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与 第一章 大致爆发之前 (1)

序 与 第一章 大致爆发之前 (1)

“我们过去是张恨着李,孙恨着刘。wwW.昨天,你打断我的腿,今天,我打破你的头。我们在喝着得胜的酒,旁边却有人笑出了眼泪,笑我们是可怜的蠢牛。他们,正准备着屠刀,要抽我们的筋,要剥我们的皮,要榨我们的油。”

这首歌,俺恐怕你是一辈子也没有听说过。不过说实在的,民国还真就是这样。

军阀混战,天下大乱,民国万税,天下太贫。太贫,就是太穷。穷打穷打,越穷越打。居家过日子是这样,安邦定国也是这样。先是直奉大战。你想啊,漫砖铺地,都铺成直缝了,主家还不大战?直缝大战,张手黑、吴小鬼儿(张作霖、吴佩孚)打得个鸡飞狗跳墙、孩儿哭鬼叫娘。

硝烟还没散尽,南边杀来国民党、**。直奉两军是遇见绵羊真好汉,遇见好汉变绵羊,一转身儿出门见喜,入土为安。国民党对**,一呼二笑三鞠躬,第四袖里飞尖刀,来了个飞鸟尽、良弓藏。接下来,又轮到国民党内战了,二马草将弓长木子(冯、蒋、张、李),中原大战,血乎流烂。草将(蒋)大获全胜,还没来得及有乐模样,回头一看,娘哎!死过去的**又缓过来了,他又忙着四处围剿。

没承想啊,没承想啊,日本子在旁边,以区区一万关东军,挑起“九。一八”事变。二十五万中**队一枪没放,温良恭俭让,让出东四省,三千二百万老百姓瞎头莫仗,就当了亡国奴。1937年,日本在华北增兵六千,日本华北驻屯军由两千人涨到八千四百多,紧跟着就挑起“七七”事变!

37年也邪性,老天爷撒酒疯儿,沧州一带瓢泼大雨下起来没完带散,各处都成河了。老天爷不顺绪,老地爷也跟着添堵心。山东那边儿闹地震,咱这儿跟着吃瓜络,一连几天,房子跳舞,树打摆子。7月7号,“七七”事变。29号,北平沦陷。30号,天津沦陷。二十九军败退到唐官屯、马厂一带集结,从此就进了沧州地!

第一章大战爆发之前,百姓惶恐不安(1)

七七事变那年,在沧州,雨下起来没完带散。平原远望,雾气茫茫,满地的浑水黄汤,一天的黑云彩重墨。吴子星和强胜,这两个庄稼地的棒小伙子帮着二十九军修工事。有个国民党的排长,摁着脑袋擦大刀。有个满身是伤的当兵的,抱着钢枪,坐在泥水地上唱战歌。

伤兵唱道:“上起刺刀来,兄弟们散开。这是我们的国土,我们不挂免战牌。地方是我们的,我们在这儿住了几百代。这地方是我们的,不能,我们不能让出来!我们不要人家一寸土,可是我们不能让人踏上我们的地界。我们愿守上边的命令,可是我们不能被人无缘无故来调开。君命有所不受将在外,守土抗战,谁说我们不应该。碰着我们,我们就只有跟你干。告诉你:中**人不尽是奴才!上起刺刀来,兄弟们散开!这是我们的国土,我们不挂免战牌。”

排长擦完大刀,就夸吴子星和强胜:“行,这俩小子,又能吃苦,又会来事儿,有眼前架式。”排长又问:“叫嘛名字…………”强胜抢着说:“强胜。俺姓强。”

排长当时就愣了:“墙?我光听说沧州有姓门的。没承想还有姓墙的。”当兵的轰的一声大笑起来。强胜耐心解释:“不是那个墙,是强……”吴子星打断强胜的话头:“是强梁的强,以强凌弱的强。”强胜忙说:“谁说的?人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的强。”排长直咂嘴:“这个姓儿巧奇,《百家姓》上也没有。中国历朝历代也没出过一个姓强的能耐人。”

吴子星上前说:“俺叫子星。俺的姓有名儿,俺姓吴,口天吴。”排长问众人:“姓吴的有出名儿的吗?”强胜说了句嘎扭话:“有,吴三桂有名儿。大汉奸,把大明朝两万里江山卖给清朝。吴三桂儿有名儿。姓吴的忒出名儿了。”

官兵们放声大笑。吴子星可没有强胜那些涵养,当时就脸上带样儿,气得鼓起腮帮子,瞪着强胜。强胜心想:“只可惜老强家确实不显山不露水,三千年找个有名儿的大好人找不着,找个有名儿的大坏蛋也找不着。吴子星啊,你干生气,没办法。”

排长示意大家别干了,先歇会儿。军民众人趟着水走到高坡上。当兵的大骂:“啐,这雨水也他姥娘的卖国,把咱淹得一塌糊涂。”

排长对子星说:“干脆俺给你改个名儿吧。”吴子星直挠后脖梗子,以为人家在拿他开玩笑,立马撂下脸子来,生气着恼地问:“改名儿?”排长说:“小伙子这么热心肠儿,干活又这么猛,你干脆改名叫子龙吧。跟四爷常山赵云赵子龙一个名儿,行不?”吴子星挺高兴。这话叫谁听了,谁都高兴。跟四爷常山赵子龙一个名,谁不高兴?子星说:“行,只要你收俺当兵,咱们也杀他日本子个七出七入。”

排长想逗逗两个小伙子,他把酒喝干,有了个主意。排长问:“你们会开枪吗?”吴子星和强胜都痛痛快快儿地说:“不会。”子星说:“俺也不瞒着不闷着。俺不会开那营生子,不过俺会燕青拳,迷宗艺,回回十八肘。”强胜也不含糊:“俺会闯王五十三刀。”

排长一本正经地吩咐:“派你们两个点儿紧要差使。”两个小伙子眼一亮,都上前一步,同时问:“嘛紧要差使?”排长说:“整治个西瓜来。”子星为难了:“俺不是本地人,俺是上姥爷家来走亲戚的,俺不知道哪儿有西瓜。”强胜占了上风:“俺是本地的,俺去。”子星忙说:“俺跟他去。”

两个小伙子脚步似流星,趟着水往北走。各处都让水淹了。越走水越深。有的地方就得凫着水过去。穿过两个村庄,上了套堤,强胜指着对岸说:“凫过运河,那边儿就是仁和村。咱上那边儿去偷。”吴子星泄气了:“散啦吧,闹了半天,你是领俺做贼去啊。”子星浓眉一挑,站起来,就要打架。强胜辩解:“偷西瓜理直气壮。你敢骂誓吗?你小时候没偷过西瓜?”

一个中年妇女扛着三齿走过来,歪头看看这俩小伙子。妇女越看越有气,就说:“日本子都欺负到咱头直上来了,你们俩儿没心没肺没人味儿的,还有工夫出来耗子动刀窝里反…”妇女狠狠地剜了他俩一眼,骂了一句:“别在这儿支黄瓜架了”,倔哒倔哒地走了。

支黄瓜架,就是俩人胳膊逮胳膊脑袋顶脑袋,打架动武。吴子星跟强胜不好意思支黄瓜架,就卖不了的秫秸在那戳着,一个脸儿朝东,一个脸儿朝西,谁也不搭理谁。

过了一会儿,强胜硬着头皮问:“还整不整西瓜?”吴子星说:“整治。”强胜生气了:“那你还跟俺打仗?”吴子星火了:“谁跟你学点子贼情盗门!”

强胜是心眼子包,转眼就有了新说辞:“你听俺会你说,刘俊臣这个遭恨的大汉奸就是仁和村生人!姓刘的早年当三儿,打家劫舍祸祸人,后来在大汉奸殷汝耕手底下当师长。现在在青县辅佐日本打中国。你说他算不算汉奸?你说他算不算坏蛋?他当然是坏蛋!他是二十四天孵不出小鸡儿的坏蛋!你说仁和村出来这么个坏蛋,仁和村的西瓜还不该偷?”

强胜这段歪理说得豪气纵横义薄云天。吴子星羞惭无地张口结舌。吴子星一愣:“真的?我爸爸在天津,跟刘俊臣在一块儿学过手艺,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师兄弟。”强胜逮着理了,歪头看着吴子星:“刘俊臣是个卖国贼,你还有嘛讲论?”

吴子星气得仰面朝天躺在泥浆里。强胜催他:“哎,刘俊臣儿是刘俊臣儿,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刘俊臣儿葬弄一身儿好衣裳。俺姥爷那个县还出了个殷汝耕呢。俺姥爷也没破罐子破摔,扎河跳井寻死觅活。哎,我说,咱还整不整西瓜?”

吴子星忽然一动不动,仿佛僵硬。强胜疑惑地望着他。吴子星用手指向河对岸。强胜顺着子星指的方向望去。河对岸,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缓缓冒出头来,满腹狐疑地东张西望。强胜与吴子星趁那家伙还没看到,敏捷地抽身躲到树后。

强胜压低声音说:“我认识这家伙。这家伙是刘俊臣的手下!”吴子星斜眼看着强胜。强胜说:“瞧你那眼神儿!好像我认识坏蛋,我就应该是坏蛋似的。”吴子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强胜说:“这家伙下水了。他把单打一叼在嘴上。”吴子星两眼一眯,剑眉一挑:“强胜,你小子有没有胆?你小子敢不敢跟我下了他的枪?”强胜说:“干!”吴子星从腰里拔出小攮子,用嘴衔着。强胜也拿出自己趁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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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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