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周子仲他们从乱葬岗回来的时候,天刚刚开始发亮。沉寂了一晚的兵营刚刚开始活络起来。有人发现了巡夜的哥舒翰等人不见的踪影,顿时整个兵营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全副武装整装待命,准备寻找那十个人的尸首。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周子仲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回来了。周小福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大喊大叫了起来。众人围上前,只见周子仲哥舒翰等人个个衣冠不整,疲惫不堪,身上还多有皮肉伤。陆金宇迎来,看到这个架设,却也楞了老半天。他问哥舒翰:“哥伙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哥舒翰早已气喘吁吁,他用声嘶力竭地说道:“我们……我们……”

周子仲见他难以说话,便代哥舒翰说了:“我们替胡德报了仇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惊叹之声。陆金宇也被震住了:想来这一连数日的灾祸,却在这晚被解决了?他不敢怠慢,一方面让人招大夫来给哥舒翰疗伤,另一方面把其余九人唤入大堂,详细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听完周子仲的表述,陆金宇沉思片刻,便又让他在广场上向兵营众人讲了一遍。与其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不成样子,还不如直接让当事人描述来得直接痛快。

众新兵听了整晚的经过,又是一阵吁吁。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算是彻底解决了,大家也松了口气。虽然晚上还是有人不太敢独自去茅厕,但整体精神面貌总算恢复到了兵营应有的样子。

几日后的一天,陆金宇将周子仲进大堂。周子仲进了大堂一瞧,周小福也正在大堂内候命。

“陆执事!不知叫我来有什么要事吗?”周子仲问道。虽然之前周子仲一直有些玩世不恭,常叫陆金宇为陆呆子。但进了兵营之后,周子仲的性格倒也收敛了不少。

陆金宇给了周子仲一封信,言道:“我这里有封紧急公文,你二人需替我速速送往永乐县衙,不得耽误了。”

周子仲接过信,冲陆金宇瞧瞧:送信这事不一直是杂役做的吗?怎么要我俩去送?还一去就去两个,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陆金宇知道周子仲在想什么:别说阴谋了,连阳谋也没有。他对俩人说:“杂役因病请假了,所以不得不让你二人去送信。这里有些铜板。”说着,陆金宇又掏了些铜钱和一张便方出来,继续说:“你们回来的时候,顺便按这方子买些驱蚊的药草。天快热了,都要准备起来了。”

怪不得,原来是让我们俩人去做苦力啊。周子仲对周小福瞧瞧。

周小福倒是挺乐意的,他想:不用辛苦练操,又有得进城逛街玩儿,多美的差事啊!想着想着,他便眉开眼笑。

按陆金宇所嘱咐的,俩人未穿铠甲只着号服,仅各自带了一把短剑便上路了。一路上这周小福可是兴奋不已啊。他哼着小曲儿,一会儿左一会右,搅得周子仲都有些烦了。和周小福同样兴奋的,还有白玉项圈小环。她也兴奋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这花漂亮,一会儿那山壮观的。周子仲依旧保持一言不发,急着赶路。

周小福闹了一会儿,见周子仲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问他:“子仲,你怎么了?你从兵营出来后就一直板着个驴脸。咋啦?难不成……你在县城里欠了钱,这次去怕被人发现追帐不成?”

周子仲却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好象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周小福和小环一起问道:“什么大事?”

周子仲便把两人同时回答了:“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像要有大事。只是一种预感。说不表,道不明。”

周小福用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再摸了摸周子仲的,说道:“难道你发烧了?没有啊……那我就听不懂你说的了。”

周子仲摇摇头:“只是一种莫名产生的想法而已,没什么。”

周小福说:“你差点吓到我了。你从来没有摆出过这种这么深重的表情,搞得自己好象很神秘一般。可能只是你昨晚没休息好吧。”

周子仲点点头:“可能吧!”

周子仲的心事,其实只有周子仲自己主里最清楚。与穷匕的一战,虽然他和他的同伙侥幸死里逃生,但穷匕临死前被拖走时瞪向自己的眼神,却让自己丝毫无法有胜利的喜悦。这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就和风无双临走时的眼神一样,带着极度的仇恨与怨念。

这两天,周子仲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穷匕和风无双的眼神,两双眼睛瞪着他,围着他转,搅得周子仲一直无法安心入眠。周子仲知道,这绝非祥瑞之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机行事了。

周子仲与周小福到了衙门倒换了公文,便又出得门来,准备上东大街那儿找间药房买去。正走着,周小福的肚子却“咕嘟”叫了起来。他尴尬地看着周子仲,说:“嘿嘿,我的肚子好象饿了。要不……我们先找家饭馆垫个饥?”

周子仲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被周小福一提,倒也感觉有些饿了。俩人眼前下有一个大饭庄,外挂四个大字:避云饭庄。周子仲便指着这避云饭庄说:“这饭馆的名字可真够气派,想必饭菜也一定可口,我们去那里吃些东西垫垫饥吧。”

一听有东西吃,周小福哪有什么不乐意的?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周子仲身后,走进了这避云饭庄。

正值晌午用餐时分,这饭庄的生意倒也不错,偌大的店堂也坐了六成以上。小二一看又有生意来了,连忙上前招呼:“哎哟!两位军爷!吃饭啊?”

周子仲应承了一句。小二引着路高喊:“两位军爷楼上请!楼上军爷两位!”

周子仲与周小福在楼上坐定。周小福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来一盘红烧牛肉,一只烧鸡,再随便来几个小炒,一斤烧酒。快!”

小二点头哈腰地正准备退下,却被周子仲拦住了。

“刚才点的全部不要。给我们两碗拉面就可以了。去吧!”周子仲开口道。

听到一位军爷一开口就把另一位军爷点的菜全给划了,小二倒犯了迷糊。他一时之间也吃不准该听谁的:“这……”

周子仲挥挥手:“就照我说的去吧。”

见第一位军爷没有反对,小二只得跑去后厨下单。楼下,掌柜的问小二:“楼上两位军爷点了什么?”

小二回答:“一开始点了牛肉、烧鸡和酒。”

掌柜一听,有些心痛。以往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来店里吃饭一向是赖帐的。自己是经营正道生意的,又不好拉着和他们吵。万一吵起来,倒霉遭殃的还是自己。所以掌柜一听这两个当兵的点了不少吃的,便在心头算着今天又要少挣多少钱。

看到掌柜一副肉痛的表情,小二又说:“不过另一位军爷把前面点的这些又全划了……”

小二的话还没完,掌柜却已大吃一惊:“什么?划啦?这菜他们觉得还不够好?难不成打算点些熊掌什么的?哎哟……”掌柜误以为周子仲他们觉得菜不够好,要换成更好的菜,这下更为心痛了。

小二忙言道:“不是不是!他们给换成了两碗拉面!”

“拉面?”掌柜又吃了一惊,忙言道:“这下可糟了!”

小二有些糊涂了,问掌柜:“掌柜的,这话怎么讲?”

掌柜苦着脸对小二说:“两年前,也曾有过军爷来店里吃饭,只点一碗拉面。结果感触说拉面太硬咯着了他的牙,硬生生地讹了十两银子去啊……”

“啊?还有这事?”

“哎……可不是吗?你做小二时间短,不知道。这开店啊,最怕的就是这些当兵的,总是比流氓还流氓啊!”

“王掌柜,说什么呢?”有时还真不能背后说人闲话,正说着流氓,县城里出名的三个流氓陈大、李二和赵三走了进来。这三人均出身大户世家,平日里一直吃喝玩乐、调戏良家、不误正业。唐县令也曾训诫过他们几次,可总治不了他们的罪。一来三人的父亲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二来也没人愿意告发他们,因为一旦告发,必然自己遭殃。

见三大流氓来了,掌柜也不敢怠慢,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把他们招呼上了二楼。在掌柜心里,招呼这些个流氓也比招呼军爷好啊,至少这些流氓吃完饭还会给钱呢。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了周子仲要的两碗拉面。小二上了面之后也不敢走远,他走到楼梯口,远远地观望着,想看看周子仲他们到底能搞出什么事。

那三个流氓坐定之后,却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美女。这美女一身淡绿色的素雅装束,面若桃花,长发飘飘,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她的身边收着一具七弦琴。一般的残余分子或古铜色,或黑色。而这具琴竟然为白色,颇为少见。琴身上点缀着少许花纹,更显得特别。

三个流氓一见:好标致的琴!好标致的美人啊!三人顿时不顾礼义廉耻,围坐在那女子旁边,问长问短。那女子想必也经常过着身边有狂风浪蝶的日子,她不慌不忙地掏出几个铜板放在床上,喊了一声:“小二!结帐!”便想起身离去。

这些个流氓哪能放过这眼前的美女。陈大笑嘻嘻地拉住这女子的琴:“美人儿,别走,陪我们兄弟三个来喝一杯,啊?这琴了不错,想必是极品了吗?极品的美人儿配美品的妙琴啊!哈哈!”

李二和赵三也符合着:“是啊!是啊!给我们兄弟三人来唱个小曲儿。来来来,爷有的是钱!”说着,李二从掏出一些碎银拍在桌子上。

那女子猛得将自己的琴从陈大的脏手中抽出,训斥三人:“我劝你们还是放规距点!大白天的,没有王法了吗?”

陈大一听,笑了。他拍了拍他的两个朋党,说:“听到没?听到没?这小妞要和我们讲王法,哈哈!”陈大大笑了几声,又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在永乐,我们就是规距!我们就是王法!官府算老几,还是奈何不了我们!”

说着,赵三趁机摸了一下女子的玉手,那女子也是受了一惊,脸颊飞红,骂道:“流氓!”

“哈哈!没错!我们就是流氓!哈哈!”三人笑着,想扑住那女子。

周子仲却看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给我住手!”

见有人打扰了自己的雅兴,陈大颇为不爽。他循声望去,只见周子仲满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切!原来是个当兵的!”陈大满不在乎的说,“我爹和此间的裴都护可是至交!你个龟儿子的,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滚一边去吧。”

周子仲问:“龟儿子骂谁呢?”

陈大说:“龟儿子骂你呢!”

周子仲点点头:“不错,就是你这个龟儿子在骂我呢!”

旁人听了,一阵哄笑。陈大有些气急,又骂道:“你个王八蛋……”

还没骂完,周子仲又问:“王八蛋骂谁呢?”

“王八蛋骂……”陈大又险些上当,他发觉不对,急忙住嘴。

“兄弟们,我们上!”见自己处处吃亏,陈大操起板凳,招呼着自己兄弟一同向周子仲扑过去,想扁他一顿。

欲知周子仲如何应付这帮流氓,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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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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