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福寿宫――血债

第一百二十章 福寿宫――血债

已经三更了,可每每想到孟天翔离开时那孤廖的背影,我就无法入睡,明明这一切他就是始作俑者,可为什么我却还是会可怜他?甚至心里还为他担忧?

很多问题在天空飞舞的柳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最后连太阳**也突突的痛了,长叹一声,我披了件衣服坐了起来,珊儿夜里容易惊醒,见我这里有动静忙然了烛火走了过来

“是要喝水?”

我点头,“嗯,是有些渴了,你给我杯茶来!”

她转身去给我倒水,又服侍我喝下,我让她去歇着她却没有走来的意思,看着我,轻声说道:“是因为今儿在冷宫的事

她总是这么伶俐,却从来不会多言语,时不时总是会助我一臂之力,有时候我在想,冥冥中这或许是梦竹的保佑,是她将珊儿带到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回答她说的话,想起梦竹在的日子,又看见眼前的珊儿,心里复杂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问她,“珊儿你觉得这皇宫好吗?”

“好!”

她回答的没有一丝忧郁,我皱了眉,觉得她是在敷衍我,心里对她很是失望,既然我们是一跳绳上的蚂蚱,怎么她对我说话却是这么的不真心,可在接下来听着她说的话时,我释然了。

“宫外,我会饿死,会被卖到青楼,众日就国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宫里,不会饿死,就算是得罪了哪位贵人,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至于过那万人枕,千人尝地日子,终究是好了很多!”

我惊叹,她的话由不得让我要对她多打量几分,原来她竟看得这般透彻,原来她的心竟是这样清明。

“那跟着我有可能丧命。你会怕吗?”

她摇头,一双杏眸幽亮而水润,大好的年华却要陪着我日日担忧生死,看到这。我的心痛了下。

“一开始,珊儿为了尹昭仪跟着您,现在因为您珊儿愿意担着这心!”

她的话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要求,她觉得自己的使命便是报恩,报答梦竹为她赎身。报答我待她如姐妹。可她好小,该是个天真的少女,可为了我和明,她却要搭进自己的性命,忽地,我有种说不出的厌倦。甚至厌倦我自己。

“皇上今儿那样离去,你觉得他会杀我吗?”

珊儿抬眉看着我,神色仍旧是淡淡地,可眸子里却分明写着的是担忧。

“我揣摩不了皇上的心思,只是觉得若他真的怒了,大可以当时就杀了你,何必要等以后?”

珊儿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原本像是江湖地脑子忽地清明了不少,忽地我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就朝外面急急奔去。珊儿在身后低呼:“姐姐这是要上哪里去?”

已经没有功夫来回答她,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有顾忌就是朝着福寿宫跑去。刚才珊儿的话提醒了我,如果他要杀我,当时就不会那样落魄地离开,也就是说他选择了相信我。

可越是这样想,我心里就越是担心他,甚至心痛他,什么我都不愿意再顾忌了,就朝那里跑着,其实我是想让他不要亲手杀了欧阳兰,那对他实在是太残忍,我还想对明说,孟天翔是他世上最亲的人……

一路上,夜风冰冷,吹散了我的发丝,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自私,为了我想要的幸福,我牺牲地是明手中地亲情,很早前我就该告诉他的,可我却自私了,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他的江山被所夺走,也想看着欧阳兰凄惨的死去,可现在一切都要实现了,我才警觉自己是多自私,珊儿为了梦竹当初随手的赎身之恩,可以以命来偿还,为了我所给予的姐妹之情也将自己整个搭上,而我呢?为了所有爱地我人我做了什么?

就算是孟天翔,他为我做的难道不够?总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想起他的都是坏的,他对我的好竟从来没有回味过,想着回想着,一直以来他都宠着我,由着我,而我竟将这当作我报仇的筹码,我真的是可恶极了,我这样和欧阳兰还有什么分别,而且……不可否认,张韵琴是我逼死的,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琥珀双眸的秘密,那么欧阳兰又怎么会对她恨下毒手……

我心里狂念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来到福寿宫前,忽地觉得这里安静地不寻常,宫门前地人似乎也换了,那些的人地模样,分明就是哥哥手里的御林军,心里一惊,难道“哥哥他们行动了?”

门口侍卫见是我,都是面露惊色,但还是上前阻止我,“娘娘天色晚了,太后已经歇息了,还请……”

“让开!”冷冷地打断了他说的话,径直就要进去,两个御林军前来阻拦,我只说:“若不让本宫进去,那就叫你们统领来这里替妹妹收尸!”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虽一脸为难,但却不敢再阻拦我,都低垂着手,“奴才不敢阻拦娘娘凤驾!”

当我冲般的跑进欧阳兰寝宫时,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遍地都是宫娥的尸首,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我觉得眼前是一阵目眩,可却不敢将脚步停歇下来,地上有一滩血迹,时粗时长,延伸到后院……

当我撩起珍珠穿的帘子时,眼前的看到的那一幕叫我呼吸都停止了,欧阳兰浑身是血,披散着灰白的发斜卧在地上,而一柄沾满了血的剑却纹丝不动地放在她脆弱的脖子上,她惊恐地浑身战栗。咄咄嗦嗦不能说出一句话,而剑地那一头是孟天翔。

我真的不敢相信,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就是素日里对欧阳兰维诺是从的孟天翔,他双眼血红,浑身是血,极度的愤怒之下是叫人揪心的痛苦。

我上前扑到在地,惊呼,“皇上不可!”

他杀红的眼,似乎在我的惊叫声中得到了洗涤,浑身震动了下。“灵儿不觉得她可恶吗?”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切是我想要的,可当这些真真切切出现时,我却后悔了。意识里传来了妲己惋惜地声音,“你终究不是我,做不到我那般狠绝,你觉得这一切代价太大了吗?还是你对他终究是动情了?”

“不,我不是动情,但是却心疼了他。更加心疼明。难道你是要我看到他们兄弟相残,然后还能安然的和明比翼**,可那时候我和明还能回到以前吗?”

意识里没有妲己地说话声,她似乎被我刚刚说的那番话难住了,她想不明白,为何最后的关头我地心会软。

不等妲己回答我。孟天翔却凄楚的笑了,仍旧带着恋爱看着我,“灵儿总是这般心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金兰结义的姐妹,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儿,亲手杀了待我如亲娘的宁嬷嬷,还甚至不让朕宠爱的女人活着,就连你地性命都是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而这一切地始作俑者都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儿。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闭嘴!你还有脸称朕的母后,你也配吗?”

孟天翔眼中盛满暴戾。那心中所受的痛,似乎必须要用欧阳兰的鲜血才能洗涤,可为什么,眼中却分明地刻着痛?

其实从吕妃口中,我就已经猜测到,当初梦竹的死,我的小产,其实都是她在母后操纵,吕妃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枉我聪明一时却糊涂了得,竟是没有看出来,妲己的心一直被仇恨蒙蔽,所以也看不清,她懂得教我步步为营,却无法让我懂得置身事外看到周遭,她的过去指引着她,却也影响了我,此刻我才明白,我做不到无心,所以做不到祸国殃民之事,对待仇人终究是仁慈了……

现在,孟天翔将这些亲口告诉我时,我却没有那么恨了,逝者已逝,我光是这样执着又有什么意思?

梦竹临死前告诉了我她的心意,她得到了解脱,我腹中的孩儿,如果真的出世,那他面临地又是怎样一番尴尬位置,我终究是要和明在一起地,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而明,就真的能允许孟天翔地血脉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些,我的脑子里竟忽地清明了,许多开不开的问题,这一刻都看开了,放不下的,此刻也放下了,我缓缓走到孟天翔的身边,伸手拂去他额前凌乱的发丝。

“臣妾的恨可以直冲云霄,可皇上对她呢?她虽杀了你的亲身母亲,可她终究养育了你,终究费尽心思让你登上了皇位,皇上如果亲手杀了她,那你的心,你的痛呢?漫长的岁月里你该如何来对待自己?”

他发红的双眸被水浸润着,摇着头,“朕该如何?当年她步步设下圈套,甚至让朕亲手临摹了父皇的遗诏,亲手让朕将自己的亲娘送进坟墓,这样的女人怎么多么心狠,而她让朕登上皇位,不过是为了保全她欧阳一家,她不让后宫的妃子有身孕,那是因为怀上龙子的不是她欧阳家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就一直狠毒地做着那丧尽天良的事……”

这席话让欧阳兰顿时浑身无力瘫软,煞白的脸上即使沾满了血污却仍旧是白的吓人,浑身再不颤抖,嘶哑地对孟天翔说道:“不错,这一切我都是我欧阳一族,可你哪里知道当初哀家的苦衷……”

“你闭嘴,不要再说那些谎话了,朕被你欺骗的还不够可怜?”孟天翔的泪水沾着血顺着面颊流下,让我的心猛紧缩,痛地有些不能呼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人,此刻我才发觉,他才是真的可怜,当初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现在又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养母,这其中的万般滋味恁谁也不能理解。

“灵儿知道你痛苦,可往事已经不会重来,又何必再让自己伤口上抹盐?”

“翔儿……难道母后为你做的一切不够吗?”欧阳兰扯着沙哑嗓音,艰涩问道。

孟天翔冷冷看着她,手中的剑又加了几分力道,血顺着剑缓缓流下,欧阳兰浑身颤抖却不敢说话。

“够了,你为朕做的够多了,你为了朕毒害了你的夫君,为了朕你亲手杀了自己的金兰姐妹,为了朕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丫鬟,你为朕做的真是多啊……”

说罢,孟天翔带着讽刺的笑了,激动的情绪似乎得到了缓和,轻声道:“你可朕做的太多了,太多了……”

可随即他却忽地变色,声嘶力竭吼着:“就算是将朕一出生就调包也是为了朕好?”

欧阳兰无言,心里的惊慌和害怕,身体的痛苦和颤抖,一时间都消失了,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她用饱含复杂的目光望着孟天翔,带着慈爱,又带着矛盾,心疼地却转而又凛厉,太复杂,让我无法再读明白,她用那枯涩的声音对他说:“我欧阳兰争了一辈子,却是什么都没有争到,最后还替别人养了儿子,最后还是输了……”

说完她竟然笑了,一脸的血污,衬得她的笑容分外的狰狞,孟天翔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她,喉咙在滚动,似乎有话要说,却见欧阳兰眼中露出了果然的狠绝,我心里一惊,怕对他孟天翔使坏,忙惊呼:“皇上小

下一刻,只见她双手捏住剑刃,用力划过那脆弱而保养白皙的脖子,霎时间,一股血线喷涌而出,当孟天翔惊醒过来时,已是满身鲜血,温热的血静静喷出,无声,却有色,惊的站在那里动弹不了,浑身就像是被定住了,僵硬了,艰涩的连一句话都说不了。

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看到的吗?我一直就想要看到他们母子相残,现在实现了,而我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我看到孟天翔撕碎的眸子时心却会痛,那痛的感觉竟是那么熟悉,脑海里浮现的是夏日午后,筏子河畔,炜的身影……

哐当,孟天翔手中剑跌落,他浑身无力坐在地上,眼中像是空洞的,若不是见到他在呼吸,我真的会以为他死了……

“不对,有异动!”妲己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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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怒之白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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