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贼人偷袭(4)漏网之鱼

第十六章贼人偷袭(4)漏网之鱼

说时迟那时快,“嗖”地一声,一箭已经钉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上。在贼寇发愣的一瞬。挂田闪身而出,对着某个黑影就是一箭;梅花跳出来,也是一箭。两发两中,天虽然黑,但他们三人对院中物什了如指掌,所以仅仅凭感觉就能中的。

贼人们已经反应过来,叫嚷着寻找躲避物:“妈的,有埋伏,扯,扯!”只是从两个回廊门中又有几名黑衣人冲出,其中一个声音道:“天黑,冲上去,把他们砍……啊……”接着一声嚎叫。富土的箭竟然循着声音飞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已经不敢做声,都纷纷找到隐蔽物呆着,其中一人似乎是头领叫嚣着:“别怕,不过就是几个猎户,冲上去砍***。”只是任由他怎么喊,那些黑影就是不敢动。

这边也不做声,因为同样担心对方有弓箭,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阿继看看这个僵局如果不打破迟早他们这边人少要吃亏。一咬牙,朝正堂奔去。梅花一把没拉住,急了,“你要干什么?”

阿继弯着腰冲过回廊,打开门跑进正堂。抬头一看只见一家人所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老八易攥着一根棒子,紧张地看着阿继。

阿继二话不说,拿起一根火把,在炭炉上点着,叫道:“八易叔,娘亲他们就交给你了。”

二娘喊着:“儿啊,莫出去,有你富土叔。”

阿继头也不回,拿着火把冲出去,梅花看到他转过回廊,吃惊地叫着:“哥儿,你干什么!”此时院中漆黑一片,只有阿继手中火把有亮,把他自己照得清清楚楚。如果对方有弓箭?

破空之声,阿继身前的柱子上“夺”地一声,一支箭羽犹自颤动不停。阿继一刻不停,绕到柱前,奋力将火把扔向后院,身子顺势向前扑倒,头顶生风,又是一箭堪堪飞过。

但这一个火把飞到院中,躲藏在花坛,门柱之后的贼人在这一亮之中全部暴露,地上躺着两个人,都是刚才被射死的。

富土的箭嗖地又射中一人,梅花和挂田连珠开火,虽然落空了两箭,但贼人已经给压制得动弹不得。趁着光亮,阿继看到院中情形,对方大概还有七八个人,其中应该有被射伤的。

阿继找了个花坛,躲在后面,透过花丛看着外面,脑海里飞速运转,现在的情况如何破局?

那帮贼人缩得更紧,弓箭毫无机会。阿继躲在花坛里对梅花打招呼,让她留意前堂天井,因为对手有多少人不知道,会不会一边在这里对峙,一边抄后路?

显然富土也意识到了这点,在地上的火把快要熄灭的一瞬,连珠三箭发出,射得对手缩头躲避。然后一声叱喝,“砍了他们。”扔掉手中弓箭,拔刀冲了上去。这边挂田和父亲十分默契,也是连珠三箭压住对方,同时拔刀出击。

阿继看着富土和挂田冲了上去,正攥着软弓在花坛中发愣,片刻功夫,前面已经响起了惨叫,显然不是自己人的。他咬咬牙,拔出刀正要杀过去,却听前堂传来梅花的清叱。

果然前面还有贼人,阿继连忙转头朝前堂奔去,黑暗中人影绰绰,梅花似乎跟两名贼人交上了手,阿继悄悄摸过去,靠近了一看,这两贼身材高大,手段也算高强,但梅花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

阿继悄悄呆在一旁,只见一名贼人被梅花几刀逼退,正好跳到离自己不远处,阿继窜上一步,举刀朝后心捅去,那贼注意力全落在梅花身上,后心全无防备,阿继的朴刀一下子捅进去一半,贼人高声惨叫,堪堪软倒。

另一贼人见有人偷袭,同伴着道,心中慌乱之际,也被梅花虚晃一招扫堂腿扫倒在地,梅花上去一刀结果了性命。

两人对了一眼,梅花说道:“你在这里守候,我去后面帮忙。”说着转身消失在黑暗中。阿继知道自己功夫实在是一般,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灵机一动,朝后院喊道:“王捕头,来得正好,贼人正在后院,速速帮忙啊。”

“阿继,贼人有多少!”粗着嗓子喊道。

“贼人不多了,你们十几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阿继在这边装模作样地嚷嚷着,也不管后面是什么情况,反正虚张声势一番。

过了一会,阿继装着胆子走向后院,只见后面隐约传来梅花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定,看来是自己一方占了上风。阿继让屋里的八易、闰生打起火把,跟着他杀入后堂,只见一路上倒卧了两名黑衣人,显然都受了重伤,阿继不管他们一路来到后院。

只见后院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富土和挂田分别擒住一人,梅花正在给手臂包扎。阿继过去一看,只见梅花的手臂被刀划伤了,有些出血,阿继连忙帮她把手臂包扎上,而另一边两名贼人在富土的刀下瑟瑟发抖。

富土对阿继说:“这边总共解决了五个,活捉了两个,可惜让他们的头目跑了。”

阿继道:“前堂也砍翻了两个,眼看不活了。师傅,咱们大获全胜啊,你和挂田哥都没事吧。”

富土点点头,“没事,就是梅花挂了点小彩。也不碍事。”

阿继看梅花手臂依然活动自如,也放下了心。阿继一边叫富土他们到前面休息,又命八易和闰生,将两名受伤贼人抓到柴房关押,自己亲自审问。

柴房之中,灯光点燃,阿继看到两名贼人身穿黑衣,面上还包了黑色的面巾,做贼还做得十分专业。两人身上都有伤,被绳索困得结结实实的,阿继上前将两人面巾扯了下来,一老一少两人顿时低下头不敢直视。

阿继坐在灯下,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山头的?首领叫什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不说话。阿继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呈义气啊。”

那小一点的贼人抬抬头想说话,被老点的瞪了一眼吓得缩了回去,阿继嘿嘿一笑:“把他拎出去。”八易和闰生架起他提溜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阿继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吧,有二十了吗?”

那年轻人有些惊惧地看看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阿继道:“就是啊,才二十岁。太小了,成家了吗?”对方又摇摇头。

阿继嗯了一声,“连媳妇都没娶上就要掉脑袋,多不值!”

年轻人挣扎着跪倒:“少爷,我不想死啊。”

阿继道:“那就说出来吧。”

年轻人连忙倒豆子一般将话都说了出来,“小的叫陈火根,老大是庐江的翻江龙。这次听说来桐城做一票,有万贯家财。还说一定要把这家做干净了。”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

阿继点点头,继续问道:“是什么人让你们干的?”

年轻人摇摇头,“这个不知道,老大没有说。”

既然他决定招供,这个可能没撒谎,阿继又问道:“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陈火根道:“看盘子的有三人,今晚进院的有十个。”

阿继算了算账,跑了三个,其中包括翻江龙。又问道:“蓝道人呢?他有没有来?”

陈火根道:“蓝道人是二当家,他一般是踩盘子的,没有进府,应该是在府外接应着。”

阿继琢磨着,估计蓝道人也已经逃脱了,又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遗漏,便伸了个懒腰,让八易和闰生好生看管,自己回屋睡觉去了,一场出生入死之后,阿继只觉得浑身无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个夜晚总算过去了,第二日一早,阿继就命八易跑了一趟县城到县衙报案。十几名歹徒入室行凶,还死了四五个人,这在安乐平和的桐城已经是超级大案了,引起了县里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管盗捕的丁典史,王捕头带着十几个公人仵作前呼后拥杀奔而来。

龙眠很久没发生过这样的大案了,街坊邻里看到如此庞大的公人队伍,都是又惊又八,阿继家门口围了上百号人,公人们连忙围了一圈维持秩序。

阿继在堂中迎接了典史,“辛苦老大人了,还有王捕头,赶紧上座。”

那姓丁的典史也知道阿继最近在县里是大红人,连县尊大老爷对他都是刮目相看,因而态度也十分热情,问道:“家中没伤到人吧。”县中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如果造成平民损失,对于这位来说,考评可得重重地写上一笔,所以他破案的压力也不小。

阿继拱拱手,“没有大碍,就是在下师姐伤了胳膊,不过也只是皮外伤。”

寒暄过后,阿继向典史和捕头讲述了大概案情的前后情况。阿继说道:“这个事情,对娘亲是不小的惊吓,还望老大人给草民做主。”说这话,一个包袱推了过去,里面是一百两银子,“老大人也看到了,家世浅薄,这点小意思给兄弟们喝点小酒。”

典史见他这么客气连忙道:“这案子不小,县里十分重视,一定会尽快破案。”

阿继连忙道谢,“还望老大人多多费心了,只是那贼头跑了,以及背后主使的人一日没抓获,草民这一日都睡不着啊。”

正说着话,左光先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搞得我还是在学里听说的。”

走进来一看,典史和捕头都在,这小子连忙恭敬地行礼,“老大人来啦,小子孟浪。”阿继给介绍了一下,两位官爷看到是左家的公子,也是礼貌地回礼。

公人们忙活了一阵,勘察现场,提调俘虏,阿继在家里摆了两桌陪他们喝了两杯,左光先也做了个公关陪客,却被王捕头灌了不少。公人们收拾收拾尸首什么的,便离开了,阿继一直送到大门口。

等他们去远了,左光先拉过阿继说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阿继道:“我怎么知道,哪路神仙看上我了,差点连命都丢了。”

左光先道:“黄氏兄弟,还有你那个大伯都有可能。”

阿继皱起眉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黄氏兄弟的势力还没完全铲除,至于那个窥伺在旁的大伯,真让人头疼。不过这次硬碰硬的对撞,己方毫发无损,而对方却死伤惨重,名声肯定会张扬出去,也可以对有不良企图者起到震慑作用。现在最迫切的需要是考学,只有考上学断了大伯的念想方可减少敌人。

不出三日,桐城县衙便发出海捕公文,通缉翻江龙极其同伙,而两名贼人因为入室行凶被判了斩监候,秋后问斩。毕竟这样的大案,如果不手段强硬一些,根本无法震慑贼人。县里因为这么大的案子纷纷扬扬了好些日子,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阿继是什么手段高强的人。于是关于阿继的传说再度沸沸扬扬。

叶先生,方孔炤也先后上门慰问,老叶邀请阿继到他家住一段时日,等过了年再参加明年的考学,被阿继谢过,在别人的羽翼下生存阿继是不愿意的,而且经此一役,估计保存祸心的人也该受到震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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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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