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慧觉大师

和尚手段极其高明，他从高处冲到马上，马上的人摔到地上死了，马儿却一点事也没有。他也不骑到马上，只双足轻轻一点，就腾在空中，将冲过来的各个山贼横扫下马，他的手段出相当厉害，山贼跌下马去，全都摔死了。

“大明寺，慧觉禅师？”刘虎勒住马，又惊又恐地叫道。和尚并不搭话，手**加间，又是几个山贼落到马下。

等他停下手来，追击而来的众山贼已经只剩下刘虎一人，呆坐在白马上，刘泉看着他不像个白马王子，倒像个白痴王子，只差两条口水从嘴角留下来了。

“慧觉！别人怕你这秃驴，老子不怕！”刘虎大喝一声，壮着声势冲了过来。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慧觉突然笑道：“老衲不是秃驴。”

刘泉在一边看着，连忙跟着喊道：“禅师好厉害！我和燕菲在这帮大师护法，大师只管放手对付这个坏蛋吧！”

话一出口，坐在他面前的陈燕菲不由得回转头来瞪着这个人。慧觉也是闻言一动，仔细一看，却发现刘泉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陈燕菲，而陈燕菲则在回头深情仰视着这个男子，两人姿势着实相当暧昧。

他正要说什么，刘虎已经策马突了过来，慧觉侧身让过他的势头，手一伸一带，刘虎就从马上跌了下来，再翻手一擒一扣，已经捏着刘虎的喉咙，只要再稍稍用力，就会把他的咽喉捏断。

刘泉几时见过这种武艺？他总算眼力尚好，勉强看得见慧觉动作的大致，但也是觉得眼前一花，战斗已经完全结束，我方将士就要凯旋了。他不由得两手乱拍，大声叫道：“大师好功夫！不愧是大明寺的禅师！”

这下，场中三人全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脸上。刘泉却已经完全渲浸在了甫见高强武艺的兴奋当中，完全没有感觉到。

慧觉看看刘虎刘泉两人，目光游移，最后停在陈燕菲脸上，关切地问道：“燕菲，你没有事吧？”

陈燕菲正要说话，檀口一张，却发不出声音来。刘泉抢着回答说：“大师，燕菲在我的万般周旋下，一直都很安全。倒是这个刘虎，他意图玷污燕菲，大师不用计较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要痛下杀手，为世间除去一个匪首！”

慧觉正要说话，刘虎连忙叫道：“大师，你杀我我无话可说，我刘虎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但这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以前是一个**大盗，四处败坏良家妇女，希望大师也把他一并处置！”

这下场面就乱了。慧觉看了看场上，疑惑地摸了摸光头，问道：“那你们两人到底谁是淫贼？”

刘泉不说话，刘虎抢着说道：“是他！他说来投靠我的山寨，还带来了他从他凌辱过的姑娘身上拿来的金银首饰来做入伙钱，然后又献计用什么前戏**，其实是用淫药来迷惑陈小姐，大师你一定要秉承公道啊！他所带来的东西就在我的身上，大师尽管可以查看。”

他这番话说得坚决肯定，说完之后，眼角瞄着刘泉，流出得意之色。他打定主意，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慧觉闻言，另外一只手在刘虎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包东西，仔细一看，正是一些做工精细的首饰，脸上不觉一动，双眼紧皱，逼视着刘泉。

刘泉轻咳一声，他知道刘虎定会倒打一耙，所以他让刘虎自己把话说完，再做争辩。刘虎从一开始到现在，对自己的所知也就那么一点，他只是自恃刘泉没有证据，想让这个一出手就杀了十几个人的辣手禅师顺带着就解决掉刘泉去。

他镇定下来，朗声说道：“大师你难道会相信这个山贼头子的话么？”

慧觉沉声道：“信与不信，我只看证据！”说完，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刘泉清清嗓子，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加入二龙山寨，其实就是为了解救陈燕菲小姐，我给刘虎东西，只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顺利接近陈小姐被关押的地方。至于用什么前戏**，淫药之类，是因为当时刘虎正要凌辱陈小姐，我只好将计就计，骗得他吃下迷药，这才救得陈小姐出来。希望大师明察！”

一番话说完，他也不由得后背脊发凉。地下山贼的尸体都还在呢，这个老光头，下手真狠！

慧觉还没开口，刘虎连忙大叫道：“大师不要听他乱说！他要是正经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子用的首饰？大师请细看，有些首饰上还带着发丝，夹着衣布呢！”

慧觉一看，果然如刘虎所说，他一下喝道：“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我大方朝向来看重男女之防，而这些首饰分明就是慌忙之间从女子身上取来。依此来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刘泉镇定地听他说完，略思一阵，这才回答道：“那我想问大师一句，是否身怀这些首饰，那我就是淫贼呢？”

慧觉略点了点头，说：“可以这样说。”

刘泉又道：“那请问大师，如果一个人手持黄金禅杖，身戴檀木佛珠，身着粗布僧衣，脚踏六耳僧鞋，此人就是一心向佛慈悲为怀救苦救难的佛祖一般的人物呢？”

慧觉微微一愣，没想到刘泉意会这样说，他想了想，才回答道：“如此谨守佛礼，就算不是佛祖也一定是诚心向佛的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快快解释这些首饰，不要闪烁其言！”

刘泉紧跟着说道：“那么，大师看他的装束是诚心向佛，我却要说他是破坏了世间万物平衡，制造杀生的源头，大师相不相信？”

慧觉摇头，刘泉又抢道：“大师只是凭他的外表来判断他诚心向佛慈悲为怀，我却是从根本去看。他要拿黄金禅杖，就要有人去开采金矿，就要让工人去砍掉大树破开植被，赶走金矿旁边的动物，然后挖出泥土，冲洗金矿之中的泥沙，污染河流，把一江的鱼儿搅得无法安生，这才练得金子。然后送去给店铺的伙计打造，这就要用到炭火，而炭火又要伐木，将森林之中的生物驱赶远走，令它们无家可归。而这一切的过程中，都要用到人力，而工人要做体力活，肯定要耗去大量体力，就要吃肉，这个又要杀生。同样的布衣僧鞋也是如此。那么大师你再看到那个人拿着禅杖时，你可有想到，这根禅杖到底是说明他慈悲为怀呢，还是面善心恶呢？”

刘泉一顿抢说，发挥平生最大本事，完全是因为死亡临头，激发潜力所至。一番话下来，慧觉不由得沉思起来，就连在场的陈燕菲和刘虎，都不由得思考起刘泉的话来。

其实刘泉就是根据老师课堂上所讲的生物链知识，稍稍加上自己的联想，硬把物种平衡叉到了佛道那边去，不过他的道理也并非不对，要不慧觉也不会去沉思他的话了。

刘泉紧紧地盯着慧觉的脸，一待看到他的脸色平缓下来，看样子是想明白了一点，连忙又抢着说：“同样道理，我身上怀有这些首饰，但大师又怎么可以因为它们是从女人身上拿下来的就怀疑我是淫贼呢？”

慧觉哑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那你总要解释得出，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吧？”

刘虎又高叫道：“大师别听他的话乱讲，这些首饰就是他从女子身上生生抢来的！”

刘泉轻笑一下，朝慧觉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其实是陈小姐所办诗社的师爷，这些首饰，都是诗社里的姑娘们为了让在下来救陈小姐出去而为在下准备的，所幸在下不辱使命，把陈小姐救了出来。”

刘虎见慧觉脸色开始缓和下来，狂叫道：“大师别信他一派胡言，他曾在我的亲眼目睹下，给陈小姐喂下了淫药！”

刘泉笑道：“那大师你请看，现在陈小姐不是好好的么？笨蛋，我给燕菲所吃的，不过是一般的滋阴补肾的药，吃得多了，才有可能让人热血沸腾冲动起来了！”

刘虎双目怒视刘泉，双手乱舞要冲过去打刘泉。慧觉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劲，刘虎喉头一动，就此告别人世。

刘泉不由暗自啧声，这老和尚，下起手来可真的够狠辣！

慧觉放下手上的尸体，抬起头来看着马上的刘泉。他突然一笑，说道：“你刚才说得很好，不过现在我想知道，你跟燕菲是什么关系？你这样抱着她，你又要怎么来证明自己不是淫贼呢？不要跟我讲形势所迫，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都可以把她放下来。希望你能解释清楚，不然的话。。。”

刘泉看着他的双眼，心突地一下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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