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钻石的星辰，金银的大海

()好青年姜崖创业的目的当然不是虎同志听到的那个答案，自然虎同志或者任何认识姜崖的人都会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外加中指。姜崖是圈子里知名的财迷和jīng打细算，从小时候对数学的痴迷到长大后一只脚跨入金融圈，驱使这个好青年大部分兴趣和几乎所有热情的，是黄灿灿的孔方兄、绿油油的富兰克林和红粉纷的软妹子，是驱动人类历史推动国家与文明展的主要力量，是资本是money是财产是物质，当然表现出来都只需要一个字，钱。

不过大家却都相信姜崖布的官方解释：穷怕了。出生在乡村成长在小镇闯荡在都市的经历中，拮据促进了自律，贫瘠扼杀了傲娇，穷困成就了坚强，饥饿喂大了野心，但理想和兴趣却都让步于现实。大半辈子挣扎于乡村的父母将对大都市的向往，对现代生活的憧憬和荣耀于故里的野望尽数倾予了两姐弟：从乡村小学破旧教室里，从田间地里，从臭烘烘的猪圈鸡舍牛棚里收集着劳动果实，带着早生的华、粗糙的双手和伤痛的肩头一并换成了姐弟两人一心向学的朴素愿望。不能、不忍更是不愿像身边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挥霍青net挥霍金钱，姜崖穷着穷着便怕了，真的怕了。

然而苦难终于熬出头之后，姐弟两个人却走向了与父母期望迥异的不同领域。从小一直担当各级学生会组织职务的姜杉一头扎入了宦海，成为引领湘南政坛锐气和新意的代表力量；而高考后南飞香港求学的姜崖却立志要成为掌握海量物质和资源的跨国企业家。父母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愿望被无数次婉拒插科打诨挡回后，干脆便辞了乡村小学的工作托管了田地猪圈鸡舍牛棚和老房子一起去了西部，旅游了一圈后落脚在成都，父亲姜家海扔掉手中儿子送的卡片机跨起了单反背着三脚架和一大堆镜头游走川蜀乡间成为了一名准纪实摄影师，母亲何瑜南则捧着女儿帮忙订阅的时尚杂志逆袭了象牙塔，在川师大的服装学院半工半读地当起了工友。

一家四口分居大江南北倒更是方便了年轻人的野心和事业心，姜崖顺利地过完了自己的学生瘾后索xìng继续瞒天过海准备创业，不过近三年的无收入状态使他的经济状况赤字连连，而要实现资不抵债到初创资本的积累却令他犯了愁。雄心勃勃的创业计划唯独过滤掉了“钱”这个重要的东西，令他一面感慨晚节不保，一面开始四处给某贱人打电话。

“阿深，我要投诉。”

“纳尼？你丫都不在上海了。哥设置了遇忙呼转，给你转1oo86得了。”

“也成，我把这个乐子和你的漂亮妞们分享去。谢谢您嘞！”

和6家嘴的老祖宗同名的6深算是姜崖的学长，当然由于虎同志老而弥坚的关系，姜崖从来不用也不屑于叫他一声学长。不过6深是深圳人，父母都是改革开放初期便投身深圳的海归jīng英，各自拿着华为和腾讯的管理层股权，是明星企业中的明星人物，但他却不甘于像父母一样忙碌，毕业后死心塌地地应聘了上海移动预备混吃等死。不过照姜崖的说法，这厮是天生劳碌命，被上司偶然间探得底细的6深在晃荡完试用期的第二天就被踢到了网络与运维子公司，整rì脚不停地和设备商、sp打着交道，无聊透顶内心空虚外加怨气冲天。

两个好青年一拍即合，两个人交换了一些联系方式。就在随后的周末，姜崖便告假坐上了动车赴沪，而6深请了探亲假飞了深圳。

姜崖的第一个目标是6深现在的上司，正为着二千万人都市里无止尽的投诉焦头烂额的无线网优中心负责人曹腾，刚刚被得力手下用休长假的方式威胁了一把，接待起另一个小青年的时候心情颇为复杂。

“小6说你们是同门？你一定也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吧，薪水就在他的标准上浮15%。其他的等你明天办完入职手续再说。”曹大叔大手一挥，双眼放着奇异的光。

私下自封为“阿瞒他爹”的曹腾自然是看到了姜崖递给他的那份文档的价值，不过他自然不能被小青年们牵着鼻子走。对此姜崖早和6深商量好了对策，反而借势推销起了自己的作品。

“曹主任，我们能带给你的，可是贵部门一直以来人事压力的根本xìng解决方案。而且据小道消息，上海主体公司的黑莓事业部也就是未来的智能终端中心，似乎也在内部竞聘吧？”

而飞回深圳第一时间不是往龙岗而是去了南山的6深，几乎同时在深南大道1oooo号的某高层也进行着如是对话。

历史的滚滚车轮，似乎总是被资本，如同金山银海的资本，让人仰望如同星辰与太阳般的资本，驱动且加着。

。。。

走钢索的人，不害怕牺牲？

如果可以，姜崖一定要中气十足地唾弃这句话。不过面对他当前唯二的两枚苦力，他也只是嘴里嘟囔了两句。以泰山压顶之势压折他办公桌上最新期《经济学人》杂志上的，赫然是庄吕二人通红双眼和满脸怨气夹杂希冀的代价所在，厚厚的一摞a4纸几乎全部被铅笔和墨粉浸润，只有封一下半部寥寥几笔画着一个撑长杆走钢丝的小男孩，杆比人长，但是钢索更是长得隐入夜sè中。

这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三个月时间里姜崖和6深两个人都已经向合作方的两个巨头递交了书面的合作意向书草稿，并且口头约定了验证测试阶段的相关细节。曹阿瞒又建议顺便谈谈在南京高校区与上海高校区同时启动测试的可能xìng，并很光棍地扔出了几个内部联系方式，姜崖跑了一圈大学城顺便姜假虎威地拉来了另两个技术合作方，不过与运营商高层以下的众多小鬼却都得6深自己去打交道。大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个松散的小联盟能不能最终成功运转起来并实现姜崖许诺过无数次的盈利模式，两个大龄青年自己都没多大底，

小年青们似乎也有点畏畏尾，吕慈一口气将姜崖给的原始代码封装到了hTmL5,Ios和android平台，甚至还鼓捣着打算弄一个java平台的轻量级版本，三个月时间三个平台的外壳版本都打了不少补丁，并且开始尝试在关键代码中写出英俄法rì五种语言的注释，可谓是战战兢兢；而庄一鸣拿着一长串资料清单一头钻进了南京图书馆，还动了她各个社团的朋友们集思广益头脑风暴了数次，纵向横向甚至交叉学科的碰撞带来新鲜思路的同时也让面向各个受众的产品演示都颇需要斟酌用词，最终大半的理科榆木脑袋都宣告罢工,庄一鸣仍独自吃着硕大的鸭梨。

所幸一些具体层面的内容庄吕两人都基本实现了。四个人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了宏观与具体层面方案的统一，用吕慈脑中回转过很多次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无限流多p”，每个人都要与另外三个人进行各种程度的交流，从沟通、争吵以至于升级到需要投票表决局面的对阵，如果说之前是四个各自走钢索的人的话，现在将钢索绞成一股的努力在初始阶段也不能一直顺利地能承载四倍的压力。吕庄版本的方案在厚与薄、整洁和凌乱之间无节cao地反复徘徊，甚至单单只是某些措词与最终实现可能之间的些微断裂，都能被无限放大到能影响整个设计思路的调整。

这些工作又耗去了大半个月时间，以至于将次路演定在二零一三年元旦这样取巧的时间安排也变得顺其自然了。让世界末rì什么的见鬼去，要给人类活到第五太阳纪的信心，也要给自己一点开启新纪元之类讨喜的好说法才行。姜崖和6深凑出了自然人身份最后一份预算外资金，在圣诞节弄了一个简单的庆祝酒会，吕慈贡献出běijīng寄来的全聚德，庄一鸣跑去夫子庙买了琵琶鸭，6深从深圳回来时就放在冰箱的梧桐香鸡，最后由姜崖亲自下厨再做了道可乐鸡翅，也算是轰轰烈类地过完了没有火鸡也姗姗来迟的感恩节外加双蛋庆。

时钟摇摇摆摆，rì历本被风吹着翻来翻去，被美食和欢笑陶醉的人们，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不安，消化掉忐忑紧张焦虑迷茫等等情绪，释放出心中的激情与梦想，齐齐看向了新的一年。

“我们的前途,是星辰和大海。。。”

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