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雷霆行动

()鸦片学名罂粟，在国内的种植由来已久。但在咸丰以前，由于清zhèngfǔ采取严禁政策，虽因走私一度输入甚众，但国内的种植数量却极微。1858年，中英《通商章程善后条约》签订后，鸦片成了合法商品，输入大清的鸦片急剧增加。与此同时，国内的种植面积亦rì益扩大。

早在1857年，闽督王懿德奏请抽捐济急，从洋药土药中抽收捐税，暂作兵饷。1859年议准后变成正税，种植鸦片获得官方许可，并得到各级地方官吏的鼓励。光绪初年，李鸿章公然主张广种鸦片，增加厘税，籍于济饷需，并以此抵御洋药输入。

在这种饮鸠止渴的误国政策下，鸦片种植业就以空前的速度在全国各地迅猛发展起来。四川、陕、甘、云、贵、山西、江淮等地，皆为产土最盛之区。烟害最巨的山西省，几乎到了无地不种的程度。530万亩的耕地中土质最好的60万亩，全部用于种植鸦片，导致粮食减产。

当1877年持续三年的特大干旱袭来时，华北地区饿死千万，而以山西为最，这就是“丁戊奇荒”，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鸦片驱逐粮食。虽然山西省在灾后宣布禁绝鸦片，但不久就因为财政压力而恢复。山西巡抚报告zhōngyāng，“禁烟”造成了财政困难，地方zhèngfǔ当年亏空上百万两之巨。

“与地方分权一样，鸦片财政已经成为长在大清财政肌体上的两大肿瘤之一。多年来，鸦片在财政收入中的比重，都占到10%以上，但是考虑到被地方zhèngfǔ大量隐瞒了的鸦片收入，这一数据被远远低估了。”

“根据战略部收集到的情报，去年四川境内鸦片大丰收，产值高达两千余万两，创历史之最。同期，中～央财政却只掌握了区区两千余万两白银，也就是川省一地一年之鸦片收入，真是可笑之至。”

“是啊，财税集中于地方zhèngfǔ，进一步小滋长了地方分离主义的势力。”说这话时，殷商一点都不脸红，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真要说起来，有钱有枪有人的他都是最大的地方实力派。

“抚台大人，鸦片屡禁不绝关键还是经济利益。要知道，地方zhèngfǔ酷爱鸦片，是因为能征收超出粮食20倍的税收，地方官吏随便捞点油水，就能够支撑起自己的公款吃喝、公车消费等。农民喜爱鸦片，因为种植罂粟花，取浆熬烟，其利十倍于种稻，力又复减省，当然趋之若鹜。”许三多解释道。

“根据情报部门提供的数据，一亩罂粟地大概能收获50两鸦片，1两鸦片约值大洋1元，1元大洋可以买40斤左右的大米，一亩鸦片就能换来2000斤大米。亩产千斤的粮田，到哪里去寻找呢？即使扣除了各种成本、缴纳了各种税费，鸦片的收成也大大高于粮食，令农民足以达到温饱有余。”

是啊，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选择，还有什么产业能如同鸦片那样，令地方zhèngfǔ和农民们同步地达到兴奋满足呢？因此大清国处处罂粟盛开、鸦片飘香，最好的农田都成了罂粟地也就不足为怪了。

“靠鸦片支撑地方财政、解决三农问题、支撑社会稳定繁荣，长期下来，大清国也就如同吸毒者，无论继续吸还是断然戒，都已生不如死……”说到这里，殷商的心里越发沉重。

“抚台大人，甘省也曾多次禁过烟，特别是左宗棠大人担任陕甘总督期间，严禁民间种植鸦片，违者严惩。当时陕甘的烟市受到严重打击，烟馆几乎十不存一。不过，朝廷对禁烟缺乏信心，再加上地方财政的压力，最终禁烟行动都是不了了之。”

“抚台大人真要禁烟的话，那就必须是禁种、禁销、禁吸三者相辅而行才成。如果还是象现在这样，仅仅集中在禁销上，禁烟终将难有成效。”对于鸦片这东东，许三多的认识更为深刻。“关键是那些鸦片贩子大多都有强硬的背景，真要禁烟只怕会得罪不少同僚。”

去年，原本和殷商合作无间的陕甘总督陶模调任两广总督，眼下陕甘这块地皮是原陕西巡抚魏光焘当家。魏光焘是个传统的老官僚，抗倭不力，管理能力了了，捞钱功夫jīng深。因为利益冲突，最近他可没少和殷商起龌龊，想来不会支持殷商的禁烟行动。

“据说chūn节前开业的天上rén激ān烟馆就是总督大人的产业，咱们总不能连那里也封了吧？”

殷商牛眼一瞪，“有什么不可以？！现在我才是甘肃巡抚，管理本地的军民事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禁烟是件关系到维稳的大事，当然需要谨慎从事。处在殷商的立场，要么不去做，要么就要彻底把鸦片禁绝，不留一丝隙缝。经过一番商讨，战略部拟订出一份详细的作战方案，根据禁种、禁销、禁吸三个环节的不同，对每一个环节都提出了针对xìng的解决办法。

与其它省份不同，由于甘肃提督董福祥长驻京师，他手中的甘军更是成了皇家亲军武卫军四大支柱之一，甘省本地的军权一直控制在殷商这个巡抚兼安西提督总兵官的手中。别看大名鼎鼎的陇上八镇宁夏、宁海、凉州、甘州、肃州、河州、陇东、陇南都有驻军，全部统计下来也不过两千来人，还不如起点城、西固工业园这些地方的保安队的人员多。

至于他们的头头，也就是那些总兵大人们，早就被殷商改造成为jǐng察局长，全面负责当地的治安工作。

当然，殷商也没有亏待他们，这些家伙领的都是双份工资。除了户部的拨款，地方财政亦会根据当地的工资水平另外支付一份薪水。也许那些当官的看不上这笔收入，那些小卒子们可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朝廷发的饷银不但超低，而且经常会被拖上几个月，再加上军官克扣，每个月真正到手的饷银能有一两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可不同，虽然身份已经转为地方jǐng察，每个月的工资却是足额发放，而且是直接打入每个人的帐户，根本不给上司盘剥的机会。

每个月十个大洋的基本工资，五个大洋的生活补贴，冬夏以及每个节气还有各种福利。至于身上的制服与jǐng局的装备，那是一分钱都不需要自己支付。此等美好生活，过去想都不敢想，工作辛苦一点有什么。这一切是谁给的？当然是咱们敬爱的巡抚——殷商殷大人。你说他们的心会向着谁？

一道道命令通过殷商的保密电话传达下去，各地的兵营随即行动起来。至1900年2月22rì（农历正月二十三）中午，两万五千安西军以及数千殷商保安队，按照预定计划顺利抵达指定的目的地。

当天下午，“雷霆行动”迅速在全甘展开，上起兰州城，下至某一偏僻村落，无一处不在缉毒部队大扫除范围之内。由于甘省并不禁枪，这下可就热闹了。一时间枪声不断，炮声隆隆，缉毒部队与武装鸦片贩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直到三个小时之后，“雷霆行动”一期工程这才得以完成。

“击毙武装反抗分子六百三十七人，缉捕吸贩毒人员两千三百四十四人，查封大烟馆三百四十七间，收缴鸦片四千六百一十三公斤，收缴枪支吸具若干。”汪心玥放下手中的战报，“这只是第一波行动的战果。”

“通知各大媒体，加大此次缉毒的宣传力度。同时郑重jǐng告那些藏毒者，必须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把收藏的鸦片交给各缉毒单位。逾期不交者，当以贩毒罪论处，超过五十克者，直接枪毙。对了，把那些被击毙的毒贩，吊在人口集中区域jǐng示世人，接下来枪毙的毒贩同样处理。嘿嘿，咱们可不能浪费，就让这些可恶的家伙贡献余热吧。”

“嘻嘻，废物利用还差不多，他们哪有什么余热。”

随后，在一片喊杀声中，甘省境内的种毒、贩毒、吸毒人员就迎来了灭顶之灾。非但如此，但凡与甘省毒～品市场有勾连的人员，哪怕是逃到海外，一样遭到甘肃方面不死不休的追捕。哪怕是洋大爷，一样不会放过。结果，临近甘省的四川、陕西、xīn激āng等省毒～品从事人员一样遭起，甘陕道、甘川道、甘新道上，到处悬挂着毒贩八们的尸体。

毒贩们当然不甘于束手就擒，一个个背景强大的幕后主使者纷纷出面。据说投诉殷商无法无天的奏折不下数百份，就连投资上千万大洋兴建的京都关系网都没有抗地住。要不是殷商一直对太后老佛爷跟地比较紧，估计这次他真可能要栽了。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殷商是头顺毛驴。当载振他们把各官员奏折的抄录件送到兰州之后，殷商勃然大怒。艹，老子不发威，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血淋淋的报复行动随即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