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 汉纳根来访

第五十七节 汉纳根来访

作为唐山百业兴旺的幕后推手,赵衡可就完全顾不上自我欣赏了,距离会操只有一月有余,先锋营各方面的训练在他看来还是远远不够,时间只能说实在太紧、太紧,远远不够。

但就在这样紧张的当口,麻烦的事情一点儿都没少。当天下午,他正和几个队官商量下一步练兵的法子,就有执勤卫兵跌跌撞撞前来通禀:“报……报告赵大人,门口有三……三个洋人来拜访,指名道姓一定要……要见大人!”[.]

好不容易问清了原委,听着卫兵描绘的模样,郭广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兄弟,洋女子找上门来了,你不能躲着不见吧?”

“轰”地一声,众人全都炸开了锅……

郭广隆还真没有猜错,果然是罗莎找上门来了,看到对方那张笑盈盈的脸蛋,赵衡只感觉眼前一阵儿发黑,这都什么事啊——前不久刚刚把凌云楠给安慰好了,罗莎又跑来了,当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不过,他还真不能绷着脸装不认识,看罗莎眼神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欢喜与兴奋,赵衡又感到心酸,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熬过来的,自己虽然出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但能不能办到完全要看罗莎的造化,现在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起码罗莎还能笑得出来。

罗莎今天十分克制,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异常矜持与稳重,轻轻与赵衡见过礼之后就站在一旁,也不给赵衡再行吻手礼的机会。至于她背后的老莱因哈特,赵衡倒是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与对方握手,他一脸坏笑着迎上去,手上还狠狠加了一把劲,疼得对方直咧嘴,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天津被自己打的那两下养好了没有。

别人都为罗莎的美貌所吸引,唯独郭广隆一直关注着赵衡的动态,眼看他在握手的时候使坏,心里就在笑个不停。也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兄弟,以前敢亲洋女子,现在又敢给洋大人来下马威。

与莱因哈特过完招后,还有一个人却吸引了赵衡的注意力,因为这个中年人腰杆儿挺得鼻子,一脸饱经风霜的模样,更难得的是,居然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和自己打招呼:“你好,赵大人。”说这话的时候,“大人”两个字发音清楚,吐字清晰,隐约还带着一点京味儿,当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这位是?”赵衡眯起了眼睛,他想了半天也猜不透是哪个中国通,只好用德语问罗莎。

罗莎大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就这么把我们堵在门口?不欢迎我们进去么。”

“不不不不!”赵衡尴尬地笑着,一边将几人迎了进去。

训练场上到处都是人马在训练,在前面三个月磨练之后,赵衡已转变了训练重点,将整体要求推广到排一级,官兵们要以本排作为集体的归宿,不再简单判定个人名次。说起来里面又是不大不小的改变,在他改弦易辙后,很多排还没有转过脑筋,在晨跑或者体力训练中还是能跑的先跑,不能跑的拖在后面慢慢儿折腾,唯独有一个排,全排上下三十余人排成三列纵队,压住步伐,不紧不慢地一起跑,最后清点人头,却是唯一一个差不多时间集体抵达终点的排,让赵衡大为喝彩,当众予以嘉奖。经过这番磨练,各部小团队的意识已充分形成了,一起训练、一起用餐、一起跑步,乃至于上街溜达都是全排一块儿出动,相互间再是默契不过了。

三人一边走,一边在打量练兵的场面。罗莎只觉得热火朝天的气氛好玩,其余两人倒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待得入座之后,中年人继续用中文道:“赵先生或许没有听说过我,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前段时间,您写了好大一本书,涌起一股风潮;最近一段时间,又是您出的点子,把我岳父折磨的不轻!”

“这?”赵衡却愣住了,貌似这两个月来自己只专注于练兵,没惹洋人啥事吧?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表示绝无此事,那副茫然的样子连不苟言笑地莱因哈特都被逗乐了: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漏的角色。

罗莎开口打破了沉闷,说道:“他的岳父就是天津海关总税务司德璀琳先生。”

“哦!我明白了。”赵衡以手抚额,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已想通了眼前这位是何人,这不就是李鸿章的军事顾问,官至北洋水师副提督的汉纳根么?而他的另一个角色,正好是德璀琳的女婿。

他深深作揖下去:“今日能见到大人,当真是三生有幸。”但汉纳根是汉纳根,德璀琳是德璀琳,前者是为中国上过战场出过力的国际友人,后者却是一直趴在中国肌体上试图损害、攫取利益的混蛋,哪怕两人是翁婿,他亦不以为然。别看他对汉纳根礼遇有加,转过身去,赵衡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是不是怪我搅黄了德璀琳大人试图控制开平的美梦?您可以负责转告,只要有我在,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染指开平!”

汉纳根不无好奇地望着眼前忽然间变得有些暴怒的赵衡,“扑哧”一声笑了,“赵先生,您还真是一头好战的公鸡,难怪张翼先生会败在你的手下,他真是一点都不冤枉,李中堂对你的赏识,我原本只以为是一种过誉之词,现在看来远远谈不上夸大其词。”

“汉纳根先生,我对您过去的历史表示钦佩,同时也认为,你我之间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就像你最近渴望的那样,我能够在很多地方帮上忙,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凌驾于中国人之上,我们的合作应该是平等且互利的。莱因哈特先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么?”

莱因哈特脸色变都没变,依然用凉冰冰的语气说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只是陪殿下来散心的,我生怕她误入歧途。”

赵衡笑了,笑得很诡异:“如你所愿,罗莎,想和我做一笔生意么?年利润超过10%的生意”

“哦,上帝,什么生意?”罗莎的眼睛闪闪发亮,她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生意,但有如此回报率,她感到很满足了,看着赵衡又有不一样的神情,“你要知道,我对生意可是一窍不通呢,我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我会让你赚到钱的,但只怕汉纳根先生要抱头痛哭一场了……”

望着好奇的罗莎与胸有成竹的赵衡,汉纳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赵先生,我很奇怪,你做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我呢?”

“很简单,煤矿,位于井陉的煤矿。”

天呐!

这下轮到汉纳根吃惊了,要知道,他最近几个月一直试图在华北找矿,井陉煤矿他前不久刚刚才勘探到一点边地,这个青年人居然一口就道破了。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赵衡道:“我不仅知道井陉有煤矿,而且我还知道井陉煤矿的煤炭是极为优质的炼焦煤,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开平局的质量更好,极其适合炼钢

。”他眨着眼睛问道,“我这样说有错误么?”

现在,汉纳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衡显而易见击中了对方的软肋,因为凌天锡还兼着直隶矿务督办的头衔,任何在直隶开矿的申请都必须凌天锡首肯。更何况在中外关系如此错综复杂的当口,汉纳根哪怕看中了矿址,获得了许可,没有官方支持他能不能顺利圈到地还是两说。别看汉纳根原来也是体制中人,在李鸿章手下算是混得如鱼得水,和凌天锡也有几分交情,可在中国这种人走茶凉的气氛中,再有交情也用不上了。最不利的一点就是,他还是德璀琳的女婿,而后者正就英国股份在开平局的地位与凌天锡多有摩擦,光凭这一点,凌天锡就不可能爽爽快快地放行。

汉纳根已是不折不扣的中国通了,他当然听得出赵衡空中言语的弦外之音,他沉吟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应对这种棘手的挑战。

“当然……”赵衡却出人意料地话锋一转,“汉纳根先生为我们国家出过气力,还受过朝廷嘉奖,中国人是最讲交情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给您行个方便。”

“您的意思是?”汉纳根迷惑起来了,这局面他看不懂了:赵衡一方面点破了自己的尴尬,另一方面又流露出合作的意愿,果真另有玄机?

果然,赵衡抛出了一个方案:“开平局作为官督商办企业,洋人股份介入太深并不是特别理想的局面,很难为朝野所认同。井陉煤矿虽然前景不错,但目前尚未充分开发,充其量只是一些土法采煤,并不引人关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成立一个中外合资公司,德璀琳先生及他后面所代表的开平英国股份可以撤出来在井陉进行投资。将来这煤矿将会是一个投资多元的主体,开平局、我国商人,外国商人都可以成为其中的股东,完全按照独立的市场地位进行运作。”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罗莎,“或许罗莎小姐还能够担任名誉董事长呢!”

“我?”罗莎突然间有点儿害羞起来,“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你只要出席一些盛大场面,到时候在事前拟好的文本上签字就可以了,不必负具体责任,所有经营会有职业经理人负责。”

赵衡的提议让汉纳根看到了一些希望,但他同时也流露出困惑不解,为什么非要把罗莎拉进来呢?他知道罗莎的身份,但无论从哪个立场出发,都看不出有这样做的必要。

“利益要各国均沾,这样才能避免麻烦……”清廷敢于拒绝一事一国,但绝不可能与太多国家对着干,赵衡的提议当真就是摸透了这个秉性。话没说出口的是,如果各国利益均沾,谁都不会占据压倒性优势,那样才有利于井陉煤矿的正常化运作——他可不想背上一个卖国求荣的黑锅。

“鉴于开平局中英国股份较多,井陉煤矿在短期内无法容纳,我还有第二个腾挪的办法……”赵衡微微一笑,又给汉纳根画了第二个大饼,“唐山目前的电力非常紧张,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唐山必然要建立完善的电力供应与电灯服务体系,我们将组建一个全新的电力公司,开平局是其中的大股东,同时也愿意吸收德璀琳先生所代表的股份,至于设备……”

赵衡看了看罗莎,笑道:“一律从德国购买。”

罗莎这才明白,为什么赵衡说有10%稳赚不赔的利润在等着自己,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让自己做买办,10%的佣金正是正常水平。

“赵,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买办?”罗莎惊呼起来,“老威廉会崩溃的……”

“没有关系,他的洋行反正也没有类似的生意。”赵衡悄悄凑到她耳朵边上,“如果你找不到一些事情做,单凭宗教原因恐怕无法说服国内长久滞留在中国吧?”

这一下子就说到了罗莎的心坎上,虽然她已决定在京城滞留下去,可基于宗教理由的借口还真很难说出口,起码莱因哈特是不信的,鬼都能看出问题来。现在赵衡这么一扒拉后,罗莎就有了足够借口,她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很想抱住赵衡亲上一口,总算是记得在人前,硬生生按耐住了。

莱因哈特翻着白眼,罗莎和赵衡低声嘀咕他听不清楚,但罗莎喜上眉梢的神情他却看了个遍,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汉纳根非常高兴,在他看来,今天的收获不小了:一来井陉煤矿的事情有所着落,二来唐山电灯、电力公司也很有希望,这可是最能够赚钱的公用事业啊,如果真能够实现,估计德璀琳也不至于和凌天锡在开平局硬顶。至于设备从哪里进口,他本人就是德国人,当然觉得德国产品质量世界一流,交给罗莎采购也没什么问题,不就是个过场么?考虑到罗莎背后的势力,交给他们办理还能为整个交易背书,那就更划算不过了。

“棒极了,我完全被你说服了,我回去后立即进行沟通。”汉纳根兴奋地搓着手,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可是知道赵衡与凌天锡的关系,也知道赵衡在唐山实业兴建中所扮演的角色,他笑道,“不过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打扰,听说你练兵非常有一套,作为一名为中国服役多年的老兵,我很想见识见识。”

说到这里,他就想起了袁世凯在小站练就的新军,那里到处渗透着他的心血与汗水,现在也改成武卫军了。

“非常抱歉,不能让您看!”赵衡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

“为什么?”汉纳根的脸顿时拉长了,一脸不高兴,“赵,你自己也说,我曾经为中国出生入死,在军事领域为这个国家奉献了最好的青春年华,为什么不允许我看看你的士兵?我又不会充当间谍……”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衡笑得很诡异,“我的意思是,如果您看了,对您的事业计划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比如说?”

“您会被吸引得走不动路,非得要留下来担任顾问不可……”

哈哈哈!众人笑成一团,连一直绷着脸的莱因哈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罗莎原以为赵衡要寻汉纳根的开心,但瞧赵衡一本正经的光景,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有点期待起来。

“赵,我非常欣赏你的自信,这种自信是我为中国服务近二十年来从未看到的……”

汉纳根是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走入先锋营营地的,赵衡的自信虽然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既往的权谋也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年轻人高看几眼。但说起练兵的成效,他还真不敢相信,他对赵衡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有袁世凯的小站新军在前的经历,他心里早已有了判断:仅仅靠这三个月的训练,赵衡如果能勉强把部队集结起来,能走队列,能分得清左右、能把步枪打响就算是顶天了,对几乎是由全文盲组成的中**队来说,实在不可能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了。

但看到训练场后,他的眼镜儿已碎了一地,那二十四处风格迥异、错落有致的训练设施一下子就将他的全部目光吸引住了。初看之下是好奇,细想下去是震惊,作为一名既有理论、又不乏实战基础的老兵,没有人比汉纳根更能体会这些设施的意义——这分明就是模拟战场情况造出来的,比任何训练都要更贴近实战。这种设施与构造,不要说中国,就是德国本土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每一处都蕴含着训练所必须掌握的科目,难怪这个年轻人如此具有底气。

看着汉纳根眼神流露出来的震惊与渴望,赵衡笑了,这可是横亘一个世纪的差距,德国陆军再先进,也是一战前的底子,在步兵领域绝不是锻造得炉火纯青的pla的对手,要的就是这份效果。

他吹响了口中的铜哨,直接在训练场上带队练兵的陈宧立即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先锋营各队正在训练,请大人指示。”

“二庵,这位是原水师副提督汉纳根大人,今日特来观摩先锋营演练,请你抽调一个排,按照日常训练要求,将所有二十四处设施演练一番。”

陈宧很快就从步兵队中抽调了一个排,汉纳根暗自点头,从集结到布置任务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很难令人相信这仅是训练了三个月的队伍。

随着陈宧一声令下,整个排就开始跑了起来,现在先锋营可不再是一开始突出个人、单打独斗那会儿的训练标准了,完全改成了集体荣誉,全排三十多号人荣辱与共、休戚相关,一人有错、全排蒙羞,一人落后,全排落后的道理是再清楚不过了。士兵们都很用心,一个排就是荣誉起点,只见众人相互扶助,形成先后衔接的阵型,拧成一股劲向前,时而快跑,时而跨越,时而匍匐,时而攀援,在汉纳根的注视下,三十余人居然一个不拉地全部完成了项目。

“好好!”连莱因哈特这种外行都能看出门道来,汉纳根岂会看不出来?他鼓掌道:“精彩!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在中国二十年,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练兵,简直不敢相信。”

“感谢阁下的夸奖。”赵衡笑问道,“还需要看看别的么?其他科目我亦拟定了相应的训练大纲,目前正在推进,水平倒是参差不齐。”

“不必了,刚才就能看出全军的水平。”汉纳根道,“我非常好奇的是,这些设施您是如何想到的?这样的训练强度与成果您是如何做到的?”

汉纳根现在客气异常,对着小十五六岁的赵衡,连“您”这样的尊称都蹦出来了。

“阁下可以观察一下我的士兵。”

汉纳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面前站立的这些士兵身材结实、匀称,精神饱满,比起他经常看到的弱不禁风、脸色苍白或者面黄肌瘦的中国士兵实在是强太多了。

“秘诀只有八个字,营养、纪律、团结、刻苦。”

汉纳根慢慢回味这几个词语,随即又点点头表示高度认同。这些中国士兵虽还没有摆脱由农民而来的质朴本色,但无论是身体还是服从性,都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了。他还注意到,刚才这个排走路、跑步的姿势非但迥异于中**队的常态,亦不同于德国教官传授的姿势,似乎是一种新的、特别的步伐,比起别扭的鹅步,或许更适应中国人相对矮小的个头。

“天……这就是你练兵三个月的成果?”他不由得惊呼起来,袁世凯练了一年左右才有这样的成效,赵衡三个月就办到了,刚才那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赵衡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当真是一个谜。

赵衡眨着眼睛,狡黠地笑着:“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不简单,只要有信心与恒心,终究会有成绩的。汉纳根先生愿意在将来与我共同探讨么?”

这是让他留下来的委婉说法,汉纳根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赵衡向他而不是别的人提出这种要求,难道就因为自己会说中文?

可现在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毕竟还没有公开答复赵衡,他权衡着,一直在考虑成败得失,气氛一下子反而显得冷清起来。

赵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劝道:“阁下,恕我直言,无论是履历还是能力,您都已在中**界证明了自己,我看不出有您投身于其他事业有更好的理由。更何况在中国的体系里,您在业余时间依然可以摆弄实业,比如我就是好几家公司的股东,在重大决策问题上也能经常性的参与,但那并非我的日常工作……”

这是一种让汉纳根有个台阶下的托词,但他确实非常心甘情愿:说白了,他也是因为李鸿章倒台而被迫退出军界的,如果能再返回当然是求之不得,至于提督官衔都是浮云,他也不看重这个。赵衡聘请过来,亦不会在薪水或者待遇上委屈了自己。只是开平局与井陉煤矿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理呢?

难道真的全盘接受赵衡的观点与做法?他在心底已经接受了,在面上却还得维持继续思考的神情,也不是一个容易的差使。

“如果是我个人,我今天就能决定,但如果涉及众多的外国股份,我必须再沟通……”想到最后,汉纳根决定实话实说。

“那么,我静候阁下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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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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