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孽

说罢，一股强劲的气息随着老者激动的心情荡漾开来，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凌峰真切地感受到，那股让人无力抗拒的力量，随着师傅那一句句真诚又步步紧逼的话语，彻底地穿透了自己所有的防线。虽然师傅没有再释放威压，但他依然觉得自己难以喘息。他双手撑地，发现此时师傅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让人只有屈服的份。但是，他能屈服吗？凌峰他能屈服吗？

“不，我绝不。师傅，你如果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我退却，你可是大错特错了。”凌峰额头抵在地上，双拳握得关节咯咯作响，心中血液沸腾，一股不屈的意志在觉醒。凌峰喉咙里发出低吼，“对，没错，也许所有我想要保护的都会离我而去，但是我不怕。我要拼命修炼，我不要大家受到伤害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要变得更强，我要比想伤害我珍爱的一切的人更强，我要打倒胆敢来犯的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我还要超越师傅，代替你，赶走所有的黑暗，让希望之光普照大地，代替你成为这个世间的英雄，我还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是木德爷爷的徒弟，我要告诉世人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要让大家知道，我的师傅，是英雄之上的英雄！啊～”

凌峰抵抗着心中的压迫，他完全进入了巅峰状态。造气三重的气息被他毫无压制地释放出来。地上的小沙子在跳动，随着凌峰的猛然站起，所有被调动的沙子都咻声shè入了屋顶的竹子，有的甚至穿透了过去，一丝丝的夕阳余晖透过屋顶shè到了竹墙上。

凌峰双拳紧握，全身布满虬龙般的肌肉，他的气还在提升。“还不够还不够，我还要更多。”凌峰只觉心口压着一股巨力，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元气来抵抗，甚至摧毁。元气在既定的轨道上极速循环，快要到达极限了。扑面的气息吹得老者的灰sè袍子猎猎作响，此时他才从凌峰的宣言中回过神来，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无意之举会让凌峰进入潜力激发的状态。他知道现在绝对不可以打扰他，他甚至看到一点一点白sè光点从竹屋外飞了进来。

“灵气！”对于灵气，老者再熟悉不过了。看到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到凌峰周身，他知道，现在能让自己做的，就只有猜测他会提升多少修为了。

越来越多的灵气涌来，凌峰感觉大爽，压力大减的他积蓄着足够的的元气就可以势如破竹地消除心中那股无形的巨力。“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似乎响应凌峰的召唤，灵气涌动的数量和速度更快了。随着大量灵气的涌入，丹田里叮声不绝，更多的水滴状元气形成了。凌峰都不知道增加了多少，10？18？25？甚至更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峰的动静越来越大，竹屋里遍布了造气境三重以上的气息，另外，老者还清晰地捕捉到满屋的魂力在跳动。他猜测是一开始凌峰身体和jīng神都受到压迫，促使魂力极力反抗所致，另外就是凌峰利用魂力使元气使用到极限，所以魂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一不小心外泄的波动有这么强吗？”老者竟很不知所谓地道，难道不知道两人间的差距吗？显然不是，是他察觉凌峰快要成功度过这次意外的修为提升了，感到高兴。

果然，凌峰如今显然积蓄了足够的元气，一鼓作气往上冲。“啊～”一往无前之势，元气被催到极限。“砰～”凌峰感觉心中一声响，而后元气极速旋转了一周，一股舒畅到让人想要呻吟的感觉让凌峰忍不住长嚎。“啊～”随着嚎叫，凌峰强劲的气息飞一般地上升，速度之快让老者也不禁咋舌。“四重……五重……六重……”老者在默数凌峰如今的境界，“还在升，七重……八重……太夸张了吧，虽说造气境各重实力相差不会太远，但即使开发潜力以这样的增长速度来说，对以后提升更高修为也会造成阻碍的。而且看着势头很可能会跨阶进入元丹境，必须要让他压制一下。”

在这思量之际，凌峰的气息已经上升到造气九重了，老者惊叹之余立马对凌峰道：“为师命你立即压制修为。”轻轻的一句话，可凌峰却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凌峰只觉一阵带着威压的声波刺进脑海，让正因修为飙升而癫狂的凌峰立即冷静下来。心神一沉，尽力压制住元气上升的气势，可速度飙升得太快，一时压制不住，而且身体隐隐有很期待进入下一个境界的yù望。凌峰只好又催动魂力尽力压制。

魂力经过两次极端的催动，被很好地锻造了一番。凌峰只听脑海叮一声轻响，他发现世界又有了变化。心眼看得更远更清晰了，捕捉动静的速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且他虽然紧闭双眼，但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师傅惊讶的表情和洋溢着希望的眼眸。只是，让凌峰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是，房间里被吵醒的小妮子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自己因魂力提升而外展的波动震晕，又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还堵着嘴呢。

“给我安静下来。”似是断言，凌峰心中一喝，滚滚的魂力波动如利剑般切断了身体元气和境界共鸣的感应，终于，修为稳稳地被定格下来了。

“造气九重巅峰，离进阶只有一步之遥了。”老者长出一口气，不无惊喜地道，“连魂力都到了凡魂高级了。你小子是要挑战为师的心脏强度吗？”

“凌峰不敢。只是刚才受到师傅的话的刺激，又受到师傅的威压，使得心中发闷喘不过气，不吐不快，所以才会这样的。”凌峰嘿嘿一笑道，“而且多谢师傅最后关头唤醒我的意志，不然就被yù望所支配，造成不好的后果。”

“不错，虽然在癫狂状态，但还能如此清晰地描绘画面，说明你把为师的话听进去了。我也不用担心了。”老者欣慰地道。

“噗～”凌峰重重跪倒在老者面前，正要说话。岂料身后的木桌和师傅心爱的懒人竹椅哗地一声响，齐齐支离破碎于地上。凌峰当时那个心情啊，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扭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满地的碎木块和碎竹块。开玩笑，怎么选这个时候啊，他可不敢去看师傅现在什么脸sè了。

良久，凌峰都觉得过了几个世纪，老者才爽朗地大笑道：“哈哈，没关系了，用了这么久也该让它休息去了。不过，明天，你要给为师重新做一个，要漂亮的。”说完，老者一转身就要出门去。

“哦，是，师傅。”凌峰应道，“诶，师傅，我有话要说呢。”

“不用说了。”老者依然背对凌峰，语气非常平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为师很感动。rì后，我们一起努力吧。”说罢，没等凌峰回应就出了门去。因为他不想让凌峰看到自己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角，又开始尝到了湿润的味道。

凌峰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他极力平复着心中的激动。他知道，师傅是真的感动了。“是，师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凌峰轻声自语。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七岁的脸庞，此刻变得更加刚毅了。还有，连老者都没有察觉到，凌峰那左边额头上的印记，变得更加清晰了。

夜幕降临，满天的星星在远空闪闪发光，似乎都在去诉说着什么。然而，没人能知晓。老者竹屋院子里，升起了火红的火焰。凌峰把屋里弄坏的木头和竹子，都拿出来起火，心疼的老者心里直揪。而凌峰则振振有词地道：“师傅，这些用旧的东西，就让它去吧。明天给你做一个新的，其他的，都是回忆，你现在有我们了，就该开心一点。”到最后，老者也只能认为如此了。

大伙围着火堆而坐，夜里的风比较大，火苗在风中乱舞，零星的火花欢快地上升至空中，最后消失于夜sè中。李浩坤在家里拿了不少酒肉，听说凌峰醒来安然无恙后，更是拿出准备晚上自己下酒的烤山鸡，并嘱咐这是专门给凌峰吃的，特别要提防牛胖下黑口。另外，还扛了一缸酒来，分别盛入八个酒壶中，师徒众人一人一壶对饮。

几口烈酒进肚，李浩坤微微红起了脸颊。只见他又灌了一口酒，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而后跪倒在老者身旁。

“师傅，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不敬，更不该联合师弟们跟你呕气打赌。这次的错事，给了我很深刻地教训，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请师傅责罚。”

“请师傅责罚。”其余四人也都朝着老者跪倒在地，同声到。

“你们起来吧。为师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凌峰是rì后接替为师位置的人，你们要尽心尽力地扶持他。可有异议？”老者语重心长地道。

“谨遵师命。”众人齐声应道，心中并无丝毫抵触和不满。风中乱舞的火光印在他们脸上，更多了一份成熟，更多了一份坚毅。

蓝倩儿见状，凑到凌峰耳边轻语道：“峰哥哥，你以后就是掌门人了耶。”看着蓝倩儿的笑意和酒后绯红的粉脸，凌峰忍不住捏了捏俏脸道：“别瞎扯。掌门不掌门的只是虚名，重要的是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师兄妹们。”

蓝倩儿乖巧地嗯了声，跟凌峰酒壶一碰，自己灌了一口。众人也提壶共饮。话说这丫头真是个小酒鬼，连最能喝的凌峰也都未必干得过她。

“话说，凌峰还真是个妖孽，个把时辰不见，给我的感觉比之前更加厉害了，看不透你了。”李浩坤不无感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