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楔子

第一节 楔子

小草的叶尖凝出露滴的清晨,空气中流淌着花草的清香,太阳柔和的光芒轻轻抚mo着充满朝气的面庞。

“快,别磨蹭,快,传过来。”

“快,射门,射门。”

球场上男生们不顾一切的吵嚷着,即便早自习也毫不例外。

他们多数都T恤,短裤,为了争球而不顾风度的拼杀,忙得昏天暗地,对路过的美女都顾不得看上一眼。反而是校园美少女们静静守在球场旁观战,显露出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眼神,不时一阵雀跃。

在辽北二中,没人会限制男生们踢球,射门失误踢碎了玻璃,只要按价赔偿就没事,校方不会追究责任。

辽北二中号称足球圣地,全校极为崇尚足球运动,校规中放宽了许多对球员的要求,个别时间、个别场合给予一定的特权。足球事业蓬勃发展,校六支球队在高中球坛均是一流水平。当今高中球坛盟主北辰队就属于这个中学,这里是当之无愧的小足球王国。

池宇双肩背着书包来到学校,较小体型毫不起眼,总会淹没在高佻的女校友之间,他的五官组合既不英俊也不难看属朴实无华形的,仔细瞧来,还有些“土”,头发像几个月没洗一样,休闲裤也脏了,运动鞋上蒙了一层灰。

没长几根草的球场上四五支球队挤在一起训练,像锅粥,相互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女校友们居然看得有滋有味。

池宇静静路过这片喧哗地,心想球场上的草还没有碎石路旁一个小草地上的草多,练球时尘土飞扬,向来有洁僻的二中女生怎么受得了。

左踝作痛,走路私背负铅块的蜗牛,艰难迈出左脚,右脚无力跟着,浑身的药味,疲倦的像只病猫。

楼梯突然间变得好长、好长,二中球队与楼层一样多,ABCDEF六支球队。池宇唉”了一声,举目,还有好远一段距离呢,借楼梯向上攀。

两名校友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聊,嗓门特别大。距两个楼层时池宇就清晰听到了谈话内容,无非又是二中引以为傲的北辰队的最新战报。

“你瞎说,他们去合肥才几天,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左侧着高一校服的刚说完,右侧他的同伴立刻反驳,“不对,不对,那里传来了北辰队被人给挫了,躲在某个地方集训,誓要报仇。”

左侧人不大高兴了,“你小子少胡说,合肥哪有球队有实战败北辰队。”语气中透出骄傲,“绝对没可能。可别是你要入校队,被北辰的师兄们否决后就记在心上了,老兄,咱辽二男生可不能这样啊。”

“你拿我当什么人?我当然知道自己没资格入B队,师兄们的话没错啊,我又怎么会记在心上。”

左侧的说,“你刚刚的话要是被卫队的人给听到了,你小子就有麻烦了。”

右侧学生嘻嘻笑,“我随便一说,别人告诉的。我与北辰队无缘,至今只见到他们中的四五个.

“知足吧你,师兄们各地征战,经常不在校,全校四分之一不认识水瓶,二分之一以上不知道人马具体是哪个。”

池宇竖起耳听,他当然知道师弟们所说的狮子、水瓶、人马是北辰队的队员,“卫队”是校园铁杆球迷组成的拉拉队,霸道异常,校园内谁要是说了北辰队的坏话被他们知道了,只有转学一条路了。

楼梯转弯处,他俩赶超池宇,其中一个撞到池宇受伤的左腿。师弟赶紧道歉他却打肿脸充胖子。

“没,没事。”

从他的表情上看,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聪明的师弟看出他左腿受伤,关切的问,“同学,真的没事?”

“同学?”猛的抬起头,池宇怒气冲冲的说,“没事。”高一晚辈太目中无人了,见他矮就以为是同届的新生,对他胸前的高二胸章视而不见。

池宇不顾疼痛一鼓作气爬上五楼。

人真是奇怪物种,怕疼不敢快走,慢腾腾每走一步都疼,一口气不顾疼痛的走完,反而没多大感觉了。

今天天气格外好,楼道中充溢着从窗口射入的温馨阳光,清泉一般涤净夏日的浮躁与不安。

二中校园内总能听到兴奋的呐喊声,池宇知道又有人射门了。

进了班级,撂下书包,大略扫了两眼,还是老样子,做题的做题、睡觉的睡觉。

传来了阿曾没调的歌。“给,给,我,我,一,一个理由,让我去跳楼。”从池宇桌旁路过打招呼,“嗨,池宇。”

池宇说,“老班呢?”

阿曾挖了挖鼻屎,“大概让老师叫去了。”含糊不清说出了本就含糊不清的话,这是个普通话比周杰伦的还差、思路又不清的家伙,想从他口中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太难了。

“池宇。”阿曾悄悄问,“北辰卫队要扩员,从高一师弟中挑选优秀的入队,你知道吗?”

池宇眉头立起,“还扩?都两百多了,要那么多干嘛,暴动还是推翻政府?”

阿曾一个劲挥手拜托他小点声,“这种话我可不敢说,被他们听到了,准得当成二中叛徒暴尸操场。”

“他们太胡闹了,弄得跟黑社会似的,没人敢惹了,两百多人可不是小团伙,非把二中闹得鸡犬不宁不可,唉”

“他们也做过不少事,F队与陕西一个高中比赛,对方打了我们的人,他们差点没把人家高中给拆了,狠狠出了一口气。”

“这我也听说了。”池宇掏出书本,望了眼窗外树尖绿油油的叶子,“他们人太多了,是二中动荡的主要因素。”

教室门在这时开了,进来这人看到池宇后大吃一惊,“巧啊,说曹操曹操到,老头子还刚刚向我打听你呢。”

“老头子找我?”池宇不认为事忙的班主任会记得他只这一号旷课比上课还多的学生。

“你小子,暑假前的期末考试太差劲了,你爸妈找不到你,给老头子打了电话,要你自己看着办。”班长又补上一句,“他们说着玩的吧?”

池宇苦苦一笑,“你说呢?”

班头儿轻叹,“可怜,可怜。”

池宇的爸妈在祖国的大西部工作,他和妹妹蓝灵留在条件较好的辽北市。辽北二中理科闻名全国,是重点高中。爸妈每年回来一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辽北的家像是他们的一个中途站,在这里的时间不足三百六十天的十分之一。

两三年来,池宇成绩一落千丈,滑至班级后几名。其中原由大家心里都明白。

一天课程下来,又累又困,他觉得自己像个植物人,浑身上下不听使唤,看到题,脑袋就大。他都不知道这种默契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儿时的他可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放学后操场上仍有不少学生踢比赛,光秃秃球场上晃动着许多**上身的躯体,夕阳下发出白亮的光泽,他只觉一阵眩晕,这肌肉块,跟大猩猩似的。

只要想看,辽二几乎每天都有比赛,水平较高,很具观赏性。

回家路上经风一吹,反而神清气爽,恹恹睡意随风奔向夕阳喋血的地方。

他想离开辽北市。池宇就是这样一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理想主义者。

打开地图寻寻觅觅一晚上。

云南澜沧江、宜昌、青岛、哈尔滨、安城安城?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右上方一个小点上,安城?对,就是安城,坐落在北疆的小城,爸爸出生的地方。

整夜没睡,次日凌晨三点多才打了个盹,不及六点就被妹妹叫醒。他后悔昨晚没锁房门。

蓝灵直接冲进来,左手掀被子,右手中勺子乱拍一通。

“昨晚半夜三更乱叫的是你吧?”

“是我又怎么样?”池宇回答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蓝灵刷牙嘴唇四周覆了层白色沫沫,像要刮胡子一样。

池宇把热毛巾覆在脸上,明显感到眼睛肿了。

“爸妈叫你今天答复。”蓝灵喝了口水,吐出白色液沫,“爸说仍旧尊重你的选择,但无论做什么都必须认真,关键是自己不后悔。爸他老人家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改。”

池宇认真听着,摘下热毛巾,“我会努力学习的。”语气很认真,不容置疑。

“爸妈一向以你为傲,莫要令他们失望。”

不知何时,蓝灵手中牙缸消失,几根香肠取而代之,冒着诱人的热气。

“早餐吃这个不好。”池宇抢下香肠,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蓝灵不愠不恼说,“给你买的,还抢,一个月不见,还是老样子。”

池宇问,“那你吃什么?”

“臭豆腐。所以又刷了一遍牙。”她异常温顺,柔声细语,脸颊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小巧的鼻尖上缀着晶莹的汗珠。池宇抬手替她刮掉。

“学校对北辰队的消息传得很严重,竟有人说他们兵败合肥。为此,好几名校友被收拾,你听到没?”

“对小道消息津津乐道的是只会说不会做的家伙。北辰队即便落败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辽二长舌妇会这么多。北辰队胜利归来后,一切谣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蓝灵说,“你还是对他们充满信心。”

池宇说,“当然,凡是二中子弟都应该对北辰充满信心。”推着妹妹走出家门,“安心读书,你一个女孩子少跟他们掺和。”

辽二学生两大生活主题:足球、学习。二中最早以足球闻名,之后理科高手层出不穷。至今辽二校园内两样都不乏顶尖高手,相较看,足球略占上风,知名度大,学习上与辽二平起平坐的高中有五六所,但足球上辽二一家称雄,拥有六支一流球队,同时拥有更为强大的北辰队。

高一新生不谙这里的规矩,私下里有轻视天之骄子北辰队的议论,遭到师兄们的惩治,再不敢多嘴了。

多好的草原都会有瘦马,池宇正是其中一只比较瘦的,成绩连普通高中的许多学生都不如,同高高在上的辽二众高手更是没可比性,云泥之差毫不夸张。

糊里糊涂又虚度一日,晚学后路过电话亭,二十几分钟后下定决心钻了进去,拨通一串久违的号码。

号码主人申海羽曾是池宇的同学,现就住在安城。

海羽明天陪舅妈出趟远门,仓促收拾日常小物品。

辽北二中开学早,安城高中与其不同步,还要十几天才开学。

海羽忙得团团转,额头上满是细碎的汗珠,电话铃声偏偏响起,没完没了响得人心烦。她把衣服扔到一边,趴在床上伸长胳膊拾起另一边的话筒,“喂,您好,我是申海羽,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声音依旧甜美,未曾流露出半分慌乱与不悦。

海羽早就告诉他,求人做事前多交流沟通会取得很好的效果,开门见山多数成功率不大。记不清多长时间未见海羽了,也没给她打电话,突然有种生疏感。他决定先聊一聊再说正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声音颇耳熟,她忙昏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老爸来电话都未必立即听出来。

“你是谁?”语气依旧平淡。

“我是我呗。”池宇开始胡搅蛮缠。

“废话。”海羽懒得去想他是谁,“本人正事忙,再不说清楚,恕不奉陪。”对方会觉得无聊而自动报上名来,她越急着问,对方就越卖关子。

池宇发现玩火玩大发了,吞吞吐吐道,“你,你”

“你什么你。”

“你千万别挂电话,千万别挂,我有事要说。”海羽这丫头生气,说挂谁电话就挂谁电话,这一点池宇是知道的。

申海羽异常温和的说,“好吧,我不挂你电话,快说啊。”

池宇听出她动了真气,直接摊牌,“我是池宇。”

“池宇?”声音不像,否则她也不会听不出来。“你究竟是谁?”声调立刻变得严厉,似审讯犯人一般。

“海羽,我是如假包换的池宇,你的初中同学。不信,你闻闻有没有薄荷味。”横起电话呵了两口,“闻到没有?”

谁都知道电话线传补过来,海羽还是捂住口鼻笑吟吟说,“知道了,知道了。”

只有池宇才会重视那凉凉辣辣的叶子达到某种程度。

“池宇,你声音好象变了。”

“正上火呢,哑了。这儿是路边话亭,有风,可能效果会不好。”

海羽生他的气,故意拉长声音说,“大忙人池宇想起给小女子打电话了,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池宇说,“你甭拿话挤兑我了,是小人的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不成么?”

海羽笑了笑,说,“行啊,你都认错了,我总不至于棒打落水狗把。你啊,找我一定有事。有话快说,有”下意识掩口,险些破坏自己形象。

池宇发现新大陆一般狂叫,“美女说脏话了,申海羽骂人了。”震得话筒嗡嗡响。

海羽说,“别费力气转移我的注意力了,这点小把戏拿来蒙我也不嫌丢人,有正事说吧。事先说明,小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愧是海羽,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有事,我要回安城了。”

“恩”海羽始终闭着眼睛听,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醒过神来才重重“啊”了一声,“等等,你你,你要,你要来安城?”

池宇早做好了应答准备,“是回安城,不是来安城,安城可是我老爸的家乡,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安城人。你爸妈搬到大草原上住之前也住在安城,咱算半个老乡。”

海羽歪着头对话筒发火,“池宇你故意的吧,怎么我爸妈搬到草原上住了,当我们是狒狒啊?”

池宇赶忙说,“岂敢岂敢,我不会说话,用词不当,你不要生气。”海羽爸妈自愿留在非洲大草原上观察野生象群,几年没回中国,海羽在辽北无人照顾,生了一场大病,人瘦了一圈,舅妈硬将她带回安城。她走后日子里,池宇很少跟她联系了。

海羽问,“你来安城是想”

“散心!”池宇几乎脱口而出,“想好好学习,以往荒废了太多时间,我要补回来。你知道的,辽北这里有太多干扰我的因素了,没法专心”

“我理解你爸妈知道你来安城吗?”

“之前打过电话,他们说给我选择的自由,可我没提来安城的事。”池宇又转入正题,“你帮我租间小房子吧,便宜的那种,够我一个人住就行了。咱是无产阶级,钱多了支付不起。”

“我舅舅家有不少闲着的房间,他又认识你,可以”

池宇阻止了她的建议,“我不大习惯与大人一起生活,无拘无束惯了,自己住才快乐。”

“好吧,我家附近有许多空房子,帮你联系一间。这几天安城展开联合行动,关了十几家小店,旅店住房紧张。你回来事先通知一声,免得露宿街头。”

“大概明晚六点到安城对,明晚六点。”

“这”海羽支支吾吾,“好象不行,我没时间接你,明早陪舅妈去姥姥家,她生病了,我必须去。这样吧,我拜托好朋友去接你总行了吧。”

池宇很不放心,“我怎么知道谁来接我,接我的人又怎么知道我是被接的?”

海羽眨眨晶亮的双眸说,“老规矩,小木板、水彩笔、您的学名!”

池宇得寸进尺,“有没有更浪漫的方式?”

“你吃饱了撑得!难道让我朋友打一把小洋伞、头戴小红花,在车站门口傻等你?”

“算了吧,她做得出,我可不敢同她说话。好了就聊到这里吧。祝你一路平安,安城见!”

“喂,你,喂,喂”来不及了,嘟赌声已然响起,海羽缓缓撂下话筒。

池宇太过分了,每次打电话都草草数句问候的话。她初来安城,人生地不熟,他打来的电话还没蓝灵多。

“我才不管你的事!”她向电话机大喊。不过终究心软了,勉强向自己提供帮他的理由。

唉,这家伙吃定她的善良。

他来安城,蓝灵会听之任之、他的朋友们会轻易放他走?不大可能吧,当名好学生的理由对池宇而言不异于天方夜谭。

脑海中打下了一个又一个问号,待外出归来再一一问明白吧。

申海羽陷入回忆之中,忆起昔日辽北的点滴小事,不禁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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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十四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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