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道

第八章 劫道

秦岭山脉一向人迹罕至,除了几处名山外,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放眼望去,一片苍绿,山峦连绵不绝,几近没有尽头般。永州城附近的秦岭山脉中并没有奇山怪石,可它在武林中的名气却一点也不在各大派之下,甚至当属的武林中人人向往的圣地。永州城南一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庄更是热闹,平日均有不少江湖人士来此拜访,往来车马络绎不绝。可今日大门紧闭,几名庄内弟子站在门口不厌其烦的向来往的武林中人解释些什么,瞧情形却是不让进入。庄内某处庭院内,几名老者围坐与一张石桌旁,旁边两个年轻人恭敬的立于下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打扰了几名老者的沉思。此处不消说正是陈家庄,坐在石桌旁的便是在江湖上顶顶有名的陈家五老,两个年轻人却是周牧在林中所见的两个青年。只听周围寂静无声,陈松鹤忽然开口道:“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与松儿描述的其中一个有些相似。不过……”陈家五老中的老二陈武岩十分性急,忍耐不住道:“四弟,只不过什么,快说,别磨磨蹭蹭的了”陈松鹤有些犹豫道:“只不过听说那人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又会跑去和松儿为难,却是不通。”只听年纪最长的陈文石缓缓说道:“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但他当年可以装死,呵呵,这也是白莲教一贯的做法,没什么好稀奇。”陈文石在几人中见识最广,武功也是最高,单论剑术近年来几乎从未有过敌手。听他这么一说,陈长鹤也点了点头道:“不错,白莲教当年虽被朝廷剿灭,但毕竟经营那么多年,多少有点压箱底的功夫。既然白莲教又在江湖上出现,那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理,虽然没几个高手,总归会有些麻烦。先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的目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罢休。”陈武岩见大哥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四弟的说法,便不再去想这些费脑子的事,转身向二人说道:“松儿,岩儿,放心,这事包在你二叔身上,一有消息二叔便帮你把他们好好教训一顿。你们就现在庄内住下,二叔也想考考你们这些年跟着堂兄都学了些什么。”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五陈英笑道:“行了,二哥,知道你和四哥疼他们两个,要不然也不会用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给他们取名……”老三鬼影手陈无踪起先一直闭着眼睛,等到几人都说完了,才开口问道:“你父亲还好么”陈松忙道:“家父身体安康,一直无恙”陈无踪叹了口气,似乎想问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站起了身子径自离去了。余下几名老者早已习惯老三的怪脾气,仍是不停的问些陈松口中那几个奇怪人的模样,好打一会,陈文石才道:“你叔祖回来了,在后院,你们两个过去让他老人家悄悄……哎,转眼就过去那么久,小孩子们都长大了。”陈松陈岩自是没有异议,欢喜的向后院走去。待二人身影隐在门外,庭院中突然静了下来,四人的脸上均是凝重异常。良久,还是陈长鹤打破这宁静,道:“大哥,老祖宗已经回来了两日,却不见我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陈文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赵长青会在这一次品茶大会上出现,这是肯定的。崆峒,少林,昆仑,天道门,还有我们陈家庄都接到了他的传信,他那等人物忍了那么多年,等到品茶大会一开,还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陈武岩也摇了摇头,道:“那跟我们陈家庄关系也不大,他要找一定去找天道门的麻烦。”陈英反驳道:“二哥,莫要忘了,当年那事我陈家庄也是其中重要一份。在当中充当的角色怕是比天道门还要重要些,毕竟老祖宗当时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陈长青不过才是个刚下山的毛头……”陈长鹤却不管两人争吵,径自向陈文石问道:“大哥,你现在有没有把握赢赵长青。”陈文石叹了口气,却是抬头望了望天,感慨道:“不知道……最多不过有三成胜算,当年他在品茶大会上的座次在最前面的一排,我就在他身后……我们现在在江湖上还有些薄名,若是他不走向这条邪路,今日怕是早已成为天道门的掌门,天下道家翘楚,第一等的人物。可惜了”陈长鹤接着道:“真是可惜了。看来只能去求老祖宗出手,除掉他了。”陈文石一摆手道:“不急,此时及的应该是天道门,他们若是用四荒剑阵,或许就根本不用我们动手。据我所知,天道门中还有几位当年赵长青的师叔尚在人世……”.此时,陈武岩忽然道:“要是老六在这就好了,他当年可也是品茶大会上坐在第一排……”话刚说了一半,却见陈文石砰一下站起,满脸怒容道:“什么老六,陈家只有五老,从来没有过老六……日后不许在提这个人”忽然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庭院,几人一愣却是做声不得,只能跟在老大身后一起走了出去。陈武岩刚说完便后悔了,待老大训斥之后,却是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怨道:“都是你这张破嘴。”离庭院不远的一处屋内,陈无踪站在门后默不作声,庭院的声音他自然都听在耳中,不禁冷笑一声不在理会,望着眼前这处早已被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不禁有些黯然失神,透过层层蜘蛛网和厚厚灰尘,依稀还能看见那张小床和床头上一把小弯刀。陈无踪在心里暗道:“六弟,不管你究竟在那里,陈家永远都有你一席之地。良久,陈无踪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条山路上,约莫有数十人停靠在路边歇息。队伍外围均有人看风放哨,前列马匹上乘着一群人,各个面容凶恶,腰间别着刀剑,瞪大眼睛瞧着前方,露出紧张的神情来。不多时,只听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褐色衣衫的伙计坐在马上。等距离拉近了些,便从马上一跃而下,麻利之极的站在众人面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李总镖头,已经探明,前面便是黑风山。山上有好几伙马贼,其中一个带头的据说姓于,但不知姓名,使一双虎头锤,听说心狠手辣,武功也高,不少同行都曾经在此失过镖。”人群中一劲装大汉沉思片刻,脸色一变道:“姓于又使双锤……莫非是秋上虫于忠,若真的是他,那可是糟糕透顶……”众人听后脸色也均是一变。他们吃的是这碗饭,常年把脑袋悬在腰带上,当然知道秋上虫代表着什么,那可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杀人如麻。平日遇上那是有多远躲多远,权当花钱消灾。可今日保的这趟镖却容不得放弃,身后那几辆马车中坐的可是当朝礼部侍郎,哪怕稍微出了一点差池他也担待不起。这荒山野岭本来就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何况前面还有一位他惹不起的黑道人物,他要杀起人来可不管你是朝廷中人,他们虽是卖命,却也不愿凭白去找罪受。现在可是进退两难间,李镖头不住搓手叹气,心下十分着急。先前那伙计十分机灵,道:“李镖头,不如你去跟那位官爷商量下,我们换条路。虽然多耗些时日,总是安全些。”李镖头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只能如此。我去通禀下,你们先照看着。”说完便向中间几辆马车走去。众人戒备起来,片刻之后李镖头便转了回来,满脸却是掩不住的失落,朝众人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此时说话也是多余,众人满脸失望,却也埋怨起这官员来,堂堂礼部侍郎不去驿站让官兵护送却委托镖行。李镖头站在最外面,说不出来的滋味涌在心头,后悔也是无用,只盼那魔头只要财物,莫要杀人才好。又过了片刻,一家丁模样的人前来督促继续前行。众人无法,只好翻身上马暗地里做下了拼命的准备,李镖头大喊道:“挂起镖旗,莫要失了镖局名头。前面凶险异常,你们要打起精神打出气势,好好护卫着家眷,别让那秋上虫小瞧了咱。”众镖师点头答应。这次来的人均是镖局内的好手,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心中虽然忐忑不安,表面却镇定如常。李镖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喊道:“继续前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向前走去。这地山岭众多,越往前走,地形越窄,对他们越不利。到了一处山谷间,却见入口约莫只有一丈来宽,众镖师微微色变,依照经验,这地儿可是打劫的最佳之地,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果然队伍才走了半,就听路边树后突然跳出十多个人来,为首一人手持斧头冲队伍喊道:“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不知列位行的是那条路,喝的是那碗水。”这说的是黑道上的切口,李总镖头初时一愣,待发现只有十多个人,各个还衣衫不整,饥黄面瘦的模样,仍不敢有丝毫轻心,拱手道:“应天府镇南镖局,敢问山中大当家是否姓于”为首那人怒道:“狗屁,我们大当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响当当的飞天虎张虎头是也,谁说姓于。”李镖头闻得此言,心中大定,飞天虎张虎头从未听过,想来不过是不入流的角色,不禁哈哈大笑,道:”就你等还要学人家劫道,兄弟们,给他们些颜色瞧瞧。“众镖师早憋了一肚子火,当际就有十多个镖师离了队伍,挥刀便向那些人砍去。这些人气势汹汹,本来以为还有那么两下子,谁道甚至却不是一合之敌。其中一镖师一刀向为首砍下,那人却楞在那里,满脸不相信,似乎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依旧说道:”山中最近无粮草,弟兄们也怕挨饿,特向各位大爷们求些施舍。“。煞那间,硕大的头颅飞起老高,鲜血喷了那镖师身,十多个人一见此情景,哇的一声弃了手中斧头向山上跑去。那镖师还欲追上去继续砍杀,李镖头摆了摆手道:”穷寇莫追,这山中不知还有没有他们同伙。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十多个人微微收拾了一下回到了队伍中,却是兴奋异常,担惊受怕了好一阵,谁料到只来了那么几个毛贼。李镖头依旧走在前列,心中却用起了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毛贼为首的那人死前的眼光似乎并不相信镖师敢杀他,却不知有何依仗。

队伍才走了没多远,尾头刚穿过那峡谷。却听山中一声激厉的长啸,片刻间树叶哗啦作响,几道灰影从林间穿梭而下,众镖师停了下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有李总镖头勉强看到灰影在树上跳跃,几乎轻轻一点边飞掠而过,只论这轻功就是他所不能及,脸色却是瞬时间巨变,宛若死灰。只见三人立在山脚下一处树枝上,神行纹风不动,却有一个胖墩墩的肉球来到众人面前,手拿这两把大锤,怒道:“那个杀了我黑风山的人,出来送死。”人群立即一阵慌乱,这双锤与这矮冬瓜的样子,分明就是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秋上虫于忠,李镖头终于镇定些,翻身下马拱手道:“敢问可是秋上虫于前辈”,这话说的却是有气无力之极,显然还存在着一丝幻想。那矮冬瓜冷笑一声道:“我就是于忠。闲话莫说,我黑风山不过仅仅向你等求些粮草,你们竟敢杀人,真当我黑风山好欺负。那好,今日,老子便大开杀戒,什么狗屁镇南镖局,统统都给老子去死。”说完也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伸手便向最近的一名镖师打去,那镖师反手一刀准备架住那巨锤,谁知刀身一触即断,脸被砸的一片模糊,就此倒地身亡。瞬时间,于忠便冲入人群中也不用什么招式见人便砸,一双巨锤舞的密不透风,好几名镖师已经倒在地上,李镖头忙道:“镇南镖局总镖头李镇南来向于前辈请教一二。”此事已绝难善了,他也豁了出去,从腰间取出一条金鞭来,凌空打了两响,便向于忠攻去。他在鞭上下了十多年的功夫,这一放开手脚施展起来,厉声阵阵看上去也不逊色于忠手中的双锤。这片刻功夫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李镖头又气又急,纵起身来翻手一抖鞭头如灵蛇般直取于忠双眼。于忠见此鞭来的甚急,一阵冷风迎面刺来,冷哼一声,却也不敢托大,舍了周围四下乱窜的众镖师,双锤一合丝毫不差的夹住鞭头,脚下一动,一招撩阴腿向空中踢去。李镖头人在半空,只见眼前一花便知不妙,立即丢了金鞭一沉气用千斤坠稳住了身子,落在地上。好在他临敌经验丰富,于忠个子又太矮,那只脚之差几分便踢到他身上,那脚一放下,只听哗的一声却是连地下一块石板都砸出几道裂缝。放眼一看,李镖头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于忠一击不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丢掉双锤,赤手空拳欺身上前,竟欲贴身肉搏。李镖头一招便落了下风,哪敢与之正面拼斗,却是用起散手,见招拆招。谁道这矮冬瓜虽然胖,身子却灵活之极,招招都是精妙,弄的他手忙脚乱,连连退步,几次都差点被打在身上。众人此时围在一起,面如死灰,已经绝望,照这情形看下去,李总镖头失败已是必然,接下来想必就会轮到他们身首异处。但此时无一人退缩,他们多次在一起保镖,经历的数次生死关头,对死亡看的比平常人要淡些,何况就算逃跑日后朝廷追查起来也是一个死字,还不如早些死能保住镖局的一份名声,也算是对的住总镖头。众人谁也未察觉到队伍中央的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拉开来,走下两个人来,又转到另一辆马车前一副恭敬的模样,不知说了些什么才迈着懒散的步子向众人走来。待走近了些,才有人回头望了一眼,见二人穿着家丁衣服,以为是那侍郎的仆人,没仔细去瞧也无心去埋怨,此时说什么都已晚。只见那两名家丁模样的人走到于忠和李总镖头面前,大模大样道:“两位不要在打了,在打惹恼了我家少爷,非把你们浑身剥光丢到城里去。”于忠对这么久还未收拾下这个镖头早就心中不满,又听见二人大言不惭的言语,不禁怒道:“什么狗屁少爷,等老子把这群可恶的镖师宰了。再送你们少爷上西天。”他说话时手中却是不慢,李镖头却一分神,险象环生差点被于忠得手,待看清不过是半路上遇到的三个路人,却是大感晦气。其中一名家丁闻得此言脸色巨变,悄悄向后望了一眼,见那辆马车还停在那里未曾动过,不禁长呼了口气,另一名家丁却拍手笑道:“哈哈,你惨了,敢骂我们家少爷,哈哈,你就等着被扔到大街上吧。仍到那座城里好呢,不行,回头得向那个大官儿问清楚那座城的人最多,就扔到哪里去。”于忠听他幸灾乐祸的话不禁怒火丛生,他一向霸道惯了哪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当际心下一横,竟又舍了面前的镖头直奔那家丁而来,一拳向家丁打去,竟带起破空之声,显是用了十足内力,他自信这一拳就算一头牛也能轻易打死。李总镖头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到此景心刚放下又一下提到嗓子眼来,若是这一拳打向他,他早就败了。人过的影,树留的名,黑道枭雄确实是他们惹不起的。众人也闭上眼睛不忍见这不相干家丁被活活打死,只听扑的一声,显然有人倒在了地上。却听其中以家丁却笑道:“千万别动手,别跟我打。你跟我打是一定输的,谁叫我师傅有先见之明,给我取了个倪必败的名字……哈哈哈,倪必败,你必败,原来是这样解得……师兄,我知道师傅师伯为什么给咱俩取这个怪名字了。”他本来说话就有些怪味,这话说的又急,众人大多都没听清楚,不禁睁眼一看,躺在地上挣扎的却是秋上虫于忠,显是伤的不轻。那家丁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一脸得意的对着于忠。

这两人正是东海千竹岛倪不胜,倪必败二人。他们随周牧又在山中茅屋待了几日,待雨彻底人之上,停了才出来,但几人均是第一次道中原来,一时间竟不知往何处去,在山中绕来绕去,便碰到了镇南镖局一行人,那礼部官员对二人甚至好奇,便邀请一同行路。其间那官员见二人天真烂漫,穿的也是奇怪,便找来两套家丁的衣服给二人换上,故镖局众人才以为是那官员一伙,并未在意。周牧却是独自坐在一辆马车内,每日二人必去请教一番,周牧武功虽低,但见过的武学秘籍甚多,见识却远在他二人越是求教对周牧却是越来越恭敬,高人二字却是深印在两人心里,丝毫不敢质疑。周牧对此却是无可奈何,他甚至向二人解释,二人却当他不愿为人所知,依是照旧。

此时,于忠已经爬了起来,满脸胀的通红,刚才输的不明不白,虽说是因为大意,但他心中自知,就算真动气手来,却也不是这人的对手,不敢再向刚才那般狂妄,一摆手道:”朋友是那方高手,还请报上名号。“他这话刚说完,只听林中有人道:”五弟,你先站在一旁,让我来会会这位从东海千竹岛来的高手。“远处一道黑影如大雕般从树枝上掠下,片刻间便来到于忠身旁,却是一位面带刀疤的黑衣大汉。于忠对此人甚是恭敬,说了声张大哥当际就站在一旁。倪不败放眼一瞧,却是哈哈笑道:”咦,你不是那个偷听人家说话的那个人么,怎么听上瘾了,不过那小姑娘已经走了,你想听也听不到“大汉对这二人也有所了解,不以为意道:”怎么,朋友难道忘了,当日在那茅屋前我曾经说过与你讨教一番。捡天不如撞日,今日恰好碰上了,便来讨教一二。“众人本来见于忠已经服软,以为此事已了,谁知又蹦出一人来,指明要和这不知底细的家丁比武,先前见来人轻功不凡,气势更胜,显然不是一般人,现在全镖局上下数十口人的姓名几乎全系在这一场比武上,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远处仍站在树枝上的两人依旧股波不惊,其中一人带蓑俐全身围着一层黑衣,缓缓开口道:”孙叔叔,张叔叔不愿回谷,宁愿呆在白莲教与那些凡夫俗子呆在一起。到时候,姑姑如果问起来,我该怎么办。“这声音十分清脆,这神秘人却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身旁是个五十来岁面容优雅的青衫儒生,他叹了口气,却是摇了摇头,道:”孙理不知。张护法自从二十多年离开谷中,谷主不知派了多少人来都没把张护法劝回去,想必这次也不过是聊尽人事而已。“黑衣人又看了看古道上的大汉,似乎想起的什么,一时间竟感到一丝困惑,有些不知觉的自语道:“真不懂姑姑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张叔叔请回去。也不知道张叔叔是为什么,要不是姑姑,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在乱坟岗上,他却像一点都不领情。哎,真不懂你们这些前辈们到底在想什么。”儒生干笑了几声,却是不答话,又向古道上望去。只见倪不胜眼珠一转,道:“要比武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第一我得知道你叫什么,否则万一我师弟把你打败了,到时候人家问起来我们不好说,第二……。”大汉未等他话说完,便笑道:“这有何难。我姓张,名为虎头,江湖人称飞天虎“李总镖头本来已经被一镖师扶起,心中猛然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却是面色惨白一下又坐到了地上。张虎头见他如此,又呵呵对李镖头笑道:”朋友既然知道我名号,想必也知道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不管比武结果如何,今日的事就此作罢。你等还压你的镖,若是日后我听到任何有关今日的言语,休怪张某人心狠手辣。“说道后来,却是声色俱厉,怒目相视。李镖头闻得此言却如临大赦,忙道:”张大侠,今日事李某人一力担保,若是有半句泄露,天打雷劈,我这镖局上下加上我全都不得好死。“大汉点了点头,不在管其他人径自走到倪必败身边道:“怎么样,朋友,动手吧。”倪不胜还想再说什么,眼睛一转又改口道:“对,对,师弟啊,你千万别给师叔丢脸,千万别给师伯丢脸,最重要的千万别给我丢脸。你知道师兄我脸皮薄,万一你输了,我只好亲自去跟他打,一旦赢了岂不是更丢师叔的脸么,丢师叔的脸就是丢师伯的脸,丢师伯的脸就把我的脸也给丢了……”他七七八八自顾说了一通,场上二人却早已动起手来,只见张虎头双手一张一握,便是一招开山拳打下,却是打出了堂堂正正的气势,倪必败武功却是诡秘之极,平着身子直接朝后仰去,一只脚伸直,宛如一块木板般避过这一拳。张虎头不待招式用老,反手作山碑状向下倪必败脚裸砸去。倪不胜又笔直站了起来,这一下自然又打空。几招一份,张虎头经验确实丰富之极,顺势一扭身子向前扑去,用的是饿虎扑食。倪必败似乎不想再躲,朝后退了一小步,伸手对上张虎头双掌,只听砰的一声,两人一触即分,倪必败朝后退了三大步,张虎头只退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子,倪不胜见师弟略有些气血不顺,忙道:“那个……什么虎来着,那日草屋中的前辈就在那辆马车中,你赶快过去拜访一下,迟了他老人家怪罪你可别赖我。”张虎头虽然略占上风,他心中却是自知不过是借了那一扑的势,倪必败武功未必比他低,只是临敌经验太少,几招便心浮气躁要硬碰硬,当然会吃点亏。此时,他不仅对面前这两人生出几分好感来,当日也是急躁了些,要不然依他平日的性子,自然不会凭白无故去招惹是非。李总镖头口中大侠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只是如今虎落平阳,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正打的高兴时忽然听到倪不胜的话心里却是一惊,那日他回去后照着屋中人说的方法熬了药,总算把三弟的命救了回来,心中却始终埋下了一个疑团。今日听得草屋中的前辈在此,虽有些忐忑,仍依照倪不胜的指示走向了马车。

这时,树枝上那儒生忽然道:“奇怪,张护法怎么不打了,那两家丁虽然有些愣头愣脑,武功却是诡秘,要胜怕是不易。但他去那辆马车旁坐什么,看上去还满恭敬,莫非……有高人在此。”最后一句却满是疑问。黑衣人啊了一声,道:“孙叔叔,你说什么”儒生微微苦笑,又把刚才话重复了一遍。黑衣人也奇怪道:“对啊,张叔叔眼光不是一向很高么。能让张叔叔,孙叔叔称做前辈的这江湖上怕是没几人把……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儒生心中也是蠢蠢欲动,点了点头。当际两人便跃下树枝,瞧瞧来到靠近马车的一处树后。黑衣人道:“孙叔叔,你武功高,听听他们说什么。”儒生面有为难之色,却也忍不住心中好奇,便坐在地上,运气内力十丈内的风吹草动渐渐涌进耳中。片刻之后,张虎头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马车,仍向众人走去。黑衣人忙问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我知听见隐隐约约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儒生正欲说话,却感到脚尖一疼,似乎有什么绿幽幽东西忽一下从眼前飘过,待要在寻找一番,却见张虎头和于忠二人正往山上走来,忙道:“少谷主,咱们赶紧回去,还是别让他们知道才好。”说罢又有些自嘲的干笑了笑。黑衣人低声答应,两人又悄悄回到原处。片刻后张虎头和于忠施展轻功来到那颗树下,对二人道:“少谷主,孙护法,这里风大。咱们回山上去吧。”两人点了点头,黑衣人想知道儒生究竟听到了什么,脚步自然走的飞快,儒生和张虎头毫不费力的跟在身后,于忠却是拼命追赶仍是落下了好一大截。几人隐入林间,消失不见。倪必败哈哈一笑道:“我没输。怎么样,师父给起的名字果然好。日后我如果生了儿子,就叫他倪必输,师兄,你生了儿子就叫倪不赢,以后跟人打架张口就道我叫倪必输,对方见了气势一弱,就输定了。”倪不胜却道:“那要是比武时人家突然叫你的名字怎么办,倪必败,那就是你必定败了。再说要是咱们俩生的不是儿子,是女儿怎么办,倪不赢这个名字太难听,我的女儿觉不会叫这个名字。”倪必败呵呵笑道:“那就早想一个,反正要取个好一点的名字,让人家听了就害怕的那种……”两人说着便向队伍中间马车走去。李总镖头惊魂未定呆立半响,半天才回过神来,嘶哑着声音喊道:“收拾下弟兄们的尸首,咱们立即赶路。”那十分机灵的伙计不知从那冒了出来,俯身上前道:“总镖头,我还是先去前面探路,省的再有劫道的贼人”李镖头一阵后怕,忙道:“快去,快去。今日的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对任何人都不许提,我发过的誓你也都听见了,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那伙计点头答应,径自取了一瓶快马,飞奔向前去了。李总镖头显是放心不下,挨个对众镖师又嘱咐了一遍,才拾起掉在地上的金鞭,大声喊道:“启程。你们小心谨慎些,千万别在出差错,今日镖局每人发十两银子,受伤或死的了,有父母在世的每人多加十五两。”众人逐渐从慌乱中安定下来,不禁一阵欢呼,护着马车缓缓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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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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