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我说了,我不想。。”

而且,对面是皇帝,尉迟书不是以前有阳王府和韩家撑腰的郡主,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心系父母和敬萧,她还要留着命,去完成她想完成的。

就算面前这个男人,她一万个厌恶,一万个看不上,但是,人家就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得罪了也麻烦。

元熙帝眼底湛亮。

尉迟书美目一眨,唇边轻轻呵气。

元熙帝袖口在眼前一晃,尉迟书几乎来不及看他是怎么出手,玉扇已合,然后她的手腕被压下去。

疼,太疼,元熙帝前扳着她的腕骨。

尉迟书五指伸张,自动的放开了那把玉扇。

元熙帝眼底冷冷的光一闪,已经从她身上起身。

整理了衣襟。

“来人啊。。来人。。”

片刻间,外面侍卫冲了进来。

“这有弑君者,听朕的谕令,将她押入地牢。。”

“就是她,把她押下去”

直到那两人靠近。

尉迟书眼中亦是有冷冷的光泛上来

没想到,他还真的这般。

尉迟书立即觉着现在的元熙帝好像跟过去的元熙帝有些不一样了。

不是有些,是很不一样。

但两年过去了,她自己都改变如此大,怎么奢望别人就不会变化。

尉迟书被押入东边宫殿地下大牢。

原本这些宫廷的牢狱,就是关一些犯了错的宫人和犯了不可赦的罪的皇亲。

尉迟书没想到,就因为她那么一个举动。

元熙帝将她给送下来了。

两年,改变的太多,身份的转变,云泥之别,她是泥。

元熙帝找她的错处,只通过小小的一件事起争端,无论怎样,结果都是她败。

元熙帝对她的感情也变了,以前的元熙帝,并不会这样。

尉迟书关了一夜一天,滴水未进。

第二天黄昏时,才有人进来,是一个紫色的身影,尉迟书见了她的面,才讶然,“圣姑?”

*

“是我求了大王子,进来瞧一瞧你。。”

圣姑取下头上的帷帽。

尉迟书低头,看那篮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馒头,青菜。

“听说你进了这里,我着急的不行,好不容易求了大王子,听说你昨夜就被关了进来,你惹着了那大周皇帝,听大王子说,那大周皇帝就是故意折磨你,连口水都不给喝”

“吃吧,这顿有了,下顿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种心都没长的人还吃什么东西”

突然间,凉凉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然后带着繁复的鞋覆声

尉迟书看向那侧面,而背对这声音来源的兰姑脸色微变。

尉迟书看那面庞带着酷绝的男人。

她的涵养,她的矜持和忍让,在这一刻,有些撑不住了。

她一向觉着他精明诡谲,但也擅于谋略。

但,如今,她觉着他的行为,仿佛幼稚的过头。

“颛孙拓,你够了,你当初对韩家做的,让阳王府一夜消失,我都理解,原谅你了,我认为我自己有感情性格的缺陷,既然我能面对自己曾经所有性格里的缺陷和过往的失败,为什么你不能,我没恨你,报复你,你也放过我”

“尉迟书,你放下了,可是我放不下,因为如今大权在握,我却更放不下,因为我觉着自己什么都满足了,但又觉着自己什么都没满足”

元熙帝走近,看见地上的篮子,里面一盘青菜和几个白面馒头。

“啪”黑色的锦靴一脚踢翻。

尉迟书的胳膊被抓住。

“你干什么。。”

她看着身后,那簇簇的侍卫,突然有种惊恐,脸色惨白,他不会是。。

“你怕什么。。”

元熙帝走近,面上有些惨白的笑。

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

朝着她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啊。。”

一声惨叫,穿透整个地下空间。

兰姑抱着身体打了个颤。

那血从那蓝色的衣料里渗出来,然后被皇帝一点点吸干,继续咬。

整个寂静的空间只有女人的惨叫声回荡。

“痛吗。。”

男人也不知道是气还是快意。

那粗气在狭小的空间喘息,只有近身的人可闻

“痛吗。。”

他反复的问

“比起什么都留不下,那我宁愿你痛,我要你以后都活在恐惧里,哪怕以后你回忆起朕,是痛,是怕,是恨,也比今日,你面对朕的淡漠,朕在你心中了无痕的强”

兰姑在旁,身体一阵阵颤栗流过。

比起对眼前女子,兰姑觉着,那日,他对自己那态度,那几句伤人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次,他扎下去,对着女人的肩。

随后,寂静的空气里又是一声惨叫。

疼。。怎么躲不开的疼。

尉迟书努力挣扎,奈何气力。

“你这般对她太残忍了。。”

“你却想要她爱你,她如何能爱上你。。”

兰姑太心疼面前的女子,她是过来人,元熙帝短短几句话,她便知道是何意思。

“朕能做的都做了,她的心是铁石的”

“她如果不疼,就不能感受到别人的疼”

“你不过自以为是的爱罢了,她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我从沙漠里捡到她,发现她身体大大小小的伤,我用了半年才将她调养好,后来,她开始笑,自然的跟人聊天”

“你的爱,给她的并不是温暖,而是伤痛罢了”

“是么。。”

他眼失神喃喃道

“朕给的是伤痛么,那很可惜,那就是朕一贯对待人的方式,就算那是伤害,她也只能承受,谁让,朕爱她,喜欢她,朕是帝王”

“做不到放手。。”

一连十日,一邑王宫东面大金翅殿内,侍奉着都知道,大周皇帝不知怎的,折磨大周的一个医女成瘾,日日夜夜大金翅殿时不时能听见女人的惨叫声。皇帝着迷此道竟然一连推掉了大王子设的一系列宴请。

这个医女原本是大周人,现在是一邑的医女,便算着一邑的民,那医女本来还肩负诊治老王上的病,这样一来,老王上的病耽搁着,这大周皇帝真奇了,放着大周带来的那么些娇美妃嫔不理,就尽可心的折磨一位大周医女。

大周皇帝把这当自己家,大王子也没法,谁让一邑一贯听大周的话。

由着那大周皇帝恣意在王宫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十日,圣姑请求见那大周皇帝。

圣姑一进殿,看见缩在床角的女子,衣衫褴褛,浑身是血

“婢子是奉王上的命,你殿内的医女是王上亲自选任的服侍他的医女,今日要带她离开”

元熙帝挑眉,他一向觉着这老姑婆厌恶

“没有朕开口,你能带走她”

他开口发声的同时,缩在榻上一角的尉迟书眸子闪过浓浓惧怕

“一邑臣民与大周交好,王上此刻需要医女,皇上扣住不放,若是此刻王上的病危矣,皇上要负责吗”

“就算皇上负起责,但这般做法对皇上来说极为不明智,为了一个女人”

元熙帝眯起眼睛

“好,我把她给你,她应该心里有朕了,反正她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翻不出朕的掌心”

兰姑走过去,还未上台阶,便是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别过来。。”

兰姑流着泪

“书儿。。我是兰姑。。我是兰姑啊”

一连多日,尉迟书躺在济风斋堂屋旁一间屋子的床上。

一次次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

醒来就是抱着头凄厉哭喊或者抱着身体浑身颤抖。

兰姑便紧紧抱着她流泪。

那日,她被兰姑带着的两个医女从王宫带回济风堂,周身大大小小的伤,有的伤口结痂了又裂开。

总之,触目惊心。

圣姑又想到第一次。

那一次,她依然是伤痕累累,内外俱有。

当时,她不清楚为什么她身上会带着那些伤而颠沛流离在外,现在她明白了。

“那大周的皇帝很绝情的,我上次就见识过了。”

圣姑想到上次,她奉大王子命为那大周皇帝的妃子治伤,结果大周皇帝的表情就是决然的。

他说的话更是让圣姑难堪的很。

“书儿,跟你那大周皇帝认识很久了吧”

尉迟书呆滞的眸,手臂紧紧环住双腿

“嗯。。?!”

“你跟那大周皇帝相识。。”

“你原本是他的妃子,你是宫妃。。”

尉迟书愣了下,定了定神,看圣姑,点头又摇头。

“你爱他?!”尉迟书眼忽然瞪大,里面有惊恐,摇头。

“他爱你。。”

尉迟书摇摇头。

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爱

“那么,你不能再这般被他这么牵着鼻子走了,那日子会过的很煎熬的。”

圣姑算是见过尉迟书最值得人同情的时候。

“他是皇帝,我有父母。。”在他手中。

他不断,她如何断

他有千军万马,她如何相敌。

就算曾经,韩家的仇阳王府的仇可以不记,她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她也当做欠他的补赎,可是,她现在还在他手里。

“你想挣脱出来么,你必须要挣脱出来。。”

“那么你必须要强大,比他强大。。”

尉迟书摇摇头。

觉着圣姑痴人说梦,比元熙帝强大,根本不可能,除非大周的皇帝是她,除非她也有千军万马。

“有办法。。”

圣姑道,“济风斋属于一个叫摩罗的教派,便是我们这教派,在外号称能医百病,实则为吸引更多门徒。我们的教起源于塔城,里面有长老,五位长老推举出下一任圣姑。那是一个周围有花有草的地方,每位当选的圣姑都要去塔城石阵祭祀,地方不大,严格来说那算一个部族,千余人,你去寻找,便知道那里街道,几乎每户人家都多少懂得医理。

但是摩罗教里藏的更深的并非是识草药救人,这么些年,我做圣姑,从未这般心扉敞开对一个人。

圣姑的职责是救人,救善。

摩罗教里面更擅长教人一项秘技,便是制蛊。

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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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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