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情

岁月无情

满载着芝麻的货车,一辆跟着一辆接踵而至,将客运西站租来的仓库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邹祖华在家里接到一个电话。“喂,邹经理吗?我们车都到了,你们为何还不收进仓库!”

邹祖华无法解释,于是说道:“好,你不用再说了。我马上就到现场来处理!”他挂断了电话,形色匆匆地赶了过去。“龙泉,为什么会是这样?”邹祖华脸色铁青。

“姑外婆,她精减了那么的多人,这货如今又来得这么猛,我那有什么办法!”

“那高大柱呢,他为何没来上班?我在这里先帮你顶着,你快去给我把他叫来!”

陈淮阳很快来到了高大柱的家里。“伊美华,大柱他人在家没有?”伊美华板着个面孔,抱着她的小孩从里间出来。“锤子机巴个大柱,老娘一夜都没有看见!他今早也没有去上班?”

“他如果去了,我怎么还会来家里找他?”

不知为何她忽然失去常态,如疯癫了一般暴跳如雷!“陈家娃儿,你别来烦我!老娘没有找你去要男人,你倒不识趣来找老娘问人。”

陈淮阳刚遭遇风吹,此时又逢无情地雨淋!一肚子的火强压在心里,他依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小孩,将中指指在陈淮阳的鼻尖。“我现在找你要男人,你去给我把他找回来!”她骂骂咧咧地尖叫。“他妈**的?不知道晚上,他又疯到哪儿去了?老娘连他的一根机巴毛也没有看见……”

陈淮阳用手轻拔开她的手指。“伊美华,你真是有些好笑!难道他上班还要我来接!下班后我又再送来交还到你的手里?”陈淮阳此刻无意再去理睬,他正欲抽身就要离去。

“你刚才弄痛我了,还想这样轻易地走吗!你连门都没有找到,我一定会让你死得难堪!”她突然提高嗓门开始大叫,并疯扑上前来抓扯住陈淮阳的衣领。“快来人啊,这陈家娃儿在行凶……要打人啊!……”她无理地取闹和过激的行为,同时也惊吓哭了她自己的孩子。

这哭声和吵闹声很快便惊动了,楼上楼下和左邻右舍的熟人,一起前来讯问和围观。陈淮阳平生还没有遭遇过如此的污蔑,无法想象此种女人有这般卑劣的行径!

高大柱的母亲来了。“龙泉,她是女人哟。你还不先松开手吗?”

“您没有看见,谁在抓住不放?”陈淮阳心里觉得好笑!“难道,我就任由她来抓破我的脸吗?”

高大柱的幺兄弟也来了。“你难道没脚,就不知道自己走啊!你这样的行为,还把我哥当朋友了吗?”

陈淮阳被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整个人已完全懵了,真有一种有理也难以申辩的感觉!他只是无力反复地解释。“我并没有象她说的那样动她,是她自己要扑上来抓住我不放。”

“她无缘无故抓你干嘛?她为何不去抓其他人呢?难道她有精神病啊!”

“陈家娃儿,你不要再狡辩!你有种打我,就要有种承认!”她蓬散着一头乱不停地大呼小叫,仍然紧抓住陈淮阳的衣领不放。

邹祖华在得知情况后也急忙赶来,在他的提示和引导下,陈淮阳总算是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她扑上来就乱抓我的脸,我不可能不用力来控制她的手吧?”陈淮阳的鼻侧被她在抓扯中咬伤,此时还在不断往外流着鲜血!

她理屈词穷之后,终于说出了另外一句心里的话。“你娃儿还开公司!连你妈个工资都开不起了,我们高大柱难道就值一百多元钱吗?”

邹祖华一听此言忙接过了话题。“你本不是我公司的职工,也无权过问此事!你既然提到这里,我也可以告知你一声:现在全公司除了高大柱,每月按时还领过工资之外,其他人都分文未领!”他说话时没有去正眼看伊美华一眼,回头便又斥责着陈淮阳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高大柱上次去巴东运矿石,结果全运来一船没有用的石头。那损失了多少钱?我们计较过吗?现在公司收芝麻正是用人之际,他和他的家属就是这样来回报你的?”

那一天该来的谁都来了,却始终没有见到高大柱的身影!……

三天以后,在马展平的家里。

“龙泉,生的这些事,我已全知道了。”马展平倒了杯热茶,递到陈淮阳的手里。“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几年前,大柱从收审所出来,他厂里又不准他去上班;当初若不是我多嘴,他也不会到你们公司。自然也就不会生此类事了……”他说着话时一边用手示意,杜晓鹃忙在茶几上摆上了水果。“哎,这事又真凑巧!伊美华缠住你胡闹的头一天晚上,大柱他也是被我喊到南岭喝酒去了。”

“展平,事已生过了本没必要再提!总之一句:我自问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天地!大柱他应该是冷暖能自知的。”陈淮阳说着话时触动鼻子疼痛,他强忍受住痛苦仍继续说道:“伊美华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公然在大柱的母亲面前说谎,自己一点也不感觉到的脸红!”

“嗳,你们这些男人,怎么跟婆娘一样也爱唠叨?”杜晓鹃在一旁插了嘴进来。“是朋友就不会得罪;得罪了的就不算是朋友!”

……

肖仁茅在独自承包煤炭经营之后,人正春风得意!他紧锣密鼓地开展着自己的业务,不久,便和岳阳的一采购人员搭上了生意关系。他现在啊,十足一付老板的派头!

“你看他,那神气的模样,能成的了什么气候?”肖梅如手指着人群中的他,对邹祖华说:“你快把他给我叫住,问问他身边带的那两个女人是谁!”

肖仁茅同时也现了对方,带着笑脸迎上前来。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却消失在人群中已没有了踪影!

“你刚才带着的两个婆娘都哪儿去了?”

“不会吧,我那有带什么女人。你一定是眼睛看花了!”

“好,你个人作风问题我不谈。既然你回到了巫山,那就先说说你下面的经营情况。”

“呃,第一笔生意做成了,净利润四万多!我正准备送第二趟,资金很快也会回笼的。”肖仁茅津津乐道,喜形于色!

“你认为岳阳那个客户,就真的那么可靠?我看你还是要多长个心眼!他在你面前老实地和你交易九次,如果拿一次不讲诚信,也会把你一下给做死掉的!”邹祖华干脆把他叫到路边,耐心地给他分析着这其中所存在的利害关系!

……

陈淮阳见此情景,于是便向他们告辞,独自到孔浩的门市上去了。陈淮阳来到门市,孔浩他本人不在,陈玲忙站起身来热情地给他让座。

“他又到宜昌进货去了?”陈淮阳心情有些复杂。“还是又手痒摸麻雀去了?”

“他以前是因为没事无聊,现在那还有时间去玩那牌啊!”

“姐,你在资金上可不能大意,应该从生活上去多关心他才对。”陈淮阳心里还是很担心。“妈她辛苦地挣下这两个门市,都不太容易啊!她把这个门市交给你们来经营,你们千万别让人为的因素给搞砸了呃!这里面可还有一部分资金是贷款来的噢。”

……

肖霞人跪在地板上费力地擦着地板,她一边忙着往自己的身后,挪动着身体艰难地退去。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的劳作,邹祖华家的四室二厅在她的眼前,慢慢地变得澄亮,似镜,如新!

她抹完了地板又来到厨房,操起了那把相伴她许多年的尖尖菜刀。菜刀听话的如同芭蕾舞演员踮起了脚尖,在菜板上自如地跳起舞来。她很快将配好的菜全摆放在盘里,等待着那吃午饭的时刻能快一点到来!时针指向了11点,分针正好指向3o分上。此时,肖霞如同条件反射一样?她迅地点火将油倒入那炒锅内,把各种所需的配菜也放进了锅里,勺子在她的手中无怨的不停地翻转!抽油烟机也开始了它的高运转。

刚好在12点钟时,那一盘盘色香味美的熟菜,已整齐的摆放在了干净的桌上。紧锁的防盗门终于从外面开了,肖梅如她那肥大的身体,重重地落在了沙里面。邹祖华随后也从门外相继跟了进来,他坐在靠背椅上,端起了肖霞早为他备好的香茶慢慢地细品。

“今儿,茅泡的脖子上还结了一个‘狗舌条’,硬是象个港澳同胞呢!”(他背后常这样叫唤肖仁茅)

“娘娘,是不是该吃午饭了?”肖霞从小已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肖梅如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她人却走到里屋脱掉了外套,不小心又滑落在地上,当她费力弯下腰去拣时,眼尖的她突然现了一样东西。“肖霞,你快进屋来看。这是什么?”她声如破锣听来令人心烦意乱!

“娘娘,你看什么啊?”肖霞正在添饭,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脚步慌乱地跟了进去。

“才满5o岁的人,你为何比我的眼睛还要瞎啊?”她用手指头在地板上拈起了一根头!“你今天绝对没有做卫生?”

肖霞无可奈何解释了许久,可她仍然不愿相信。她将那根头塞到肖霞的手里。“今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只相信眼前的事实!”

“吃饭,吃饭。冬瓜肉片汤都快凉了!嗯,这味道鲜美极了!”邹祖华在外面故意岔开话题。

肖霞没再吱声,她重拿来抹布跪在地上,一边寻找一边用手指在地上拈着。肖梅如就跟在她的身后,嘴里还在不停歇地嘟噜。“你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就算打着灯笼,也绝找不到象我这样好心肠的娘娘!在这个展经济的时代,还有谁会象我一样,主动去为你贷款开店?我又有那点对不起你们,你还要用这种欺骗来回报于我?”

……

陈淮阳望着地上堆积成山的芝麻,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嗳,这一秤一秤的收进,就算是不吃饭的机器,也应该歇息一下了。他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今晚若是不全部重新过秤,打包,堆码起来。等明天货再到时,怕是更没有空间和地方来折腾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挽起了衣袖,将一袋芝麻放在那磅秤上面,高大柱解开了绳索,熟练地添加着秤的平旺。

“刚好152市斤。”

高大柱一把提了起来,轻松地放到了墙壁边靠着。一个老婆婆忙用缝包针,一针一线地重新封好了口子。实在摆放不开了,陈淮阳便和高大柱,将封好口的芝麻堆码了起来。他俩借用十袋芝麻搭成一步步的阶梯,很快便将芝麻堆放到了屋顶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正是天凉刺骨的时候,他却热得脱去了身上所有的上衣,光着膀子露出了强健的肌肉。他用手抹去了额头正要滚落的汗珠。

“大柱,辛苦了呵!我们再努力坚持一下,等把这十来步梯给收了上去,今晚的事就全部结束了!”

“一、二、三,嘿唷,用力抬哟!……”随着他俩这号子声的终止,这繁重的体力劳动也暂时结束。

高大柱围着这堆码成山的芝麻,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原地。“今天共计:275袋,净重:4125o市斤。”

陈淮阳核对了一下帐簿。“收长了189市斤。”

高大柱狠狠地用尽全力,在麻袋上拍打了一掌!“这几天以来收长的秤,如按市价折合成现金,也足够我们二人三个月的工资喽!”

陈淮阳表示无奈他叹了口气!“哎,我又能怎样?姑外婆她开口闭口地骂我是千古罪人,说是我害她进这个公司赔了本钱!真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能老实地向她赎罪啊!”

在回家分手的路上。

“龙泉,我们兄弟一场。我也不会让你犯错误为难!”高大柱拍着陈淮阳的肩膀。“你自己要多保重!从明天起,我就不会再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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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色纠缠:青青李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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