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辣手少年
擂台上，肉搏还在继续……
毫无花哨的肉搏，台上两人犹如两只疯狂的野兽，只是不停地攻击着，怒吼着……
水绝舟渐渐有些承受不住，出拳越来越没力，而夕夜的拳头，却好似越来越有力。
如今，水绝舟打中夕夜一拳，却又挨上两三拳，因为夕夜承受他一拳，身体最多摇晃一下，他挨上一拳，却会失去重心，难以自持。
腿脚的互拼，水绝舟亦是明显落于下风，每每被踢得趔趄踉跄，站立不稳。
打到后面，谁都看得出，水绝舟凭借一股怨愤激出来的气势渐渐转弱。
如今，水绝舟每挨上一拳，口中便有鲜红的血水洒出，更加激起台下少年和少女们疯狂的尖叫呐喊……
“嘭”！
“嘭”！
两个身体撞在一起，随即在对方胸口踹了一脚，两个身体几乎同时仰倒在擂台上，只是水绝舟被踹得后退了好几步，两人皆迅起身，相隔六七步瞪着对方，“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再次吐出一口血水，感觉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水绝舟身体一阵摇摆，差点便要坐倒在地，眼角一片血红，汗珠和血水刺痛他的双眼，抬起袖摆一抹，眼角顿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知道，这次他又输了，那个青衫少年便如噩梦一般，他一直想将之踩在脚底，却一次又一次被掀翻，一次次被对方反踩在脚下，他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这一次，本以为机会来了，却没想到，结果还是与从前一样。
他不甘！他嫉妒！他从来就没赢过，即便那个家伙被人称为废物！
夕夜脸上满是红紫的瘀痕，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漆黑的双眸却越神采奕奕，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泄过后的舒爽，使得夕夜忘却了**的疼痛，眼神变得清澈，不再有丝毫疯狂。
目光落在擂台下边，却见那一袭浅碧衣裙的倩影满脸泪痕，夕夜不由暗暗自责。
给少女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夕夜的视线重新落在水绝舟身上，漆黑的眼眸深处，只有冰冷。
辱人者，人恒辱之！
接下来，便要让水绝舟尝尝绝望的滋味，对于敌人，夕夜决不缺乏残忍！
见夕夜望来，少女读懂了他的自责，也感受到他舒畅的心情，急忙举袖轻拭眼角的泪珠，欢喜一笑，梨花带雨的绝美姿容，更增几分娇媚，惹得周围少年频频侧目。
“烯烟姐姐，他真的赢了呢！”少女甜糯的声音极轻极细，几分惊奇，几分欢喜，只有她身旁的少女能听到。看到水绝舟被打得这么惨，粉衣少女感觉甚是解气。
一身火红衣裙的少女只是微微点头，绝美的俏脸上，无喜无悲，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深邃的美眸深处却是悸动酸疼，还有些害怕慌乱。
“输了便成了畜生，我怎么能输！我是镜湖庄新一代男子中最出sè的天才，我怎能输给一个无系无等的废物！我是高高在上的天才，决不能输给一个废物，弱者！”水绝舟几乎能预想到，这一战之后，周围的人们斜眼望着他，嘴角带着鄙夷的笑容，互相窃窃私语：“看，这不就是被废物打倒的那个畜生么？”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水绝舟心底出现近乎绝望的疯狂，喉咙出沉闷嘶哑的“呵呵”声，身体早已没有了疼痛的知觉，赤红着双目，扑向六七步外的青衫身影。
他要将那个青衫身影撕碎！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拆其骨！
看着疯狂冲过来的水绝舟，夕夜嘴角一撇，轻轻一笑，却牵动嘴里的伤口，疼得直吸凉气，他嘴角溢血，满脸乌青，笑到一半却又收住，这不伦不类的笑容，却是有些惊世骇俗。
侧身闪过水绝舟扑来的身形，夕夜脚跟一绊，向右一旋身，右掌顺势刮在水绝舟本就伤痕累累的“俊脸”上。
“啪”！
“嘭”！
一声脆响之后，水绝舟仆倒在地，口中吐出的血水，在擂台上汇成一小滩。夕夜却好整以暇地站在了水绝舟身后，也不趁机继续出手。
此时，便是白痴也能看出来，夕夜刚刚完全是因为疯狂泄，才与水绝舟硬拼了许久，因为夕夜这次的动作太过敏捷，太过顺畅，若非夕夜脸上各种伤痕和嘴角的血丝，那一串连贯的动作，便好似根本没有受过伤一般。但大家明明都亲眼目睹，夕夜同样中了水绝舟许多拳脚，如今两人之间的对比却如此之大，他们除了暗叫“怪物”，根本不知该如何形容。
身体早已没有了疼痛的知觉，水绝舟口中“呵呵”有声，站起身来，再次扑向夕夜。
刚刚夕夜只是扇了水绝舟一巴掌，并绊了他一跤而已，并未大力重创他，夕夜不会那么快便结束这场游戏。
见水绝舟再次冲来，夕夜一个极其快转身摆腿，脚掌扫在水绝舟脸上，再次将水绝舟放倒在地，依然只是出了两三分力，没有全力重创水绝舟。
刚刚还尖叫呐喊不断的人群，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都伸长着颈，一脸惊愕地望着夕夜。如今，场上已不再是令人热血沸腾的肉搏，完全变成了一面倒的戏弄和凌虐。
擂台上急转直下的状况，看得猥琐老头牙齿咯咯直响，真怀疑他那一口老牙会不会被磨粉了。
“水绝舟！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见水绝舟还是毫无理智，犹如疯狗一般扑向夕夜，猥琐老头忍不住站起身来，紧握双拳怒喝道。
这一声怒喝犹如奔雷，场面原本就由于擂台上急转直下的战况，变得无比安静，如此，便使得猥琐老头这一声怒喝的效果无限放大。
所有人都不由鄙夷地望着须怒张的猥琐老头，三长老甚至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如今，猥琐老头却顾不得那么多，起初，双方疯狂乱斗，还没有到一面倒的程度，猥琐老头便已经要忍不住了，此时，水绝舟已只有受虐的份，他若还能忍住，他就不是那个护短小气的七长老了。更何况，当初又没有规定说不准喊话，输了便成老畜生了，有一丝机会也不能放弃，被鄙视，总比被人当畜生看好些。
咋闻这一声怒喝，水绝舟终于清醒过来，相隔六七步与夕夜相对，神智清醒之后，先感觉到的，是全身犹如要裂开一般的剧痛，水绝舟不由微微抖，双腿痛得几乎要站立不住。
眼神恢复了清明，水绝舟喘息着深吸几口气，强忍着浑身剧痛望向夕夜，不再疯狂地冲过去，他需要缓冲一下，而且体力消耗过大，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瞥了瞥场下的猥琐老头，夕夜嘴角一牵，再次露出半个惊世骇俗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望着水绝舟，夕夜身上一样很痛，却比水绝舟好多了，加上他那诡异如妖的身体强度和恢复力，除了疼痛，根本毫无内伤影响。
相比夕夜，水绝舟如今的情况自然要糟糕得多，承受了夕夜那么多猛揍，他的内伤却已然不轻，如今只是不想当畜生，而必须忍着继续战斗而已。
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若非夕夜想要继续折磨水绝舟，水绝舟早已无法站起来。
见水绝舟眼中的戒备，夕夜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既然水绝舟已经不再疯狂，那就让他绝望！
夕夜好整以暇的神sè，惹得水绝舟几乎又要冲过去将他撕碎，忽见夕夜双目一眯，水绝舟不由浑身一紧，戒惧地望着夕夜。
“你当定畜生了！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夕夜上前两步，恶狠狠地盯着水绝舟，压低声音冰冷地道。
冷冷一笑，夕夜脚步一踏，身形急冲向水绝舟，右手一巴掌向水绝舟脸上扇去。
水绝舟大怒，却只能强忍着气恨，左手抬起，想要架开夕夜扇来的一巴掌，右手握拳直捣夕夜胸口。
眼中狠sè一闪而过，夕夜原本扇向水绝舟脸颊的右手划出一道圆弧收回，身体微前倾，左手闪电般伸出，在水绝舟右拳手腕上一绕，抓住他手腕顺势往前一带，与此同时，一个侧身背靠水绝舟，右手一曲肘，往下一记狠狠的凿击，重重落在水绝舟右手手臂上。
“咔嚓”！
“啊”！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水绝舟的右手被硬生生折断。
夕夜一连串动作迅疾无比，根本没给水绝舟任何反应时间，即便水绝舟未受伤，他也跟不上夕夜的度，更何况，水绝舟如今身体受创，反应迟钝。
右手手臂被硬生生折断的钻心剧痛，使得水绝舟早已没了任何反抗之力，夕夜yīnyīn一笑，脚步一旋，再次面对水绝舟，左手却仍未松开，拉得水绝舟惨叫不断。
左手奋力一扯，将水绝舟带得站立不稳，快地向自己撞来，夕夜身体重心微微下沉，将力道集于右肩，狠狠地撞向水绝舟中门大开的胸口，同时左手一松。
“嘭”！
一声闷响传出，站在近处，还能听到微微的骨裂声。
水绝舟只感觉胸前传来一股巨力，好似被巨锤砸中，剧痛传来，喉咙涌起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哇”地喷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夕夜一连串动作流畅而迅疾，水绝舟根本无从抵挡，这眨眼之间，水绝舟便重创倒地。
“你已是开灵期修炼者，这么不经打么？十息之内站不起来，你便是畜生，你家那老狗便是老畜生了！”冰冷的嘲弄传入水绝舟耳中，声音虽轻，水绝舟却还是听得清楚。
“我是高高在上的天才！我不能输！不能让爷爷当畜生！”水绝舟心中怒吼着，强撑着站了起来。
夕夜话音很轻，周围观众未必能听见，那些高手和长老们当然能听见，水长天和一众长老都微微皱眉，却无人说什么，因为这都是猥琐老头咎由自取，更何况，夕夜完全没有犯规。
眼角瞥了瞥气得满脸青的猥琐老头，三长老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台上的夕夜。
猥琐老头双眼泛红，拳头握得死紧，咬牙怒视着夕夜，恨不得将夕夜撕成碎片，再将碎片撕成碎片。
水绝舟强撑着站了起来，夕夜眼中寒光一闪，轻轻地说声“很好”，身形一错，一脚踢向水绝舟右脚。
jīng神恍惚之际，右脚传来刺骨剧痛，水绝舟跪倒在擂台上，视线早已模糊不清，耳边传来夕夜冰冷刺骨的声音：“跪下自认畜生！少爷便饶了你！”
努力睁开被汗水和鲜血刺痛的双目，水绝舟红着眼，口中“呵呵”有声，强忍着几乎要痛哭的绝望，颤抖着站起来，他如今只知道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便成了畜生，他爷爷也成了老畜生。
右脚同一个地方，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水绝舟又一次跪倒在擂台上，他却忍住剧痛，再次艰难地站起来……
每一次站起来，便会再一次被踢到，水绝舟早已没了往rì的意气风，趾高气扬，满脸绝望痛苦，口中不住溢出鲜血，血泪满面，却连哭声也不出来，口中只有沉闷的“呵呵”声。
围观的人们勃然sè变，有些胆小的少女甚至不敢再看。夕夜的残忍和狠辣让他们感到心惊，狠辣到可以斩去自己手指的他，还有什么会做不出来？
这些年来，水绝舟对夕夜最是刻薄欺辱，每每挑衅嘲讽。夕夜与水绝舟之间的恩怨，众所周知，以夕夜的残忍狠辣，会如此对待水绝舟，所有的少年和少女们都感觉丝毫不意外，只是夕夜如此残忍的手段，让他们感觉有些惊惧，而且，夕夜似乎真的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