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卜者(第一更)

八十七、卜者(第一更)

却说那天一马当先穿过拱形门闯进了小院,不由地直皱眉头。这个小院看上去十分静雅,华夏建筑风格浓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与他想象中的金发美女、西欧风情相去甚远。

犹疑着推开一道三关六扇门,小那立马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退了出来:“不好意思,跑错门了。”

跟在他身后的苏晋驰探头向内张望,立刻明白了小那的意思。

那屋里整个儿布置得像个公堂,或者说像个戏台上的公堂。四角高挑着气死风灯,一色的青石方砖铺地,暖阁鼓壁上绘着日出东方图,堂前设有几案,两厢陈列着钉板、夹棍、木枷、烙铁等等知名的不知名的刑具。最出众的竟有个包公坐在大堂上。

包公就是包公,任何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看他头上戴着双翅黑相帽,身着绣金蟒袍,厚底青靴,腰挎玉带,再加上一张大黑脸,一把黑胡子,不是包公还能是什么?

“影视基地吧?这是。”苏晋驰跟着往外退。

不防那包公一拍惊堂木,喝道:“呔!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开封府?!狗头铡伺候!”

“哪儿呢?哪儿呢?”小那闻声又折了回来,四下里踅摸着问,“狗头铡在哪儿呢?让我也见识见识。”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拿不出狗头铡的包公气得暴喝连连,从签筒里摸出一物就要往下扔。

偏是那小爷仍不识相,接着吐槽道:“你装包公也装得认真点好不好?人家包公脑门上那是个月亮,你画条鱼上去算什么?包公像你那样长着俩大龅牙吗?还有啊,哪有你那么瘦长脸的包公?包工头还差不多。”

那包公气得暴跳连连,也不耐烦装了,一手扶须一手推帽,探出额头来嚷道:“你自己看看清楚!我这是个篆字的鱼,不是画!我装什么装?我姓鲍!鲍鱼的鲍!鲍公!有点文化好不好?”

“鲍公?”那天与苏晋驰登时哑了,小声商量道,“这样也行?失敬失敬。”

那鲍公不为已甚,捋了捋胡子整衣落座,轻咳一声道:“尔等夤夜前来所为何事?”

“哦,我们想打听打听这里是不是有个用塔罗牌算命的?”苏晋驰老实地问道。

那鲍公一听,乐得从公案后面绕了出来,一路小跑着迎向苏晋驰。“啊呀,原来是两位衣食父母,快快请坐,小可就是拿塔罗牌算命的。”

这回,不但是那天,连苏晋驰一块儿往门外走。不带这么玩儿的,没听说过!谁家包公兼职算命呀?!

“我真是个算命的!你们看!”鲍公一撩衣袖,露出先前从签筒里摸出来的一张塔罗牌。“我这个月还没开过张,谢谢二位惠顾一下生意!”

乖乖!那是一张绘着死神图案的塔罗牌!这厮刚才若是扔下来,不知公堂上是否会多出一个手舞镰刀收割人命的死神?

那天和苏晋驰往外出溜得更快了,他们俩现在什么能力也没有,假如鲍公真弄个死神出来,岂是他们对付得了的?然而,这份心虚还不能让鲍公看出来,小那装出一副刁蛮顾客的恶形恶状,边走边咋呼道:“不算不算!你长得这么寒碜!算完回家会做噩梦的!我们要美女!”

苏晋驰也跟着嚷嚷:“对!我们要美女!换人换人!”

“样貌不重要,重要的是算得准不准,对不对?这样,我免费送你们一卦。”那鲍公不以为忤,匆匆奔回公案前随手抽出三张塔罗牌拍在案上。

“站住!”他忽然返身大喝道,“再行一步必招天谴!”

那天闻言止步,小心地抬眼四顾。这公堂上空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什么机关陷阱的样子。

“嚯嚯,那我就再走一步,看看你算得准不准。”小那嘻嘻笑着,抬脚往前跨出了小小一步。

足尖才着地已知不对,落足处感觉软绵绵的。小那这一脚不敢落实,眯缝着眼睛低头下望。首先看见的是小獒,这家伙撅着个屁股,上下扇动了两下尾巴,朝前挪了挪,继续阿粑粑。

某那顿时石化,这一脚落不下去也抬不起来。这臭狗也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难不成觉得这里接近自然,所以回归自然,洁净自然么?

“看看!我说了让你止步吧?”鲍公得意地转回案前坐下,“本府铁嘴神断,向无不中。快去快去!把鞋底弄干净了再来。”

苏晋驰不服气道:“踩个****就叫天谴?差太远了吧?你这卦算得不灵!”

“诶~~天谴有大有小,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知晓?”鲍公抖动着两根帽翅,装模作样地应付完苏晋驰,赶忙换了副面孔朝小獒招招手,满脸堆笑道,“神犬请上座!”

苏晋驰一时答不上来,又见那天朝他连打眼色,只得上前扶着那天一蹦一蹦地出了公堂。

罗莉和倪八妹一直守在门口偷听,见那天出来纷纷掩鼻避退。那天自己也掩着鼻子,用力在台阶上蹭着鞋底,问道:“塔罗里总共有多少杀人的牌?”

“塔罗不是巫术,没有杀人这一说。”苏晋驰答道,“塔罗通常用来推衍未来,所以也包含了死亡。我记得整副牌里只有一张死神,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卡纳征得中的第十三张。”

“这个死龅牙怎么一抽就抽出一张死神呢?”那天纳闷道,“莫非他那筒子里全都是死神牌?”

“这倒是不可不防。”罗莉接口道,“怪我先前没问清楚朱爵。假如他真的能弄个死神出来,公堂里地方有限,死神的镰刀攻击范围又大,的确不好对付。”

罗莉说过,朱爵擅长接近战。由此推想,很可能是在死神的长镰下吃了亏。

“为今之计,我们俩还是进去找他算命,尽量胡搅蛮缠。”那天判断道,“师傅想办法偷了他桌上那个签筒,让他摸不着死神牌,剩下应该就比较好对付了。”

苏晋驰提出异议:“假如签筒里全是死神牌,那他刚才算你踩****用的应该是另一副牌,里面至少还有一张死神。”

“哪有那么巧让他抽到?一副牌总共多少张?”

“七十八张。”

“七十八?”那天嗤笑道,“如果这样都让他抽到死神,说明我们俩命里该绝,那我们就节哀,认命好了。”

计议已定,二人再度跨进公堂。那鲍公正伸长了脖子等他们,见他们进来,忙起身相迎。“二位请移步案前,本府好替你们推衍命数。”

那天有心要他远离那个签筒,故意走到了公堂的一角。“你那里有条臭狗,我不去。”

鲍公看了看案旁的小獒,也觉得难以调和这神犬与刚刚踩了它一脚****者之间的矛盾,无奈道:“那本府就为二位隔案推衍。请问二位是想问前程、还是寿岁、还是****呀?”

那天见他不肯就范,故意刁难道:“你不是会算吗?何必问我们?”

“这……”鲍公犹豫了一下,皱起眉头用力挤了挤脑门上那个篆体的鱼字,叹道,“如此,本府就勉为其难替二位算上一算。”

若是遇上一般的占卜术,那天这招能难得着卜者。可是塔罗里偏偏有这么一套专门算法,专门针对不肯明说事由的问卜者。鲍公这番皱眉纯属装模作样,目的当然是为了多赚点卜金。

这鲍公抱起桌上的签筒大力摇晃,而后肃容道:“烦请二位各抽三张牌。”

那天与苏晋驰大吃一惊,齐声问道:“你就用这竹筒里的牌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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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快乐吸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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