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是疯狗你懂么
修炼是流云大6的主调，每一个家族，每一个宗门，无不想法设法激励后辈弟子努力修炼。
镜湖庄水家的修炼测试，以及演武会，便是基于这个目的，许多宗门家族也都一样，有各种测试和比赛。
镜湖庄的演武会从流云节第二天开始，持续四天，整个流云节七天中，第一天是修炼测试，随后四天便是演武会，最后两天才是真正只需狂欢的rì子。
由此也可以看出，各大家族宗门对修炼的重视，因为后辈弟子是各大势力的立足之本，而这些比赛和测试，则是最好激励后辈弟子努力修炼的方式。
镜湖庄广场上早已搭建了四个擂台，对于修炼者来说，比武切磋自然也是狂欢的一种，特别是那些好战分子，比如号称“疯子”的水余风，一挨测试结束，便准备找人到擂台上切磋。
“夕夜哥哥，我们回去吧！”广场上人声鼎沸，听着耳边嘈杂的声响，少女微蹙蛾眉，轻声说道。她还是最喜欢和夕夜单独在一起，听夕夜说些修炼的玄妙，或者听夕夜讲一些从书上看来的奇闻异事，即便彼此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她也感觉很喜欢。
“嗯！”夕夜自然懂得少女的心思，他也不大喜欢这种场面。
俏脸微露笑容，少女毫无掩饰地挽着夕夜的手臂，两人往广场外走去，夕夜总是迁就她，宠着她，她自然万分欢喜，但她却从不无理取闹，偶尔撒娇，也只是想讨夕夜欢心。
“喂！我们的‘天才’表弟！何必急着走呢？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过节么？没关系的，没人会说你什么。”
刚想从擂台边绕过去，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yīn阳怪气的语调，听得夕夜不由皱了皱眉，对这家伙显然是厌恶至极。
原本笑意盈盈的俏脸瞬间转冷，水灵儿对这声音更是憎恨厌恶至极，这声音的主人从小到大一直为难她依着的少年，因为这个令她无比厌恶之人，她身旁的少年斩落半节手指。
“该死的苍蝇！有多远滚多远！你这种垃圾不配和夕夜哥哥说话！连畜生都比你高贵！真不知你怎么还有脸出来四处乱走！”少女柳眉倒竖，冰冷的俏脸满是厌恶，挽着夕夜的手臂微微有些用力，显然是激愤得紧。
见少女激动气恨的模样，夕夜微微一笑，探头在少女耳畔轻声说道：“妮子，别气了，不值得。你若气坏了，哥哥还心疼呢。疯狗是听不懂人话的，它总是见人便吠，不值得浪费力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夕夜还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说这么亲密的话语，少女羞得小脸晕红，芳心却无比喜欢，原本的气愤早已被羞涩取代。听得夕夜说水绝舟是疯狗，她还真感觉水绝舟很像疯狗，忍不住轻举袖摆，微掩着红菱一般的小嘴，轻声“咯咯”娇笑起来，这番风情，更增几分绝艳娇美。
水莲花少女对他无比厌恶的话语，本就令水绝舟脸sè僵硬，不过他早已习惯，不管他说什么，水莲花少女都是厌恶得很，因此只能僵着脸，当做没听见。
夕夜话音虽小，水绝舟站得那么近，加上修炼者本就耳目比一般人聪敏，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气得满脸铁青，所有怒火全转压在夕夜身上。
原本愤愤不平的水莲花少女，在那个废物骂他疯狗之后，竟然笑得那么开心，水绝舟如何不嫉恨，不怨毒！
那个令他无比讨厌的废物，竟然还对水莲花少女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说这么亲昵的话语，而水莲花少女还一脸羞羞喜喜的模样，水绝舟更是嫉妒yù狂。
“该死的废物！你说谁是疯狗？”水绝舟目眦yù裂，双拳握紧，大声咆哮着，显然愤怒之至。
“疯狗正对我龇牙咧嘴呢。你懂了么？”夕夜撇撇嘴，一脸无辜，看白痴一般看着水绝舟。
周围的少年和少女都憋着笑，心里也有些诧异，以往水绝舟和别人向夕夜挑衅之时，夕夜总是毫不理会，这次，夕夜却一改往rì的沉默，开始反击，他们当然会觉得奇怪。
水灵儿静静地站在夕夜身旁看着，听到有人嘲讽奚落夕夜，她总会习惯xìng地反击，此时才忽然想起，噩梦已去，夕夜已不再沉默，她只需静静地陪在夕夜身边就行，夕夜自己会处理。
“你这无系无等的废物！你竟敢骂我是疯狗……”
“你看，你看！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疯狗了。难道？这便是所谓‘自知之明’么？唉！算是长见识了。”不待水绝舟继续说，夕夜截住水绝舟剩下的话语，一脸惊讶感慨的模样。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水绝舟身后几个少年憋得满脸通红，却还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也难为他们了。
水绝舟满脸乌黑，头几乎要竖起来，若不是身后几个少年拉着，他真想冲过去，将夕夜撕成碎片。
“混蛋！我要跟你决斗！”水绝舟愤怒地咆哮。
水绝舟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嘘声。
谁都知道夕夜没有修炼，而水绝舟如今已是开灵中期，竟然好意思当这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决斗，就连水绝舟身后的几个少年，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听得水绝舟喝骂，水灵儿笑意敛起，绝美的俏脸瞬间冰冷，煞气莹然，她几乎想冲出去将水绝舟砍成几段，小手却被夕夜紧紧抓着，显然夕夜不想让她动手，而且这种情况，夕夜也不会让她动手，水灵儿只得压下心中的气愤，乖巧地依在夕夜身旁，任由夕夜自己处置。
“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无敌了！”
周围人群中传出一个个不屑和嘲弄的声音，水绝舟顿时清醒过来，心里有些后悔，刚刚说得太快，光辉形象一朝全毁，心里越加怨毒，因为他觉得，一切都是由于废物的挑衅戏弄。
正想补救，水绝舟忽地听到一个熟悉讨厌的声音：“破玩意儿！听说你想决斗？来来来！老子陪你玩玩！”
心中一急，水绝舟差点便答应，强自压下胸中怒火，转头对刚刚过来的水余风喝道：“给我滚开！关你屁事！”随即回头对夕夜挑衅道：“我不用真气！不占你便宜！如此决斗，你敢么？不敢就自认废物！”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虽然这看似公平，但谁都知道，经过修炼之后，即便不用真气，修炼者的体魄，也比普通人强横得多。只是大家都知道夕夜的诡异天赋，身体恢复能力诡异如妖，而且体魄极其强横，只不过，以前毕竟是小时候打架，那时的水绝舟还未凝练出玄灵，如今水绝舟却已是开灵中期，即便夕夜体魄很强，他们却也不认为能强过已凝练出玄灵的修炼者。
尽管看起夕夜还是吃亏，但这样毕竟还算公平一些，因此，也没有人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夕夜，看他会不会答应，是不是真的不再沉默，开始反击了。
水余风正待帮夕夜解围，却听得夕夜大喝道：“好！本少爷便成全你！帮你整治整治狂犬病！”
夕夜答允，周围的少年和少女微微有些诧异，却又好似理所当然。
水绝舟气得咬牙切齿，却强自忍耐，决定等会儿一定要将夕夜打到跪地求饶才解恨。
夕夜一脸气愤难耐，最关心夕夜的水灵儿却是一脸轻松，这画面在水余风看来，无疑是最不正常的，他不由更是诧异。
水余风看似是个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家伙，其实却心思细密，心知夕夜肯定有把握赢水绝舟，否则，水灵儿能那么轻松才怪。
“好！既然如此，我去叫长老来公正！”水余风怕夕夜会吃亏，便提议让长老来公正。
围观的少年和少女们都附和，若是没有长老公正，一旦水绝舟耍小动作，原本便不算“公平”，便要变成太不公平了。时隔这么久，夕夜似乎又开始了反击，围观的少年和少女们都很是好奇，而且能看到一场肉搏决斗，他们自然很是欢喜。
表面上气愤难忍，夕夜心底却不住冷笑，他甚至感觉浑身血液已开始沸腾起来，他对自己的体魄信心十足。十五年来，不间断地由天地元气滋养，加上水镜的能力，他的身体比之一些魔兽也不遑多让，水绝舟提议不用真气肉搏，简直自寻死路，简直就是不虐不行。
微微撇了一眼对面的白痴，水灵儿忽然觉得那家伙还有点利用价值，虽然过去之事，夕夜早已不在乎，而且如今变得自信飞扬，她却深深明白，夕夜心底还是有些积郁。
如今有机会泄出来，对夕夜自然有好处，水灵儿最希望夕夜彻底轻松起来，这个世界上，她最了解夕夜的底细，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水绝舟的下场会多么悲惨。
光凭**强度，夕夜便能玩虐水绝舟，更何况，夕夜还有太极和旋影，虽然不能用真气，招式和步法当然可以用，加上夕夜天生的敏锐反应，还不是想怎么虐，便怎么虐。
夕夜和水灵儿准备离开广场，水烯烟和水若云也正想离开广场，忽地听到人群中的争吵，水绝舟气急败坏的声音与夕夜调侃戏弄的话语对比鲜明，两个少女都不由驻足观望，准备看看即将到来的决斗。
水若云原本是有些好奇，她也觉夕夜的巨大变化，夕夜一反常态地不再沉默，她想看看夕夜会如何反击，听得夕夜竟然答应和水绝舟决斗，她不由轻声低呼，隐隐有些为夕夜担心，因为水绝舟毕竟修炼了十几年。
她觉得夕夜与她遭遇有些相似，只是她比夕夜要好一些，同病相怜之下，会偏向夕夜自然不奇怪，更何况水绝舟本就让水若云非常厌恶，因为水绝舟是经常说她怪物的一人。
原本水若云还怕水烯烟会带她离开，因为水烯烟对不关于己之事，从来都不在意，但她觉，水烯烟竟然也停下来观望，她心中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她也不多想，她只想看看夕夜和水绝舟的决斗结果，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她还是希望夕夜把水绝舟打得满地找牙，她也能出口恶气。
视线透过人群，看着一脸气愤难耐，其实却从容自信的青衫少年，水烯烟看得真切，她知道，一切正如她所想那般，那个少年十年藏剑之后，已不再沉默，要开始展露锋芒了，她芳心里越纷乱莫名，隐隐还有些害怕。
水余风很快便回来了，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位长老。
其中一位是最为正直稳重的大长老，他是水余风的爷爷，一身灰袍，看似四五十岁，实际年龄却已过二百，轮廓间和水余风极其相似。
一位是三长老，一身红衣，看上去便似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而实际年龄却早已过百岁，她是水烯烟的nainai，也是一位脾气火爆的主，对水烯烟期望甚高，也关爱得紧。
来到近处之后，觉水烯烟和水若云也在围观人群之中，三长老微微错愕，她对水烯烟和水若云自然了解甚深，水若云有些好奇还好说，水烯烟应该不会这么好奇才对，视线落在水灵儿身上，三长老微微一笑，不管如何，只要水烯烟有这些变化，她就很是欢喜。
以前，水烯烟对任何事都不放心上，三长老暗自担忧，她当然看出水烯烟其实有心事，好在这段时间，似乎隐隐有些变化，而今rì这般更是非常明显的变化。
看到水灵儿，三长老便以为是因水灵儿的修炼天赋比水烯烟更强，而使得水烯烟产生了争强好胜之心，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水烯烟高傲的xìng格，她最清楚。
三位长老之中，最后一位是极其短小猥琐的老头，正是水绝舟的“好”爷爷，护短小气出名的七长老。
看了看夕夜和水绝舟，大长老严肃地道：“既然你们决定不用真气较量，为了公平起见，水绝舟，我会出手暂时封住你的真气，你没意见吧！”
“当然！”水绝舟点点头，大声说道。他自以为吃定夕夜，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猥琐老头本想说也要封住夕夜的真气，却忽然想起夕夜是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只好作罢。他却不知，夕夜早已开始修炼，只是，夕夜对付被封住真气的水绝舟，根本用不着真气，而且夕夜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开始修炼之事。夕夜体内有神奇的水镜，只要夕夜不暴露，除了水长天夫妇和水灵儿，镜湖庄上下根本无人看得出夕夜已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