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为谁泪洒一休书

第34章:为谁泪洒一休书

第34章:为谁泪洒一休书

步曼舞对宫中的路径并不熟悉。裴泽带她来的所在,又极偏僻,沿着长草中的小径出了院门,一眼望去,左近皆是黑沉沉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有点无措,又不想回头去找裴泽,权且找了一条看起来略宽的路继续向前。幸好走了不多一会儿,便看到侧前方地势略低的地方,房间中微有烛光晃动。

只要能找到一名宫人带路便好,步曼舞想着,加快脚步向那个方向走,不想等终于走到那院门,两扇门却关的紧紧的。

难道是睡了?步曼舞苦笑着看看四周,夜已经深了,虽然仍在皇宫之中,却是再找不到一丁点大殿中灯火辉煌的景象。她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去拍院门,可是这院门本是厚木,又没有门环,拍了几下。声音极闷,连自己都听不到。

步曼舞正想再拍,却听院中有人道:“皇后娘娘,您慢着些儿!”夜深人静,这人声便似响在耳畔。步曼舞大大一怔,一时却不知自己为何要怔忡。

那声音续道:“皇后娘娘!夜凉露重,您要保重凤体啊!”却不闻那个“皇后”应声。她继续张大了眼睛发怔,皇后?皇后娘娘?国主的妻子?

那声音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宫女,正絮絮的道:“娘娘,您别伤心了,莫哭坏了身子……陛下不是说了吗?三年之后,一定还朝,与您长相厮守……”

步曼舞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忽然回复了一点思维,她是皇后,那,他……他竟娶了妻子?

全身忽然没了力气,软软的倚到门上,茫茫然的抬头看着月亮,那月中,却俱是那对温暖包容的眼瞳,静静的望过来。她于是惊慌失措的垂下眼帘,夜风吹的满颊生寒,才知自己竟是落了泪。

她勉强的吸口气,用力眨眼睛,眨去无声汹涌的泪……有什么了不起,娶就娶。与我何干?既然,既然娶都娶了,那你还不在家*宵苦短日高起!!还不玩个三千宠爱在一身!!还不花天酒地做昏君!!玩什么金蝉脱壳啊!!人家南青如能替你坐朝堂,难道还能替你娶媳妇?

恨恨的想了半天,却又苦笑出来,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吗?既然步曼舞不肯选凌望南,那他当然可以选任何人做他的皇后……哪有你这种自私的人啊,不要人家了,还想着人家要为你“守身如玉”!

呃?为什么忽然跳出来的,不是痴心不改,却是“守身如玉”啊?不,不,不想这个……既然有皇后,为什么还要“三年还朝”?这三年,他离朝做什么?

她忽然心跳起来,是要找我吗?这三年,是留给凌望南和步曼舞最后的机会吗?一念及此,神志顿清。想当初他如此高调,娶了西华国护国郡主,天下皆知。临到新君登基。她居然给他玩了一手逃之夭夭……一国之君,有一个逃妻,自然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那么,他娶一个皇后,也是势在必行。以凌望南的性子,如果一个女人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就一定会对她好,没有喜欢不喜欢……正如当初的步曼舞。

越想越对,且怨且叹。院中宫女仍在絮絮,步曼舞却在门外情怀颠倒。忽听院中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大半夜的吵什么!”

呃?男人?

这声音成功的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皇后怎么还预备了男人?她愣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转身从门缝里望了进去,首先看到的,是门中横着的粗粗的门插,这个门,似乎是锁死的?怪啊……呐个……某人一朝被妻逃,十年锁妻居不成?

再细看时,依稀看到,院中挂着几个灯笼,东围墙边,还有一个宫女打着宫灯站着,几步外,一个似乎是着了宫女衣服的人,正扶着一个红衣的女子,可是烛光昏暗,穷极目力,仍是看不清那女人的样子。有人一边系着外衣,一边走近。渐渐进了那烛光中,正是先前说话的男人,问:“又怎么了?”

那拿灯笼的宫女略一屈膝:“王爷,娘娘她病又发了,硬要站在这儿,奴婢怎么劝也劝不回。”

那男子哼了一声,转身道:“母后!这都几更了,还不赶紧回去睡!”

啥?母……母后……这只怎么也不像某人的儿子啊,再说就算赶着生也没这么快吧?偷窥的某人开始晕头转向……

那“母后”却还是不答,只是木木的站着,他又说了一句,她还是不理,宫女小心翼翼的道:“要不要请御医大人过来……”

那男人哼道:“你做梦呢吧?”停了一下,颇不耐烦的转头道:“拿壶酒来!灌她几口,让她赶紧睡!”

……

就在这一偏头之际,烛光照亮了他的脸。

咣当!某人险的一跤坐倒……要疯了,这个男人,居然是俊王……那不用说,那个女人就是当年凌裕的皇后了……早把这两母子忘的一干二净,裴泽一直嚷嚷要处置了她们,却不承想,居然是关在这儿。

一时脸都热了,急转身走离那门口。潇洒天下的二当家啊。你赚两个小钱,就以为自己真的聪明呢!聪明人会这么大半夜的,跑来听人家的壁脚?而且抓到一个话尾巴,自已居然能编的这么活龙活现,自说自话,还弄的自己泪流满面……这个乌龙,闹的可真够囧的……幸好没人看见,否则真是得找个地洞钻了。

低着头走的飞快,也不知走去了哪里,忽听有人喝道:“

人?”步曼舞急抬头时,那人已经跪拜下去:“小人失礼。原来是丞相大人。”

他认识我?看看自己身上的朝服,这才明白,于是轻咳道:“有劳这位侍卫大人,带我去正殿罢!”

那人连称不敢,起身引领,走回昨晚宴饮的殿中时,天色已经微明。步曼舞还未走近,便有一人从殿中急迎出来,道:“二哥!”

是金霖!这傻小子,怕不担心了一夜呢!步曼舞赶紧握过他的手,含笑道:“我没事。”

金霖看看她的神色,显然担心,却并没多说,只道:“没事就好。”她看他欲言又止,心里也明白,于是笑道:“国主睡了没?”

金霖轻声道:“国主让二哥一回来就去见驾。”

这倒是意料中事,于是她笑笑:“那好,带我过去吧。”

…………

南青如在御书房,她既然只召见步曼舞一人,金霖自然不能进入,只能把她送到门前。

步曼舞走进去,南青如正在书桌前坐着,却倚着椅背看她,步曼舞于是笑笑,道:“姨母别来无恙。”

南青如一挑眉:“舞儿你也别来无恙。”一句之后,再不知要说什么。她缓缓的走过去,缓缓的抬头,迎上南青如的目光,南青如定定的看她,目光竟有几许不怒而威之意。然后她点一点头:“南儿为寻你,弃了皇位,走遍天下,不承想,你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苦笑,又微微叹息,南青如神色甚冷。道:“我不怨你对南儿无情,我也不怨你离开南儿,我更不会把南儿为你所做的,背在你身上。但是步曼舞,你总是这么摇摇摆摆,这个看着不错,那个也舍不得,都占着,都不要,我着实看不过眼。”

她顿时脸孔涨热,羞愤交加,却不知要如何反驳。南青如道:“现下,你跟这个裴泽如此纠缠不清,等南儿回来呢?你又如何?”

她愣了愣,看看她,轻喃道:“裴泽他……”

“不用说了!”南青如说的气愤,一拍桌子:“你脸上都写着呢!”

呃?她下意识的摸摸脸,眨眼时微觉酸涩,忽然醒悟,原来是昨夜莫名其妙的那一哭……南青如居然以为自己哭成这样,是为了舍不得裴泽?南青如已经怒道:“我早便说了,我的锦儿喜欢这臭小子,他下地狱,她就会立刻陪他下地狱,你呢?你会陪?你既然不能跟他同生共死,那就该早早脱身……偏还这么纠缠不清,不但陷进了我的锦儿,还陷进了我的南儿……已经这么久了,这么点儿小事,你居然还没解决,你还想害几个人?”

步曼舞无言,南青如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立刻便须答我,一女不能嫁二夫,你究竟要凌望南,还是裴泽?”

“我……”

南青如真的怒了,道:“好,你不知道,我知道!”

她从案上抓过笔,饱蘸了墨,刷刷的写了几笔,然后从旁边拿过玉玺,便印了上去,直掷给她:“好了,你现在是自由身了!自今后,想嫁谁便嫁谁,用不着这么为难了!”

她一看之下,完全傻眼,不愧是南青如,这一手,真的是标新立异。国主休妻,好……好新鲜啊……这,这到底是圣旨,还是休书……

她还什么都没来的及说,南青如已经一拉椅边的机关,宫人应召而入,南青如道:“送客!”

宫人看她怒气勃发,急躬身道:“是,是!”一边向步曼舞道:“丞相请回罢……”

算了,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有用。步曼舞于是把休书收进怀里,向上施一礼,转身向外,已经走到门口,南青如忽然道:“丞相!”

她回头,南青如已经冷静了些,又恢复了宝座上庄严的神情,一字一句的道:“丞相,孤只给你十天假期,十天之后,还望丞相务必还朝。”

步曼舞笑笑。她岂会不知她言中之意?休书一掷,亲戚不做了,可是丞相,却还是要做的。她是怕她使性子撂挑子吧?于是躬身道:“臣谨遵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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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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