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第四回此情无计可消除100—133页码]

白周剑心道:“来了,终于还是到来了,忍不住便要跳下树去,与小平儿等群丐一道,血溅一翻,但终于还是忍住,心想还是在树上监视为好,看见武功高强的,便杀将过去。

果然啸声刚绝,群丐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林子四周突然闪电般掠出十多条黑色的人影,其中两人和尚,一身大红驾沙,正是河南分舵舵主岳明所说的那两个番僧,其余的以轻功身法而论,武功大都不弱,多是一流高手。

张大海看了看四周,都似被黑衣人围住,此情此景,顿觉豪气横生,仰天一阵哈哈大笑。

那两个番僧不禁一怔,心里暗道:“这厮果然是个人物,有些门道。

张大海笑了数声,敌人不怒不愠,不禁微微有点惊异,朗声说道:“七阴教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爽爽快快呢?张某等着赴阎王宴呢!”

这一句豪气逸飞,大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连七阴教的人听了,都觉此人胆量当真不错。

这时一个人越众而出,这人生得满脸戾气,瘦瘦的人长着一对贼大眼,身后还紧跟着六个黑衣劲装汉子,而这六个黑衣汉子,正是魔教的六位堂主乾坤手思南、大刀八、吴天明、天一剑方刚、风流鬼任席、大胖圣手蔡立万,那身形瘦瘦的,正是魔教属下九大堂主的总堂主李嘴了,另外一伙黑衣人,却是教中收纳的黑道高手。

李嘴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样,岳明,想通了没有?”

河南分舵主岳明一声断喝:“放屁,七阴教是什么东西,我丐帮兀立武林数百年,岂能和你这等妖魔邪教同流合污?”

李嘴嘿嘿一笑,登时把瘦长的马脸一沉道:“你们敬酒不喝喝罚酒,虽怪我李某不得,众兄弟上。”

白周剑脑中电光一闪:“李嘴?”丐帮与七阴教已火并上了。

张大海一声断喝:“兄弟们,尽忠的时候到了,大家拼吧!”说完双手一挥,一掌将一个黑衣人震得数步,展开身法,在群丐和黑衣人中游走。

群丐由于武功参差不齐,有的会稍高一些,有的却极差,但丐帮中人同仇敌忾,仗着人多,七八个打一个,尽管七阴教中参与其事的个个皆是高手,苦于对方链子锤,大刀、长剑一古脑儿的杀过来,一时竞是无可奈可。

七阴教的两处番僧,李嘴及三位堂主,还都是站着,在旁掠阵,并未立刻出手,桃石清、黄不仁、游痴三人也单掌护胸,准备随时发动。

张大海艺高胆大,深入群丐之中,东飘一掌,西荡一拳,拳掌威猛无经,给七阴的黑衣人造成很大的威胁。

但七阴教派出的高手,岂是等闲之辈,一忽儿功夫,乒乒邦邦,惨叫之声大作,群丐死伤甚至多,这时,七阴教的六个堂主突然发难,乾坤手思南双掌一吐,欺身扑向桃石清,一出手就是凌厉的杀着。

桃石清早有准务,两人你来我往,功力若干,成然斗成平手,啪的一声暴响,两人硬碰硬的对了一掌,同时感到热血翻腾,喉头发甜。

吴天明也一掌拍向游痴,游痴滴溜溜的一下避开,反手一掌,打中吴天明的肩上,震得吴天明跄踉退后两步,痛彻入骨。

吴天明大喝一声,双掌齐发,上按天灵,下拍胸腹,快如闪电。

游痴知道这两掌是对方功力所不敢硬接,以轻功身法避开,双掌上下翻飞,指南打北,护住全身要害,绕着吴天明缠斗,不时突出凌厉杀着,迫得吴天明回掌护身。

黄不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待大胖圣手蔡立万扑到,随手抽出腰间短棒,弗弗数声,以“铁锁横江”招式罩向大胖圣手。

蔡立万号称大胖圣手,手上功夫一点也不含糊,身法也不因身体肥伴而有些毫呆止,只见他一闪之下,左手闪电般的扣住了黄不仁的短棒,右手从胁下穿出,从意想不到的方位抓向黄不仁的腕脉,竞是一等一的擒拿功夫。

黄不仁忽忙运劲外夺,两股内力相抗,短棒啪的一声断为两截,一只已操在大立胖圣手手中,同时大胖圣手的右手掌也从黄不仁的脉门轻轻擦了一下,幸而短棒质脆易断,缩手极快,不然黄不仁这只手便得废了,饶是如此,黄不仁也觉腕脉隐隐作痛,麻木不灵。

黄不仁自出道以来,未曾试过如此狼狈,急得他大吼一声,掌指并施,闪电般的袭向大胖圣手。

一时之间,大胖圣手给他闹了个手忙脚乱,连退了三步,方稳住阵脚。

其余的三个堂主,即大刀八、天一剑方刚和风流鬼任席,已如闪电般的欺到群丐之中,群丐登时乱成一团。

大刀八见一丐正慌乱无神之时,闪电的一刀,嚓的一声,登时血光崩现,脑袋分家。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候,总堂主李嘴突然纵身飞起,手起掌落,嘭的两声,两个叫化被拍得飞将出去,跌在地上寂然不动。

白周剑蹲在树上,见此情景,不由得怒气填胸,长啸一声,身形快流星般落在李嘴旁边,冷冷道:“李军师,还认得我吗?”

李嘴见对方一下子恍如从地下冒出来一边,听这化子这般说,不由得怔了怔,满腹狐凝地道:“阁下是谁?看你似是丐帮中人,但又似是而非,阁下到底何人?”

白周剑胸中热血翻腾,一股冲劲使他连话也懒得说大喝一声:“看掌。”

李嘴从这化子的口音身形之中隐隐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但刹时间却又记不起来,待见白周剑一掌拍出,李嘴不由得惊声道:“你就是周邦?”

李嘴本就并不惧怕周帮,但现在却从白周剑的气质,掌劲中领悟到白周剑已非当日武昌城及汉阳黑风寨时的周二寨主了。

白周剑见他居然还认得自己,心中怒气更炽,内力也由三成增加到五成。

李嘴突然觉察到白周剑掌劲浑厚出奇,不敢硬接,纵身后退两步,但对手掌力之劲,已使李嘴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

白周剑见李嘴后退,立刻如影随形。

“啪‘的一声,白周剑的掌已和李嘴的双掌接实,只见李嘴恍如一团败草般飞出几丈远,口中狂吐鲜血。

白周剑这一掌已使出了修罗神功,虽然只用了五成真力,但修罗神功本身就是一种阳柔的内劲,加上白周剑的千年内力,端的非同小可,李嘴哪里禁受得起?

李嘴吐了几口鲜血,体内已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白周剑缓缓行过去,便要结束这狗杀奴才的性命。

蓦地,两股凌厉的掌力从背面涌来,厉不可当。

白周剑大吃一惊,不敢托大,展开天错错步,随手解开长剑。

他的一身功夫,几乎尽在剑上,此刻长剑在手,不由得精神大振,长啸一声,向剑反刺。

背后两股劲力刹时消失,白周剑定睛看去,却是两个长相奇特的和尚,白周剑一怔,看来,这两个便是谬妹子所说的那两个番僧了。“

白周剑猜得不错,这两上各尚正是被七阴教教主万世铭任为护法长老的西域番僧明轮与转轮两**王。

他们两人野心勃勃地来到中原,投入七阴教,凭一身武功慑服六大凶魔,当上护法长老,一身西域武功,出神入化,特别是明轮法王,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内力充沛,是喀心寺的首席长老,武功之高,在西域再无敌手。

明轮法王身形刚落地,一掌已倏地拍向白周剑身上要穴,这一掌拍出,罡风骤起,宛如平地起了个波澜,劲力一浪接一浪地涌向白周剑。

白周剑剑决一捏,把内力运于长剑上,上三剑、下三剑、中三剑、左三剑、右三剑、一气呵成,后发先至,直破气墙。

“嗤”的一声,明轮法王宽大的僧袍被利剑刺穿了两个小洞。明轮法王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骇异已极。

这时,轮轮法王的一掌也几乎在同时袭到,双掌血红,正是西域‘藏边大手印“功夫。

敢情眼前这小叫化,竞是一位绝顶高手,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法王,也丝毫不敢小窥。

白周剑长剑回削,一轮剑光,封住了转轮法王的掌劲,右手运起修罗功,一掌向转轮法王拍去。

这一掌,白周剑已运起了七成以上的功力,掌劲无声无息,空气中却响了撕破布一般的怪异声音。

转轮、明轮两**王见这一掌怪得出奇,劲力奇大,生平所未遇,知道这毫不起眼的小叫化功力深奥莫测,极是不凡,那里敢硬接,立刻侧身避开。

两**王虽然避开了白周剑的掌力,但后面的一个黑衣人可遭了殃,只听得“碰“的一声,一条黑色的人影已被白周剑的掌劲凌空拍飞,内脏俱碎,跌到地下时,已是一具死尸,倒把张大海吓了一跳。

张大海见东边有三个人打得火红火热,兵梆作响,一个叫化对付两个和尚,正在全力抢功。

张大海大吃一惊,这弟子是谁?怎地有此功力?就连我们四个长老联手,也未必是那两个番僧对手。

心念未尔,一个黑衣人偷偷朝白周剑袭来,一掌拍向白周剑背心。

张大海骇得心胆欲裂,骂道:“你***,这可完了。”

孰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黑衣人的掌闪电般印在白周剑背上,嘭的一声,黑衣人反被震得如纸一般飞了出去。

张大海目噔口呆,恍如发现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叫化几乎不是人,是怪是神,能在两大绝世高手联手之下,居然还能将内力运于背心,震飞了背后偷袭的黑衣人,这份内功,放眼武林之中,有谁能做得到?

张大海呆呆地望着,突然,群丐之中又是一声惨叫,一个叫化已被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得脑袋开花。

张大海见白周剑(叫化)能力敌两大高手,极为放心,庆幸地想:“我丐帮中竞有如厮少年高手,当真丐帮之福,但这人年纪轻轻,便是打娘胎里练,也绝没有这等功力,难道是宋师叔改装易容,救丐帮于水火不成。”

也难怪张大海会如此想,原来张大海乃前任帮主解成成的记名弟子,牟达楚、统不翁两人,都是张大海的师兄,解成龙之下,还有一个同门师兄,因少年偶获奇遇,一身武功,比解成龙还要厉害数倍,只是解成龙的师弟‘宋铁拐“不问江湖中事,行踪不定,游戏仙山,江湖中鲜有踪迹。

张大海眼见丐帮弟子惨死,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纳命来”呼的一拳,直捣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听他喝声如雷,吓得一呆,胸口蓬的吃了一拳,胁骨断掉数根,当场晕去。

群丐马上一拥而上,将那黑衣人乱刀分尸。

张大海无暇理会,弹身奔到七阴教堂主大刀八的身边,冷不防就是一拳。

大刀八一惊,听到拳风猛烈,连忙避开。

这时候,黄不仁、桃石清、游痴三个丐帮的长老正和乾坤手思南、吴天明、大胖圣手蔡立万打得正起劲,几个人劲力相差不远,尽管对手有时会上占上风,但瞬息间便又扳平过来,数人便如此胶着打。

再说白周剑久攻不下,见对方功力深厚,心中暗暗吃惊,其时白周剑吃了“龙结草”,体内积累了千年的内力,终因时日尚浅,未能更好地运用体内雄厚无比的真气,每次长剑刺中两**王的身上,都给奇妙的瑜珈术将剑滑向一边。

铙是如此,两**王的僧袍上已千孔百洞。这些小孔若有一个刺实,两法王都难以逃得性命。

白周剑左手长剑一摆,从“高山流水”中疾化成“如风如尘”明轮法王和转轮法王的身形立刻被剑光罩住,两法王右冲右突,竞难以横逾半步。

明轮法王见对方剑势飘忽,捉摸不定,却又招招精奥异常,不由得心头大震,见那叫化衣衫飘飘,隐含一代宗师气派,一身褴褛衣衫,竞未能阻止共超脱的气质,心中忖道:“这叫化是什么人?竞然在我两人手下走了二百多招,而且占尽上风,这份内力,真乃骇人听闻,中原武林能有什么能人调教出如厮弟子?弟子若此,师傅便可想而知了。”

明轮法王与转轮法王,此番袂而来中原,目的便是与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高手一争高低,称雄武林,不料,一身锐气,载在一个叫化手上,别提有多气沮了。

转轮法王一见对方剑路,不知如何闪避才好,只得往后疾退,脱出剑网,明轮却一个大弯腰,斜插柳,险险避了过去。

白周剑料不到剑招落空,一怔之下,连呼可惜。

明轮法王就在白周剑一怔之间,双掌暴起,闪电般拍向白周剑。

白周剑正待变招,却已来不及,百忙之中,倒退两步,撤掉长剑,双掌运足了八成的功力,左手修罗,右手天罡,加之千年内力,缓缓地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宛如睛天打了一个霹雳,恶斗中的群丐,桃石清、黄不仁以及大刀八、张大海等人一干正邪高手,都不约而同循声望去。静静地瞧着,连打斗都忘了。

只见三人四掌,各自相交,正以绝顶内力比拼。

比拼内力一途,最是凶险不过,若不是内力深厚,或已到紧急关头双方都不会出此一策,只要稍一分神,便会导致心血反逆,为对手内劲所伤。

丐帮弟子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张大海、桃石清等人一边暗暗戒备七阴教的黑衣高手在刹那偷袭,也暗自防范着七阴教中人对白周剑发射暗器,这一刹那,宛余已蹦得紧紧的弓弦,随时都有断拼的可能。

黑衣人中,除了地上不知死活的总堂主李嘴之外,个个都十分紧张,他们都是武功一流的人物,此中关窃,焉有不知这理?奈何丐帮中人虎虎耽视,竞是不敢动弹。

一个小小的叫化,居然敌住了教中两位护法,岂不骇人听闻?

如果这化子斗赢了两位护法,虎口之边,岂有完卯。

七阴教中的黑衣高手,都已暗有退却之心。

半茶功夫,明轮、转轮两**王的脸上露出一片血红之色,便如喝足了酒一般。而白周剑脸色一片平静,内力便似无穷无尽一般,身形纹丝不动。

两法王心中震骇之余,立定决心,拼死除掉白周剑。试想白周剑走出江湖,这对七阴教来说,无凝是个天大的劲敌。

白周剑突然觉得对手内力大得出奇,便知汹涌急流,下盘隐隐觉得不稳,便要飞出去一般,脑中灵光闪动,倏地逆运修罗天罡神功。

刹时间,内力激增,一声闷响,三人已倏然分开。

白周剑觉得双手内力一吐,胸间一阵烦闷,极不好受,立刻暗自调息,运气之下,全身舒泰,丹田中暖烘烘的,似又的了使不完的劲。

他不知道,在刚才逆运内力的刹那,久储体内的“龙结草”药力已经全部融化,使他的内力瞬即连成一片,随意挥洒,皆劲力十足了。

那日在桐柏山庄,由于他另劈蹊径,逆运两种性质不一的真气,使内力一下子激增,既有前例,再一次运用,便畅通无阻了。

两个番僧被白周剑的内劲震退,心口如受重锤一击,狂喷了几口鲜血,两人互打了一个眼色,料想今日难以成事,不待白周剑扑倒,打了个响哨,如飞而去。

群丐见两个番僧受了内伤,居然还能施展绝顶轻功,不禁相顾骇然。

张大海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光这群乌蛋。”说完一拳挟着呼呼风声,撞开了一个黑衣人,但手臂也隐隐发麻。

这人正是天一剑方刚,方刚大骂一声:“操你娘的,敢撞你爷爷。”说时长剑一抖,挽起碗口大一朵剑花,刺向张大海。

张大海也骂道:“操你***,敢杀你老子,但张大海赤手空拳,被天一剑方刚手中长剑迫得连连后退。

白周剑这时突然想起自己是化子打扮,连忙拾起长剑,赶上去一剑架开方刚的托剑,手指一弹,铮的一声,把天一剑方刚的长剑弹开几丈远,插入了一棵大树干中,剑身兀自颤抖不休。

天一剑大骇,他亲眼看见这化子打败了教主任命的两大护法,自己如何是此人对手,当下一纵身跳上了一棵大树。

白周剑对七阴教的人恨之入骨,岂能放过他,两个番僧逃走时,白周剑自讨也追不上了,何况丐帮的实力的确堪虑,于是便下决心先干掉这一伙黑衣人。

白周剑见方刚飞身上树,怕他走掉,立刻展开天罡错错步中的轻功身法,东一纵西一跳,倏然拦在方刚前面。

方刚见这小叫化神出鬼没,吓得亡魂皆冒。转身逃跑。

白周剑这回岂容他再呈能?飞身追上,嗤嗤数指,连封了方刚的四大穴位,天一剑方刚长剑坠地,全身动弹不得。

白周剑睨了一下全场,见丐帮弟子死伤甚多,张大海和桃石清也挂了彩,尚幸还支持得住。

这时,乾坤手思南,吴天明和大胖圣手已看到了情势的恶劣,护法受伤走了,总堂斑生死未卜,就剩下廖廖数人可以再战,请来的黑衣杀手这时也走得七七八八,想到此,凶性大发,发狂一般的攻击桃石清,桃石清登时处于下风,只有挨打的地位。

张大海瞧得真切,急道:“桃兄,急狗跳墙,他已是强弓之末,不可力敌。”说完纵身扑过去,联手对付乾坤手思南。

乾坤手思南赤手空拳,一双手却神出鬼没,灵活百变,一招游龙吐信,双掌如闪电般啄向张,桃两人。

张大海与桃石清,身为丐帮长老,武功自非庸手,封臂挂挡,神出鬼没,居然也游刃有余,三人便你追我赶,在林中恶战起来。

只见乾坤手思南纵身飞起,宛如长苍雄集从一棵树滑到另一棵树,凭借大树的掩护,不时实然使出厉害杀着,令张、桃两人防不胜防,许多厉害的杀着便在一刹间,硬是施展不开。

群丐之中,便只剩下岳明一人正和大刀八恶战,两人兵兵邦邦,大展拳脚,群丐不时呐喊,给舵主打气。

舵主岳明武功不及大刀八,在一班丐化的呐喊助威之下,精神振奋,倏地大刀八的长刀突然中宫直进,刺向岳明的胸口,岳明一侧身避开,大刀八如影随形,大刀直砍,岳明登时给闹了个手忙脚乱。

忽然,岳明的脚下象是给东西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跎踉。

大刀八岂会失去这稍纵即逝的制敌良机?大刀嗡的一声震响,在岳明的肋下划了一刀,岳明身形一芷,冷不防地上倏然刺出一剑,闪电般送入了岳明的小腹之中。

这一个兔起鹘落,变化之奇令人目瞪口呆,谁全想到地下的黑衣人中,居然还有一个未死,群丐待见岳明腹中中剑,蹲下身时,才发出一声惊呼,呼拉一声团团把岳明护住,有几个武功稍高的弟子手执兵器,嚓嚓数声,把地下那黑衣人刺了个透心凉。

大刀八见状,正要大砍大杀一番,不料,刚踏出两步,眼前人影一花,接着胸口重重着了一掌,宛余稻草一般飞了出去,半空中鲜血激射,落到地时,已变了一具尸体。

这七阴教堂主,连容貌都看不清,便被拍了一掌,到死还不知谁的杰作,可知武功一途上上有人,天外有天,丝毫不假。

原来白周剑一眼瞥见大刀八在岳明的肋下划了一刀,大惊之余,连忙飞身扑去,终究晚了一步,待岳明腹中中剑,心下大怒,下手再不容情,一掌将大刀八拍飞。

岳明汗水涔涔,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插于腹中,恐怕难以挽救了。

忽然,白周剑想起了李嘴,不由一惊,暗忖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厮走脱,四周打量之下,见李嘴横躺于地,脸如金纸,一动也不动,显然离死也不远了。

白周剑咬了咬牙,仰天叫道:“姐姐,你因这厮的一掌而亡,今日小弟便为你所仇!”

“仇”字刚落,突然,他感觉到一条人影正横飞而来,快不可当,宛余大海中的惊鸿一掠而至。

“休得伤我叔叔,“语声之中,身形合一的人影双掌一错,一股掌劲已如怒海狂澜一般卷向白周剑。

白周剑本可一掌拍死李嘴,但势必受来人凌空一掌,一咬牙,只得放弃李嘴,运起七成的修罗天罡神功,迎了上去。

“嘭嘭”两声,白周剑和那人影对了两掌,人影倏地箭一般弹了出去,飘然落地。

白周剑心下惊异,见来人一脸英俊,年纪比自己略小,但一双目中满是奸邪之气,无论如何,能抵挡自己已七成的修罗天罡神功,武功已是端的非同小可。

殊不知来人吃惊更甚,暗道这叫化内力这般厉害,难怪叔叔会伤他的手下,哼,这笔账,我李枫非讨回来不可。

那李枫身形着地,旋那大喝一声:“小子,看掌,展开掌法,频频攻向白周剑,白周剑急展天罡错错步,东一飘,西一荡,将对方的掌全部闪开,口中喝道:“小子,你是何人?”

李枫长笑一声道:“李嘴是我叔叔,你该知我是什么人?”

白周剑一下子明白,来人原来就是李嘴的侄儿李枫,那怪不得他会拼命脉阻止我杀李嘴了,未容白周剑多想片刻,李枫的掌已拍到白周剑的身侧。

白周剑突然飞身跃起,踩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凌空一个倒翻,头下脚下地旋转达起来,同时双掌闪电般直取李枫“百会”大穴。

李枫见对手身法怪异,直是见所未见,双掌一卷,“呼”的一声,双掌也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李枫竞被一股罕有的力量,震出丈多远,凌空翻了个筋斗,这才站稳,骇然之余,伸手提起地上的李嘴,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白周剑呆呆的站着,对李枫逃遁,竞是一无所知,突然便笑两声,暗道:“原来我以倒转阴阳的法子逆运神功,劲力竞能激增数分,嘻哈。”

白周剑一旦发觉自己的功力不知不觉又在增长,不禁乐而忘形,不知我现在的功力能不能及上萧大哥?嘻,即使稍有不及,我这个做小弟的,也不会丢了大哥的脸面,欢喜之余,想起萧尚平,不禁有点神伤。

当白周剑呆呆出神的时候,丐帮和残余的七阴教高手在继续恶斗,丐帮之中,由于白周剑伤遁两大西域番僧,掌创李嘴,震死大刀八,活捉天一剑方刚,局势已不足为。

突然,黄不仁与大胖圣手蔡立万硬拼了一掌,双方怒视了半响,都软软地倒在地上。

原来两人已拼尽了功力,将残余的真力作拼命一击,双双为对手掌力所伤,已是油尽灯枯了。

游痴这时正和吴天明打得火热,见状大吃一惊,一掌迫退吴天明,飞身掠到黄不仁身边。

游痴俯身抱起黄不仁的身体,用衣角将黄不仁口中的鲜血,轻声唤道:“黄兄,觉得怎样?”

黄不仁本已昏了过去,闻言轻轻微微睁开一双眼,用已经散乱无神的眸子盯着游痴。

游痴暗暗叹息,以前,南北丐帮的长老经常闹不和,争雄争霸,祸乱不休,黄不仁是南丐帮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由于争雄之心不竭,于是经常找北丐的人不和,尤其对北丐帮长老张大海,偏见极大,每次都是冷言冷语,没有一句好话儿,游痴便因这一点,经常和黄不仁闹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

此刻,黄不仁安静地望着游痴,一句话也没有说,游痴左手扶住黄不仁,右手暗运真力输入黄不仁体内。

黄不仁枯黄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摇了摇头,意思在说:“我不行了,别浪费真力了。”

游痴读懂黄不仁眼口之意,心头一震,秃然把手放下。

这时候,南丐长老桃石清,北丐长老张大海正和七阴教堂主乾坤手思南打得惊险异常,只见乾坤手思南掌中夹指,掌指兼施,招招皆是夺命的杀着。

张长老的功力与乾坤手相去甚微,一双铁拳指东打西,拳打脚踏,风声呼呼,气势倒也极不凡。

桃石清得张大海撑着门面,得以放手施为,一招“落英缤纷”,双掌带起一道优美的圆弧,切向乾坤手的肩头,乾坤手心头一凛,身子一滑,这才险险避开,孰料桃石清不待招式变老,左手乘瑕抵隙,闪电般的点中乾坤手的“笑腰穴”。乾坤手哎哟一声,登时哈哈一笑,不绝于耳。

张大海打得性起,以武林中最常见的弓步冲拳,嘭的一声,打在思南的胸膛上,乾坤手思南吃了这一拳,蹬噔连退出租步,咯出一口鲜血,兀自狂笑不止。

桃石清飞身上前,封住了他的穴道。

吴天明见游痴走开,正想追赶,一眼见到乾坤手思南被制服,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谁道留在这儿给群丐分尸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时,白周剑还在呆呆出神。

张大海和桃石清见群丐都已将来袭的黑衣人斩杀殆尽,连两个生擒的堂主也已杀掉,当下大为放心,行近游痴身旁,轻声道:“不仁兄怎样了?”

游痴神色黯然,虽然曾经和黄不仁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毕竟已经成为过去了,过去的事,就永远不会再发生了,想到被武林誉为“南北四老”的丐帮四大长老,便又得少一个,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桃石清俯下身,轻声叹道:“黄师弟,黄师弟?”

黄不仁艰难地睁开双眸,沉重扫了一眼三人,不无悲伤地道:“三位老……兄,我不行了,游兄、以前…以前…,有甚多令游兄不开心的事,游兄,你不怪…怪我吧?”

游痴点点头。

黄不仁又道:“张兄,抱……歉,我……我……太对不起张兄了!”

张大海沉沉地摇摇头道:“黄兄,我们丐帮中人,素来亲如兄弟,过去的已成为过去,还提它则甚?”

黄不仁神情激动地点点头:“桃师哥,保重!”桃石清伸出双掌紧紧地握着黄不仁的手,我们是兄弟,别说这些了。

黄不仁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张大海望着黄不仁蜡黄的脸,洒下两滴英雄泪。

三人思之刚才一场恶战,还心有余悸,实是平生所公遇,遂四下里寻找那武功奇高的叫化。

三人一同心思,认为这叫化年纪轻轻,仍是隐居已久的师叔“宋铁拐”所扮,见远处树下一个化子呆呆出神,身形酷肖,不禁大喜,急急相询。

张大海道:“师叔今次侠迹重现江湖,必是不欲为人知,这才易容改装,我等也不可贸然相认,以免惹他老人家生气,反为不妙,我等便当他是一个年轻人,那才妥当呢!”

桃石清,游痴两人连连称是。

张大海干咳一声,对背着的叫化拱手道:“刚才一战,承蒙阁下出手相救,丐帮上下,感激不尽。”

游痴见这叫化身形瘦小,真不敢相信他能力敌七阴教中的上乘高手。

哪叫化一愕回过身来,一脸不解的神色。

张大海又道:“刚才蒙少侠仗义出手,力败七阴教两大番僧,少侠真乃功力通玄啊!”

那叫化急道:“长……长老,我没有啊!”那是怎么回事,我糊里糊涂的给人放到这儿,你们过来时,我的穴道刚刚解开……。

三人一怔,齐地想:“真人不露相,这叫化也居然会大说谎话!”

当下对叫化道:“今日和七阴教在李林子会战,是为了挣回面子的,少侠不但为我们丐帮挣足了面子,还大振了丐帮的威风,丐帮上下,无不人心振奋,相信日后传出武林,更令武林人士士气大振。”

那叫化结结巴巴道:“长老,那……那是怎么回事?我几时为丐帮挣面子呢!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桃石清笑道:“少侠恁地谦了,如果少侠不想让天下武林人士知道这件事,那老夫三人,必替少侠保守秘密,绝不外泄。”

什么秘密,那叫化越听越莫名其妙,面对平时自己尊重得如父母一般的三个长老,那叫化真想哭了,大声叫道:李三哥、李三哥,你在哪里?

三人一怔,莫名其妙。

只不远处有人堆中传出一把嘶哑的声音:“喂,小平儿,三哥在这儿,有人欺负你么?”

人堆里走出一个肿的大汉,象饮醉了酒一样,一拐一拐地走来,膝前已有一个白布,还有丝丝血水渗出,似乎是受了伤。

只听李三哥一边走一边骂:“他***,那帮混账黄八蛋,真***该死,在老子的腿上划了一刀,哟,痛死我了,***,小平儿,你没事吧!”

李三哥还想再骂一句***,忽然见到三位长老正目不转眼地瞪着他,立时吓得面如土色。

李三哥一惊非同小可,一下子跪在地上,刚好把受伤的膝盖碰在小石块上,痛得他大嘴一裂,又骂了一句***。

游痴把脸一沉,喝道:“来人是谁?速报名来。”

李三哥结结巴巴道:“属下李三参见三位长老,属下不知三位长老在此,语言甚是无礼,望三位长老恕罪。”

张大海哈哈一笑,扶起李三哥道:“你没有罪,快来见过这位少侠。”

李三哥愕道:“那一位少侠?”

桃石清转身对那叫化道:“少侠莫怪,丐帮近年来帮规权懈,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少侠多担待。”

李三哥一望那叫化,愕然道:“小平儿,你什么时候当上了少侠,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小平儿急急道:“不,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

张大海三人听了,都作声不得,打发两人走了之后,自己却独个儿深思,怎么会这样呢?小平儿既然不是,那么是谁呢?

话分两头,那日缪青翠跟着白周剑走上了酒楼,突然,在一间屋的墙角边,一个人头鬼鬼鼠鼠的闪了一下,缪青翠看在眼内,一提手中长剑,也不与白周剑打一声招呼,便若无其事的走近那间屋上。

这间屋处在迥龙镇的中心地段,街上行人攘攘,繁华热闹,本是开门问市,大搞生意卖买才对,此刻两扇大门关得紧紧,似乎没有人住一般。

谬青翠在门上用中指“咯咯”的连敲了几下,大门嘎的一声开了,闪出一个小老头。

这小老头四十开外,一脸精悍之气,一望便知是武林中人。

小老头打量了缪青翠一眼,见是一个脆生生的大姑娘,大是出奇,嘶声问道:‘姑娘,什么事?要卖人吗?

谬青翠妖滴滴道:“阁下,可以让我进去吗?

小老头迟凝了一下,让缪青翠入内,随手带上了门。

庭院内首先便有一座小花园,一座假山,除此竞别无他物,厅内是阴森森的。

缪青翠打量了一眼,轻声问道:“大叔,请问当家在吗?

小老头惊奇地望着缪青翠,眼神之中露出迟凝之色。

缪青翠见小老头儿面有凝色,忽然一招“推窗望月”闪电般推向小老头儿。

小老头一惊,连忙侧身避开,孰料缪青翠的第二招又无声无息地袭到,小老头儿眸子中杀机一闪,瞬即恢复常态,双手一荡,将谬青翠的一招挡开。

小老头儿正待开口,缪青翠的第三、第四招又告出手,而且出手极快,招招不离小老头的要害,根本不容小老头稍有喘息。

小老头儿被激怒了,沉声喝道:“小妞休得无礼。”只见小老头儿双袖一笼,忽然袖中酒出一蓬掌影。

缪青翠格格一声娇笑:“到底使出“铁袖飞魂”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知道自己的底细已被别人查得一清二楚,即使抵抗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她知道眼前这小老头所拍出的掌法,乃三十年前横扫江湖的一代高手毒手冷血欧阳彬的独门掌法,这套掌法共分十招,统称铁血神功,知道凭自己的功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反而格格一笑,将娇柔柔的躯体迎了上去。

眼看缪青翠便要被小老头儿的掌拍中,倏然,小老头儿的手停在中途,一脸凝惑的神色。却又掩不住一腔的怒火,怒火之中,倒有一半,却又无何奈何。

“啪啪啪”有人轻轻拍了三下手掌,阴森的大厅里走出一个中年书生,这书生生得白白净净,一表斯文。

中年书后道:“缪姑娘,真有你的,贫道越来越佩服你的胆量了。”

那小老头见中年书生走出来,忙肃然立于一侧,一声不哼。

谬青翠“哟”的一声道:“小女儿以为是谁,原来是王毒道长,道长可是越来越年轻啦!”

王毒道人面色一变,道:“谬姑娘,话不可乱说,贫道已年过六旬,已是一把老骨头,安敢不认老?我们进里面先谈。”

原来这中年书生竞是三清之徒,却又书生打扮,年纪已在六旬开外,偏偏瞧上去只有三十年年纪,岂不怪哉。

王毒道长阴阴一笑道:“缪姑娘,贫道听外面传闻,姑娘背叛了七阴教?”

缪青翠娇笑道:“道长明知故问罢了,不错本姑娘已离开了七阴教。”

五毒道人冷冷道:“话不可能这么说,虽知七阴教势力遍及大江南北,你不怕被捉回去千刀万刷吗?”

缪青翠笑道:“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了。”

五毒道人“哦”的一声道:“谬姑娘要雇请我们的冷血杀手?”

缪青翠含笑点点头。

五毒道人犹凝道:“但冷血杀手向来只奉命杀人,对于其他,可是一究一退呵!”

缪青翠接口道:“所以,我要请道长开个价目。”又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下一副玉镯,掂了掂道:“道长,这副东西能不能雇请两个杀手?”

五毒道人一见这一副玉镯,眼中流露出贪梵的神色,但转瞬之间,又摇摇头道:“损折我两位第一流杀手,那倒值得,但因此而和七阴教过不去,似乎又划不来。

缪青翠道:“道长,那还需要此什么?”

五毒道人把手一摆,作出无可奈何之状道:“缪姑娘,实话说,七阴教势力宠大,席卷武林,我们是惹不起的。”

缪青翠冷笑道:“本姑娘可还是第一次听说至尊门害怕七阴教。”

五毒道人面色一变,冷然道:“缪姑娘,在这个时候,能保护你的人,确实廖廖无几,姑娘如此一走,恐怕还未走出河南,就已尸横。

缪青翠装出无可奈何地道:“那有什么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五毒道人沉思了下,道:“不远十里处,便是百毒门的势力范围,百毒门与七阴教向来不睦,你大可到百毒门中寻得保护,呵,这副镯子……?”

“送给道长你吧!小女子我谢过道长美意,告辞了,心中却骂道:本姑娘来请杀手,倒还赔了一副玉镯,臭道士,你道本姑娘真的要寻冷血杀手保护吗?有白大哥在此,我又何虑!哼!我只是为了助白大哥为七阴教多树一个强敌罢了。”

缪青翠极不甘心地走出门口,忽然见到街中一个熟悉的人影,顾不得上酒楼寻白周剑,也顾不得街上行人惊世骇俗,一展轻功,倏地朝那人背后掠去。

那个人似乎背上长有眼睛,一袭青色衣衫,忽然转了个身,缪青翠几乎撞到那青衣人身上,一看,正是那日破祠堂外另一棵树上的青衣女子。

缪青翠见她转个身来,嘻嘻一笑道:“姐姐,呵,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那女子对缪青翠莞尔一笑,直把缪青翠也看得痴了,那几乎是开上下凡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美得令人不敢仰视。

缪青翠由衷地赞道:“姐姐,你真美啊,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美的一个。”

“小妹子,你怎么这样说呢?天下美人儿多着呢?”

缪青翠小嘴一嘟,娇声道:“不嘛,我看姐姐才是天下最美的人儿。”

好了,那就算是吧!不过,我可没承人。

青衣女子一边说一边走,步态飘逸,真如行云流水,宛如一团青烟,一团团地向大地上散开,美不胜收。

路人只瞧得目瞪口呆,凝是天女下凡。

缪青翠痴痴是跟着,不知不觉竞又跟到了效外。

那青衣女子回眸上瞧,见到缪青翠一脸痴色,不由得吃吃笑道:“小妹子,你跟着我干吗?”

“不知道,总之,我很想跟着姐姐。”

“哦,真的吗?”

青衣女子不待缪青翠回答,转身又走。

这一次,表青女子再也不是蓬步轻移,跨就是丈余,眨眼之间,就把缪青抛开数丈。

缪青翠见青衣女子如飞而去,不由得心下发急,连忙施展轻功,迫近几丈,孰料青衣女子似乎存心与缪青翠过不去,脚下一紧,身形直如幻影,眨眼掠得远了。

缪青翠第二次和青衣女子碰面,觉得这位姐姐十分友善,自己出入江湖之中,根本没有一个女友作伴,这次遇到了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子,岂能失之交臂,当下也是脚步一紧,凌空直追,左手借那力一拍,在一棵树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焦色掌印,飘到另一棵树上,身形直飞出去。

只是,花木交辉相映,幽深寂静,那里还有青衣女子的影踪?

缪青翠急忙转身,却无丝毫人影,猛地背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个,再转身时,青衣女子已笑吟吟瞧着她。

缪青翠暗吃一惊,对青衣女子更是佩服。娇嗔道:“姐姐,你跑那儿去了?”

青衣女子笑道:“妹子,怎么啦!不喜欢吗?噢,你的轻功真俊啊!”

缪青翠芳心一甜,道:“姐姐,你的轻功真厉害,一眨眼就没了踪影,神出鬼没一般,真了不起。”

青衣女子淡淡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你所使的七阴神掌,才是极俊的功夫,说完用手指了一下树上那个被缪青翠用七阴教掌拍下的淡焦色掌印。

缪青翠一看,十分后悔露出了师门武功,听她说,象是识得师门七阴神掌,更是吃惊,颤声道:“姐姐,那也没什么,很普通罢了。”

“普通?嘻嘻,妹子,你大概是七阴教的人吧?”

缪青翠不置言否,见青衣女子正在沉思,忙带过话题,展颜一笑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女子漫不经心地说:“我叫晴儿你呢?”

“我叫缪青翠。”

晴儿喃喃地道:“缪青翠,缪青翠,这个名怪有意思的。”

缪青翠怩怩道:“名字就是名字嘛,有什么意思没意思的!”

“翠妹子,我就这样叫你吧!”

“好呵,晴姐姐,我也这么称呼你啦!”

晴儿笑了一下,问道:“翠妹子,你是七阴教的人吗?”

缪青翠神色怪怪道:“晴姐姐,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

“呵,你的七阴神掌是跟万世铭学的呢!”

缪青翠惊奇万分,脱口道:“咦,晴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同时,心头凝云四起,心道:“这睛姐姐怎么对师父,我的武功都知道呢?难道是九大门派的人成心来探窥我派的武功秘密?哼,我虽然脱离了七阴教,但七阴教神掌的秘密岂能轻易给你知道,再说,我的七阴教神掌虽然只练成四成,但对付一般的江湖武林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殊不知睛儿也正是心潮起伏之际,心里所想,皆是师傅临终时的话,她,缪青翠,一个青春活泼的姑娘,武功是一般,是自己出江湖以来碰到的第一个师门中人,该不该将她清理呢?小妮子不用多审,准是万世铭的徒弟无凝,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哼,就算你不想跟踪我,我也会蹑着你的。

但是,看她一派天真的样子,却又不似是奸诈之人,睛儿一时之间,陷入了苦思的境地。

师傅冯刚弥留之际,曾经吩咐过要办好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便是为七阴教清理门户,另一件事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现在,总算已经碰到了师门中人,就是自己师伯七阴教主万世铭的女徒弟,眼前,正是清理门户的最好机会,杀了谬青翠,万世铭自然就会现身。

睛儿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间的师门令牌,暗运神功,便要将缪青翠立毙于掌下。

的确,凭睛儿现在的功力,要将缪青翠立毙于掌下,那是轻易而举的事,睛儿得到了师傅七阴门主冯刚弥留时的九成功力,内力修为已足可与任何一位上乘拔尖高手较量而毫不逊色,要杀缪青翠,自是易如反掌。

缪青翠虽然是魔教教主的徒弟,由于天资方面,武林绝学‘七阴神功’只能练到四成,无论内力修为,招式方面都难以与晴儿有所等平。

缪青翠见她娇面顷刻一片杀机,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颤声道:“睛姐姐,你的眼神好吓人。”

这时晴儿已提足了功力,倏地拍向慌了神的缪青翠,刹时劲力四射,气流激荡。

缪青翠大惊失色:“晴姐姐,你干什么?”声音之中,满是骇异。

谁也未能料到,曾经在身边亲热地姐妹相称的人中,会向自己突下杀手。

缪青翠一声惊叫,本能地将身体一侧,嚓的一声,掌风从身边扫过,只觉内俯一阵奇热,身不由已被一股掌风带得退开几步,跌倒在地,人也晕了过去。

睛儿在缪青翠惊叫的一刹那,突觉心弦震动,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我就这儿杀了她,应该吗?”

幸亏这念头一闪,功力不自觉地减小三成,掌势也因此而顿了一顿,令缪青翠得以滑开,心底之中,睛儿反暗暗希望缪青翠能躲开这一掌。

睛儿见缪青翠跌在地下,嘴角流出鲜血,心底没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柔情,一阵悔意,快步起走到谬青翠身边,暗运七阴神功,为她推血过宫。

缪青翠缓过一口气来,颤声问道:“睛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一时之间,睛儿心乱如麻,她就是万世铭的亲传弟子,而要清理门忘掉,就得从主个身上打主意,才能把万世铭引出来,七阴教势力宠大,要清理门户,那就是整个七阴教作对,那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办得到的,但对眼前这娇滴滴的人儿,却又下不了手。

听到缪青翠问她,不由嗤的一笑,道:“傻丫头,姐姐存心试一下你的武功,那知你如此差劲,差点把你给打死了,你不知姐姐有多心痛吗?”

“真的”?

“谁会骗你。

“哟,睛……姐姐……我的心……很难受,象被大火烧一样,很难忍呵……。”

睛儿江湖经验甚浅,没有看出缪青翠作假,急得她又是运功,又是推拿,一时忙了满头大汗。

缪青翠看到把睛儿作弄得也够了,这才突然问道:“睛姐姐,你怎么也会七阴神掌?”

睛儿听了,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录机一动,反问道:“翠妹子,你真是七阴教的人?”

“怎么不是,不过,我现在已经背叛了师门了。”

“为什么。”

“因为师父要我去服待那两个西域淫僧:“缪青翠说完,脸上已绯红。”

那你师傅就是七阴教主万世铭了?睛儿迫不待及地问。

“睛姐姐,你尽是问这此干什么,令人真不好回答。”说完掇起了小嘴。

睛儿也自觉失态,也生怕谬青翠使起小性子,索性什么都不说,那就无可奈何了,只好展颜一笑道:“翠妹子,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缪青翠听睛儿这般自我解嘲,心里暗暗好笑,忖想道:“还说随便问问呢,分明在查人家的底嘛!”当下也不敢道破。

两人谈了半刻,睛儿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道:“翠妹子,你在七阴教多长时间了?”

“唔,大概也有十多年了吧!睛姐姐,告诉你吧!师父说,我小时候是在崆峒山长大的,你信不信?”

睛儿扑嗤一声笑道:“傻妹子,你说的就是假话,姐姐也不知道呀,何况,每个人的命运际遇都有所不同,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便会有许许多多的离离合合,更会经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你说你小时候在崆峒山长大,也许一点也不出奇,或者,你的家,本来就在崆峒。”

缪青翠睁大眼睛瞧着睛儿,惊奇地道:“咦睛姐姐,你对这些似乎深有感触呢?”

睛儿苦笑一下,她本来想用七阴教的事来套出七阴教的秘密,不料一下子竞又给缪青翠带开了话题,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在这一刹那,那些恩怨的事,睛儿也不想再问,说些女孩儿家的话儿,听起来比什么都要感人,亲切、富有情感,她多么希望缪青翠不是七阴教的人,更不要是杀师仇人万世铭的徒弟,这样,她们两人的交情,便不会因恩仇而蒙上阴影。

“睛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睛儿嗯的一声道:“没什么的,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而已。”

“姐姐你刚才真凶啊,打得人家真痛。”

“啊,傻妹子,没伤着你吧!”

“哼,怎么没伤着,你要知道,七成以上的七阴神掌,掌风已可伤及内腑。”

咦,这倒奇了,我只用了四成左右的功力如何会……?

缪青翠心道:“明明已有七成的功力,哼,如果是四成的内力,我还会当你试我功功,刚才明明是已有七成以上,不然我也举受伤,但也知道那股劲力的确刹间骤然减去了三成。

缪青翠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神表怪怪,还在吃吃偷笑。

睛儿不是傻子,望而立知其意,一跃而起,笑叱道:“死丫头,原来刚才你耍我来呢!作势欲打。

缪青翠笑得直打跌,吃吃道:“睛姐姐,我是见你不开心,才心疼啊,你可不能怪小妹。”

睛儿见到缪青翠笑面如花,心下也大定,刚才哪一掌差点要了她的命,虽然心中后悔,但到底未知缪青翠伤得如何,而今的确可以放下心来,想起自己刚才的熊样,也忍不住好笑。

两人不知不觉的笑成一堆。在这里,暂是不存在着清理门户之心,也不存在险恶的江湖仇杀,这里,只得两颗纯洁无暇,白玉一般的心。

渐渐,天色暗下来,缪青翠道:“睛姐姐,我们到镇上吃饭吧!”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把面目易容了一番,这才意得志满地回到镇上。

缪青翠回到中午和白周剑来过的客栈,满以为白周剑已经订好了客房,开心地道:“白大哥,吃了饭没有?”

不料,客栈上无人应声,缪青翠急了,拉着睛儿的手,快步走上楼梯,楼上除了店小二竟无一人。

缪青翠道:“白大哥究竟去了哪儿?总该捎个口信呀!”

睛儿忍不住问道:“傻妹子,你叫的那个白大哥,便是几日前在荒野祠堂树上和你一起的白衣书生?”

“正是他,不知现在到哪儿去了呢?”

睛儿诧异道:“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去了哪儿,还用得着这般寻找?”

于是,两人只好去问店小二了。

店小二见有客,立刻笑容可躬地走上来,点头哈腰,嘻嘻道:“两位爷,本店有上等好酒好菜,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说完招呼两人坐好,递茶送水。

店小二敢情一点都不知道两人已经易了容。

一声“两位爷,”可把两人的脸腾地红到脖子,店小二以为天气热,赶忙带两人到一间通风的上房坐下,匆匆又去准备饭菜。

两人皆女儿之身,冒冒失失地打听一个少年男子的行踪,总觉别扭,此时两人一般心思,彼此都感到颇难开口。

一会儿,店小二把饭菜送了上来,还有一支贵州茅台酒,两人实在饿了,不待店小二离开,拿起筷子三下二下,把饭菜住肚子里填,真正是狼吞虑咽,好在店小二也没知道两人的身份,不然,一个姑娘家,如此吃法,真会令店小二目瞪口呆。

睛儿首先吃饱了,抹抹嘴,对缪青翠道:“傻妹子,你丢了白大哥,可一点也不见紧张啊?”

缪青翠啐了睛儿一口,娇声道:“睛姐姐,你真坏透了,不和你说了。

睛儿笑了一下,笑得很古怪,悄悄问道:“傻妹子,你那个白大哥是怎样的?”

缪青翠瞪了萧睛一眼,嗔道:“睛姐姐,你这人怎地老是爱问这问那的?明知故问,真烦人。”

睛儿笑道:“好了,好了,不问就是,不过,你总得问问店小二,不然,你的白大哥真要丢了!”

缪青翠没好气道:“知道了,偏生姐姐最爱管闲事。”

睛儿笑而不语,店小二打了盆水端上来,睛儿向缪青翠扮了个鬼脸,示意她问。

缪青翠大着胆子学着男子粗豪的嗓子问小二道:“小二,我问你一件事。”

小二怔了怔,哈了哈腰,笑嘻嘻走近谬青翠道:“这位爷,请问爷要问什么事呢?小人知道,一定告诉爷。”

缪青翠很讨厌这小二“爷爷”般称呼她,侧侧身,道:“好吧,小二哥,我问你,你今天有否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

“请爷讲一讲外貌。”

睛儿一听,心中大乐,心道:“看你这回还会不会故作姿态!”

果然,缪青翠毫不在意地讲出了白周剑的外貌。

店小二沉思了一阵,突然嘿道:“我记起了,爷,今天确有一个书生到过这儿,这书生一身书生气,却腰挂长剑,而且适逢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与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一场恶斗,后来四人又大饮一通,不久,那二十多岁的汉子便带着哪书生走了,听说是找一个人,好象是什么缪……缪姑娘的,那书生的相貌便和爷说的一般无凝啊!”

缪青翠心中一掉,知道白周剑也在找她,芳心大是受用,掏出二两碎银,递给店小二道:“这是赏给你的,你知不知道那书生去了哪里?”

小二见了二两银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恨不得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大叫几声爷爷,听到缪青翠这般问,不由得苦着脸道:“爷,这个,小的却不清楚。”

缪青翠无可奈可,天色已晚,俩人只好在客栈中要了一间上房,倾膝长谈,到半夜,倒头和衣而睡。

三更时分,夜深人寂,外面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令一些睡不着觉的人毛骨悚然。

晴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老是在想:“对于师门叛徒的门人该怎样处置?”就这么一件事,令到她失眠,迷迷糊糊,她又想到了师傅所嘱咐的话,要她出山寻找亲人,江湖茫茫,是父亲?母亲或是姐弟?抑或哥哥?这一切,都是毫无头绪的。

不知不觉,眼皮渐重,便要入睡,蓦然,晴儿凭着深厚的内功,察觉到街上轻微的脚步声,萧晴打算不作理会,但好奇心促使她,忍不住便要看上一看。

晴儿好奇心一起,睡意全无,拿起宝剑,紧了紧衣服,轻轻拉开窗户,纵身跃入黑暗之中,可笑缪青翠还熟睡如猪。

黑夜之中,五个人,正如飞鸿般的施展轻功,穿房过屋,宛余一只只迅捷的飞鸟,半茶的功夫,五人掠到了一片荒林中。

晴儿回头一瞧,黑夜之中,满天星斗,小镇已被抛得远远了。

她一边跟踪一边暗暗地观察道路,以便回去时不至迷路,出了客栈之后,便旋即后悔不给缪青翠留一纸条儿。

如今黑夜茫茫,唯见满天星斗,却已不知身在何处了,萧晴不敢过份行迫近,只是远远地尾随着,随遇而安。

有顷,直入树林深处,五人脚步稍缓,一把声音道:“门主,休息一会吧!”

说话的是一个男子口音,被称为门主的那人身披斗蓬,身形高大,在黑暗之中卓立,显得特别的威猛。

五人郝然是百毒门门主查良刚,阴魂不散卜正邪,查良刚的夫人“毒美人”花无常,还有武林二老。

身形高大的查良刚一声不吭,半响,五人没有说上一句话,黑夜竞是静得出奇。

睛儿忍不住悄悄掠近了一丈,这时,晴儿的位置已足可以看清五人的举动,由于萧晴的轻功奇佳,只有一身深厚的真气为基础,连查良刚主样功力的人,也没扣出一丝倪端。

倒是“阴魂不散”卜正邪微微一怔,有意无意地瞧晴儿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又自回复了旧态。终于“毒美人”花无常奈不住闷人的寂寞,柔声对百毒门主查良刚道:“夫君,你和那黑衣小子对了一掌,没事吧!”

“花妹,我没事。”

花无常道“那黑衣小子也太厉害了,竞能硬接夫君的一掌。”

不,那黑衣小子虽然厉害,但老夫自问还对付得了,倒是那白面书生,恁以怪异,老夫拍了他一掌,眼看他的必死无凝,却不知这一介寒若书生,内力深厚若斯,竞若无其事。

花无常哦的一声,脸上泛出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光彩。

“阴魂不散”卜正邪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问道:“查门主,何以见得?”百毒门冷笑不答。

卜正邪讨了个没趣,只好转开话题:“花夫人,这两个糟老头子怎生处置?”

花无常沉吟了一下,径望着百毒门门主查良刚,似待他示下。

查良刚刹时现出一片杀机,在冷风寒夜中,显得阴森怕人,萧晴目力奇佳,碰到这杀气迫人的目光,也不由微生寒意,忖道:“难道这两个老者并不是他们的手下?”

查良刚这时突然开口道:“花妹,你说怎么处置这两个老东西?”

花无常一小嘴,撒娇地道:“夫君,这些生杀的大事,夫君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查良刚点头赞许,心中已有了主意,这两糟老头的武功已是一流高手的境界,百毒门在江湖中与七阴教,至尊门鼎足而三,相当于白道武林中的少林、武当、丐帮势力之大,也属罕有,如今七阴教人才济济,能人异士不可胜数,至尊门冷血无情,杀手剑出见血,相比之下,就只有百毒门在二者之中,显得有点势单力薄。

这些内部情况只有查良刚最为清楚、了解,百毒门为了在武林中树立霸权,除了用毒外,还得网罗一批象梅冷空、梅冷洞兄弟一般的高手作为翼,现在又是两个相当不错的高手,而且被花无常的百日变心散,制得服服贴贴,叫两人向东,绝不向西,查良刚岂会杀掉两人?

我们走吧,查良刚沉声道。

晴儿一时矛盾了,不知是回客栈知会缪青翠好呢?还是继续跟踪下去,最后终下选择后者。茫茫黑夜中,晴儿展开轻功身法,在黑夜中宛余一只夜鸟,一团淡烟,无声无息地跟在五人身后。

一路上,五人互不交谈,似是急于赶路,萧晴追了一个时辰,已不知道到哪儿,看见五人又分头坐下体息,连忙也刹住身形,暗暗运气调息。

一茶功夫,花无常飘然而起,从身上摸出两颗药丸,分别喂给两个老者服下。

这两个老者,正是武林二老中的白老头和剑圣,两人自此刻看来,神态凝呆,哪里不有丝毫威振震武林之风,乍瞧之下,便是一般的庄稼老头无凝。

花无常呆呆出神,给武林二老喂下变心散后,轻轻叹了口气,自那日见到武林二老为义子的白面书生后,深深为白面书生丰逸神俊的神采所倾倒,一颗芳心,竞不能自己,虽然嫁给了威振江湖的百毒门主查良刚,但他的事,只有她知道,查良刚根本不可能给她以幸福,少女情春的幽怨,便默默深埋心间,无人探索,无人携取,每每脑中掠过白面书生潇洒的神形,深不可测的武功,不由心神俱醉,打心底深处升起一种强烈的渴念。

卜正邪不声不响地呆着,偷偷地用一双精光灼灼的眼光打量花无常,五更天明,星光还隐约可见,夜风之中,花无常衣袖飘飘,隐约可见胜雪肌肤,黑暗之中,双峰挺拔,若隐若现,一切是那么美丽神秘,又是那么充满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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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飘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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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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