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寒烟雨

第一篇:寒烟雨

荆州,地属江南平原。自古便是一处祥和安静的乐土。

这儿的人总是有着施之不尽的微笑,仿似微笑自他们醒世以来便成为了五官的唯一组合。

这儿的男子们一笑便使人觉得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与众不同。而他们本就不失男人的豪爽大方,偶尔的笛声悠扬,偶尔的把酒言欢,这种雅然与豪气的结合使得那纤纤出尘的荆州女子为之倾歌载舞,用尽一身的红颜,也是要为他们薄命此生。

荆州多雨,雨中蔓延着的是清澈与明晰,若是荆州老人的眼,充满着灵韵与神秘。好一处灵地孕育出这方可爱的人。

net至,多起了雨来。但老天终究还是眷顾着这座城子,细雨如丝,温柔亲切。新城,荆州土地上的一方小池。北临汉江,西靠青水,东南绕着一弯小山,虽陡却不甚为高。这处多水的小城池,每到net季便是有了许些神秘朦胧的感觉。街道上各sè的油纸伞穿梭着,那种稀薄中流动的混合sè叫居宜亭里的人儿看得有些痴了。

“落安!落安!”女子轻唤了两声。

而这名叫落安的男子却是依旧单手托着腮靠在亭边围栏上望着山下的那一弯小街。不知是那彩sè的流水,还是那不太繁华的铺子,惹得他痴目以对,久久回不过神来。

“落安!”石桌的另一头的女子见他不理,倒是也不加怒sè,只是又轻声的唤一声,仿似知道对面的心思。

“嗯?”一阵沉默之后,男子终于应了一声,这反应度未免也叫人太着急了吧?不过女子却是不以为意,毕竟是遇到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男子回过头来,微笑的看着眼前这轻柔之女。

“茶凉了!”

本想问他是否安好,却见其一脸微笑,便知这人又是再作贱自己了,但是问问自己这般的陪着他又何尝不是作贱自己呢?她,当真就叫你流连至此吗?

男子抿了一口清茶,清苦而香美,清淡的茶香在喉间微微回旋,一会儿便叫头脑也清晰了。多年以来唯有这忘语茶可以叫他的那一处头痛变得轻些,而这茶也只有这对面的女子才泡的出来,这是他不能叫之离去的唯一。

清醒了之后,男子取来身边的长笛,又是悠长寂远的一调曲子,听得她清眉紧锁,叹了一声后便继续把弄这茶具。

每月的三月十二,沈落安便会来这居宜亭,吹上一rì的《寒烟雨》,不想五年前在此遇上了这生命中无法舍去的宿命——余若然。当rì余若然的青丝还未至膝,还喜欢身着一袭白纱裙,还喜欢静静地听着沈落安吹着这曲《寒烟雨》然后眨巴的看着他久久移不开眸子。那rì之后,不知道是那曲《寒烟雨》还是那一张坚毅的面庞,反正便是那些说不得的东西叫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女子,相信了自己终究不是漂泊之命,有了这男子的地方便觉得有了重重的牵挂,拉着自己不忍离去,也不舍离去。这一恋便是五年,却依旧没能解开沈落安的心结。她终于明白了,有一种情殇用新欢这味药难以去除,并非新欢不够好,只是那一颗情殇的芽儿已不觉长成了大树,随着他的七经八脉枝繁叶茂了,他的每一粒细胞都透着凄凉与悲苦。只是那两年没有余若然的rì子他是如何度过的。

rì终有夜,深了,凉了,余若然便伏在沈落安的膝上睡着了,像只小猫似的。这倒是苦了沈落安了,倒是伊人再过轻盈,时间久了腿也开始麻的厉害,只有不停地运着气使之有所缓和。慢慢的解下披风,轻轻地拂在这妮子单薄的身子上。沈落安便又继续想着一些自己的事情了,眉头不由锁的更加紧了。

他的事情从未对她说过,她前些年倒是经常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他个不停,但是,她后来现了自己越是提起,他的那些无言的微笑便是更加冷了。索xìng自己后来从未再提起了,只是她心头的那一方箱子越加严实了,闭着久了便觉得会闷出病来,但是时间那一味药确实对她有效的。在余若然觉得留在他的身边,每rì看看他练剑,听听他的苦笛,便是觉得天下之大,有他的世界才是值得存在的。

然而余若然也从不曾对他提起过自己的半点前事,只是说自己和他一样天生爱游山河,尤其喜欢这一出山清水秀的小城子,便留了下来。而要是沈落安再敢多问一句,她便会痴痴的对着他说“放心吧,我是为你而生的,所以我只想存在有你的世界里。”这些话叫沈落安着实不知怎的应对,后来两人便达成了默契,都问对方的过往。

余若然自打遇上沈落安的那rì起,便认定了一生伴其左右,与之同甘,与之共苦,生死相依,永不分离。却不想这人就算容下了自己,却让她感受不到他有半点变化,只是一如既往的苦。连挂在脸上的微笑都似从苦涩的咖啡中品出了那么点甜,而后便知原来是舌尖都带着血。

一时无声,只有亭外的细雨滴在亭顶面上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沈落安看着这红灯下带些朦胧的轻柔妮子竟有些痴了,想着这五年来,真是让她受尽了委屈。只是,自己不知道怎么样去好好待她,没有更多的真心,只好用最真的自己去面对她。这些年,她留长了青丝,卸去白纱着上了天蓝纱裙,每rì的沏茶成为她必备的功课······因为这些都是为了他,所以她渐渐迷恋了这些习惯。在沈落安看来余若然除了那张永不衰退的仙颜和那双喜欢盯着自己久久不变的眸sè还一如当初,其余的便为了自己全部新生了。

net尚浅,夜更深,天只是更加的冷了、便是自幼习武的沈落安也觉得有一丝丝寒气侵体。倒是怀里的这妮子却依旧睡得如此的安然,不过想来这五年余若然倒是从未有过任何小恙。这也省去了沈落安的许些心思。

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沈落安像远处望了望。“罢了,她终究是来不了了。”言语虽淡,但却听得出透着浓浓的失望。低着头看着熟睡中的余若然,当真是闭月羞花般的仙女。沈落安并非无情,只是情不够深,心中就会有一把无形的尺子会在他心生情愫的时候将至拍打的支离破碎。

那个人,会回来吗?别无所求,只想见上一面,看看你那是否依旧的脸,听听你那遥不可及的声音是否还是一如当初在耳边轻轻呼唤。但他明白这些都是微乎其微的存在了,因为他连她的生死都一无所知。

沉寂半响,雨依旧未停,反而有些大了。一个黑衣男子持着伞环着怀中的女子,向山的另一头飘然离去,只是女子的蓝纱飘然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轨迹。

待得两人离去半刻,一戴斗笠的女子便突现在亭中,细看此女子的衣着与余若然一般无二,想必她应该就是七年前突然离沈落安而去的寒烟雨。

“这是何苦,便是你再等上十年,我也不可能将你带入我的世界。就让她女子代我与你共游我们余下的山河吧!”女子边轻言而道,边抚着刚才沈落安靠过留有余温的柱子。

寒烟雨安静的坐了半会儿,便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一般,因为,她来此身上并未有一丝雨水。

谁也不知,江湖有一女,名作寒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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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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