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出征

郭嘉提议要限制黄巾旧部势力后，司徒清风就在考虑如何才能合理的处置这个问题。如果只是用这些习以为常的诟病来治他们的罪，显然说不过去，而且那些旧部也不服气。何况司徒清风现在想做的只是将约束诸将，并不是要剥夺他们的权力。相较其余旧部而言，阿蛮的地位可有可无又举足轻重，除却隐约有超越司徒清风势头的唐嫣之外，阿蛮可谓是当前第一大红人，旧部势力的代表人物。

司徒清风将前因后果具体步骤方案仔仔细细得给阿蛮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知道了吧？”阿蛮摇摇头答道，“不大清楚，伤脑筋啊！”其实司徒清风比她更伤脑筋。就在五分钟以前，司徒清风如是说，“依我对周仓的了解，我让他想法子自我惩戒，他肯定没有头绪。正因如此，他就要找人商量如何解决问题，而这个最佳人选无疑就是阿蛮你。等到他来找你，问到该怎么办，你就告诉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他肯改过自新，表明决心以后不在重蹈覆辙，我自然会不计前嫌。再者，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可借此机会将功补过，岂不是两全其美。”司徒清风一个人扮演三个人的角色，在阿蛮跟前绘声绘色描述着，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人很受打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就告诉周仓，让他认错，让他检讨，而且要诚心诚意的。”阿蛮望着似要抓狂的司徒清风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样，阿蛮懂了。”司徒清风激动得抓着阿蛮的双臂说道，“你懂了？”“你确定你真懂了……”司徒清风盯着错愕的阿蛮，说实在他自己都被绕糊涂了。

阿蛮伏在司徒清风的怀里用手指头吃力得数着说道，“阿蛮替你办完这件事，你就欠阿蛮七个心愿了。”司徒清风尴尬的问道，“有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沌日月洪荒？”突然又正经八百得理着阿蛮的鬓发说道，“我记着呢，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正如某某所说的那般，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个没断奶的大屁孩，有点想念家的感觉了！

转瞬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从历史角度来看，自黄巾起义到西晋灭吴近百年光景，就凭着他这半吊子的本事，要统一乱世还需要多少年，保不准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忽然司徒清风想舍弃现在的一切，安安分分的做个平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酱油生活，岂不是更清闲自在。

屋外步入的侍女打断了司徒清风无边无际的思绪，阿蛮瞥了一眼侍女问道，“有什么事吗？”侍女唯唯诺诺答道，“启禀赵王和姑姑，门外有个周仓周将军求见。”司徒清风笑道，“这来的也太快了，我先避避！”阿蛮指着阁间说道，“到里面去就是了。”

司徒清风还真没走到过阿蛮的卧房来，镜装梳台摆放着各种针簪首饰、项坠手镯，有玲珑剔透的琉璃翡翠，有色彩斑斓的金银玉器。卧榻上铺展着绒毛羽缎的被垫，阳光透过微敞的窗户照在床榻之前，照着一双双别样的鞋靴。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顺着阳光照耀的方面望向窗外，天空是蔚蓝的，漂浮着朵朵白云，院外的凤凰木凋零得只剩下光秃的树干，有些冷清有些孤单。

有多久不曾对着窗外，如此无忧无虑得发呆，把周边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不去理睬，就这么静静地，凝望。如果还有另一个人在身旁，一起分享这种悠然自得的快乐也不失为一种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美丽而单纯的神话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雾纱，在这层蒙纱之后，才是真实得世界。但是有些人宁愿沉醉在虚无飘渺里难以自拔，就像飞蛾迷恋着火，舍生忘死。

佛说：女人是妖魔！

所以就有了断七情六欲的规矩。

佛又说：男人就是为了降妖伏魔！

所以就有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陈词。

如果佛一口气把两句话说完，那这世间也就少了一股意境。身在红尘，谁又能跳出这个轮回，拒绝，只是因为怕受伤而把自己埋藏。司徒清风恍然从妖孽的梦魇中挣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天，阳光早已西斜，铺撒在身上的只是那双温情的臂膀。

司徒清风惊讶得盯着她问道，“阿蛮，你怎么在这里!哦，对了，周仓呢，我记得他好像来过了，你怎么说的，他又是什么反应？”一连抛出无数个问题，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瞬间莫名其妙的尴尬。“搞定了！喵……”各种宅，各种控，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不解释，你懂的。

周仓听取了阿蛮的意见，自己提出要反思悔改，同时要求降级三品，从正二品的镇北将军降为五品的杂号宁远将军，宁远取自非宁静无以致远，即克纪律己之意。降级是必须的，当初的烂封烂赏只会导致政权阶级的**与堕落。随着周仓自动提出降职，那些被暗喻隐隐点到的诸将也纷纷上奏请降。除却张角之外，其余众人无一幸免，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司徒清风与陈宫率兵一万从陈留出发往颍川来与赵云会合，周仓任命为先锋领兵在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路兵马经尉氏、鄢城到达颍川许昌。赵云、潘凤、文丑三将正在城外候命迎接。

许昌依然是许昌，但这里没有铜雀台，至少现在没有。府邸内陈设奢华，并不是赵云等人特地布置的，只是袁绍离去时没有将这些尽数破坏或者带走而已。司徒清风来后，赵云这个三军统帅就靠边了，司徒清风指着不胜寥寥的地形图说道，“汝南的袁绍是我们主要攻击的对象，但不排除谯郡的刘岱刘繇这两路兵马会从中作梗，所以有必要防范他们来偷袭。再者，豫州与荆州交界，刘表随时可能出兵，我们也应该有所筹备。至于其他方面可能产生的威胁，就不必诸位担心，自有奉孝在后方统筹。”司徒清风刚从后方来，对前线的情形还不甚了解。赵云接着说道，“袁绍以西平、定颍、召陵三城沿河布防，以上蔡、汝南二城为后援形成拱卫防御。若是正面突进，无论攻打哪一面都将遭到强力阻击。依我之见，我军可从新汲绕道陈郡长平，从汝阳城侧面突入，下可取上蔡、汝南，上可攻召陵，不过……”

陈宫接话道，“凡事都有利弊，冲正面进兵如若不胜，大可退回许昌。按赵将军方略进兵孤军深入，如若不胜势必全军覆没。何况袁绍兵力是我军两倍，此战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召陵离许昌最近，我们无疑要从此处突破。但要给敌人造成假象，让他们觉得我们的目标不在召陵，那样才能更加容易突破防御。而我们要制造的假象就是全面突破的假象，让袁绍琢磨不透我们要从哪个方位进攻。”

军议结果就是，分兵四路，分别朝西平、定颍、召陵、汝阳四面进攻。既然赵云提出绕道汝阳的方案，自然这路兵马就有赵云来统帅，周仓和文丑分别进兵定颍、西平，潘凤进取召陵。部署已定，诸将领命行事率兵出城。

司徒清风与陈宫伫立城楼，望着各路兵马远去。陈宫说道，“赵王可率兵往定陵，支援文丑、周仓二将，许昌与召陵一线自有我在，还请赵王放心。”陈宫还真是信心满满，司徒清风说道，“全听公台安排。”

颍川方面调兵频繁，汝南方面自然跟着往各处遣将，袁绍虽然兵力比司徒清风要多，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荀谌得令来见，听闻袁绍的顾虑后，坚定得说道，“主公不必忧虑，敌将自作聪明分兵四路，以为这样就能干扰我们的判断。无论颍川兵马从哪面突破都不可能成功，而且只要我们四面坚守，再调兵逐一击破，定能大获全胜。”袁绍疑惑道，“汝南城只剩一万守城之兵，哪里还能调兵出击？”荀谌答道，“汝南城只需两千兵士足以防御，其余兵力可调往汝阳与设伏的军士会合，从东面击溃金吾军。”

袁绍不以为然口上答应着，心里却满不在乎，汝阳城已经预伏了一万兵力。表面上，袁绍没有向汝阳布兵，其实布置的兵力是前线四城最多的。自然，赵云也不可能觉得袁绍会傻到不在此处设防，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颍川汝南两郡暗流涌动兵，各县各城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城野寂寥非常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万数兵士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开场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