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劝君莫惜蝶梦碎 且教从容放纸鸢3

第七章 劝君莫惜蝶梦碎 且教从容放纸鸢3

青珣听罢,也懒于管这道统各门间究竟有甚区别处。wWw.只点头道:“那好,我们回去罢。”君桦也觉无趣,与青珣一同将风筝收下,脚步挪动正欲离去。却听关梁急声道:“两位别走,这风筝可否借予我等欣赏下。”

君桦连忙把风筝藏到身后,大声道:“绝对不行。”关梁又把目光移向青珣,君桦抢道“你别看他,这风筝是我的,我说的算。”

关梁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嘿嘿一笑,说道:“君桦妹子,你可称的上是我道统第一美人了,许多师兄弟都倾慕你得很,况且你又聪明至极。如果你再大方些,那可真是举世无双的奇女子啦!”

君桦越听越恼,怒声骂道:“甚么君桦妹子,甚么师兄弟,好啊,你侮辱我,我回去就跟我爹说,看他不打断你的狗腿。”

关梁大惊,连声赔罪道:“师妹师妹,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方才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的,你千万别告诉……”

“还不快滚,别当姑***路。”君桦岂会与他聒噪,拉着青珣就走。

“哼!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甚么都不懂,成天把‘我爹’、‘我爹’挂在嘴边,好生了不起啊。”青珣回身一瞧,却是那个叫若羽的冰冷女子在说话,语气甚是刻薄。

君桦怒极,骂道:“你才甚么都不懂呢。竟敢骂我……”

若羽冷笑一声,断道:“你又要找掌门来罚我吗?啊哟,我好怕呀,哼哼,掌门凭什么罚我,我等功课学业皆是同侪佼佼,而你木鱼脑瓜,又是不学无术,整日仗着掌门名号,只知道耍完,现在又与这个来历不明的叫花子纠缠在一起,当真是毫无德行可言!”

君桦眼圈气得通红,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甚么来历不明的叫花,他原是我爹请来的。谁个又整天玩耍啦。”说罢转向青珣,望他点首答应。青珣心下早就不平,怎会教君桦失望,也不回答她,只学着恨秋风范,轻轻一笑,说道:“这位姐姐言重了。”

若羽斜乜他一眼,目光中说不出的鄙夷,随即昂着头,望着天,摆出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青珣嗤笑一声,接着道:“姐姐你说君桦木鱼脑袋,甚么都不懂。那你自然懂得极多啦。”

若羽皱皱眉头依旧不说话,眼神却飘了过来,青珣笑道:“姐姐,你博学多才,天文地理自是无所不精,那小生想请教一下,楚辞中所谓‘沅有茝兮澧有兰’,我且问你‘沅’水在何处?”

若羽垂头苦思,她原本没去过中原,虽读过楚辞,却是未求甚解。在典籍之上也实未见过沅水字样。青珣见她半晌不语,心知诡计得逞,嘿嘿笑道:“姐姐不知也是无妨,沅水之名本不见于江淮之间,但须知湘桂沅江,一名潕水,南阳之水,固亦有潕。地名迁徙,南阳潕水宜当沅称,《说文》有‘潕水又南阳舞阴东入颖。’《山海》曰:‘朝歌之山,潕水出焉,东南流注于荥。’是以沅水处于南阳之东,人尽皆知澧水出南阳雉衡山,如此看来,沅澧并称,正是得其所哉。”

不待若羽答话,青珣接着问道:“再请教姐姐一个问题来,宋玉一首《高唐赋》可谓响彻古今,我今天便要问姐姐,这高唐所在?”

若羽眉头立时舒展,嘴边眼角说不出的畅快,螓首再次昂起,高声说道:“《高唐赋》谓‘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故为立庙。’《封氏》所说濠州西有高唐馆,近淮水,御史阎钦授宿此馆,题诗曰:借问襄王安在哉,山川此地胜阳台。今朝寓宿高唐馆,神女何曾如梦来?有李和风者至此,又作诗曰:高唐不是这高塘,淮上江南各异方。若向此中求荐枕,参差笑杀楚襄王。是以,高唐必是在江南无疑。”这时“道林九贤”跟君桦齐把眼光投向青珣,只九贤眼中好奇居多,而君桦却是紧张更胜。

青珣笑道:“孟子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尚书》若此,更何况坊间流传、诗人所曰。姐姐真是单纯得可笑,襄王既然东迁,定都陈城,怎地可能遽往江南,难不成那神女事先托梦于襄王,告知他前来江南,便能梦中交欢,这神女却是闲着发慌,襄王更加的无聊至极。所以,这神女之荐枕处,与其说在江南,不如说在淮上,这参差之笑恐是在彼不在此呢。”

君桦拍着巴掌笑道:“甚么同侪中佼佼,我瞧也不过如此嘛。你也不过也只会死读书而已。”

若羽羞恨交加,兀自硬声说道:“天文地理,都是些细枝末节,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等讲求济黎民,安百姓,匡正天下,哪有这么多闲心思花在这些不相干的物事上。”

青珣“哦”地一声,又道:“文中子曰:《书》、《诗》、《春秋》同出于史。由此推知,六经皆史。史之重,自不待言,可鉴一朝之兴亡,千秋之盛衰。姐姐胸中惟装天下,固是上好。且问姐姐,敢论史否?”

若羽正视着青珣,朗声道:“有甚么不敢的,看你有甚么说的?”

君桦刮着脸嘲笑道:“莫再逞强,免得待会更加丢丑。”若羽怒道:“我又不是你,怎会出丑。”君桦“嘻嘻”一笑,转过脸望着青珣,倒把若羽气得直跺脚。

青珣笑道:“姐姐慢恼,且说这三国时英杰沙数,雄才星聚。对这时间的人物,姐姐自当了如指掌,曹操一代奸雄,实为汉贼,我等不屑说他,且论诸葛武侯与管宁二人优劣。”

一言刚毕,若羽哂道:“诸葛武侯未出隆中乃知天下三分,为汉丞相乃求死而后已。其临危授命,扁舟东去,可敌精兵如许。白帝托孤,一木独支,竟扶广厦将倾。如裴松之所言,诚非荀彧辈可颉颃,况乎一无所成之管宁。此等问题该去问三岁小儿,何必见笑于我等面前。”说着竟转脸朝着君桦挑衅一笑,君桦心头大怒,连忙掐住青珣手臂。

青珣强忍疼痛,从容语道:“小生也认为诸葛武侯乃三代以下第一人是也,可要说管宁一无所成便不值一提,却是大错特错。试问一部《左传》所称者谁?”

若羽道:“上部称管仲,下部称子产。”

“甚是!管仲比子产若何?”

“差相仿佛,只因管仲在齐,子产在郑,齐强郑若,是以子产名声不显。”

“管仲、子产固可相擢,只因所在国家优劣乃见作为高低。可是么?”

若羽得意笑道:“你也不笨,晓得此理。两人都是春秋时有大作为的人物,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青珣大笑一声,朗声问道:“大作为方才可称作第一等,如此说来,姐姐却要将此时孔子颜渊至于何地?尧时许由,战国庄周,再至晋季渊明又将何居?”

正是:位显尚余莼菜思,名高犹阅客儿诗。华清宫里融脂水,何比村间洗耳池?

青珣终要何去何从,且看下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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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洒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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