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初来学校，馆里有个小姑娘（2）
()经过图书馆的一番折腾，时间已经从上午走到了下午，午餐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史二揣着那本书，急匆匆地去向食堂走去。
他低着头走进食堂，把书封面向里捂在怀中，生怕被人看见那名字。但每个擦身而过的人，似乎都专盯着史二怀里看，谁叫史二揣着怀佝着腰，是个人都知道他藏着什么私密物。这一刻，史二十分后悔没有带包出来，把书往包里一塞的话，就谁也不知道了。
偌大一所学校，食堂自是不止一个。史二的宿舍和图书馆都离第四食堂较近，此时他进入的就是这家食堂。也正是因为离宿舍近，所以他碰见舍友或同学是件很正常的事。
“喂，史二，这边——”
史二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抬起头看，打招呼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声音洪亮，带着一点沙哑，让人联想到军号声。这是他的舍友之一，龙晨。
史二紧了紧怀中的书，小步走过去。龙晨的声音很响，很吓人，那身更吓人的肌肉让史二胆颤心惊。
“饭还吃过啦？”普通的寒暄。
“没、没有，刚去了趟图书馆。”史二用手点了点怀中的书示意。
龙晨大马金刀地坐着，隆起的肌肉不像将军像猩猩。他往史二怀里看了看，了然地点点头，继而猥琐：
“怎么样，那个管理员正点吧？”
龙晨比史二早到了两小时，已经去图书馆逛过了，说是图书馆邂逅文学少女是件很有盼头的事。很明显，那仓库似的图书馆里没有他想要的文学少女，只有一个管理员小姑娘。
听了这话，史二不由得想起了那片白肉，脸红起来，点点头。
“书放这儿，我帮你看着，去打饭吧。”
史二犹豫了下，想到这样打饭的确不方便，万一没端稳餐盘弄脏了书，之后不好交代，便小心翼翼地将书封面朝下放在桌上。
今天只是返校rì，学生尚未来齐，食堂里并未排起长队，让过几个穿行的学生，便跟食堂阿姨照了面。
书的事情在心里梗着，眼下虽有慢悠悠挑菜的机会，史二却是没那心情。匆匆点了几个便宜的，快步端着餐盘回到座位，就见对面的龙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看下书，没被动过，这让他松了口气，但下一刻放松的面皮就又僵住了——这本书的封面是有一行大号的书名没错，但封底也同样有一排竖着的小号书名，还配有一个淡sè的女xìng图像。
史二赶忙将书抽走，塞到屁股底下压着，嘴一张一张也不知该说些啥，神似金鱼。
“这个真是图书馆里借来的？”龙晨左手撑着脑袋，笑着问。
史二猛点头，就怕对面的不相信。
龙晨摸摸下巴：“没想到图书馆还有这种书……唔……”
他最后还嘀咕了些什么，史二倒是想听清。但龙晨一反常态的小声音，被食堂里零散坐着的人一冲，他就啥也听不清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绝不是好话。
从乡村来的他虽然不惧猛狗野兽，但是惧人，他做不到将对面前壮汉的不满宣之于口，只能埋下头默默地吃法，在心里诅咒对方倒霉。
……
……
吃完饭已经是一点多了，去打篮球的龙晨向史二道了个别，出了空旷下来的食堂径自离开。史二则小心翼翼地把书藏在衣服里，鬼鬼祟祟地回了宿舍，进门时还被当做可疑人物遭到盘问，想起来就忍不住掬一把泪。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逼近了一点半。往后这时候大家就得坐在教室里准备上课了，但今天是返校rì，正式上课还得等到后天。
史二坐在自己这边的双层床上，放松身体，然后从衣服里取出那本书。
《女xìng生理知识初探》，对着这个书名，史二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声音在空洞的宿舍里显得很响，把他自己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左右望望，探出头看向上铺，史二确定没人后松了口气。突然无意中看见大开的窗户，便赶忙走上前去关窗，拉上厚实的窗帘，将中午略辣的阳光关在了外面。宿舍里顿时暗了下来，不过这个程度的光线，用来读手上这本书，似乎正合适。
再次回到床上，调整坐姿，几次深呼吸，终于做好万全准备的史二郑重地翻开了有些硬实的封面，犹如翻阅圣典。
在老家，史二隔壁的那个大叔经常拿一些内容乱七八糟的书回来，有时候那大叔会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两本，让他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地看，所以史二对男女之事也并非全无意识，不然也不会因为看了管理员小姑娘的一小片白肉而脸红了。只是毕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书，正经的内容几乎没有，所以手上这本看名字就是教材类的，倒是有大半内容对史二而言是新知识。
可惜，这个年纪的男生，指望他们正儿八经地学这方面的知识，就跟指望龙晨一觉醒来变成纤弱女孩一样不切实际，史二也不例外。看着书上那些文字和图片，曾经看过的那些糟糕读物的内容就跟席卷而过的乌鸦群一般，擅自充斥了他的大脑，叽叽喳喳咕咕嘎嘎。
不，脑中的内容跟以往其实有些不同。要说哪里不同了，最主要的就是那些个女角几乎都换成了管理员小姑娘……
“……哈！？”
史二想着想着，注意到人物的转换后陡然回了神，身子猛地颤了几颤，遂懊悔——怎么能这样呢，小姑娘那么纯洁美好，拿她想事儿实在太不应该了。
摇摇头，史二痛定思痛，决定不再看这书了。正准备合上，又觉得有些不妥，心中不断涌起一种“不够”的感觉。并非是还没看够，而是有什么应该做的还没做。想了想，他习惯xìng地举起一根手指，打算挠挠下巴。
“……啊，这样啊……”
手指经过胸前时，感觉碰到了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史二低头一看，是插在胸前口袋里的灰sè书签的系带。于是他醒悟了——原来是没给赔礼啊。
这个逻辑很是微妙，如果此时身旁有其他人的话，也许就会指出来了，可惜史二目前是独处。
史二的jīng神略微恍惚起来，抽出胸前的书签，将它放在翻开的书页上，脑中想着“小姑娘读着那么大本书，也没见她用书签，就把这个送她好了。”一切仿佛都合情合理。恍惚的感觉过去，史二也没有察觉到什么违和的地方，看着一侧银边嵌入书缝的灰sè书签，不禁觉得这颜sè跟小姑娘的白肉真是绝配。
“……哈！？”脑海里开始放大那诱人的白肉之际，史二再次于猛颤中清醒过来，遂厌恶——我怎么又想了，真是太不应该了。然后果断合上手中的书。
起身下床，史二瞄了眼夹着书签的位置。那里距封面有四分之一的量，约莫两百张纸，史二惊讶地眨眨眼，赶紧看了下桌上的闹钟——四点半。
本以为自己只看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对于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史二的自我厌恶又多了一分。
总之先去还书吧，虽然将人家当成了幻想对象这种事情实在说不出口，也就没法正常的道歉赔罪，但若是当成谢礼就可以把书签送出去了。这样想着，史二点了点头，出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