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李探花任长安令 断细案一窍不通

第三回 李探花任长安令 断细案一窍不通

话说李寻欢出手杀了千面郎君,灵儿于金丝甲、‘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相送,推让不过,受了。又过不多时镖局众人醒来,也相认相谢告辞了。

李寻欢、小剑先离了四方客栈,问了路径来至长安府尹府。府尹大人见是李尚书的公子,很是热心,问了好些个问题“令尊大人身体可还好?”

“好”

“退休在家可还习惯?”

“挺习惯的”

“你哥在苏州当府尹可好?”

“好”

“我今日为李贤侄在酒楼接风洗尘可好?”

李寻欢看见府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不悦,道“不了,我先去适应适应。改日我再请府尹大人吃饭。”

“你这是何意?一顿饭而已?”

“多谢盛情,改日我一定相请府尹大人”

“居然贤侄如此推却,那改日一定要来赴席?”

“一定一定”

李寻欢对完这一席话,感觉比连发十次飞刀还要累。

李寻欢、小剑随着府尹指认的衙役来至县衙。县衙内早已接到通报,列队欢迎。其中一人出列道“县太爷一路辛苦,县衙所有衙役已全部到齐。”

李寻欢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县衙衙役总铺头‘杨挣’”

小剑听到那总铺头叫杨挣,急道“你就是杨挣,离别钩杨挣?”

杨挣看着小剑疑惑,道“你怎知我用的是离别钩?这是个秘密,是我最大的秘密?”

小剑笑道“我不但知道你用的是离别钩,还知道你正在泡一名叫吕素文的青楼女子。”

杨挣惊的目瞪口呆,过了半响才道“你如何得知?你是第一次来长安吧?”

“嘿嘿……”小剑得意的笑道“我少爷……哦不。我们老爷未到之时早已把你们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这有带点威胁的意思。

众衙役闻言皆低头接耳,窃窃私语。杨挣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对李寻欢道“老爷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李寻欢莫名其妙,看一眼小剑,不知道肚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言语就进了县衙。见没人时问小剑道“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小剑笑嘻嘻道“这叫下马威。少爷生的眉清目秀的,我怕他们不服少爷管。”

李寻欢道“我看杨铺头不像那种人?”

“不是最好,保险为重。”

李寻欢想了一下,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小剑笑道“没两下子少爷怎会带上我?”

李寻欢看着小剑道“你这种作风我本是讨厌的,今日一看还是有可爱之处”又想了一下“可不要帮倒忙?”

“少爷放心,这种小事一切有我”

李寻欢道“好,我就让你当我的师爷,怎么样?”

“巴不然得嘞”小剑说道。

小剑还真不是说空话,当天就已然跟那些衙役称兄道弟。开始众人对县太爷探人**的做法很不满,愤愤不平,甚至有胆大的要去找李寻欢理论,被众人拉住了。现在见师爷这样平易近人,说了一大堆李寻欢的好,说了一大堆福利。众人知道了这是恩威并施,对新老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过了几日,李寻欢对县衙之事搞的已有半分熟,便开始了首次开堂审案。只见李寻欢高坐县衙高堂,知县衣服,各应设施一应俱全,神情严峻,小剑站立右手,杨挣挂腰刀也站立,个衙役两边排,雄赳赳气昂昂。县衙堂前百姓挤满。

随着“啪”的一声,李寻欢叫道“升堂”

“威……武……”

随后小剑又叫道“有怨申怨,有仇报仇,县衙开张,老爷新任,欢迎告状……”话音方落堂前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来,跪在堂中告起状来,张三道“李四牵走了我家牛”

李四也道“张三杀了我家猪”

张三又道“李四偷了我家鸭”

李四也道“张三偷了我家鸡”

李寻欢听的心烦,把梨木板一拍“有何冤屈,慢慢道来。“

张三李四道“他偷了我家东西“

小剑也听的云里雾里,走到张三李四跟前对张三道“你说李四牵走了你家牛“

张三道“是“

又问李四道“你为何牵走张三家牛?”

“他杀了我家猪”

“你为何杀他家猪?”

“他偷了我家鸭”

“你为何偷他家鸭?”

“他偷了我家鸡”

“你为何偷他家鸡?”

“他偷了我家田里的菜”

“你为何偷他家田里的菜?”

“他欠我一文钱不还”

“你为何欠他一文钱不还?”

“谁欠你一文钱了?我什么时候欠你一文钱了?不要血口喷人?”

“还说没欠,你那天吃混沌没带钱向我借了一文钱”

“谁跟你借了一文钱了,我身上从来也没少过钱”

“借了”

“没借”

“借了”

“没借”

……………

“好了,不要吵了”小剑喝道。

小剑不知道怎么办,走到李寻欢跟前道“怎么办少爷?”

李寻欢见此头都大了,晕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来告状,也不知道怎么办,道“你怎么看?”

小剑道“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他们好像都情有可原,又好像都错了。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是对是错。”

李寻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问杨挣道“不知杨铺头认为这件事该怎样办才好?”

杨挣见新任县太爷断这么点小案,还搞了半天,到最后还要问别人,真是给镇住了。道“他们都是小偷,都犯了法,应该先打三十大板,再关入大牢”

李寻欢、小剑恍然大悟,连拍脑壳“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没错,他们都犯了法,都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

随后来告状者依然络绎不绝,不是说张家的孩子打了李家的孩子,要讨说话,就是阎婆惜骂了王婆惜是猪,要来理论……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把李寻欢搞的头昏脑胀,要不是杨挣在一旁帮忙,那就真的只有哑口无言了。饶是这样李寻欢也不甚烦扰,大喝一声,提前退堂。

李寻欢走到后堂来对小剑道“今天多亏了杨铺头,你去谢谢他。”小剑应允了。

这时杨挣正方走出县衙大门,小剑赶上道“杨铺头这要去哪?”

“回家”

“正好我现在没事,不如我到杨铺头家去做客?”

“你有什么是吗?”

“没事。常走走增加增加感情吗?”

杨挣想拒绝,又不好拒绝“那好吧”

“你家离这远不远?”

“不远”

小剑随着杨挣正走在路上,这已是一条小路,小路上行人很少,几乎无人。正在小路无人之时,一个穿灰色衣褂敲小铜锣的卖卜瞎子,拄着根竹杖,从这条小路尽头处的一个树林子里走出来,锣声“当当”的响,随着暮风飘扬四散,虽然并不悦耳,在黄昏时听来也宛如音乐。

杨挣与小剑让开了路,站在道路旁让他先过去。

瞎子的脸上木无表情,人生的悲欢离合对他说来都只不过像是一场春梦。

铜锣轻轻地敲着,一声快,一声慢。他慢慢地走到崎岖的小路上,一脚深,一脚浅,走过杨铮面前时,杨铮的心忽然一跳,就好像忽然被一根看不见的尖针刺了一下。

他觉得这个瞎子是位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小剑见杨挣看着瞎子的背影发呆,道“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杨挣大惊道“你怎么知道?”

小剑道“我跟你讲,他就是位武林高手。”

“你怎么知道?”杨挣惊问。

小剑道“等会就知。”

杨挣也不再问,也不想多想,只想早点回家。

穿过树林,小剑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已是申午时分,道“到吃饭时间了。杨铺头请我吃饭吧?”

“请你吃饭?——那好吧。”

杨挣带着小剑来到一家小面铺,铺子里已经有一个客人在吃面,杨挣见了,吃的正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打卤面,也切了一点豆腐干猪耳朵在喝酒。

杨挣不觉心一跳,寻思“难道这个人也和那卖卜的瞎子一样,也是位身怀绝技的剑客?”

小剑见杨挣看着铺子里那人发呆,道“发什么呆,进去吃饭呀?”

杨挣转醒过来,走了进去,道“老板,来两碗面。”

那小面铺老板显然是认识杨挣的,道“呦,杨铺头今天怎么要两碗啊?”

“这不是还有个人吗?”

“朋友啊?”

“同僚”

小剑见杨挣就请吃一碗面,不爽,道“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请我吃碗面?”

“我以前都是吃面”杨挣道。

“可这次你是请客啊?”

“我没请过客”杨挣不以为然。小剑也不好再说。

不多时,面已好,两人自顾吃面,这时铺子里那人已走出了门。小剑道“我觉得那人也是个武林高手?”

杨挣又一惊,道“你如何得知?”

“猜的”

“你还猜到什么?”

“我还猜到方才那人有可能是要跟那瞎子决斗”小剑说道。

话音未散,杨挣就冲了出去,小剑急道“你要去哪?”杨挣道“我是这里的铺头绝不能让他们决斗。”小剑也只好跟去。

小剑追着杨挣跑彀一段路,已然看见前方两人拔剑相向,迎面飘来两道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既然来了,去的就一定是你。”

剑势将出,还未出,人也没有去,因为这是杨挣呼喊道“你们谁也不能去,哪里都不能去。”杨挣的声音真大,“因为我已经来了。”

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只要他一来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那瞎子皱了皱眉,冷冷地问:“这个人是谁?”

“我姓杨,叫杨挣”杨挣道。

“你来干吗?”

“我来阻止你们决斗”

“就凭你?”

“就凭我”

“好”好字方出口,那瞎子掌中剑忽然一抖,剑光颤动间,杨铮前胸的衣襟已经被划破了十三道裂口,却没有伤及他毫发。

“现在怎么样?”瞎子问。

杨挣眼都没眨一下“一样。”

“好”这个字方说出口,灵蛇般颤动不息的剑光已到了杨铮的咽喉。“慢”小剑赶上叫道。

那瞎子虽眼盲,耳朵却不聋,停下来剑势,看向小剑,道“你有何话说?”

小剑道“应无物,你还是离去的方好。”

“你如何知道我叫应无物的?”

“我不但知道你叫应无物,还知道你的一切秘密。”

“还知道我什么秘密?”

“真要我说出来么?”

“说一件无妨?”

“狄青麟”小剑道。

瞎子闻言身子一颤“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个局外人。”

天渐暗,风渐冷

应无物静静的站在冷风里半响,,颤动的剑光忽然又一闪,蛇剑却已人鞘。

他又以竹杖敲铜锣,锣声“当”的一响,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中。

杨铮全身都是冷汗。风是冷风,他的汗也是冷汗。风吹在他身上,他全身都是冰凉的。一个连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定的人,忽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面铺里吃过面的那人看着小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叫应无物?”

“无可奉告”小剑不说。

那人双眼凌厉盯着小剑,忽然笑了,笑容居然很温和,笑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

“无门无派”小剑道。

“好”那人道“你拜我为师,我教给你。如果你能练成我的剑法,江湖中就没有什么人敢来惹你。”

“不学“小剑想读没想。

“为什么“那人不解“想拜我为师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我却选上了你。”

“因为我们以后是敌人“小剑道。

“是敌人“那人疑惑“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

“度不是”

“那是怎样?”

“虽然不是我杀了你,你也是因我而死”

“我不信”那人显然不相信。

“不信就走着瞧”小剑不想解释。

“好”好字音还未散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杨挣看着小剑,看的出来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可他却不知从何问起。小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问题?”

“是”杨挣道。

“等会再跟你说”小剑并不想说“走,你家里已有人在等你哩。”

“是谁?”

“回去了就知道了”

夜渐暗

这条小溪在暗夜里却渐发着光

银光

杨挣与小剑走过这里时,就看到有个女人坐在小溪旁的青石上流泪。

“莲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还坐在这里干嘛?”是杨挣认识的人。

她低下头,偷偷的用袖子擦干了眼泪,道“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女孩子,好香好香,还穿着件好漂亮的衣裳。”莲姑头垂得更低,“我让她到你屋里去等,因为她说她是你的老朋友,从你还在流鼻涕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你。”

“她名字是不是叫吕素文?”

“好象是的”

杨挣听此什么话也不再问,忽然像被人用鞭子抽着的快马一样跑走了。莲姑看着杨挣跑去,脸上的眼泪就像一窜断了线的珍珠。

小剑看见莲姑如此的伤心,不忍,道“哭什么,天涯何处无草木,何必单恋一棵树?”

莲姑哭道“你不懂的”

“这有什么不懂得。杨挣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吗?”

莲姑急道“你不懂你不懂,你是坏人,不准你说他坏话。”

“好好好,我不懂”小剑知道说不清,赖的再解释。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跟你说”小剑道。

“什么?”

“你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到井口去打水”

“为什么?”莲姑不解。

“因为晚上的井里面有魔鬼,会把你拉下井去”

莲姑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真的么?”

“骗你是小狗”小剑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晚上不去井口打水。”

小剑听此转颜一笑,也忽然像被人用鞭子抽着的快马一样向杨挣追去。莲姑看着小剑跑走,脸上眼泪又像一窜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掉。

杨铮住的是一房一厅两间屋子,屋子不小,东西不少,却总是收拾得非常干净。不是他收拾的,是莲姑帮他收拾的。

杨挣推开了房门,就看到吕素文趴在客厅的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醒转过来,望着杨挣。

杨挣问道“你来是不是有事情?”

吕素文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眶内似有眼泪打转,道“思思已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很担心她。”

杨挣方想说话,小剑已追了过来,边跑边叫道“我知道思思去那了。”话音放落。小剑便跑到了门口。

吕素文急问道“思思去哪了?”

“他死了”

吕素文闻言一阵眩晕,立脚不住,杨挣慌忙扶住。问小剑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

“是谁杀了她?”

“狄青候”

“狄青麟?”

“不错”小剑接着道“狄青麟不但杀了思思,还杀了万君武。”小剑走到跟前拍着杨挣肩旁道“小心狄青麟,他有把刀,薄如蝉翼,杀人不见血。而且他与青龙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杨挣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小剑道“我们是同僚,也是兄弟。”

杨挣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等我把狄青麟绳之以法之后,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小剑也不在客气了,道“但愿如此。”说完向门外走去。

杨挣道“你去哪?”

“当然是回县衙了”小剑道。

当小剑回到县衙大门口时,只见管家正在于门外的一人争吵。小剑走过去道“什么事争吵?”

管家道“师爷,这个人这么晚了还要进县衙,我不让他进,他偏要进。”

那人听见是县衙师爷,慌忙道“小人是来送请柬的。”

小剑道“送请柬白天不好送,非要到晚上送?”

那人道“都是小人该死,白天喝多了几杯,睡着了。”

小剑也懒得为难他,道“送的什么请柬?”

那人把请柬递给小剑,小剑接过……

这时李寻欢正点着灯,看着桌子上一大叠诉状发愣,头痛啊头痛,什么稀奇古怪的诉状都有,还大多数都是莫名其妙的事。

小剑推开房门,进来道“少爷,有请柬。”

李寻欢精神一阵,道“是谁人的请柬?”

“是个大帮派、镖局发来的请柬”

李寻欢接过打开一看“………明日到客满楼一叙………”“你知道不知道客满楼?”李寻欢问道。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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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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