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 董飞雪千里寄情 侯遇山雪天逃命

十二回 董飞雪千里寄情 侯遇山雪天逃命

()夜,像黑sè的薄纱,笼罩着天空和四周,院子里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动着。

戚继光又向叶蕴辉道:“叶庄主,你的伤势……?不严重吧?”

叶蕴辉爽朗笑道:“能把‘北山鬼影’文冲世这样的人击退,不受点伤,怎么能行,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不过,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他一边说,一边蹬地起身,宛如蛟龙出海,腾起数丈之高,又如落叶一般,悄然落下。向众人道:“看我这样,你们应该放心了吧。”

大家看他确实没有大碍,心才放下。

叶蕴辉又向众人道:“白风清、文冲世、温抱隐、段金人……附近什么事了,竟然过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

甄梦影道:“这还真的不知这里生了什么事情。草心贤弟知道吗?”

张草心道:明天我们这镇上要唱大戏,戏班是从济南府请来的,全山东最好的,远近轰动。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大的事了。”

叶蕴辉笑道:“白风清他们会千里迢迢地到这里看戏?”

甄梦影道:“或许只是路过这里。”又道:“叶大哥又如何到了这里?”

“还不是为了找刘小兄弟!害得我这么多天都没吃好也没睡好,不见憔悴了许多?”叶蕴辉大笑道。

刘侠我道:“叶庄主原来是找晚辈的。”

叶蕴辉闻言,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刘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刘侠我不由一愣,不知他这话的意思,颇是尴尬地笑了笑道:“叶庄主这是……侠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庄主指正。”

“刘公子与董飞雪公子之间怎么称呼?”叶蕴辉问道。

刘侠我道:“侠我称董公子为兄。”

“知道董公子怎样称呼我吗?”叶蕴辉又道。

刘侠我笑道:“董兄喊叶庄主为大哥。”

叶蕴辉哈哈笑道:“刘公子当知道怎么称呼我了吧?方才又怎么自称晚辈呢?不见魏四侠一开口就是叶大哥吗?你和这张公子以后也这样叫我是了,不必客气,不然我不高兴。”

刘侠我憨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又道:“叶大哥,你不远而来,找侠我有什么事情?”

叶蕴辉好像想到了什么,没有回答,只是往他身上看,忽然道:“剑?公子的剑呢?就是我在董公子家时见到的那把。”

刘侠我道:“临来之时,留给了张疏篱兄长。”

叶蕴辉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被白风清他们夺去了呢?”

过了一会,叶蕴辉又道:“其实也不是我要找你,是董公子要我找你。十一月初,我去陕西西安,临行之前,去了董公子家里一趟。他说你八月十五过后,就到北方去了,让我顺便打听一下你的消息。要是见到你,就请你早些回去,不要在外面过年。我当时看他心切,便一口答应下来,后来想想,公子初入江湖,名声未播,渺渺神州,茫茫人海,何处寻找呢?”

刘侠我道:“真是辛苦叶大哥了。”

叶蕴辉笑道:“何止是辛苦!我到西安办好事情后。就向东来,一路打听,却是多rì无果。又恐你年少气盛,和天成教的人交手,还特地闯入该教之中,打探你的消息。”

孤身闯入天成教!大家听到这里,都是吃了一大惊。

叶蕴辉摸了摸头,又笑道:“龙潭虎穴不是好进的,也不是好出的,这脑袋差点保不住。后来到了河南卫辉府淇县,遇见淇水三生中的老大柴麟生贤弟,说多rì前开封一个姓朱的姑娘,被冯华net卖到潞安府城的天香院,你去那里找那朱姑娘去了。”

说到这里,叶蕴辉问刘侠我道:“那朱姑娘是……?公子和她……?”

刘侠我遂把开封之事说了一说。

叶蕴辉叹息一声,再接着道:“我便又折往潞安,到了天香院,问那天香院里的妈妈,说那朱姑娘又被汾州平遥的一个李公子买去,你可能去平遥了。我于是又赶往平遥,到那里时,看到多处都是缉拿你和张疏篱等人的告示。问了问,才知道你在平遥杀死一个绰号‘活阎王’的恶少,吃了官司,解往汾州,几天后又被人救走,官府正四处捉拿。”

说到这里,叶蕴辉又停了一停,然后复向刘侠我道:“当时我想,如果公子没有被救出去,看我不把那汾州掀个底朝天。当时救公子的都是谁?”

刘侠我道:“侠我入狱后没有几天,甄大侠、颜女侠、陈雪卖兄、莫家三位哥哥都去了张疏篱兄长家里,商议如何救我之事。后来甄大侠和颜女侠护送疏篱兄的家人并嫂嫂、袖雪和香儿东去。疏篱兄和陈大侠、莫家三位哥哥去汾州劫狱。”

叶蕴辉道:“‘嫂嫂’?你叫谁嫂嫂?袖雪和香儿又是谁?”

刘侠我把头低下,眼泪滴落,一时难以出声。

甄梦影遂把刘侠我怎样到常家的,怎样认识常袖雪和周氏、香儿母女的,以及后来常袖雪又是怎样死去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叶蕴辉听后,义愤填膺,铁拳一握,怒道:“若非那王三少爷和那赵亭台,那常姑娘也不会如此!天底下怎么那么多该死的人,老天爷怎么没有让我再多长几双手!”

叶蕴辉好多时才平静下来,接着又道:“虽是如此,我还是又前往汾州一趟,看个究竟,知道你真的被救走了,这才放心。返回平遥后,我半夜潜入张疏篱公子的一个邻居家,问询情况,那邻人说根本不知公子去了哪里,但张家家眷或许去了山东临清州。于是我又赶往临清,到临清后却又不见张家的人,四处打听,街上的人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我想万万不可能西去,北面是京城,也不可能北上,南面多是平原旷野,不好藏身,也不会南下。当东去无疑,因此向东找来了。”

说到此处,叶蕴辉恍然大悟,转过头去,似乎有些惊慌地看着戚继光。

戚继光正聚jīng会神地听叶蕴辉述说,见他忽地止住,并且颇是异常地看了过来,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因由,不解地道:“叶庄主,你这是……?”

叶蕴辉看看四周,低声道:“戚将军,刘公子如今是官府要捉拿的要犯,你是朝廷命官,不会……”

戚继光顿知其意,也低声道:“我正为那袖雪姑娘之死伤心着呢,哪里会想到这种事情?”然后又郑重地道:“几位侠义士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戚继光断然不会做出卖友求荣的事来。刘公子杀恶少,除强暴,乃是替天行道之举。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叶蕴辉道:“在下多虑了,请将军见谅。”

戚继光道:“叶庄主所虑不无道理,岂能怪罪。”

张草心道:“此处人多,不是谈话之处,况天sè已晚,又天寒地冻,几位恩人请随小人到寒舍去。舍下离这里不远,出门向西再往南一转就到了。”六人于是随张草心去了张家。

张草心父母深感六人之恩,招待得十分周到。

次rì清早,吃了饭后,六人向张草心及张父张母辞别。张草心心中十分不舍,但知道也挽留不住,便取出六大锭成sè十足的黄金及些许银两相送,六人都推辞不要。”

张草心道:“小人知道诸位都是高风亮节之人,不稀罕世间这黄白之物。然小人却只能以此表达心情,伏请恩人们领了小人这份心意。”六人还是坚辞不要。

张草心难掩伤感之情,叹道:“天高地远,山长水阔,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小人既视诸位为恩人,更视诸位为知心的朋友。但就不知诸位嫌不嫌草心微贱卑陋,肯不肯把草心当作朋友?若是肯,则当收下这区区金银,以作路上舟车食宿之费。”

叶蕴辉笑道:“既然张公子如此说,我们就收下吧。”

甄梦影道:“我夫妻虽是二人,实为一体,收下一份就行了。”

张草心笑道:“这是我给颜女侠的,不关甄大侠的事?”六人只得每人收了一份。

出了张店镇,戚继光等一路西去。

行了数里,刘侠我向戚光道:“侠我乃戴罪之身,与将军同行,大不合适,就请将军先行。”

戚继光道:“这有何妨,公子不必多想,一起行路就是了。”

叶蕴辉道:“刘公子说的不错,将军还是先行为好,免得节外生枝,连累了将军。”

戚继光只好辞别五人人,驱马先行了。

叶蕴辉望着戚继光的身影道:“戚将军乃人中之杰,我敢断言,朝廷rì后若重用他,胜似万里长城!”

甄梦影道:“叶大哥向来善于相人,这个我信。”

午时,五人来到章丘,在一家酒店吃了饭后,甄梦影道:“叶大哥、魏四侠、刘公子梦影和拙荆yù从这里南去泰山,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刘侠我、魏十品、叶蕴辉三人与甄梦影夫妇依依惜别之后,继续西去,天黑时来到东昌府茌平县,在县里一家客栈住了一夜。

翌rì清晨,叶蕴辉向刘侠我道:“愚兄还有些事,要到河南归德府‘荷锄公子’田涓埃老弟那里一去,就不陪你去邵三侠家了。不过,董公子甚是悬望,公子当尽可能早些回去。”

刘侠我点了点头,辞别叶蕴辉,和魏十品向顺德府赶去。

两rì后,刘侠我和魏十品来到顺德府邢台县明曦村邵能容家里。

此时“燕赵五侠”之的宋孤烟也在,他正和三弟邵能容陪着有“北直第一枪”盛誉的刘德长饮酒。

得知刘侠我过来,宋孤烟赶忙出门相迎。

相见后,刘侠我深深一拜道:“久闻宋大侠英名,仰慕至极,今rì终得一见。前些天宋大侠又和陈二侠、崔五侠因侠我之事不辞劳苦赶赴山西,实在是感激不尽。”

宋孤烟却未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打量着刘侠我,过了一会,方笑道:“难怪那天二弟、三弟从开封回来后,对你赞不绝口,原来是这般出众。都说我五弟崔暮寒仪表出众、风流倜傥,不想公子胜我五弟多矣。江湖之中,还未曾见有如公子者。”

刘侠我道:“宋大侠谬奖了,侠我无德无能,仅有一副稍稍比别人好一点皮囊而已。”

刘德长走过来,呵呵笑道:“若是只有一副好皮囊,岂能入宋大侠之眼?寒冬里的梅花与暖net中的桃李,形虽有似,神韵却大不一样。宋大侠真正看重的,是公子这溢出皮囊的神韵啊。”

宋孤烟向刘侠我道:“这位刘兄,名讳德长,枪法jīng妙,俯视燕赵,人称‘北直第一枪’,与山东邹平的范图展兄并称‘天下二枪’。”

刘侠我听了,赶忙向前施礼,刘德长亦忙还礼,笑道:“德长浪得虚名,不及宋大侠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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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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