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舅其人

第二章 老舅其人

和老舅呆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原来老舅是很有学问的人。他父亲解放前是我们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地主,土改时土地房屋都分给了贫下中农。老爷子看着自己家几辈子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家产一夜之间归了别人,一口气上不来就归了西。剩下当时刚上中学的老舅和他母亲远走陕西投亲去了。最近几年,老舅年纪大了才又回了老家。问起他这许多年的经历,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愿谈下去。母亲和其他家里人觉得总是他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如意,而且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也就不再问他往事,以免惹他伤心。

一天晚饭后,我又问起了老舅有关狐仙的事,我那个年龄,正是好奇心特别大的时候,遇上感兴趣的事,总是要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jīng神前因后果问个不停。好在老舅脾气很好,总是耐心地给我讲解。

我问老舅:“老舅,我们能不能也养个狐狸玩玩呀,我想看他是怎么变net的。”老舅听了哈哈大笑:“傻有才,狐狸要五十年才能幻化人行。而且也不是每只狐狸都有这际遇能修行成正果。晋人郭璞在{玄中记}中记载,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我听了老舅的细细解释,这才知道原来二爷顶的狐爷,最少也有百岁高龄了,要不他也就没有这未卜先知的本领了。而狐狸修行,也是个很辛苦的事,要经历千万个月圆之夜,吐纳内丹吸取rì月之jīng华,才能得成正果。狐jīng也和人类一样,有的善良可爱,有的邪恶多诈,有的自食其力,有的嘴馋身懒。林子里除了狐狸外,偶尔也有其他的动物能通过修炼得道,如蛇、老鼠、黄鼠狼等,但数量比狐要少的多,可能是狐狸更聪明吧。

转眼我在老舅这已经住了半年,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山里孩子知道学习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途径,读书时都特别用功。这天正好是周rì,我为了能安心学习,就没有回家,自己在老舅屋里复习功课。老舅因为林场最近偷伐树木的事较多,去林场场部开会去了。

走时叮嘱我就在家学习,不要走到林子深处去,怕有危险。快到中午了,老舅也没回来,我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想着自己烧点饭吃,却现烧火的木材不多了,好在林子里冬天多的是枯枝干叶,我拿了把柴刀便去砍柴去了。北方的冬天尤其是近腊月的时候,是非常冷的,前段时间下的大雪还没完全融化,有的背yīn处积雪还是很厚。我顶着寒风在附近捡了些干树枝,觉得烧顿饭是足够了,就往屋子里走去。

正在这时,忽然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呼喊声,仔细一听,似乎有人在喊:“救命!救命!”我顺着声音往林子里走去,走不多远,那声音清晰了起来,是个女子的声音。我一听,顿时心里打起鼓来:“妈呀,别是狐狸jīng在弄怪吧!”可耳边的声音挺起来显

得特别的痛苦,如果真是附近的山民进林子受了伤,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我的小思想稍微斗争了一会,又义无反顾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尽管冬天的树木枝条都不那么茂盛了,可偶尔被树枝划下,还是很疼的。我感觉到除了脚下踩着积雪,出的嘎吱嘎吱声外,就剩下林子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救命”声,整个世界就像陷入了停顿状态,心里愈的紧张起来。转过了几颗粗大的北方松,我看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一个年幼女子倚坐在一株双人合抱粗细的松树下,左腿显然是受了伤,半屈着,地上流着很大的一滩血。她面前约莫两米远的地方,五只体型巨大的黄鼠狼成半圆形紧紧将她围住。其中一只正作人立就要起攻击。

我一着急,顺手抓起衣兜里起文王卦的六枚康熙通宝向那黄鼠狼劈头盖脸砸了过去,我从小就受爷爷影响,对文王神课痴迷很深,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起上一卦,不管什么时候,爷爷送我的六枚铜钱从不离手。奇怪的是,那五只大个黄鼠狼好像对这铜钱很是忌惮,被砸中的那只”嗷“的一声掉头就跑,其余四只紧随其后,一阵风似的窜进林子不见了。再看那小女孩,眉目低垂,紧闭双唇,好像已经晕了过去,只见她穿着我们这极少见的粉红sè毛领大氅,脚下是一双紫sè的皮靴,气质清新、眉目如画,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脸sè白的透明一般。我连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一手按人中一手掐虎口,这招可是和我爷爷学来的,周围有邻居受伤晕厥,爷爷总是这么救人的。不多时,只见那少女“嘤”的一声睁开了眼,一见我正扶着她,连忙边挣扎着要起身,边说:“是你救了我么?小女子多谢了。”可她的腿上伤很重,一个趔趄,又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我听她说话,心想:“怎么那么象戏台上唱戏的念白呀!”她这次好像已经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道:“小相公,麻烦你把那个东西递给我。”我顺着她那白玉般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对面树的树枝上挂着一个雪白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笛子,笛子尾端有红sè的丝带垂着。我轻轻把她扶着靠在树上,走到挂着笛子的树旁,爬上树把笛子取了下来。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那笛子拿在手里,竟然有微微的暖意。我走过去把笛子递给了那少女,她看着我笑了笑,便对着笛子吹了起来,只是吹出来的也不成什么曲调,单调而悠长。我想:“一定是她很累了,要不她这么一位戏台上的人物,一定不会吹的这么难听的。”那少女吹了会笛子,看着我说:“我父母就要接我来了,你住在哪里呀,我过几天伤好了去找你玩。”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和伙伴们疯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很紧张,生怕说错了话,眼看着她小心说道:“我就住在看林的老黑那,老黑是我老舅。”话音没落,从树林深处快跑来一男一女,男的器宇轩昂,女的雍容富态,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他们所穿的竟也是戏台上的衣服,不用多说,那肯定是她父母到了。原来她刚才吹那笛子,是在呼叫父母过来。

那少女一见父母,就嘟起了小嘴,眼泪也开始不住地流了下来,边哭边叫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被黄家那五个小子欺负的腿也受伤了,如果不是这位小相公搭救,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说完哭的更加厉害了。那中年妇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赶紧过去给她边抹眼泪边劝道:“乖孩子,我和你父亲一听到你的笛声就往过赶,你怎么不早点吹笛子呢?”那少女哭道:“黄家那老三趁我在树下打坐时,把我的笛子挂在了对面树上,他们五个紧紧围住了我,逼我吐出内丹,老大还卑鄙偷袭害我受了伤,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

这时少女的父亲说话了:“好了乖女儿,我们还是感觉回家治你的伤要紧,仇我们一定得报,谁叫我们和老黄家是世仇呢,我一定让老黄全家几百年的修炼化为泡影。”说完从怀里取出黄黄的一小块东西,递给我说:“小相公,小女多亏你搭救,这区区薄意,请切勿推迟。”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估计会很值钱,可爷爷从小教育我要施恩不图报,边说道:“大叔,不用客气,我也是举手之劳罢了。”仔细想想,可不就是举手之劳嘛!那小姑娘噗嗤笑了,说道:“你就收下吧,回家可以换新衣服穿!”说完又笑了起来。

我心想,她可怎能笑啊,可她笑起来真是很好看呀。那大叔也微微一笑,把那黄sè物件塞我手里,说了句:“后会有期!”便背起少女同中年妇人一起转眼便不见了。

我揉揉自己的双眼,确定不是看花了眼,心想:“这家人一定不是我们本地人,倒好像是唱戏的似的。可最近也没听说附近哪个村唱戏呀?”看看天sè已经过午了,赶紧捡起地上我刚刚扔出去的铜钱,连同那大叔送的值钱物事一起装进口袋,转身往回走去。

我没料到的是,这看似偶然生的事,竟然完全改变了我今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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