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瞒天过海

第047章 瞒天过海

()很多时候,当yīn谋展开,站在黑暗中的妄图net谋者总会觉得世界尽在掌握,却忘了世界上有个词语叫做巧合,而在巧合下有很多人可以看穿他们的拙劣把戏,然后有心无心地将其揭穿。

“乞丐”确实没死,非但没死,而且还活得很好,但却不是丝毫无损。

司寇衙门,隐晦的角落里有间比夜sè还要yīn暗的小屋,仵作房。这间屋子毫无疑问是整个石城中晦气最重的地方,从司寇衙门落成至今,这一百多年里不知容纳过多少具冰冷的尸体——这里绝不是灵魂安息的地方。

只是,今天却有些异于往常,因为这间向来只接纳死人的屋子里,迎来了一具不是尸体的“尸体”。

入夜已深,万籁俱寂。石城的天空依旧被短暗季的乌云笼罩着,没有透下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天光。

yīn森的仵作房里传出阵阵令人头皮麻的声音,时而倏倏如风吟,时而yīn沉冷抑如鬼魅细语,时而淅淅沥沥如细雨落屋檐,时而又尖锐深邃如石磨玉碎。

突然,这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周围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远处有人压低了声音不耐地催促着,话语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十余个昏黄的光点在司寇衙门那扇斜对着汪府的侧门里亮了起来,化作十余道黯淡的圆锥形光束,逐渐向仵作房靠近。

顷刻,一队劲装武士便出现在这个yīn暗的角落里,昏暗的灯光下,一名驴脸中年男子走上前,对身后那个长着仵作特有的yīn司脸的老头说道:“把门打开!”

那老头也不答话,像游魂一样毫无生气地飘到仵作房门口,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锁孔。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厚重的榆木门无声无息地自行开启像死人的嘴巴一样露出黑洞洞的喉咙。

看着这个yīn森的洞口,驴脸男子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取出一个长约五寸直径寸许的圆柱体在一端摁了一下。圆柱的另一端,或者说是另外半截,顿时出异样的幽蓝sè冰冷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在这片光芒下现出真容的汪府朱大管家一手举着那个光物,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鼻子将从仵作房里冲出来的yín秽浊臭的气味隔绝在体外,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手脚麻利点!”

几个汪府侍卫模样的武士应声而动,将一具蒙着一层黑布、显然有重物的担架抬进了仵作房。

驴脸朱sao皱了皱眉,持着光的圆柱,走进了仵作房,那个一脸yīn司气的仵作老头像鬼魂似的也无声无息地飘了进去。

朱sao略眯着双眼缓步走过去,站在三尺高的停尸台前看着摆放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年轻乞丐的“尸体”,一言不,只是将那个一半黝黑、一半出蓝sè幽光的物体拢在胸口处,轻声默念着什么,随后将手掌水平摊开。

在一阵鬼泣般的轻微嗡鸣声中,这个古怪的事物缓缓漂浮起来,在距离朱sao掌心约三寸的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似乎固定在了那里。随后,朱sao托着圆柱状光物的右手缓缓伸出,嘴里出一声轻喝,手臂一挥,手腕一翻,便将柱体的光端朝下拍向了“尸体”的额头。

这一举动看似十分缓慢,实际上却异常迅捷,朱sao手臂所经之处的空气中竟出轻微的裂风声。下一刻,眼见柱体的末端就要刺破“尸体”的头颅,朱sao的手掌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光柱体的末端距离“尸体”的眉心不到一寸,柱体旋转频率逐渐加快,最后隐隐与人的心跳相协同,而且每旋转一圈,都会若有若无地出扑通扑通的沉闷声响。

在这样的响声中,柱体最前端喷出一道yīn暗蓝芒,没入“尸体”的眉心并迅向其全身扩散。仅是瞬息之间,这具“尸体”就被一层yīn蓝的光膜笼罩了起来。

在这层光膜中,乞丐的“尸体”生了极大的变化。但听得一连串噼噼啪啪的骨节爆鸣声,乞丐那纤瘦且十分孱弱的身体竟疯狂地生长起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就长高了不止一尺的样子,身上肌肉贲张,俨然成了一名魁梧大汉,原本秀气的面容也完全被道道粗犷的棱角线条所取代。

大约一刻钟之后,蓝芒顿止,光膜消散,朱sao默念口诀深吸了口气,右手将蓝光柱凌空收回,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已然模样大变的“乞丐”。那人喉咙里渐渐出十分低沉的“咯咯”声,胸膛开始上下起伏,随即猛地吸了口气,猛烈地咳嗽着醒转了过来。

“四弟,辛苦你了!”看着魁梧汉子醒来,朱sao的驴脸抽搐着,似是十分心疼地对他说道——停尸台上的人正是朱sao大管家的胞弟,排行老四,名叫朱驷。

“恩……这种感觉很不好,以后不要再让我做这种事!”朱驷十分艰难地从停尸台上爬了起来,翻身下地,站在那里上上下下地活动着筋骨。

“大哥知道这种秘术对你的损伤太大,但这都是为了大人……”朱sao的脸上再次抽搐了一下,继而变得十分肃然。

“大人?哼……”朱驷面带苦sè地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脱下因身形暴涨而被撑破的衣裤,左手化刀,猛地刺入胸口处被老谷拿匕刺出的刀口,竟活生生地探进了胸膛,接着将整个左胸连骨带肉地撕裂了开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尚残留着些许液体的皮囊,丢在了地上——他的胸腔里竟然没有心脏,而且创口处连一丝血sè都未曾浮现。

随后,朱驷信手将那一大片骨肉原样装回,喉间低吼了一声,伤口处的皮肉竟似活物般蠕动起来,转眼间便愈合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只希望我死后大哥还能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兄弟,亲兄弟!”接过一名汪府武士递过来的衣服穿上之后,朱驷愤然地说了一句,便往门外走去,却正好踩在被他丢弃的皮囊上,一股液体吱的一声喷shè而出,空气中多了一股人血的味道。

“对了,谷家小子有古怪,我施展巫息术的时候,他碰了我一下,竟使我体内的劲气流失了将近一成,险些害我走火入魔……”走到门口的时候,朱驷突然背对着朱sao说了这么一段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有这种事?”朱sao沉着脸,思索了一会,然后转身对抬担架进来的几名汪府武士和那个仵作老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依计行事……”

于是那些武士便熟练地将担架上蒙在黑布里的事物抬到停尸台上,那个如同鬼魅一样毫无生气的仵作老头紧跟着飘了过去,掀开那层黑布,在数道灯光的合力照明下诡异地忙了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帮人从仵作房里鱼贯而出,向来处走去,迅地隐没在黑茫茫的夜幕中。仵作老头则重新锁上房门,像幽灵一样飘向不远处的另外一间小屋。

不一会儿,仵作房里再次响起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死神吟唱。

……

……

“这种伎俩骗得了其他人,可骗不了我钟柯!”钟柯说道,隐藏在他目光中的茫然一闪而逝,迅恢复了平时的冷傲模样。

“什么伎俩?!”钟离薏十分急切地追问道。

“瞒天过海!”钟柯答道。

“哎呀,你说具体点!”钟离薏嗔道。

“去年,我跟着少主在昊河上围剿水匪,遇到的其中一伙匪众的领是一名三重境界的术士,”钟柯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术士不知修习的是什么功法,除了头颅,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生机,如行尸走肉一般!我们费尽周折将之擒住,因其不降而腰斩了他,谁知他竟没有死,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这时,就连一直沉着冷静的谢老神医也惊诧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腰斩之后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还把没有流血这样的怪事归根于是关押太久导致耗尽了元气,”钟柯继续说道,“谁知就在当天晚上,术士那断成两截的身体竟然重新合而为一,活了过来,然后趁着我们防备松懈打算逃跑。”

“再后来呢?说重点啊!别扯没用的,你怎么突然这么罗嗦!”钟离薏道。

“是你让我具体点的……”

“别废话,继续!”

“后来,是那术士运气不好,撞到我的手里!他当时虽没有死,但腰斩之后明显消耗了他大量的元气,我当时是三重巅峰的武者,对付一个重伤的三重中阶术士自然是轻而易举,所以他还是落在了我们手里,最后是烧死的。”说到这里钟柯将双手放下背在身后,示意已经说完了。

“你是说……那乞丐也是这样一名术士?”钟离薏问道。

“我不知道。”钟柯耸耸肩,不置可否。

“可是老爷爷说乞丐是被谷家伯伯刺中了心脏,而且流了很多血,当时就没有半点气息了!”钟离薏质疑道。

“如果所谓的乞丐是那样的术士,他根本不需要心脏,至于血,他难道不会在胸膛里灌上一些吗?”钟柯随口回应了钟离薏的质疑。

“这!怎么可能……”钟离薏明显有些相信了。

“老朽倒是觉得钟统领的猜测十分在理!但问题是如何将其证明,然后再把真相公诸于世!如果查不出真相,那么谷世侄只怕还是难逃一劫,只是,汪jīng略如此费尽心机地嫁祸于谷世侄,到底意yù何为……”谢老神医轻抚长髯,神sè凝重。

这时,在榻上睡了没多久的小河突然辗转反侧起来,他眉头紧皱,额头上涔涔渗出大量汗水,过了一会,突然间猛地翻身坐起,大喊一声:“住口,不准你们污蔑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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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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