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学来一字借来一词
第十九章；学来一字借来一词
段风流前世也是酷爱书法之人，最喜欢唐疯人张旭的狂草，曾经无数个无聊的夜晚练草书练坏了好几支毛笔。虽不敢言能有张旭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但是认真写起来也能让山河失sè神魔让道。
端详了许久之后段风流发现这支笔的工艺竟比前世那种几千块一只的还要jīng细些，想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杰作，逐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便在这时白钰儿缓缓的走了过来，见他拿着支笔把玩便问道；“段公子喜欢书法吗？”
她知道段风流曾经是小乞丐，只怕没上过学，看他这么喜欢笔便好奇一问，心想要是他喜欢自己可以教他。白钰儿出身书香门第，虽不曾入过学堂但也是rìrì侵泡在书海中长大，尤其最喜书圣莫书还莫大家的书法，从小练习至今也算略有小成。
“喜欢，以前经常练”段风流回首看着她笑道。
“段公子也练过书法？”白钰儿惊讶道，她真不敢相信一个小乞丐竟然练过书法。
并不是她瞧不起段风流，在这个世界一般人家的孩子是上不起学的，就说那等小户人家的孩子即便苦撑着上了学堂读几本书还可以，想练好书法也是不能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文房四宝是很贵的，尤其纸张和墨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更何况段风流当年是个小乞丐呢。
“以前经常练，只是很久没写了不知道还写不写得好”段风流看着案上那方砚台微笑道。
“公子何不写写看？我也很好奇公子的书法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来给你磨墨……”白钰儿说着走到桌前伸出纤纤玉手给他磨起了墨。
“呃……我的书法很乱，只怕姑娘不识得……”段风流尴尬笑道，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张旭，自然也没有狂草，自然更没有人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书法了。他看过莫书还的书法，从手法上来讲与前世王羲之的书法相似。这个世界的书法都是以莫书还的书法为标准的，世人学的都是那种类似于行书的书法，并没有人知道还有草书这种写法。
“不妨事，公子写出来小女子不识得也会有人识得的”白钰儿笑道。
白钰儿的父亲可是科举出身，一手书法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就算放到当今天下书文圣楼‘太白楼’中也是有一席之位的。她虽然不才但也得了其父不少真传，尤其又自小专研莫书还莫大家的书法多年，如今这天下只怕没有她白钰儿不识得的字，只要还是字。
“只怕到时你会说我是鬼画符……”段风流苦笑道，张旭的书法写疯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鬼画符，但是懂得草书的人自然认得写的是什么。
“不会，京都两大才子萧无愿与李秋砚的字我也看过不少，有些字看上去写的很乱，但其实是一种意境”白钰儿笑说道。
白钰儿口中的萧无愿与李秋砚是京都近几年崛起的才子，两人书法都很是了得，据说连华盖殿柳正阳柳大学士都颇为欣赏。
“他们俩的字我也看过，可是和我的不一样……”段风流苦笑道。
萧无愿与李秋砚的字帖他在常州城见过，他们的书法并不完全走莫书还的路子，有些字还是隐隐的带出了些草书的味道。只是还有一些放不开，过于拘泥于形式，欠缺了张旭那种疯与狂放。
“就因不一样才要看，如一样的话看了又有甚意思呢”白钰儿笑道。
说到书法话题上他们俩人都有共同的话题，所以聊起来便自然了很多。
没一会墨便磨好了，白钰儿不等他开口拒接便为他碾好了纸站在旁边拭目以待。段风流一时也有些紧张，事情都发展到这步了不写怕也是不中，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案前。
段风流将笔沾饱墨后便闭目沉思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纳入腹中陡然睁眼落笔。一时只见笔下如神，时如行云流水，时如惊涛拍岸！不一刻功夫一贴便成。只见他收笔吐气站向了一旁，这时才发现白钰儿早已双目雪亮满脸震惊的盯着案上的字帖。
“呃……写的很乱……”段风流尴尬一笑道。
“天…啊……”白钰儿滴滴自语着走过去盯着案上了字帖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方念道：“无言独上西月如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理还是离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念得虽有些吃力但还是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不错，段风流抄的便是前世李煜那首《相见欢》这手小令他前世最喜欢，每逢夜深人静独难眠的时候他便起身写上几遍，可以说已经写到了一种自认为炉火纯青的境界。
“咦？白姑娘竟然认得？”段风流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白钰儿既然一字不差的认得。
这个世界没有李煜，当然也没有《相见欢》所以就算白钰儿认得其中几个字也不可能推断出整首《相见欢》来。
“段公子……了不得！”白钰儿良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惊赞道。
“无言独上西楼……”说完白钰儿又皱眉品起这几句话来，一时竟连连路出震惊之sè。
这小令乃是当时的教坊曲，短短几句话便道尽了作者当时极度黯然的心情，让人不敢吟咏过多，不然再好的心情也会被弄得低落下来。
“呃……抄来的”段风流见她惊讶赶紧解释道，这时肯定不能说是出自什么唐李煜之手，这世界没有大唐没有李煜，只怕无法解释清楚，总不能说自己是前世穿越来的吧，那也太扯了。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说是抄来的了。
“出自何人之手？”白钰儿转头看着他问道，天下诗文她基本上都读过，却没有见过这首小令，以这首小令的水平只怕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是一个叫做李煜的人写的……”段风流摸了摸头上的发束道，他前世十七年与这世五年都没有束过发，这几天才束的发一时有些不适应老爱伸手去摸。
怎料白钰儿见他这等动作，以为是他自己写的不好意思说，又从哪里弄了个化名来敷衍她，笑了笑便没有追问。
“段公子可否将此贴赠与小女子？”白玉儿看着他问道。
“白姑娘若不嫌弃便拿去”段风流笑道。
“谢过段公子，请公子落款……”白钰儿微羞一福道。既然是赠，自然得落款才算。
段风流闻言又拿起笔在坐下角提了一排小字云；赠白钰儿姑娘段风流亲笔弘文二十二年。
便在这时门外行来一位满面红光的中年胖子站在门前对二人抱拳道。“二位尊客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鄙人乃此楼东家，特意前来拜见二位尊客，打搅之处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先生严重了，先生请进”段风流赶紧抱拳回礼道。
“谢过尊客屈尊相待，鄙人真乃三生有幸！”中年胖子闻言赶紧行了进来对他又行一礼道。
“先生严重了，理应在下感谢贵楼相待才是，先生请坐”段风流说着走过去请他坐在了大圆桌旁的绣墩上。
白钰儿只站在案前远远的对他福了一礼并为言语。
“敢问先生贵姓？”段风流坐在中年人的对面满脸微笑着问道。
“贵字不敢当，鄙人姓钱”钱东家赶紧回答道。
“哦，钱东家好姓氏，在下何其有幸敢钱东家大驾？”风流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