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凯旋
今天的帝都显得格外热闹，总长的仪仗队摆在了帝都城的十里外，数不清的禁卫军对周边进行了戒严，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好事着凑在两旁，没有人知道尊崇的殿下跑到十里外的这里做什么，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可是整个北黎还有什么人能够值得总长殿下亲自跑到十里外来迎接呢？
聪明点的人已经想到了，黑色骷髅旗、玉面修罗。Www.这两个词语现在几乎无人不知，他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铁杆军人，他也是一个不到三十岁却位极人臣的权臣，同样的，他是一个不世出的阿修罗。
四百万人，这个数据曾经让无数人辗转反侧，日夜难眠。那是怎样的场景？数不清的人在地上打滚痛苦，同样是数不清的人静悄悄的离开这个世界，但是那个阿修罗却在弹指间葬送了多达四百万人的性命，尽管他们是叛军，可谁又敢说叛军中全部背叛了北黎？又有谁敢说那四百万人中全部都该被杀害？
史官们早早的就在史书上记下了帝函休的名字，连同他的同伴也在其中，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代表着数百万的亡魂，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不得不让尊敬的总长殿下忍受烈日的煎熬，在距离帝都十里外的坡地迎接，因为他是功臣，他是洛川氏百年不出一人的大功臣。
当那面映着黑色骷髅的大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在颤抖、滴血，他们恨那面旗帜，更恨代表着那面旗帜的人，但是他们不敢站出来，甚至不敢与他们正视，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也是一个悲哀的时代，他们是一群令人惋惜的人，因为他们与帝函休生于一个时代，这本身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历史！
“殿下，监察长阁下快到了。”一名司仪官跑到洛川毅的面前，无比卑谦的说道。
“知道了，奏乐吧。”洛川毅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被人愚弄却在自知的情况下而无能为力，身为君王却落得如此下场，他都为自己感到不公与无奈。
凯旋曲缓缓响起，身着一身劲服的帝函休翻身下马，踏着稳重的步伐一步步走来，那洁白无暇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战争而有所改变，反倒显得更加清秀，这是一个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人，而非英俊。
一支支长矛被收回，帝函休所过的地方是身着火红服饰的禁卫军为其开道，整齐划一的动作令人认为这会不会是一场最令人难忘的演出。
“欢迎你回来。”当帝函休出现在视野的那一刻，洛川毅上前几步，用那慈祥的声音说道。
“参见殿下，臣……幸不辱命，清卢再无一名叛军。”帝函休单膝跪地，以武士礼向洛川毅献上武士最庄严也是最高的礼仪。
“很好，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没有辜负天下臣民对你的重托，辛苦了。”洛川毅扶起帝函休，淡淡的微笑给在场所有人一种和谐的味道，只有那些事先知道的人，为洛川毅所折服，一名君王，哪怕他已老迈，在世人面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可是如果他想做什么事，都将让所有人震惊。
“臣不过碌碌之功，焉敢居功，若非总长大人英明，叛军怎会闻风丧胆，弃城投降，这一切都是殿下领导之功。”帝函休一脸正色道。
“哪里，你的功劳是无法争议的，这里面就是我也不敢与你争功，你就不要推辞啦。”废话，洛川毅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糊涂，这份屠杀四百万军民的“功劳“要是落到自己的头上，他甚至可以预料到他死后被人挫骨扬灰的场面，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所以干脆毫不客气的给帝函休戴了一个大帽子，你帝大人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比过去了，你就知足吧，别在将屎盆子扣给别人了。
帝函休很想笑，又笑不出来，能够让一个君王对自己避之不及，而且还是因为“功劳”太大的原因，自己算不算千古第一人呢？
“这次回来，你就准备安心的做新郎官，嘿嘿。轻舞那个丫头我很喜欢，而且她也配得上你，你的艳福可是不浅哦。”洛川毅眯着眼睛，那张笑脸就像是一个模板一样刻在他的脸上一样。
帝函休仅仅是在那一瞬间皱了一下眉头，他并没有问原因，洛川毅的安排，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不到最后很难让人琢磨，哪怕聪明如帝函休，在面对这个成熟而狡猾的政客，也如同婴儿一般无力。
洛川毅拍拍帝函休的肩膀，本来是想拥抱的，可是考虑现在是公众场合，轻声在帝函休的耳旁说：“那个孩子很不错，非常聪明，相信将来的成就不在你之下。函休，他是你的儿子吧，你可把我们瞒的好久，如果……，嗯，你放心，我会好好待那个孩子的，就像对待自己亲孙子一样。”
帝函休今天彻底无语，他真的很想辩解，可是看洛川毅那脸上的意思，根本容不得自己去反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饶是帝函休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是洛川毅在向他发催命符，而那所谓照顾不过是在安洛川毅自己的心。
如果这个时候，帝函休能够明白洛川毅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如果这个时候，帝函休能够蜷伏在洛川毅的脚下，祈求他的宽容；如果他现在立刻调转方向，带着那群沾满鲜血的大军离开帝都；如果洛川毅能够改变自己的心思，那么悲剧将不会发生。可是历史往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与假设，在历史的洪流中，除了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外，谁也不能免俗，纵然狡猾如洛川毅，狠辣如帝函休，终究不过是历史中一颗耀眼的星辰而已。宦海沉浮，大夏将倾，正是因为有着洛川毅这样的政客，异类如帝函休的存在，三七六年以后的历史才会那般精彩而曲折，令人难以释怀，总之，这是一场谁也无法改变的死局，身处死局之中的人们为了逃脱这死局而绽放自己人生最灿烂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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