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跟他坐了半个学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文成磨练出强大的内心,可以忍受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比如说到食堂打了饭之后端到公厕里面一边大便一边吃,无视所有来上厕所的人。

同时,文成受尽他的凌虐,年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他说他喜欢那个女生很久了。

他放下狠话,有谁跟他抢,他就使其不能生育。文成忍了所有,但是唯有这件事接受不了,于是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敢打她的主意,我让你终生不育!

就是这样,在教室里当场爆了班上有史以来最恶劣的斗殴。很不幸,文成惨烈败北,伤势严重。

班主任心疼不已,立即调开了座位。

rì中则移,苦难饱了,幸福就悄然而入。

这次文成一不小心就被调到她旁边,虽然不是同桌,但是只要一侧脸就可以完整的看见她。

不过她对文成的移位似乎并不关心,她依旧像以前那样安之若素。

文成慢慢现,她不喜欢跟调皮的男生,不喜欢不做作业的男生,不喜欢别人说脏话,一点脏都不行。

时间在潜移默化着一个人,从此文成开始努力地听课,积极回答问题,认真完成作业,主动负责的维护班级秩序,刚要骂出来的话,统统咽下去……

一节数学课后,文成鼓起勇气,拿着一道题目去问她,她让出旁边的座位让他坐下来,接过题目,抚了抚眼镜,端倪了许久,然后从书堆里抽出一张干净的草稿纸,把轻轻地头别到耳朵后面,文具盒里捏出一根笔,把笔套拔出来扣在笔头上,于是白纸上画满了可爱的符号,书上勾勒出圈圈点点的眼睛,她的笔在漫步,她的嘴张张合合,她的双眸来来回回……

文成爱上了问问题,有事没事就端着书本去找她询问,她每次又耐心又详细的解答,有时候题目过于简单,几下就被她解析出来了,文成舍不得走,厚着脸皮说,没听懂。有时候,一道简单的计算题,她会讲上七八遍,一遍比一遍详细,不厌其烦。

她认真的样子很陶醉人,就像一股清澈的流水从柔软的雪地上划过。

明知故问,是一种会上瘾的幸福。

时光荏苒,文成像施了肥的树苗,使劲往上拔,高出了她一个头,她从一个大姐姐的样子变成了让人怜惜的小妹妹。

她家住在学校里面,离教室就几步路。文成喜欢偷偷的跟随在她后面,偷偷的看她,看她走进家门,看她走进教室,看她走进小卖铺,看她走进厕所,体育课放弃篮球,偷看她做游戏,书法课时,看她认真地写字,上自习时用书遮着脸,看她做作业……

她长得很好看,但是她的字写得很难看。一次书法课下课后,老师讲要走,她悄悄地跑上去,她和老师说了没几句话,老师指了指坐在下面的文成,她怯怯的走下来,偷看了文成几眼,又羞涩的收回了目光,然后直直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一张纸条传过来,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像干枯的树干:文成,老师说,让我跟着你好好练练书法,你会不会教我啊?

文成拿着纸条兴奋的双手抖,于是回复了八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于是她变成了文成的小师妹。这是来到这里最惊喜的事。

樱花又开了,又粉又嫩,大朵大朵的,一簇簇的挤在细黑的枝干上,争妍斗艳,风轻轻一吹,散落了一地的粉红sè少女般的梦。文成悄悄地摘了一小枝,放在她的桌子上,她开心的笑了。

至少,可以每天和她说一堆天马行空的话,不用再假装问问题;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自己的小师妹去买冰棒吃,不用偷偷地跟着看着。

文成不再是那个学习优异的学生了,也不再是那个只手遮天的班长了。

现在的这个黑sè皮肤的班长也喜欢她,他疯狂地追她。

文成心神不宁。一天,那个班长坐到她了身旁,找她说话,窃窃私语,笑得很开心。文成看不下去,一鼓作气的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出了教室门外,责备的问:你们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她捂着嘴笑了:你真小气,他只是过来跟我商量老师安排的活动。

活动,就是学校组织要到滇池边野炊。很幸运的是,文成跟她分到了一个小组。

早上文成跟着他们去菜市场买材料,猪肉,鸡翅,鸡腿,洋芋,白菜,番茄……

无奈要徒步到那里,八公里。文成背着黑锅,走在她旁边,有说有笑。

一路上烈rì炎炎,大家汗流浃背,队伍越走越慢,她微微的长着嘴呼吸着热气,脸上布着一层薄薄的汗水,额头上的的汗珠从太阳穴流到了下巴,文成用纸帮她擦去,然后再送上水,她连连说谢谢。

文成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问,你喜欢吃苹果吗?

喜欢喜欢!她直溜溜的盯着苹果两眼放光。

文成咽了咽口水,把苹果递给了她,她接住之后就大口的要在上面,然后仰着头,眯着眼睛,一边嚼一边说,我们两个一起吃吧。

历经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滇池边。一阵阵凉爽的风袭来,她立正敞开双臂,仰起头,闭着双眼,风撩起她的刘海,露出嫩白的额头,让人赏心悦目。

队长开始分工,有的搭灶,有的找柴,有的抬水,体育老师下水撒网捉鱼。凭借着曾经作为班长予这位队长的洪润,文成成功的接下和小师妹去洗菜的任务。

滇池附近住着很多人家,两人在不远处找到一口井,井上罩着一块大石头,像一个巨大的戒指。她说她想看看井水有多深。于是两个人趴在井口,两张笑脸倒映在水面上,笑脸后面是蓝天白云,清澈的水如此明亮,像一幅圆形的肖像画。

文成到附近的人家借了一只打水的桶,然后陪她洗菜。她洗菜时先一叶一叶的掰下来,而后一片一片地,顺着叶到茎,用手擦了又擦,冲了又冲,漂了又漂。她说她经常在家做菜,做得很好吃。

很快队员这里就炊烟袅袅了,队长说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做好,大家可以到处走走游游。

她指着旁边的悬崖说,我们找个地方绕上去,看看滇池到底有多大,好不好?

文成抬起头一看,仰得脖子都快断了,说,如果你想上去,我奉陪到底。

找到了一个入口,有一条小道,两边丛草杂生,怪石横生,草丛里不时有小鸟飞窜出来,脚下的石头偶尔滚下崖去。她走得跌跌撞撞,文成很担心她会摔下去,忽有种冲动,想要拉住她的手,可又胆却的缩了回来,一直徘徊不定。

踩着凹凸不平的石路绕了很长时间,到了一个很高的埂,文成拉着杂草很麻利的就爬上去,回过头来才现她还在下面,文成拍拍手:“快上来啊!“她眼巴巴的看着文成,可怜的说:“我上不来嘛!”她的声音带着娇气,让文成差点瘫坠下去,“好好好,别急,我拉你上来,抓紧我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文成伸过手去,现够不着,趴下来,还是够不着,急中生智,跳了下去,“你踩着我的肩膀上!”

她不肯,说怕摔下来,文成连忙打消她这种担心,纠缠好久,她放了两张卫生纸在文成肩膀上,抓着杂草,轻轻地踏上肩膀,文成能感觉到她摇晃的心跳声,于是慢慢的站起来。

到了最顶端了,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松树下。风徐徐的吹,云缓缓地移,似乎触手可及。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良辰壮景,美不胜收,忽然想到一个词最适合此时此刻:江山美人。

她“哇!”的一声叫出来,她摊开双手,她看着远方,吮吸着清风,心驰神往样子。文成好奇的问:“你这,没戴眼镜?”

她转过头看着文成,一脸委屈的样子,“是啊,我眼镜忘记下面了,看不清,但是我能透过风感觉到那种景sè。”

文成走到她的跟前,紧紧地挨着她,指画着远处,“你看哈,最左边有一条渔船,上面有一男一女,男的在收网,女的把鱼放到桶里,船在上面起起伏伏,最远处有一排排的柳树,柳树后面是一排排的人家,隐隐约约,他们的烟囱都冒着烟,想必快要吃饭了,最右边是沙滩,一个小伙子卷着裤管,旁边是一个穿百褶裙姑娘,他们手拉手,赤着脚走在踩在软软的沙子上,周围一群孩子在戏水……”

“哈哈,你真会编!”她大声地笑了出来。

文成忽觉得很尴尬,连忙打掩饰:“没有啦,你只是看不见而已。”

吃过野炊之后,不知道是谁带头,玩起了泼水。顿时岸边都是端着盆或者桶的人跑来跑去,漫天水花飞舞。

不一会儿,她浑身都湿透了,躲在一个石头后开始有些瑟瑟抖。

文成走过去,现她透得能显然看得见里面白sè的内衣,她极力的用双手抱着自己,像一只被拔光毛的小鸡。文成尴尬的背过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了给她,带她穿好之后,文成带着她去火堆旁边烤。

就在快干的时候,文成的老同桌出现了,他说,竟然有人敢抢他的女人,说罢那家伙竟然叫了三个同学来,抬着文成四肢,“砰”扔到滇池里。

虽说会游泳,可一浪比一浪,刚起头,就被淹没,没有呼吸的机会。就像小时候的打地鼠的游戏一样。但是起来的瞬间似乎能听到小师妹的叫唤声,以为是幻觉,但又那么强烈。

文成实在撑不下去了,干脆决定从水面闷下去游到岸边。于是感觉世界马上安静了,只能听到水晃漾的声音,水下冰冷而漆黑,使人害怕,在求生yù望的催使下,很快的摸到软软的沙子。

就在刚要浮上水面的的瞬间,摸到一双脚,文成吓立刻就没了力气,喝了一肚子的水。

挣扎到水面才现小师妹就在面前,水已经淹到她的胸口,她歪斜着嘴,眼泪从鼻梁上滑了下来,嘴里还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看见文成从水底钻出来,她又瘫软下去了。

文成使劲把她扶起来,带到岸上。

班主任狠狠地处置了那个同桌,找来了干净的衣服。

初三的冬天居然会下起大雪,铺天盖地的白茫茫一片,记忆中,那是最后一场雪。

班上的人组织打雪仗,没想到小师妹被分到了和那个同桌一组,又可气又可恨。

一个个雪团在眼前飞来飞去,文成被他砸在下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原来那家伙故意把雪团捏得有足球那么大,还结实得摔在地上毫无损。文成一股火气燃烧了寒冷的冬雪,复仇心起,抓起一堆雪,使劲捏使劲捏,放在胯下用膝盖帮忙挤,终于造就一个堪比石头坚硬的雪球,为了检验它,一拳打在上面,照样毫无损。

找到机会后,瞄准目标,用尽全身力量甩了出去,结果那家伙闪开了,砸到后面一个人的鼻子上。

没错,那个人就是小师妹。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一个鸡蛋那么大的雪球,咧着嘴哭得惊天动地。

文成走过去现,她的眼镜完全变形了,鼻子红得像桃子一样,她的眼泪混着鼻血一起流下来,滴到白雪上,红白鲜明。雪与血两个同音字终于如愿以偿的在一起了,只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罢,忙着递给她纸,她停止了哭泣,把卫生纸卷起来,塞到鼻子里面,文成用手拭去她的眼泪,她的脸冰冷柔软。没有眼镜,她的脸在白雪的映衬下红润而鲜美。

“你用的什么雪球嘛!那么硬”她皱着眉头,指了指地上那个巨大的雪球,眼睛里充满了痛恨,。

文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我,我放在胯下用力挤压的。”

她也忍不住跟着破涕为笑,笑得呛到自己,“哈哈,好恶心啊!”

每个深夜,文成梦中都会出现同一个画面:她张着嘴哭,上下嘴唇还粘连着口水,而后自己走到她面前,抱住她,将她的头依偎在胸口,说,不哭不哭,有我在,我保护你。

一天放学的时候,文成去自行车棚,路上遇到她,她抱着一堆书,看见文成,屁颠屁颠跑过来。

文成看见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推着自行车朝她走去

“文成,去我家玩嘛,我爹妈出去开会了要很晚才回来的,我可以做饭给你吃哦!”她咬着嘴唇,缩着脖子,双手紧紧抱着书,偷藏着微笑。

“真的吗!!但是,啧,不好吧。”

她说,“不要多想了,就是吃饭啊!”

文成摇摇头,“不行,我要快点回家,我nainai担心我的,改天有机会嘛,好不好!”

“那不吃饭,我泡一杯茶给你喝好不好,喝了再走嘛!”她依然咬着嘴唇,一脸笑容。

“诶呀,算了,我不喜欢喝茶,我真的要回去了,太阳快下山了,不然我会骑到沟沟里的!”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烧得火红的天边,皱起眉头,把书抱得更紧了,说,“嗯,好吧,那下次吧,你回去注意安全哦”

文成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拒绝,也许是来得太突然,也许是太害怕。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一定很伤心,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的邀请,背后应该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却被冰冷的一巴掌拍了回去。

文成回去后自责得没有吃进一口饭。

秋收时节,地里的李子正好成熟,这几天干旱,李子因为水分少,甘甜可口,文成一个人徒步而去,一条石子河从李子园中穿过,河水清澈见底,趟过木桥,闻得到李子的清香,微微抬头,红彤彤的,黄灿灿的,一片片,满世界。可是在农村,这是见怪不怪的,可能人就是这样,生活在美之中,从不觉得美是美,或是遇到美的事物,时间久了,也会麻木。

第二天太阳刚爬起来,文成就起床了。

从家里找来一个皮鞋盒,里面齐齐的铺上嫩嫩的青草,爬上李子树,看着又大又密的李子,连着枝叶一串的折下来,不碰到李子上面的粉,轻轻地放到盒子里。每一串有十几个李子挤在一起,红的黄的,还有幼嫩的叶子,上面还有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像一串串巨大的葡萄。

文成一只手抱着皮鞋盒,小心翼翼的骑着单车,骑得很慢,好久才晃到学校。

下了第一节课,她正在呆,还带着些许伤感,文成测过身子:“嘿,小师妹,昨晚对不起,我今天送你一样东西。”

她立即转过身,惊喜的看着文成:“什么东西,快拿来我看看!!”

文成从抽屉里拿出来,她瞪起了眼睛,泛着笑容:“哇,你要送我皮鞋吗?”,“不是!”文成打开盒子。

她捂着嘴,“好漂亮哦!!”然后双手接过去,拎起一串,半响没回过神来。

“不只是好看,你尝尝!”文成说。

她轻轻摘了一个下来,用纸擦了擦粉,咬了一口,好久没回过神,转过头来看着文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她兴奋了一整天,活蹦乱跳的,拿到她好姐妹面前炫耀,还说要带回去给他爸妈尝尝,没想到,她那么容易满足,这种李子漫山遍野都是。

中考还有三个月,文成选择留校住宿。

三个月后,文成越努力,怀揣着梦想,rì夜奋斗。

但是,以前丢下的太多,再怎么努力,还是差她一大截,她始终占着排行榜的最顶端。

再一次晚自习后,让同桌传达一张纸条:小师妹,我有一堆话想跟你说,憋了好久了,下自习后,我在足球场等你,不见不散。

文成坐在草地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出现,心碎了整个球场。

躺在球场上,四周漆黑得只能看得见斑斑点点的影子,看着漫天的星星,有种在这里睡一晚的冲动。

黑暗之中恍惚听到有人在叫文成的名字,他立刻起身,环顾四周,好像不是错觉,渐渐地看见小师妹的影子,文成招招手“我在这里!”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那个男生送我的纸条,要睡时才打开,原来是你写的,我跑着就过来了,我跟我爸妈说我来教室拿书,很快就要回去哦,不然会被察觉。”她说,

文成现她还穿着睡衣,忽然感动得不知所措,有千万种走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可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后面拉着自己,使不上力来。

“没想到你还会来,要不你回去吧,我的话一两句说不完的,明晚上告诉你,好不好?”说完,她又跑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换了个地点,教学楼下面的楼道里,所有人都走了。

她从远处缓缓走来,文成心开始慌乱。

文成面对着她,扭扭捏捏:“那个,我其实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可再告诉你之前,我想说,我想说,呃……”还没说完,她开始后退,退一步,又一步。我还没说完,难道她知道我要说什么?文成正郁闷着。

“爸!”她叫出来。文成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后面。

“你们两下自习不回去休息,想干什么!”说着拉着他女儿离开了,文成站在原地,像是楼上一盆洗脚水“哗”倒下来,湿透个全身。

第三天晚上,文成在男生宿舍楼下等她,决定带她去一个绝对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这次,一定要一吐为快。

她出现了,文成欣喜若狂。

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女人。

她妈走到文成跟前,冰冷的眼光看着他,“你找她干什么,有什么事吗?”小师妹在一旁,一言不。

“没没,没事。”文成尴尬的笑了笑。

“以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我下来会跟你们班主任反应”她妈凶狠的说。

“嗯,好好,不会了。”文成点点头。她妈拉着她离开了,她回头张望了好久。

文成站在原地,像在庆幸刚翻过护栏,一辆大卡车擦着鼻尖“呼哧”而过,然后躺在地上。

就在快要毕业时,她说,文成,我们相互送一样东西,作为纪念。

冲着这句话终,一个新颖的想法诞生了。文成买来一平米不到的画纸,水粉,画笔,决定送她一副意义深刻的画。

历时三个多星期,废掉五十二张画纸,用尽两盒水粉,终于造就了一幅山水画:一座座山川,一排排瓦房,房子后面一丛丛李子树,上面结着红黄的果子,一条石子和从中穿过,头上飞过一对燕子……

然后附加了一副对联,里面藏着她的名字。

她打开画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这份礼物太厚重,她不知道该送什么。

后来,生了很多的事,文成喜欢她这件事,被所有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了。她的父母对她很严格,坚决反对她跟文成有任何来往,在众多眼睛的监视下,文成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又一次偷偷地传了一张纸条,被现后,她回去后被狠狠地批评,文成看到她哭红的双眼。从此,他再也不敢对她有任何举动。

文成没有收到她的礼物,也没有亲口的对她说出,我喜欢你。

中考,成绩最优异的她,没有考上市一中,他爸妈找关系,把她送进了军事化管理的a中。

文成的成绩不好不坏,却到了一个还不如中专的破高中。

那里的课堂比电影中的还激情,吃饭的,打牌的,睡觉的,玩电脑的,甚至还有煮火锅的,老师视而不见,安之若素的上自己的课,他说,全班,只要有一个人听懂就不讲了,那个人就是课代表。

学校只有一个厕所,大公厕,宿舍楼里也只有一个,半夜睡醒,要跑到四楼去上,洗漱间随便打开一个水龙头,水流比不上尿流,学校cao场只有两个篮球场……

在那个学校的两个月,文成的心里除了小师妹,什么都装不下。

跟父母苦苦哀求好久后,父母才答应——回到原来的初中上初四。

复读生,忍受老师的歧视,同学的鄙视,更要忍受学习的压力。文成咬牙切齿,蓄势待。

学校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以前欢笑的点点滴滴,这一切仿佛还在今天,她的笑容那么近,又那么远,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占据了文成的一切。

文成会在夜晚,来到她家楼下,看着那温馨的灯光,盼望着她回来,或者在周五的时候,抱着一束向rì葵,在校门口等候整个下午。可是没有见到一次。

有一次,冬季运动会,文成正在跑一千五百米的时候,她出现了,她说她来加油,文成兴奋不已,比赛结束后,不顾一切的跑去找她,她已经离开了。

以前的班主任每周抽出三个小时,为文成免费补习英语,免费给文成英语资料,还特意布置作业,完成后,交给她批改,讲解。

她经常询问学习情况,并要求每周一汇报,她对文成说,你是我的得意门生,去年你没为我争光,没关系,但是,今年你若进入a中,必须请我吃饭。

文成很幸运,从初一开始就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照,这一切,铭记在心。

中考那一天,文成抱着所有的梦想和希望上战场。

中考成绩下来,不负众望,文成的成绩远远过了十四中的录取分数线。

填报志愿的那天,文成得知,她早已有了男朋友。

顿时,万念俱灰,文成转念改了志愿。

高一的同学聚会,文成看见了她,她剪了短,眼神依然那么清澈,笑容依然那么可人。席间,她没有说话,但是好像有心事。

时隔一年,时间没有冲淡那种感情,当看到她后,文化心里有种梗塞的痛

吃了饭后,文成怕触碰那份回忆,不愿看她,一个人呆着外面。

她悄悄走出来,站到文成身边,小声的问:“师兄,你有没有抱a中啊?”

“没有!”文成笃定的回答。

她有些伤心,微微的侧过脸,看着远处说:“你就那么恨我?我,我,我初中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夹杂着哭腔,情绪有些不稳。

渐渐地,她眼睛里已经晶莹的闪烁着泪光,文成摇摇头,没有回答她。她沉默了好久,然后转身离开。

文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后来才知道,关于男朋友这个事情,只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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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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