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花香暗伏

第五章、花香暗伏

第五章、花香暗伏

漫漫长街,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条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一个约双十的少女从街角小跑来,跑到这个站在客栈门前的老人身前才停下。

少女对老人说:“他确实来过这里。”

老人思忖间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少女道:“不过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事。”老人没有问,少女又说:“三叔好像也来过这里。”

老人微惊道:“你三叔也来过?”少女没有回答,她知道老人一定在想什么事情,老人思量间道:“你三叔来这里却不去玉香居,却叫溪楼来这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等少女说话,他已往客栈里走去:“我们去看看。”

无论谁都知道,要打听消息,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客栈酒楼这些地方更好,这种地方通常都是三教九流集中的地方,无论谁到了别的地方都要吃饭,所以客栈和酒楼通常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这个人当然是溪楼的师父,江湖游中赫赫有名的孤单剑墨燕,少女就是墨燕的义女墨香。溪楼失踪了一天,他们已经出来找了一天。墨香随着墨燕走进客栈的一角,随便找张小桌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墨燕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下,门右边坐着两个不起眼的中年人,左边是七个大汉,那种随处都能找得到,为了养家糊口整天生活在那种手提肩担的苦力中的人,旁边坐着的是三个青年,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那种青年,他们对面,也就是右边第二桌,坐着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墨燕选的这桌是在楼梯口右边,也就是角落的最后一桌,他们的对面那桌隔着楼梯,所以看不见。墨燕不必去看,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那桌是空的,就算有人也是那种不会让人注意的人,因为整个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和耳朵都集中在三个青年的那边。就连跑堂的伙计都不时停下手中的活儿,插两句嘴,有时会让伙计忘了自己做什么而把事情做得很糟糕。

看来他们是到江湖上走过的人,他们的谈话正是那种人人都爱听的江湖故事。他们说的是寂寞刀。

墨燕进来就听到他们在说寂寞刀锦寒山,孤单剑墨燕和五十弦歌成绝响的玉音弦。墨燕已开始倒酒,

现在只听到那靠墙的青年问:“你能确定那真是寂寞刀?”不等他的朋友回答他又道:“锦寒山可是已消失了二十年了。”

背对着墨燕他们的人一拍桌子大声道:“嘿!凭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绝不会错,绝对是寂寞刀。”

坐两人之间的青年喝了杯酒才道:“得了吧!你那些江湖经验还是收起来的好。”

背对着墨燕的青年不服气:“哎!就算我不认识锦寒山,没见过寂寞刀,可我总算是见过玉音弦的。”他喝了一大杯酒,这杯酒可把他的兴趣提起来了,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和耳朵都集中在他那里,提高声音道:“想当年,寂寞刀,孤单剑,五十弦歌成绝响。锦寒山一把百战刀行遍江湖找不出第二把,用刀的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所以才叫寂寞刀,墨燕手中的一柄朱雀剑那也是剑中之圣,玉音弦身负绝技,负琴走天下,终于以一曲肝肠断,天涯觅得知音,这才有寂寞刀,孤单剑,五十弦歌成绝响。”

听到自己生平事迹被现在的少年人们说出来。墨燕举起杯子轻轻叹了口气才一饮而尽。

背对着墨燕的青年又道:“我敢打包票肯定——昨天的人绝对是玉音弦。”

坐两人间的青年道:“你不是说玉音弦使的是五十弦么,昨天那人的仆人拿的好像是一支笛子。只有笛子才能迎风发出摄人心魄之音先声夺人。”

眼见那青年人下不了台,背靠墙的青年赶紧道:“那支弟子一定是玉箫剑神传给慧剑娘子的那支,那个女子一定是慧剑娘子的徒弟。”

两人间的青年道:“也不能说每支笛子都是玉箫剑神传下的,每个使笛子的人都是慧剑娘子的徒弟,再说了慧剑娘子的徒弟怎么会杀玉音弦的仆人反过来杀玉音弦呢?”

背对着墨燕的青年还很不服气:“若非慧剑娘子的徒弟,他怎么会不让人拿走寂寞刀?”

两人间的青年道:“哎!照你这么说来抢寂寞刀的人是玉音弦,不让人拿寂寞刀的人是慧剑娘子的徒弟,难道慧剑娘子的徒弟会杀玉音弦不成?”他自己喝杯酒,然后小声地说:“告诉你们,那明显是埋伏已久的暗杀。我看那把寂寞刀也并不一定是真的。”

他说得很小声,好象不想让人听到,其实他只不过想让别人认真的听,所以每个人还是都听到了。

“卖花。”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吆喝,又有人在卖花,昨天的暗杀不就是从卖花开始的?听到这声吆喝,有的人连呼吸都快停顿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盯着外面,这次会不会又是一次埋伏已久的暗杀?杀的是谁?

“卖花。”又有人在吆喝:“刚采来的,又鲜艳又美丽的鲜花。”随着吆喝之声走进来一个挽着花篮,粗壮魁梧的汉子,他的篮子里的一篮子鲜花有玉兰,牡丹,百合等反正你想得到的花他篮子里都有,一篮子鲜花和他这个人极为不相寸,他戴着顶将整个脸都遮住的斗篷,他仿佛已穷得连衣裳都买不起,身上的蓝袍已洗得发白,他整个人仿佛带着一种别人看不到的杀气,比他腰畔那朴质的刀杀气还重。他一进来墨燕就感觉到了,只有一流的高手,视人命如草芥,经常杀人的人才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卖花。”他吆喝道:“有没有人要买花?”

没有人买花,他既然进了客栈,就只好坐下来喝杯茶再去卖花。

卖花人道:“伙计,来个豆干炒牛肉,一个香辣猪肝,一碟花生,一壶好酒。”

伙计吆喝道:“好嘞!豆干炒牛肉一份,香辣猪肝一份,花生一份,竹叶青一壶。”

卖花人自言自语道:“玉兰西楼卖,沽酒东楼醉,卖花,刚采来的鲜花。”

“你的花我全要了。”墨燕站起来走了过去。

卖花人却反而道:“我的花不卖给你。”

墨燕在他对面坐下问:“为何不卖给我?”他想看看卖花人的脸,可是他坐下来的时候卖花人的头往下垂了一点,,那宽大的帽子就盖住了他的脸。

卖花人轻轻道:“因为我的花不卖给死人。”

他说得很轻,除了墨燕外没有人能听得到,可是他的话说完,墨燕头顶突然一声暴响,卖花人和墨燕同时手一掩闭住呼吸。又是一次埋伏,墨燕这样想,他发现这声暴响是角落里那个小女孩发出的,她手中本来一直在玩着个手鼓,手鼓一左右旋转,两边的坠子就会敲响她的手鼓,这本是很多小孩的玩具。可是现在她手上的小鼓竟然少了粒坠子。爆响一起,一蓬暗器从不起眼的中年人手中打出来,他向后退,这声爆响并不是信号,而是制造混乱,烟雾弥漫整个大厅。所有人都惊诧于这片刻间的变化,墨香刚站起就看见那三个本在吹嘘的青年人立刻跃起,上菜的伙计手中的一盘菜也向墨燕砸去,,他操起肩上的抹布匹练般向墨燕袭去。

墨香大叫:“小心。”

墨香扑上去,用随手抓起的筷子代剑向伙计刺去。墨燕前面是一篷暗器,右边是伙计,左边是卖花人,后面是那三个青年人。这篷暗器将他整个人笼罩,他当然只能躲过暗器,但是往后的话随便哪一刀都可以将他洞穿,可怕的并不是以抹布成剑的伙计,而是那个坐着不动的卖花人。

墨燕抓起桌子挡住了暗器,一脚踢起一张凳子飞向伙计,桌上的碗盘杯碟呯然坠地,然后他就看到卖花人拔刀,也许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墨燕虽一直在提防着他,这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卖花人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又坐在原来的位置。

墨香手中的筷子刺入伙计后肩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一个影子闪了闪,筷子刺入伙计身体他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动也不动的站着。其他人仿佛也在这一下中了魔法,全都不动。

墨香在伙计后侧,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颤抖的声音道:“原来是你。”

卖花人道:“不错,是我。”

墨燕手中的桌子突然落下,他僵直的倒下去,卖花人才大惊,立刻一把扶住他,然后一脚踢开桌子,看了看怒道:“好周密的计划,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话说完,人已抱着墨燕穿窗而出。

墨香立刻大叫:“放下我义父。”一边叫一边追了出去:“放下我义父,你要带他去哪里?”

墨香漫无目的的走在林间,她的眼泪干了又流出,流出又干,已不知道流了多久。她拼命追到这里,卖花人就不见了,她的义父也被卖花人不知带到哪里去了。她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我刚走开一下玉哥哥就不见了,现在义父又被人…….”

她忽然停住,她想起刚才在客栈里的那一幕,那几个人又为什么一下全都倒下了?那个伙计临死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你。’一定是卖花人把那几个暗杀义父的人杀死了,可是义父为什么突然不动了?她又想起卖花人的话:‘好周密的计划,’他为什么看了看那张桌子后才说?难道那张桌子有古怪?可是卖花人之前那句‘玉兰西楼卖,沽酒东楼醉’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橼角从前面林间露出。

她迷茫的念着:“东楼?西楼?西楼。”她忽然大喜:“难道他说溪楼哥哥在这里?”

她希望这就是东楼,在里面能见到溪楼,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决不可能,只是人们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往好的方面去想,总能有一些美好的幻想。绝望了,这里既没有溪楼,更没有东楼,只不过是一座破得不能再破了的破庙。

也许他在里面,她怀着这样的心走进去,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溪楼哥哥决不会在这里,里面很潮湿,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堆灰,如此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余灰?难道曾有人在这里?她立刻走过去,希冀能从余灰里看出些蛛丝马迹,她蹲下,准备去摸一摸余灰是什么时候烧的。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想不到你们竟追踪到这里来,不过也只能到这里了。”

她回头就看到一个捕快手握刀柄将门堵上,看来他的刀随时准备拔出来。墨香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公服的捕快。

“你是捕快?”墨香站了起来。

“一个抓过许多罪犯的捕快,萧飞。”

墨香不解的道:“这么说你一大清早到这里来是为了查案的了?”

“不是查案,是抓犯人。”

墨香惊奇的问:“这里有犯人?”

“有一个。”

墨香四处望了望道:“我怎么没看见?”

“你就是犯人。”

“你不是捕快。”墨香大声道:“你是头猪,请问我做了什么案?”

萧飞也不生气:“昨天在镇上发生了一起埋伏刺杀案,由于被刺人武艺高强,当时已离开现场,刺客死伤十余,卖花的女刺客和同伴分开了,而且还挟持了一名人质。”

墨香暗忖:这么说刺杀义父的人并不是吹嘘的,昨天三叔真的到了这里,在客栈门前遇刺了。那溪楼哥哥呢?她问:“被刺杀的人只有一个?”

萧飞冷冷道:“你应该知道在六亲不认萧飞面前装蒜是什么后果。”

六亲不认是说他办起案来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只要是罪犯都要受到惩罚,这就是他一向的作风,在同行和很多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萧飞又冷冷的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来寻找他们的?只要你老实点,我或许会对你格外开恩。”

墨香迷离的问道:“你真是捕快?”

“一个抓过许多罪犯的捕快。”

墨香大声叫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犯罪?”

“没有。”

墨香道:“那我凭什么老实交代?”

萧飞冷笑道:“防碍公事的人我也会把他关进大牢的。说:大清早你来这破庙里做什么?”

看来墨燕说得对:行走江湖不结交奸商,不要惹官府。墨香气得说不出话,呐呐的道:“我……我是来找人的。”

萧飞冷笑:“找什么人?”

墨香只有老实说:“找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戴着白色斗篷的人。”

萧飞的脸好象好了点点:“是不是一个总是咳嗽,却长得非常英俊,一笑就可以将女人活活迷死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墨香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脸红了,不过她也只有回答:“是。”

萧飞笑了,真的笑了,笑着说:“女孩子要找的好象总是那种又英俊又潇洒,一笑就可以将女人活活迷死的男人,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墨香问。

萧飞怒道:“可惜他和那个胁持我妹妹的的那个散花女刺客一起逃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这个女孩子人质就是他的妹妹,他说:“就算她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们缉拿归案。”

墨香大声道:“不可能。”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墨香道:“但这件事就是决对不可能的事,因为,因为……”她自己也想不出为什么。

萧飞问:“因为什么?”

“因为……”墨香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出过门,根本不认识任何人。”终于还是让她想到了:“再说他体弱多病,别人不挟持他就谢天谢地了,他怎么会去挟持别人?”

萧飞想了想,其实当时的情况来看,他的妹妹也决不可能被人挟持,因为那时他的妹妹已经中了暗器,晕了过去,显然暗器上淬有剧毒,没有人会去挟持一个已经中毒晕过去的人,只有笨蛋才会这样做,可是那两个人谁也不像笨蛋。

“她中了毒,难道他们是想救她?”

墨香立刻问:“谁……谁中了毒?”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妹妹。”这句话说完,萧飞已从门框里消失。

“喂!”墨香追到门口,萧飞已连个鬼影都没有了,她咒骂道:“这该死的捕快。”

她刚骂完就听到了吗踢声传来,马到庙前,马上的人竟然是该死的捕快,墨香心里笑了笑。这该死的不快竟然问她:“你去不去找那个男人?”

“他是我义父的……”

她本要说:他是我义父的徒弟,我三叔的儿子,可是她突然住口了,张着嘴看着远方,立刻指着她看到的:“那是什么?”

萧飞回头就看到一朵红色火焰冲天飞起,在半空散开。

“也许镇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先回去看看。此处离镇上不远,你到镇外等我。”

萧飞扬鞭绝尘而去,话音远远传来,墨香只有有开口骂:“这该死的捕快。”不过她怎么骂也还是只有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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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之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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