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沧澜一役

()第二天清晨，舞凝霜来到白追的小屋。白追仍然躺在被窝里，舞凝霜探手去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白追的头，原来白追已经醒了，他昨晚肯定哭了，泪水打湿了枕头。舞凝霜心想这样也好，最比憋在心里憋出病要好。

“追儿，你不是一直问沧澜一役的事情吗，那时应为种种原因，霜姨不方便告诉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顾虑了，霜姨今天就把沧澜一役的全部经过告诉你。”

白追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坐起身子说到：“嗯，霜姨你说吧。”准备听舞凝霜讲那段他期待已久的故事。

舞凝霜沉思了片刻，恍若沉浸在回忆中似的述说到：

那年的水镜之域下着磅礴大雨，整个沧澜山脉水洗一般洁净，空气清新雅致，雨停歇时，双rì高悬天境，数道彩虹倾洒，映衬着碧绿sè的天空，分外的静美。

阿修罗界在六道轮回中的含义不是美好的，而是是无休止的战斗，悠闲的欣赏美景是件奢侈的事情，战斗，杀戮，征伐才是天道赋予修罗们的使命。

十年前，沧澜山脉爆了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战役，就是沧澜一役。几乎附近所有的城池都参与进了战斗。

战役的两方的核心就是天梯和京都，这两个沧澜山个实力最强的城池。

天鸣的父亲，也就是京都的前任城主6广山的死，是这次战役的缘由。一个中虚境界高手的离去，代表这所属势力的大大削弱，而每当有某个势力实力消减时，就会唤醒其他势力的贪yù，从那方衰弱势力的手中夺取利益。

6广山死的那刻，就已经注定着沧澜山附近的势力格局将有一次大的变动。

人的贪婪是上天赋予的，有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赌徒，就算明知会输，也会压上自己手中全部的筹码，只为一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何况，对方还觉得会有很大胜算的把握时呢。

老城主在世时，加上天鸣，京都两大中虚境界的高手，使得沧澜一带，任何势力都不敢心生挑战京都霸主地位的念头，京都享受各方城池的尊敬、爱戴，拥有最富饶的土地，和最多的修炼资源。

可惜他老人家的无疾而终，使得京都马上就会不一样了。

几年前，天梯城风家，风啸天继承了天梯城城主之位。作为后起之秀，他意气风，年轻有为，三十岁就达到中虚境界，可谓是羡煞旁人。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京都和天梯都是势均力敌，不过风啸天的父亲风愁海早6广山几年离去，风家被京都一压，就是好几年。风啸天当然不服，也咽不下这口气。

当他得知6广山的死训时，我能想象他内心的激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他应该等的很焦急吧。

6家宗庙内，老城主的祭祀灵堂上，天鸣和我，还有女儿、儿子正在迎接吊唁的世家族长们时，家丁神sè慌张的跑进来，说天梯城下了战书，风啸天拉拢了和天梯城交好的惊羽城和梁轩城一同向京都城下了战书。

那份战书上写着：

战，最优秀的男人就该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战，最优秀的男人应该在战斗中赢得荣誉。风啸天将在战斗中拿回属于风家的一切。

天梯城风啸天向京都城敬上。

后来我们知道风啸天在下战书的同时，风啸天在天梯城的广场上，富有磁力的声音在激着每一个世家子弟对战争的渴望。

京都还沉浸在对老城主的哀悼中时，就不得不被迫应战。刚刚接任城主之位的天鸣，虽然经历过无数的战斗，拥有着很高的声望，但作为城主，毕竟是第一次统领整个京都，他以前习惯了听从父亲的指令。

我当时问天鸣：“以京都目前的状态，你打算怎么面对这场战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天鸣因为几天来过度的悲伤，嗓子无力地说：“每个人能选择的范围都极小，事情走到哪一步，从来都不是自己能预料的，人总是在迫不得已的应付很多事情，就像第一次战斗时，也没有给我充足的准备，修罗们必须经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血与泪的洗礼。作为城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肩膀上已经不再是少城主的光环，现在到了该正视城主头衔的时刻，我没有选择，只能为了京都的尊严而战。”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原来的时候，作为少城主，他总是英姿焕，锋芒毕露的摸样，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不觉间，天鸣的眉宇间已经印刻了岁月的沧桑。

收到战书的那天，天鸣一个人跑到京都城外的望峰崖，坐在崖上，呆了一个傍晚，我站在山石后远远的看他，我能知道他心里的痛楚和压力。

此战关乎的不仅仅是京都的荣誉，6家的声望，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京都的存亡。如果天梯城胜了，以天鸣多年与风啸天的接触，他能想象风啸天会做些什么。追儿你还小，可能并不了解脸上对谁都能挂着微笑的人有多可怕。

当天晚上，天鸣下达了家族紧急召回令，召回了在外办事的所有6家家老，高手。同时，邀请了京都城所有的世家族长，高手，一起商议对策。并联络了其他城池。

与京都交好的飞云城，奔雷城表示愿意追随京都外，人走茶凉，其他的几个城池都选择了观望的态度。

京都和天梯开始不断的向沧澜山脉一带集结兵力，私底下双方的小冲突时有生。大战一触即。

白追默默地听着舞凝霜讲着，他脑子里想起了母亲雅儿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沧澜山战役的事情，是关于他父亲白慕尘的。

沧澜一役那年，雅儿正怀着还未出生的白追，离临产只剩几个月了，那天你父亲匆匆赶回家中，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向是生离死别的。后来，你父亲就又匆匆的赶往了战场，走时说，他一定在追儿出生前赶回来。

其实那时，京都和天梯城的战斗快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然后白追接着听到舞凝霜说道；

你生长在还算和平的年代，并不了解战争的残酷，当大战爆后。眼前经常会看到，刀尖从喉头划过，一道鲜血溅出，可能昨天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人，从此便永远的离开了你所存在的世界。

无数的人在咒骂，"这该死的战争！"，你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哭泣，他们可能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家中的妻儿老母。

各种各样的境界奥义，在漫天的大雨中不断的释放，华美的场景诠释的却是冰冷的杀戮，火属xìng奥义的被水属xìng奥义的人用水活活淹死，木属xìng的被电属xìng的引动雷电，瞬间劈成两半。境界低者，被境界高者一掌震死。

于是，指挥者下令，在雨天时，五行之力不适合作战的，不让他们上战场送死，这多多少少对一些人来说，反而成了一种优势，活下去的优势，有些人在战争中没死，不代表他强大，可能正因为他太弱小。

战斗激烈的持续了三个多月，双方伤亡不可计数。

满地的尸体堆叠，伴着天上不断下的雨，一片片血红尸体的汪洋。身边仍然有人在不停的倒下。人们像是着魔般的杀伐，喊叫声振聋聩。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没有人敢恐惧，因为恐惧会像瘟疫一样迅在全军传播，他们只能咬牙坚持。

你小的时候，或许经历过人们祭奠战死者英魂的神圣时刻，战死光荣是活人对死人说的，但在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看来，都是太过残酷的法则。然而，谁都无能为力，不然就会输掉战争，输比死亡更让人痛苦。

这些话，在白追的脑子里，慢慢的沉淀，他想象不出战争的残忍，舞凝霜的话，对于现在的白追来看，那描述中的场面就如同自己复仇的心境，那么的相似，那么的神往。

沧澜一役到了最后关键阶段的时候，惊羽城和梁轩城，以及飞云城和奔雷城都不堪战争的负担，纷纷的撤出了战场。

京都和天梯的战线被压在了沧澜山鸣韵峰一带，京都和天梯所有的世家高手都在全力的奔向鸣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