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信用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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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惹得段玥忍俊不禁，不过佳人脸上的笑容只是一闪而逝，转而流露出一抹令人心疼的幽怨。.WenXueMi.CoM
“卓哥，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可是你既然要做生意，免不了要跟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应酬。那些人，没几个好东西！”
孙卓即使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段氏家族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其实又何止一个段氏家族，哪个大宅门里没有几件肮脏事儿？
段玥想必是想到来了自己家族中的一些丑事，脸上浮光掠影一般闪过一丝痛苦。长长叹息一声，接着道：
“卓哥，假如他们硬拉你去寻欢作乐，你不去就会得罪他们，你还能推辞吗？”
能推辞吗？只能摇头。他是个生意人，如果不逢场作戏，又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
段玥说完了这些，似乎是心情有所好转，收起了幽怨神情，俏脸上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况且，夫君文武全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即使想要不被人注意到都很难。说不定皇上知道你后，还会封你个驸马都尉做做。嘻嘻，我倒是很想看你娶个公主回来！”
孙卓一把揽住段玥的纤腰，俯在娇妻的耳畔笑道：“我这不是已经娶了个公主回来了吗？”
饭后，孙卓决定尽快解决之前因为自己迟到带来的问题，便在卢一明的带领下来到司马安的住处。司马安刚吃过饭，正在厅中闲坐饮茶，听说孙卓来访，慌忙迎了出来。二人都是实干家，也没什么废话，落座之后就直奔主题。
孙卓与司马安原本约定七月十八来到临安，但是他在路上耽搁了近二十天。虽然并没造成什么经济损失，然而却失信于本来打算与恒祥商行合作的八家商铺，这种无形的信用损失却远比金钱损失更为严重。做买卖最要紧的就是信誉，如果不设法弥补，恐怕以后想要在临安进一步发展会难比登天。
孙卓沉吟了片刻，问道：“司马兄，商行有没有八千两可以挪用的银子？”
司马安一听孙卓的问话，据明白了孙卓的意思，笑道：“似公子这么豪爽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我正想向公子禀报，昨日命人盘账，我已经算明了账目，就等大掌柜，哦，是公子过目。从我六月初四来到临安置下铺面至昨日结账，共盈利计白银六千四百……”
“暂时不用汇报这个，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
司马安脸一红，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说道：“加上从钱庄调出的三万两，除去用度，还有两万三千六百……”
孙卓呵呵一笑，打断了司马安。
“司马掌柜，你做事，我放心，不用急着汇报账目。咱们还是先处理这失约之事吧!”
司马安听了孙卓的“你做事，我放心”六个字，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以古人非常看重知遇之恩，以至于有豫让不惜自残刺杀赵襄子，为智伯报仇，上演了一出名传千古的“士为知己者死”的大戏。司马安起身离座，撩起长衫跪在孙卓面前，叩头道：“司马安愿为公子鞠躬尽瘁！”
孙卓连忙扶起他，郑重道：“司马兄，我当你是朋友，希望你也当我是朋友，以后再勿如此。你能帮我做事，我感激不尽，但有孙某一口饭吃，绝不会让你饿着！”
司马安站起身来，肃容道：公子大恩，司马安绝不敢忘。”
看来自己人人人平等的思想在这尊卑有序的南宋还是没有市场，孙卓只能苦笑摇头。
“公子，我这就派人去请那八家商号的掌柜！”
司马安心中把孙卓当作了神，心底里只觉得孙卓愿意见他们实在是他们的幸运，却忘了考虑这个时间请人来见面合不合适。
孙卓微微一笑，“不忙。这样吧，你明天中午找一家环境雅致的酒楼，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另准备八千两白银，分作八份，请各个商号的一把手过来，实在请不到一把手，请其他人也可以，但是一定要请到人。吩咐下面人，如果人家抱怨，一定要诚心道歉，即使对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也不可得罪。”
司马安恭声答应，送走孙卓，立即着手准备。
第二日，孙卓一大早就来到了这家名叫青鸾阁的酒楼，坐在三楼雅间等候。这就楼共分三层，名字雅致，楼内布置更是精美，也难怪这一顿饭就花了孙卓二百多两银子。
八家合作的商号一共来了七家，其中五家来的是大掌柜，一家来的是二把手，还有一家来的是帐房先生，另一家拒不出席。孙卓见到七人走了进来，赶忙微笑起身，延请众人落座，一一送上茶水。
他一直身穿布衣，所以七个人都以为他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小人物，并没把他放在心上。见他过来奉茶，有几个友善地点头致谢，有几个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孙卓一直就是挂着那副招牌式的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片刻，司马安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来到孙卓身前，躬身禀道：“公子，成乐元的方掌柜把我派去的人赶了出来，我刚刚亲自去请，也没请到。请公子责罚！”
在座七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这个为他们端茶送水的年轻人竟然是名震大理的孙卓。
孙卓微微一笑，扶住司马安，“司马兄请起。”转头看向七人。
七人都是精明的商人，谁也不愿得罪这么个厉害人物，纷纷起身见礼，互通姓名。
孙卓还礼不已，请众人入座，等众人都坐好，这才微笑坐下，端起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酒宴上随意饮酒，乃是对客人的不敬。众人都知道必有下文，全都没吭声。
孙卓放下酒杯，拱手道：“诸位朋友，孙某原本与贵宝号等约定七月十八洽谈合作一事，如今爽约未至，深感惶恐，故而自罚一杯，尚乞诸位见谅！”
七人没想到孙卓一上来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解释，而是自罚赔罪，都感诧异，纷纷口称不敢。
身后侍立的司马安立即又斟上一杯，孙卓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各位，孙某未曾登门谢罪，反而劳诸位移步到此，是为失礼，孙某再自罚一杯。”
众人更加诧异，原以为他要解释爽约的原因了，没想到又是赔罪。原本有两位脸色阴翳，就是不满孙卓招他们前来，听了孙卓的话，眉头舒展，心中的郁气也都尽散。
孙卓微笑着端起第三杯酒，一名留有长须的高大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瓮声瓮气道：“孙掌柜亲自倒茶，我等就算是再不识抬举，也都无话可说了。孙掌柜不必再饮，有什么话就请吩咐吧！”
此人名叫石俊先，是司马安在临安的朋友，在临安经营着几家米行，听说了孙卓的事迹之后，极为佩服，所以他其实最希望能够促成与恒祥商行的合作。
孙卓微笑着对他点点头，道：“石掌柜误会了。孙某今日只喝三杯酒，前两杯赔罪，这最后一杯嘛，我正要跟大伙儿解释，乃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顿了一顿，转向司马安，“把礼物送上来！”
司马安拍了拍掌，门外立即涌入十六名伙计，抬着八口箱子来到来到房中，将箱子放下之后又鱼贯退出。
七人都被孙卓的两杯酒搞的晕晕乎乎的，脸上多少都有点茫然，不知道这年轻人究竟又搞什么玄虚。
孙卓扫视众人一眼，把他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道：“诸位，孙某为诸位都准备了一千两白银，权作赔罪，还望诸位不计前嫌，恕过孙某迟来之罪，孙某不胜感激！”
七人都是心中震动，暗中把自己换到孙卓的位置上做对比，结果谁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一出手就八千两银子，只求对方不计迟到之罪，这说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石俊先站了起来，依然是瓮声瓮气，道：“三孙掌柜，我听说你是在来临安的路上被人劫杀，这才迟到。这只是个意外嘛，说清楚了大伙都不会计较什么，何必如此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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