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真相
()淅淅沥沥的雨点儿，伴随着夏意的绵长，缓缓落下，落下，逐渐……散落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小土丘上……
“傻瓜，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忍受着活尸的亵弄……”此时的叶宁远正跪倒在他为她所立的一座矮坟前，**的上身所显露出的伤口触目尽心。一道狭长的裂口自左肩一直延展到右膝盖处，其表面上的血液还未完全凝固，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受的伤。这样的伤势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致命的，即使是身为进化者的他也绝不会多么得轻松。而他却是一脸平静地笑着，仿佛全然没有察觉。
“虽说是坟吧，但没有棺木，没有墓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呢。呵呵，认识你也有半年了吧，你还是那么倔强。或许我喜欢的正是你这一点吧。”他继续说着，语气平静而自然，如同正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闲聊一般，真是轻松而愉悦的时光呢，呵呵。他的目光中饱含着近乎于溺爱的温柔，仿佛正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直到她安稳入眠。话语并未停歇，而是一直像这样毫无间断地持续了下去。谈话的内容很平常，都是两人之间一些琐碎的往事。
但这一切，却是因为平凡而显得不凡！
雨，倾盆而下，上升的积水将他的头颅淹没。他没有停下。
风，嘶吼咆哮，卷起的巨石在他的胸膛爆碎。他没有停下。
雷，煌煌天威，刹那间的光影割裂四极穹宇。他没有停下。
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停下来的一天。
或者他死，或者……直到地老天荒。
……
眼前，再度浮现出“她”那模糊那影像。梦境？现实？已经难以分辨了。他伸出右手，想要又一次感受到“她”的体温，迎来的……却是“她”那失望的眼神。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说我可以改的，真的……把一切都给你了……想要挽回之前的过错。是我不好，不应该试图左右你的决定。太过在意，结果却全然失去了。难道我的一切，就那样得一文不值？我的付出，是否如那蛆虫般令你敬而远之？哈哈哈哈……”
闪烁于眼角的星寸之光，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当叶宁远低下头来试图逃避那目光的注视之时，土堆上，却是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字迹。
“还·记·得·我·的心·愿·吗？”
“心愿，她的心愿，不是让我陪伴她度过余生吗？”一阵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就如同被一辆载重四吨的卡车迎面撞上。而心已死去的他早已不在意疼痛了，身体的感官也逐渐开始自行封闭起来。
“我能报答你的，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甩开我这个包袱，然后……好好活下去……”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这样吗，内心的愧疚导致我封闭了真实的回忆，剥离出伤痛，直观地展现在自我面前。记忆残缺的我，是无法明白“她”的真正想法的。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失去之后，才会懂得拥有的珍贵。不是吗？我……一定会存活下去！连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
过去发生的一切，在叶宁远的眼中幻灭着，往昔的一切，似乎都散去了？亦或是……暂时埋葬在了心中。
……
重拾抛下的“战斧”，冰冷的质感带给了叶宁远一种重逢的喜悦。大灾变至今，约已有半个月份。由于太阳光火的熄灭，昼夜也变得难以计算。地球的环境开始变得极度寒冷，那科学家们所预测的冰河世纪，或许就将要提前到来！
尽管之前的几天叶宁远都处在一种极度消沉的状况下，但这并不代表在那段时间里他的“修行”就停止了。自灾变以来，除去那几次输液，叶宁远没有过任何一次进食，几乎是要达到“辟谷”之境。吸纳天地元气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那掠夺而来的能量进入他的体内后就停止了活动，而在需要之时则可以随着意念而动。尽管为了维持生存会有所耗散，但结余的总量还是较为可观的。
他开始了新的思考。如果这股沉积下来的能量流等同于古仙传说当中的仙力，则是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
若是简单地将古仙分为散仙、天仙、金仙三种。再继续做出推论。
在这宇宙中，但凡是能量间的转化必然伴随着耗散。神仙斗法一类，一道仙术发过去与对方的法力碰撞抵消，难道还能直接把散掉的能量直接高效地收回重用？这不科学。既然如此，当一个金仙和一个散仙同时耗尽仙力，他们就是等同的存在了？错！金仙依然高高在上。除却能量的库存，两者间的差别应该就存在于肉身之上。
“嗯，长生不死的仙，应该是一种半能量化的生命。这种半能量化的进程越是推移，所能吸纳的天地元气也就越多。由于纯粹，所以永生！”叶宁做出了这样的论断。
这个推断或许已经无限地接近于现实，但那样的存在，或许就是自己所追求的终极武力了，那足以崩毁深渊的力量—曙光！
……
灾变发生后，地球上的植物并没有如科学家们所预测的一样死去，反而是愈发地繁盛了。
行进在辽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中，浓郁的天地灵气迎面而来。如果在这里吸纳天地灵气，效率将会是在其它“无绿化地区”的两倍还不止。
“它们”……也在进化！
线索……一点点地衔接起来。
“人类，感染了病毒。于是分化为“进化者”？还是用“能力者”来替代好了。嗯，“能力者”和活尸。植物，感染了病毒，于是有了吞吐天地元气的能力。这类似于“光合作用”的替代品。也就是说……植物就相当于是天地元气的提纯机！而且……人类能够进化，植物也能够进化，那么……动物呢？”
“动物与植物本就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才有了动植物这一说。而人类……本是动物的一种。“他们”却是脱离了自然，用钢筋和混泥土铸就出dúlì的“王国”。于山野中吸纳着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的动物们……又将进化成多么恐怖的存在！
此时，耳边传来了“咝咝”的声响，那是某种冷血动物的吐信声。“它们”战胜了严寒……于此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