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匆匆过客

第三十章 匆匆过客

聂风情,一个特殊的女人,谁也想不到一个娇柔的女子敢与杜澜竞争,最后还让杜澜小小地屈服,阮明升望着聂风情远去的方向突然想到另一个女人,女皇,武则天。.

阮明升心里正在感慨,他的手机嘀铃铃地响起,摸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知道阮明升手机号的,焦阳阳算一个,老谈司机算一个,宇文鸠尾算一个,慕容玲珑也算一个,统共四个人,而四人中,慕容玲珑在自己身边,不可能打电话消遣自己,老谈和宇文鸠尾的手机号阮明升早已存储,剩下的只有焦阳阳,联想到江元彤生病生得突然,会不会有恶化的可能?

一路小跑跑回安静的包间里,阮明升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人声音。

“是我,杜澜。”

阮明升愕然,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杜澜,而且听声音异常平和与沉稳,并没有痦子金刚的死亡激起的狂躁。

“不用惊讶,我是向老谈问你电话的。”杜澜继续着,“出来聊聊,我想我们应该正经沟通一下。”

“在哪?”阮明升也不废话,其实他也有心改善自己与杜澜的关系。

“清宴园,唱晚亭,就我一个人,黄大哥和九金刚都不知道。”

“好,等我,一会到。”

给司机老谈打电话,结果司机老谈说自己已经买了钢架床和床褥,正在去焦阳阳家的路上,速度挺快,阮明升心中稍稍赞许。

带着慕容玲珑走出酒吧门口,阮明升挥手叫了一辆的,可能大多数的司机话都挺多,一听说是去清宴园,司机就用一种看小偷的表情问阮明升:“清宴园晚上不开业,你去干嘛?”

阮明升没好气地笑道:“你去不去?”

司机忙不迭打开车门,略带谄媚地笑容:“去,去。”

“去还问那么多?”阮明升哭笑不得。

清宴园是淮阴市区中的一座园林式建筑群,不仅有南方的小桥流水也有北方的粗犷山河,直接提它的名字可能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提起一样东西大家就能恍然,满汉全席,始于清宴园。

今晚的清宴园很反常地留了个小门供人出入,门房见阮明升带着慕容玲珑走进去也不阻拦,等阮明升深入了园林,小铁门才重又锁起。

唱晚亭,又称夕亭,很美的名字,让人听见名字就能想象,通红夕阳映照下的六角小亭,茕茕孓立于世间,孤傲清高。

阮明升走上一条狭长的砖石小路,小径弯弯曲曲,被重重叠叠地树影遮掩,总也一眼看不完,有些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顺着小道向前,渐渐就能看见很多灰白色的太湖石在小路两旁排列,再拐过一个弯,眼前就是一块眼界开阔的湖泊,棱角尖锐的太湖石顺着湖泊之滨,一块接一块延伸,接引阮明升的目光投向太湖石累积起来形成的假山,有七八米高,假山之上立着一顶小亭。

小亭中已经蹲着个胖大的身影,手上还有一点火星,在路灯辉映之下闪烁。

假山之上被人工雕凿出一条狭窄的单人行道,只是角度颇大,有些陡峭,扶着石头爬上去后,假山之上豁然开朗了一些,有些像盆地,一个半篮球场大,足够上百人立足于上观赏湖泊风景。

“五哥,安葬了?”

杜澜依旧猛烈地抽烟,没有理阮明升的意思,阮明升也不生气,反而走到杜澜身边,蹲下,向杜澜讨了根白红梅,两个人就这么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一如无风撩拨的平静湖面,古井不波,慕容玲珑则安静得站在阮明升身后。

“白红梅的味道如何?”杜澜突然斜眼问道。

“有点呛,我们东北人很喜欢老蛤蟆青烟,就是因为够劲。”阮明升吐出一口烟雾,瞬间迷蒙了本就昏黄的灯光,漫射出一片斑驳光彩。

“在淮阴打拼的时候,现在的十大金刚各是淮阴一股势力,最先跟随我的就是老五,我们俩有烦心事了,就特别喜欢夜晚来清宴园,对着湖面抽白红梅。”

“我明白。”峥嵘岁月里打拼,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是兄弟情义,时而让人英雄豪迈,时而让人百转千回,那才是真正男人之间的义气。

“可是,他……”杜澜有些哽咽,只是不想哭出声来,硬是留住眼泪,把手里的火星高高弹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光亮弧线,投入湖面,接触到水,哧的一声熄灭,荡漾起一圈细细的涟漪。

“徐州老夸,好大的卵蛋。”杜澜站起身,一反悲伤的神态,话语中充满了怨愤和恶毒,但是语气却不急不躁,安宁得很。

“看来你也知道是他做的了?”阮明升嗅完最后一点烟**,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碾灭。

“可惜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否则,哼。”杜澜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后来想想肯定是黄帝告诉阮明升来龙去脉,又恢复常态。

月光朦胧,投射到湖面之上,随着涟漪载浮载沉,透着幽冷。

阮明升本想劝解杜澜徐徐图谋老夸,但是话还没有出口,从假山尖锐的太湖石下同时跳上七八个黑影,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湛青色的匕首,像是淬过见血封喉的毒药。

“注意匕首,不能被它划伤,极有可能有毒。”阮明升拉过慕容玲珑,三人背靠背站着,形成掎角之势。

七八个人跳上后,一言不发,直接将匕首尖同时指向杜澜。

假山之下依然有脚步攒动的声音,听声音,还有不下十个人!

以功夫而言,对上这种可能淬毒的匕首,最吃亏的要数练野路子,身体因为胖大转换不灵的杜澜,阮明升占住最前方的位置,把两侧的位置留给慕容玲珑和杜澜,这种占位意味着阮明升一个人要面对三个方向的敌人。

一共十八个手持淬毒匕首的人,对阮明升三人上来就是一阵猛攻,好在三人是依靠假山边缘而站,十八人无法形成合围,真正进攻的也只是第一波上来的七八个人,然后七八人身后的十多人,竟然默契地和进攻的人位置进行轮换,好似是想用车轮战,拖死阮明升三人。

阮明升一个人对付四个,八极拳展开,猎猎声响。

“哈哈,杜澜啊杜澜,枉你聪明一世,竟然敢这个时候单独出来,今天,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我死去的弟弟!”畅快地大笑,从假山下又上来两个人,一个面容黝黑,五大三粗,一个带着眼镜,文文弱弱。

“老夸!”杜澜一出神,手脚慢了慢,差点被淬毒的匕首划中,只得仰倒,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滚,这一滚却滚离了阮明升。

十八个手持匕首的家伙中分出五个去追击杜澜,逼得杜澜离阮明升越来越远。

老夸见杜澜左拙右支的模样,心里分外开心,握紧的拳头跃跃欲试。

眼镜男知晓老夸的兴奋之情,反光镜片之后的眼镜凝成一条细线紧紧盯着阮明升,阮明升带着一个女子,竟然和另外十几人相持不下,这让他很意外。

“夸爷,你去吧,我替你压阵。”刘金的声音传进老夸耳中,正和他意,尖啸一声,朝杜澜奔去。

杜澜对付五个匕首男已然困难,更不要说再加进一个战力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夸,一时间,险象环生,都快要被逼向假山盆地的另外一边。

阮明升挥舞着刚刚夺下来的匕首,瞬间放倒两人,可是其他十一人依旧顽强,像块牛皮糖,硬是甩不脱。

没法,阮明升仰头大叫:“小闵,出来,保护杜澜!”

话音一落,从湖边一颗最茂密的柳树上跳下个黑西装,黑西裤的小伙,纵跃之间,向围着杜澜的一帮人撒出一把一块钱硬币,只是准头有些差,二十多个硬币,有两个砸在杜澜身上,让胖大的杜澜也不禁叫疼。

“日特,看来我神秘人做不下去了。”闵老虎幽怨地骂道,手脚不停,等围攻杜澜的五个匕首男和老夸闪过大部分硬币反应过来的时候,闵老虎已经站在杜澜身前。

“靠,阮明升,你丫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闵老虎也不管老夸的愤怒,径自望着正手脚翻飞的阮明升,“貌似小刀使得也很正宗哎,啥时候教教我呗?”

“别废话了,注意你周围的敌人!”阮明升带着慕容玲珑,右手持刀一步一步逼着剩下的十一个匕首男向杜澜靠近。

“都是些小瘪三而已。”闵老虎打趣道。

老夸除却黑道大佬的身份外,绝对是个不好相与的猛人,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但是听闵老虎话语间充满蔑视,面上不气反乐,要过手下一柄匕首。

六人团战杜澜和闵老虎,一时间也是僵持不下,阮明升这边的匕首男却又被慕容玲珑扭脱一人的右肩,而且,阮明升的小刀术竟然在十人围攻之下章法不乱。

刘金和老夸这次来带的人不多,如果这次机会没有抓住,再想杀杜澜就难了。

眼见阮明升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靠近杜澜,可见这里四个人最难对付的就是阮明升。

一旁观阵的刘金从怀里掏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不慌不忙地抓着,平举手臂,朦胧昏黄的灯光下显现那个小东西的轮廓,赫然是一把微型手枪。

眼镜之后,眼睛眨也不眨,瞄准阮明升,不带一丝感情,扣动扳机。

手枪的声音击破夜月的寂静,向四周弥散,震溃杜澜和闵老虎的神经,身形顿住向阮明升这边望来。

中枪的却不是阮明升。

阮明升身前,长发一袭,像片黑色的乌云,伴随“老板”两个字的呼喊倏然飘落,柔软的身体闷闷地跌在地上,一声痛呼,是慕容玲珑,是慕容玲珑!

蹙着紧锁的眉头,在与阮明升目光接触的一霎那,却展开了自己最甜美的笑容。

老夸知道刘金有把好不容易漂白的84式7.62毫米微型手枪,可是他没有料到,刘金真的敢用,要知道,东南沿海地区如果发生手枪伤人事件,绝对能够震动中央,这是在中国,不是意大利。

阮明升的目光从慕容玲珑最美丽的笑容上移开,看见她的手正用力捂住左肋下,指缝间流出的是殷红色的血液。

因为老夸,杜澜失去了感情最深的战友和手下,难道还要慕容玲珑也赔上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有错吗?

阮明升愤怒了,这是他第二次发狂,第一次是他亲手埋葬了母亲,大声咒骂该死的混账父亲的时候。

“陪葬!”齿间只迸出两个字,却让围着阮明升的十个匕首男感觉到滔天的杀气。

再也不顾什么呼吸与招式的配合,阮明升的右手快如闪电,狂攻之下,划断三个人的脖子。

杀神附身!

杜澜,闵老虎那边也继续与老夸的人碰撞。

一边的刘金脸色平静,一点都没有杀人之后的忏悔。

“砰!”又是一声。

桃红色的毛衣下,柔软的身体上,再次受伤,慕容玲珑竟然挣扎着又帮阮明升挡了一枪。

慕容玲珑一连身中两枪,只感觉头昏目眩,力气在一点点被抽离出身体,却依然不忘保持着自己最甜美的笑容。

又有三个人被阮明升划断咽喉,剩下的四个人再也不敢和阮明生硬碰硬,只是不停地游斗。

刘金正待平举双手,一击打死阮明升时,清宴园内一阵鼓噪,两声枪响,惊动了保安室里的保安,五六个人拿着电击器和电筒匆忙赶来。

老夸一时也报不了仇,见电筒光芒渐渐逼近,心中万分焦急,刘金十分冷静,一脸阴沉地收起手枪,大声喊道:“夸爷,走!”

老夸和刘金带着剩下的九个匕首男,趁着夜色遁走,闵老虎要去追,却被大口呼吸稳定情绪的阮明升喝止。

杜澜见慕容玲珑虽然还有神智,但是面色灰败,好似风中残烛,不论如何挣扎,始终逃不过命运。

“叫救护车。”阮明升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阴郁着脸,脱下自己稍微干净的一件衬衫,捂住慕容玲珑的两处枪伤,一处是在锁骨往下,一处是在肋下肝脏附近!

杜澜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顺便打发赶来的保安出去把他的车开来。

如果说焦阳阳是朵盛开的牡丹,江元彤是朵含苞的玉兰,那么,慕容玲珑就是一株含羞草,没有艳丽的颜色,没有优越家境养成的富贵之气,只小家碧玉得让人怜爱。

昨天父亲被人害死,今天自己又横遭惨祸,她却执拗地笑,阮明升眼角不经意滑下一滴泪,这是他八岁后留下的第一滴泪。

“你说过,善良会有好运,老板不要哭。”慕容玲珑的笑容依旧甜美,开心,喜悦溢于言表,只是有气无力。

“谁说我哭了?不要说话,马上送你去医院。”阮明升正色,“你说过一切听我的,那么现在我命令你,呆在我身边,不许思念你父亲!”

慕容玲珑扑哧一笑,牵动伤口,轻轻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

“老板,如果可能,帮我父亲报仇!”慕容玲珑的话开始断断续续,大声喘气,“还有,我喜欢你!”

闭上了眼睛,经历丧父之痛只一天,慕容玲珑也终于解脱。

含羞草的凋零微不足道,尤其是像慕容玲珑这样身世简单的女孩,像是匆匆过客,留不下惊艳一时,更留不下馨香一世,淡然走过狭长的小石子路,转个弯再也无法挽留,或许,她来到世上,本身就是错误。

这让阮明升突然想起郑愁予的《错误》,“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杜哥。”阮明升怀抱慕容玲珑,嗓音森然。

“你说。”一旁的杜澜难得配合。

“不介意我动用十武旗队全城搜捕老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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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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