她一杯水,一方帕子,让她尽情的哭出来,他没办法为她排解这些年她所受过的苦,也没办法在这纷繁复杂里给她个不哭的理由,如果这样,他宁愿她哭出来,把那些苦全部都倒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无人诉说要好的多。

哭了太久,她昏昏沉沉的,喝了一口楚擎宇递上来的水,觉得帕子擦着眼睛,眼睛都睁不开了。闷闷的胸口舒服了许多,心里把过去的事情都想了一想,也舒服了,她有些贪恋他的怀抱,抽抽噎噎着,不舍得离开。

“哭过了,就睡一睡吧?”他低头,轻轻拂开她脸上泪水沾湿的头发,有些像宠溺一个孩子。

从前他也总是这样宠溺着她,但他不像是楚擎苍那样宠着,他总喜欢逗她,让她笑,就如同现在,他笑了笑说,“要是不睡,眼睛肿的就像两颗桃子!”

“睡了,也是会肿。”她哑着嗓子回答。“呵呵,你夫君如斯帅气,可不是天生如此!”他得意的扬着唇角,看她有些好奇的模样,笑说,“你先睡,睡着了,夫君才能拿出那好法子!”

可她如此好奇,如此看着他,却并非是因为什么能让眼睛不肿着的法子,而是他那一声,又一声的夫君。她几乎要忘记了,他是她的夫君,那个深深的爱着自己,给了她最美时光的男子。

至今她想起那些年,好像都是在明媚阳光中的夏季,茉莉花开,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茉莉花从里低下头来吻她,将她的神智都吻得有些迷醉。他们在房中,他看着她写的诗,问她她还爱不爱那个心上人,她说,他是她的夫君,她日后,只有他。她记得那日风猎猎,她穿着鲜红的嫁衣去送他,告诉他,生是连理枝,死是比翼鸟,他附在她耳边说,我只希望你,一世安平。

她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俯下身来偷偷的吻她的额头,一块冰凉触到她的脖颈,那是她的玉佩,她送给他,他戴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那样温润的感觉。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里滑落出来,她的心,陈沉甸甸。

这果真就睡了一觉,梦里却看到楚擎苍站在朝宫的高台上望着她,她穿着鲜红的嫁衣走向他,他快跑几步,把她拥入怀中。他总喜欢抱着她,一刻不离的抱着她,有时候像抱着个孩子。

梦里他又对她说,惜卿,我爱上你,是在你八岁的冬天。

而她爱上他,也是在八岁那年的冬天,她给了他一杯热水,他给了她一袭狐裘大氅,雪白的雪,连接了他们。

醒来时候,隐隐有琴声,她睁开眼睛,看到宝华殿的珠帘,又是一瞬间的错觉,她还是在宝华殿里,一醒来他就会回到她身边,身后跟着荣德抱着一堆奏折。她初初回来的时候,他便是如此的。

可是帘子外的抚琴人却是一袭白衣,抚琴的动作优雅高绝,抚出的琴音恬淡柔和。她翻身起来,窸窣的声音似是惊动了他,楚擎宇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缓缓住了琴声。他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小手拉住,她不由自主的垂眸去看他拉着她的修长的手指,抬起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

“惜卿,是不是不习惯了?”

语气温柔,平和。可心里,却霎时绷得紧紧地,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有自己,他害怕!

顿了顿,她柔软的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指探入他手心里,抬起头来问,“你刚刚弹得是什么,为什么在梦里也听得那么清晰?”

她和楚擎苍的梦境里,仿佛总有这个声音做伴。

楚擎宇轻笑,邪气的挑起唇角回答,“美容琴!”

微微愣怔,他已经踱步到她面前,挑起她额上微微湿润的发丝,情不自禁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那吻久久的,带着他身体里清凉的味道浸润进她的鼻息里,惜卿愣怔着,眼前,有他的玉佩在她面前轻轻晃动……

天色已经暗下去,姹紫进来问在哪里传膳。

惜卿知道楚擎宇既然回来,肯定不会出宫去住,偌大的皇宫,她却不知道他该住在哪里,宝华殿?还是他从前的太子宫姮炴殿?亦或者,朝宫的寝殿?她心里明白,他毕竟是一国太子,毕竟,楚国的皇位仍然该是他的才对。可是她怎么让他回来做这个皇帝?

“就安排在这儿。”

楚擎宇替她回答了,答完,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去拉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惜卿,你不会赶夫君走吧?”

忙摇了摇头,手指不自觉握紧他的手,“这楚国,楚国的皇宫,本来就该是你的。”

一只温暖的手遮住她的口,他俯身微微靠近她,食指凑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说,“别让别人知道,我啊,只是你的夫君!”他说着,又靠近她一些,将他身上似乎透着幽幽冷梅的味道更深的传进她身体里,声线魅惑的不得了得说,“女皇,您是不是该把夫君我封个正宫的位子?”

倏忽的,她小脸儿不自然的红起来,忙侧开脸。姹紫呆呆的站在那儿,大概这场景她压根儿都没见过。

“姹紫,听,听……”

“听本宫的吧!”楚擎宇眯起狭长的眼睛对姹紫笑着说,“日后,本宫就是女皇的正宫夫君了!”

姹紫瞪大眼睛,彻底石化……

用过晚膳,楚擎宇斜斜的坐在桌边,告诉收拾碗筷离开的姹紫,把惜卿要批阅的奏折都搬进来,姹紫不知该如何是好,拿眼睛去看惜卿,她对姹紫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的是,这毕竟是楚家的江山,楚擎宇看折子是应该的。

“擎宇你……”

她转过脸准备对他说什么,他眨眨桃花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惜卿,你怎么不叫我夫君了?”

她嗫喏着,怔怔着,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已然习惯了叫另外一个男人相公,该如何叫他夫君呢?可是他说的对,他才是她的夫君,他明媒正娶,把她从颜家娶到宫里,待她好,为了她这些年受尽苦难,他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个待她好,爱着她的男人,她怎么能够伤他,怎么能不承认他是她的夫君?

“夫君,你回来了,楚国便该是你的。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惜卿总能想出办法,让你正式登基。”

“登基?”楚擎宇意外的笑着,桃花眼里夹着戏谑和笑意,道,“我登基做什么?惜卿,如今你才是女皇啊!是……”他顿了顿,道,“是父王传位给我,我传位给王兄,王兄又传位给你,名正言顺的女皇,我既然已经禅位,作何要登基?我啊!”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身轻轻牵住她的小手说,“我啊,我只管做你的夫君就好!”

她张了张嘴,拿不出个理由来。

他说的没错,是父王传位给他,他禅位给楚擎苍,而楚擎苍又传位给自己的。这皇位,来的真的是名正言顺,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得来的王位呢?不过,也确实如此,若非楚擎苍纵容着她那么害她,哪里有今日的她?

想着,竟是自嘲的笑。其实知道他真的走了,她的皇位又如此顺利得得到了,她才晓得原来自始自终她做的这些,不过是他纵容她,让出来给她的。否则,她即便再聪明又如何?天下聪明的女子背后都是个软弱无能或者废物皇帝,而她背后的,是楚擎苍,是大楚盛世的开创者,是大楚有史以来最睿智的皇帝!

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楚擎宇也明白她心里不好受。来的路上,他与苏慕有过几封通信,这大半年来的事情苏慕也提到不少,有些内情还是明白的告诉他,但他不想再提起或者说起,如今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她。

“惜卿,你不会以为夫君没用吧!”

他瞪大眼睛,抓着她的手严厉的问。

惜卿忙摇了摇头,“不,夫君。”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如此才好!”他笑眯眯的靠近了,坐在她身侧,扬声笑道,“夫君日后的主要工作就是耕种,在你肚子里耕种下无数个聪明漂亮的小宝宝,为大楚传宗接代,当然,伺候好女皇,也是夫君我的职责之一。女皇大人,臣,臣夫说的可对?”

他俯身在她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在她对面笑着看她。

惜卿张口结舌望着他。

种蝌蚪……

耕种宝宝……

伺候女皇……

外面一片玻璃碎片的声音,伴着什么东西砰的倒在地上。惜卿想,姹紫今日受得刺激必然颇大……

奏折终究是搬进来,惜卿看了看放着满桌子的奏折,去看楚擎宇。他蹙着眉宇,盯着面前那么些个奏折问,无辜的问,“女皇今日是不准备临幸臣夫了吗?”

惜卿手中的茶杯砰的,倒在桌子上,宫女内监们冲进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总算没把奏折给弄湿。她站在桌边喘息着看着楚擎宇,小脸儿上显出微微请求的神色,“夫君,要不,你来批折子吧!”

好歹,能让他别老是种蝌蚪,临幸什么的。她受不了,她手底下这些宫女内监们,也受不了啊!

“额!”楚擎宇扶额,正襟危坐严肃得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夫是明白的。既然女皇要批折子,臣夫就先去沐浴更衣,在床上等着女皇来宠幸吧!”说着一转身,潇洒的挥挥衣袖,白衣仙仙的飘走了!

惜卿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要承受不了,抬眼去看姹紫,她正面红耳赤的站在当地,目瞪口呆的望着楚擎宇去的地方,感觉到惜卿看她,她转过身来看她,眼里都是同情。

当初,惜卿曾经感叹楚擎宇真乃妖孽,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既然楚擎宇不批折子,惜卿只好坐下来看,即便是他要批,惜卿也觉得她该在旁边看着,若是楚擎苍,她不敢,但楚擎宇,她总觉得自己需要。大概还是觉得他是从前的那个他,大概,也习惯了彼此相依,没有任何间隙。

看了几份,惜卿伸出手习惯性的去端茶,却蓦然的,触到一只微热的手,她惊得转过脸,正看到一双桃花眼眨眨的望着自己。他一只手端着汤盅,一只手拢着袖子,笑的如同春日里桃花盛开,霎时妖冶。

可他身上,却更是妖冶的让人难以忍受。雪白的袍子宽松的披在身上,将一片肌肉结实的胸膛露出来,长长的黑发散乱的从额头一直垂下来到腰腹,紧实的腰腹上,腰带系着的地方,简直诱惑的让人流鼻血。

楚擎宇端着汤盅,笑的魅惑万千的随着她的动作移下去,笑容一时间更深沉了几分,“女皇大人,若是累了,不如让夫君先好生侍奉您?”

脸儿一红,霎时明白过来,忙低头接过他手中的汤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放下汤盅,微微喘息。

“女皇喝了此等滋阴养颜的汤药,稍后即可好生临幸夫君!”

惜卿打个嗝,几乎把肚子里的汤全部吐出来,滋阴,养颜!

她忙乱的抓起一本奏折,拿手托住额头,背转脸,坚决不去看身边那个简直比妖精还要妖精的男人!

这一夜,又是批奏折到深夜,天空几乎有了微光,桌上的奏折才算批完。惜卿稍稍松了口气,身边,楚擎宇早就铺着一块毯子睡着了。她看着他月光下完美的容颜,终究忍不住笑起来,夫君,无论如何看到你这样好,惜卿心里就满足了。日后……日后,总还是有一天能对你解释清楚的,何况,惜卿还有三年的时间陪你。

那年她被送到无为道观,离开前道长为她诊脉过一次,说她还可以活六年的时间。六年里,她有三年在夏国,如今,离她离开也不过是三年了。真是正好应了楚擎苍的话,谁要九十三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他只需要等她三年。

他说他对一个女子说过,惜卿很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无论是谁,如今都是对她说的了。

她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已然沉沉的睡下。

旁边躺着的楚擎宇,却是缓缓睁开眼睛,悄然翻身起来。他在黑暗中看着她略显疲惫的小脸儿,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她从那个席地而坐的桌边抱起来。她身子软软的依靠在他身上,那样熟悉的感觉,让他在苦笑中笑容温柔起来,他把她放在床边,拥着她,一如从前那样,安心的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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