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隐秘恩情

第二十五章 隐秘恩情

刘询这道旨意,所要表达的的潜台词也很明显就是:派你去,就是要你怎么帮朕去除了这块心病!

而且在场都不笨的这些老臣子,在听完刘询的这番布置后,都已明显无误的感觉到了,这个年轻的皇帝,看上去胖乎乎,笑眯眯地毫无杀伤力。但却从这番安排中不难看出,是早有计划和定夺的,并且还心狠手辣。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随行将领,对刘霸等刘胥子孙处理意见等具体事宜,就将此事的细节基本敲定了下来。

但至此这三位大臣今rì来的国事还没完呢!魏相随即出列奏道:“皇上,如今北方匈奴因几代先帝大行,不敢再入中原作乱,但还是时不时危害我朝边疆。近rì臣收到酒泉太守辛武贤的奏章,说是先零羌族等部,对我大汉虎视眈眈,已有异动迹象,不得不防。还请皇上早下旨意,调动兵马,早做防范!”

张安世一听,也是跟进道:“西羌各族,各部表面上臣服我朝。但一直有狼子野心,加之那些人生xìng粗鲁,行事彪悍,陛下的确不得不防。但我朝一直受北方匈奴拖累,数代征战,海内虚耗、水旱频仍、边储缺乏,军备兵马都不甚。极是不易再在陛下刚亲政时,就大动干戈,还是以我天朝之风,缓一缓增兵西羌之事。希望那群蛮夷,在我朝君子之德下,能受到一些感化,不在生事,免了我朝子民的兵伐之苦才好。”

魏相一听,立时又不干了,挺直了胸膛,冷眼瞥了一眼张安世冷呲道:“张大人作为皇上最信任的内阁辅臣,此言差异,蛮夷靠感化就能屈服,那就不用北疆几十万雄狮常年驻守了,我朝自立国以来,也免了那么多战事,那群蛮夷哪有过领情?哪有过被教化?……微臣,再次恳请皇上,对于西羌之事,万不可听信谗言,误国误事,给皇上的圣明,添上污名!”

一听到这,无奈,又生气的邴吉,也是硬着头皮出班奏道:“皇上,朝廷岁入四亿万铢税赋,堪堪支付目前的用度,北疆屯兵更是已用去一半,国库每年都是以耗尽积财度rì,若再扩军增兵,甚至动战事,势必要加重税赋,百姓不堪其苦啊。”

魏相此时面前是没桌子,要是有,早就在邴吉此言一出后,就拍桌子了,“百姓不堪其苦,难道要让西羌那些蛮夷踏上我朝圣土,亦或杀到我们家门口,才增兵防备吗?”

人说佛也有三分土xìng,别看邴吉平rì里笑的像个弥勒佛,但也是会火的,“我难道不是要国家富强,百姓安乐吗?这总得等着连年征战下的我朝百姓休养生息一番,才有钱增兵扩军,去对付你只听了一郡太守,一面之词的危言耸听吧?皇上派去的持节使臣有没有回禀说西羌各部要做乱啊?”

“你……”

魏相被邴吉一阵抢白,也是噎得一时说不上话来。但涨红了的脸,活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就要振翅长鸣起来。

眼看这两位官职上相互竞争良久的属下就要打起来,一旁观战的刘询和张安世,竟然在此时同时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高位者就是爱看下属“斗”!

然后,才是刘询站了出来,“好了!”

刘询一声断喝,阻止了那两位的争吵,在左右躬身退下后,刘询又道:“张安世,命持节西羌的光禄大夫义渠安国尽快回禀西羌诸事!”

“遵旨!”

张安世领旨后,刘询继续道:“魏相从今rì起,要多派人手前往西羌诸地,收集西羌各部事项,先做到知己知彼为尚。”

“遵旨!”魏相咬着牙,也只能勉强接受道。

这时一听当,魏相又要提霍光葬礼,和霍家之事。但被刘询阻止了。

刘询对于霍家之事,要求他们三人多听多看,但不要在这个时候多说,因为还不是时候。他主张一切都要等霍光安葬之后再说。

在刘询的这番明示暗许之下,三人这才算偃旗息鼓的结束了这场小组讨论。

在三人退出天禄阁前,刘询单独留了邴吉说话。

这对于张安世和魏相,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无论那次群议,还是像今rì的小范围觐见,邴吉都会在最后被宣帝留下,单独说上些什么。

但大部分都是斥责,事后的商讨和嘉奖倒是不太听说。这位长得圆咕隆冬的邴胖子,在宣帝即位后,一路官运亨通,让很多人都搞不清,宣帝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魏相出去时,看也没看一眼这位目前与他并驾齐驱的御史大夫,挺直腰板退出了天禄阁。

倒是张安世,离开前还看了垂手站在天禄阁的邴吉,愉悦的笑了笑,才离开。

“张安世在群臣中威望极高,所以位极人臣。魏相刚正不阿,正是我目前竖立帝王威严的丞相好人选,这就要委屈邴父了!”

要是现在天禄阁内还有旁人在,一定会掉下眼珠子来。因为这番话,竟然是当今圣上,汉宣帝对着一个臣子说的。

这个臣子自然是邴吉。刘询还在此时从书案后站起了身,微微欠着身,对邴吉说的。

刘询的这一举动,也让邴吉立时老泪纵横的噗通跪地,盼顾左右一番后,就着急的颤声道:“不可以的,我不是对皇上说过,自你入主末央宫的那rì起,你就要忘掉以前的一切,更不可再对任何人提及当年微臣抚养皇上之事,更不可再称微臣为‘父’,这是绝对有损天子威严之事!”

邴吉说着,就双眼含泪重重地将头砸在的地板上,口中连对刘询乞求着:“今后不可,臣万死不辞…….”等悲壮词句。

但听双方言辞不难看出,宣帝刘询在幼时,竟和众所周知的张贺张家人一样对刘询有过养育之恩。

原来,汉武帝征和二年,“巫蛊之祸”爆,当时的废太子刘据和他的儿子史皇孙刘进均因此被杀,其孙刘进的儿子刘病已(即后来的汉宣帝刘询)刚刚出生不久,就被投入大牢。案后,廷尉监邴吉被调到京城负责处理废太子刘据案,邴吉知道太子是被诬陷的,怜悯这个刘病已无辜的婴儿,便让忠厚谨慎的女囚胡组、郭征卿住在宽敞干净的房间哺育皇重孙。后来武帝病了,望气者说长安监狱有天子气,便派遣使者,命令将监狱中人一律处死。使者夜晚到来,邴吉紧闭大门,说道:“皇重孙在此。普通人都不能无辜被杀,何况皇上的亲曾孙呢?”到了天亮,使者无奈回去回复。

之后武帝也因为此时,清醒了许多,下了“天使之也。”的甚至。于是便大赦天下。而邴吉在这数年间,则自己拿钱来供养皇曾孙刘病已,还将刘询送到他的祖母史良娣老家。年已老迈的史良娣之母贞君怜愍刘询幼孤,亲自抚养。长至五岁左右的刘询才由掖庭张贺收养,把他的名字由报告给他的上司,由掌管皇家户籍的宗正登记上了宗室簿。

刘询便登上皇位后,可一直不知道,小时候被邴吉救过xìng命,并且还受其抚养数年。后来还是他在厚赏当年对他有恩的数位宫婢胡组、郭征卿等妇人时,才在妇人的提及下,知道了邴吉其实是对他最早有过抚育和救命之恩的最大恩人。

随即邴吉就由狱法小吏被起用,几年内就蹿升到御史大夫的位置,这不无和刘询感念这份恩情有关。

唤回这份舔犊之情和回忆的刘询,在小时候也的确就是以“父”称呼过邴吉。于是在于邴吉相认时,就是这么以子之礼拜见的。

一直没有到处显摆这段恩情的邴吉,在当时就像今rì这样老泪纵横的阻止了刘询。并告诉他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要在这么称呼,以及在人前提及这段往事。以免朝廷内外借此生事和看轻了刘询。他要刘询做一个无比有尊严的皇帝。

刘询理解邴吉这份苦心,所以也是一直遵守与邴吉这份私下约定。从来未成以为人子者的称谓相称,但一直对邴吉很有孝心,在衣食住行上多有赏赐,仕途的提拔更是力排众议,将邴吉拉到了御史大夫的高位。

今rì却突然再次旧事重提,刘询主要还是因为最近在相位之争,以及传旨广陵这些事上,绝对有点愧对邴吉,所以才要用昔rì感情做一下铺垫,才好进入正题。

两人抱头哭了一阵,重新抬起头的刘询,对着邴吉道:“朕今rì在此对天誓,只要渡过这段非常时期,一定让邴父登上相位……”

邴吉被感动的,止不住眼泪的又是摇头又是摇手的,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接着,在刘询扶起了跪地的邴吉,擦干两人的泪痕,就开始正sè道:“广陵王论辈分是朕的祖父,但他却不得立,想来是一直不服,一有机会,就蠢蠢yù动,也在所难免。想来拥有这种想法的各路诸侯,还有不少。以前还有霍光震慑他们。此时霍光一死,不知又有多少人窥视着朕的皇位。此次广陵之行,朕必须以实际行动昭示天下,朕虽然还年轻,但这天下已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了。所以此次朕必须派遣最为信任之人前往广陵,办妥此事!”

注:广陵王刘胥一事,真实历史生在五凤四年,本书因为剧情需要,略作提前,造成不便之处,敬请各位书友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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