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豆豆必须要去地府

陈明这一睡就到了下午5点。陈明随便洗了把脸后，看吴达还在上网，对吴达说：“一起出去买晚饭吧，这洋快餐就是不顶饿。”

吴达看着挤眉弄眼的陈明，皱着头，说：“好。”关了电脑，走到客厅，对小海和豆豆说：“你两个在家别乱跑，我和明哥去买晚饭，一会回来。”

豆豆细声细气的答道：“好。”小海比较忙，连头也没抬。

陈明在前，两人走到楼下。吴达忍不住问道：“说吧，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那个小鬼，你准备怎么办？”陈明问道。

“你说豆豆？我哪知道怎么办。我这莫名其妙就成两个孩子的爹了。”吴达回道。

陈明一听乐了，说：“还刚好一男一女，你这还真是好福气。”

“别扯了，你啥意思吧？”吴达问道。

陈明也不笑了，答道：“豆豆，你不能留着养，要送走。”

“为什么？小海好不容易找个伴。”小海和豆豆好得不得了，吴达和豆豆待了几天，也有些感情，听陈明这么说，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豆豆和小海不同，小海是婴煞，你养着他是化煞。这是行善，最后功成，是积yīn德的事。豆豆就是一个平常小鬼，现在就可以送她去地府，咱们强行留下，其实是在耽误她。不管你本心如何，耽误了就是耽误了，这是在作恶。”陈明回道。

吴达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道：“必须要送走？”

“最好是送走。你留下她，对你，对她没好处的。”陈明口气软了些，但后半句说的还是很肯定。

“我倒没什么。就怕小海不愿意。”吴达停在小区门口，不再走了。

“和小海好好说一下吧。咱们这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咱要带着豆豆一起去，豆豆就是一个普通小鬼，出点啥事，没准就魂飞魄散了。如果把豆豆留在家里，就又变成孤魂野鬼了。咱们这活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万一回不来，豆豆未来十有仈jiǔ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陈明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来想办法吧。”吴达回道，咬咬牙，说：“不管怎么样，这次出前一晚把豆豆送走。”

“咱们出，预计最快还得一周，还有时间。去王林东北菜，要几个菜回家吃吧。帮小海买他最喜欢吃的猪肘子。”陈明回道，后半截话一转，明显也不想说这个沉重的话题了。

陈明的话压在吴达心里，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但豆豆必须离开的事，早晚也得告诉小海，晚说自然不如早说。

第二天下午，吴达寻了个借口，叫小海陪自己出了门。吴达带着小海来到小区后面的公园，随便找了个木头椅子坐下，看着公园里漂着乱七八糟脏东西的护城河，心情不由更是沉重了。

吴达把小海从肩上抱下，放到腿上，看着那双白白的大眼睛，咬了咬牙，说：“豆豆不能长期留在咱们家里，咱们需要把她送走。”

小海小小的圆脸抽动了下，眨了眨眼睛，“啊啊”地叫了几声。

吴达明白，小海是在问为什么。小海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吴达觉得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之后，吴达把陈明昨天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豆豆，但咱们把她留下，其实是在害她。时间越久，豆豆就越可能魂飞魄散。”

看坐在腿上，低着头明显是想哭，但却没有一滴眼泪的小海，吴达一阵心酸，觉得自己有些太惨忍了。吴达摸着小海的头，说道：“世事不如意者十有仈jiǔ，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说完了，吴达突然想起，小海就是一个孩子，自己和他说这些，他怎么能懂。也就不再多言，手一遍遍摸着小海的头，希望可以减轻些小海的痛苦。

吴达心中想着小海和豆豆，眼神无意地看向对岸那一排光秃秃，仍没芽的树。一会儿之后，竟然看清了正对着自己那棵树的每一根细枝。树枝好似是相同的，但每一根又有些不同之处。吴达一根一根地看过去，心神不由得沉醉到了其中。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小海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睛，拉拉吴达的手，嘴里“啊啊”地叫了几声，之后又指指回家的方向。

吴达收回视线，摇摇头，对自己看树枝也能如此入神，稍有些奇怪，但小海传递来的信息，马上让吴达忘了这事。小海传递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不会耽误豆豆的。”

吴达笑了下，自己担心小海会不同意，完全是多余的。小海虽然看上去是个孩子，但一出生就死了，之后又被抓起来练煞，心智上自然要早熟许多。另外，小海本身就是鬼身，对这类事情应该比自己了解的还要深刻。

看小海指家的方向，说：“好。我们回家吧。”

吴达说着，把小海放回肩上，站起身，说道：“咱们下次出远门之前送走豆豆，至少还要一周时间，你可以好好陪陪豆豆。另外，明哥会安排好的，不会让豆豆下去受苦。”

说完了，吴达大步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心中的石头放下一多半，感觉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一周很快得过去了。这一周中，小海和豆豆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只不过片刻都不再分开。天天在一起玩玩具，在一起吃零食，在一起看动画片。

豆豆虽然从来没有找吴达说过什么，但吴达知道，小海已经和豆豆说过了，只不过两个孩子都不愿意提起这事。对豆豆的必须离开，两个孩子已经算是默认。

又是一个新的周末到来，陈明也难得的抽出时间来陪两个孩子玩。陈明亲自动手，为豆豆做了一身衣服和一顶帽子，画上符咒，说：“豆豆穿上这个，也可以白天出去玩了。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几天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周六早上，吴达和陈明带着小海、豆豆去了动物园，上午转完外面，下午又去了海洋馆。在动物园，小海就是混世魔王，什么猴子、孔雀、骆驼等动物见了小海全都连路也不会走了，只会趴在地上抖。

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也没好到哪去。吴达和陈明到狮虎山时，老虎在洞里休息。被小海跑到山洞里，拉了出来。骑在老虎身上，指挥老虎走来走去，真是让干嘛就干嘛。百兽之王在小海的凶煞气威慑下，比小猫还温顺。

狮子的勇气比老虎强此，但也没强多少。狮子本来在坑里趴着晒太阳，被小海直接骑到了头上。小海刚骑上去，狮子的毛马上竖了起来，像是要威。但被小海敲了两下头，又亮了亮牙，狮子就老实了。在小海的指挥下，让去哪去哪，让打个滚，就打个滚。把边上飘着的豆豆逗得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