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电台

卡拉奇1979年11月2日

毕竟是老同学老战友，飞到卡拉奇的李益与刘锦州通宵畅谈，从西藏边界发现骨架到日本东海岸潜入苏军潜艇，李益详详细细讲开来，刘锦州那份既惊讶又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以前总爱拿李益的大头开玩笑，原来还真隐藏着秘密。难怪张蒙生追着不放，李伯伯泵房没留下活口，甚至夏天也闻风而动，敢情大有文章！懒

“你要到日本大阪，恐怕难以成行，护照必须经国内部门签注，而且日本方面会不会同意你前往还是未知数。这样，国内这边我请人私下帮忙，明天你到日本领事馆问问，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放行。”

“那怎么向哈里斯教授解释？我们本来只有七天的期限，已经超过十天了，再滞留巴基斯坦，人家会有意见。”“是不能停在卡拉奇，哈里斯已经订好船票，说你来与不来他都要走。”“锦州，不如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尽力赶上，只是领导问起你得遮掩过去。”“这个我自想办法。李益，还有个问题，你飞来飞去的，哪里来的费用？”“啊，山口大作这边的朋友阿齐兹先生安排好了，他的侄子伊萨姆跟我一起来到了卡拉奇。”

第二天下午，李益到日本驻卡拉奇的领事馆，出示山口雄男传真给他的邀请函，用英语说明前往大阪的目的是奔丧，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回复，总算出来一个官员，询问李益与山口大作的关系，有没有中国外交部的批件，李益逐次作了解答，官员又进里间房屋和同伴唧唧哝哝半天，出来时礼节性地请李益次日来听消息。虫

山口雄男送他父亲回大阪，弗兰克和加沙奇并未同行，他俩留下来继续查找山口大作的死因。弗兰克认为还得从西乡幸吉着手，他为什么自杀？显然想隐瞒更深的内幕！警方说山口大作死前体内含有大量的麻醉药，难道山口大作先生没有抵抗？照凌乱的现场以及山口大作中弹的情况分析，应该有场激烈的搏斗。弗兰克突发奇想，要山口雄男的助手们弄回麻醉药，他当场服下，助手们惊奇不已，弗兰克根本没事儿，这说明山口大作当时非常清醒，而一个清醒的山口大作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制服，很简单，他是中了精心设计的圈套！以此推测，西乡幸吉一定还有帮凶。

助手们很快获知一条线索，西乡幸吉曾经和山口大作到过一家表演相扑的娱乐场所，然后才离开那里去新宿的会馆，会馆的主人名叫宫本正恒，关于他的资料，连警方都说不出所以然。找到宫本正恒，山口雄男在大阪向他的部下发出命令！

东京警视厅其实也锁定了宫本正恒，最先到达会馆的警察发现墙角有根断指，表明山口大作进行过反击，现场还留下斑斑血迹，围攻的人里面肯定存在伤亡。警察听到枪声赶来，不超过五分钟，如此短的时间撤退得几乎干干净净，无疑训练有素，当务之急是要逮住宫本正恒，才能解开谜团。各方走上同一条道双管齐下，宫本正恒无路可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李益早早走进领事馆，昨天的那个官员告诉他，领事馆要得五个工作日才能回复他的申请。五个？山口大作的葬礼该结束了，再去没有任何意义，李益明白日本人拒绝他入境。这里面的变故李益自然无从知晓，因为东京此时到处流言蜚语，说有人惹得天神发怒，位于东京都中心的几家会馆一夜之间被人捣毁，死伤五六十人，活着的描述那些人的手段，骇然至极，他们蒙着面纱，进退自如，尤其其中的两位勇武超群，所到之处无坚不摧，他们打听的是同一个人：宫本正恒！日本高层哑巴吃黄连，明知道与弗兰克和加沙奇有关，可拿不出证据，现在再把李益放进去，那不是火中浇油，任由他们大闹东京！还好给弗兰克他们的护照上标注停留时间只有七天，过了有效期，赶也得把他们赶出日本。不过，祸首宫本正恒不挖出来，东京的这把火指不定越烧越旺，高层指示警视厅尽快找到宫本正恒，平息事端，可警察根本摸不着边际，宫本来无踪去无影，整个东京地区上千万人，从哪里着手？

李益过不来，山口雄男也没有办法，要是他父亲在，政府多少得给些薄面，就说上次李益四人飞大阪，山口大作与阿齐兹一合计，什么都搞定，如今世道变了，新主人的话不管用。“他们不签证算了，李益，我这边有弗兰克和加沙奇可以应付，只是还有件事情一直没说，加沙奇的圆片在法国政府手里。”山口雄男电话里的声音很小，好像中气不足，怕是没睡好觉：“本来等你到大阪再商量。五号是加沙奇和法国政府签协议到期的日子，我估计这块圆片未必要得回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加沙奇怎么做这种愚蠢的事，李益想不通。“法国政府说用圆片钓出马法兰，然后用马法兰换贝娜。”啊，原来如此，贝娜可是加沙奇的心头肉，莫说圆片，要加沙奇的命恐怕他也愿意。“据法国那边的消息，马法兰已经上钩，警方顺着他留的线索，破获了马法兰在巴黎的情报网，目前法国正和苏联接触。”“这不挺好吗？苏联难道不愿意交换？”“我看不那么简单，贝娜怀孕了，苏联人费尽心机搞到手，肯定事先已认识贝娜的价值。”“你是说法国政府可能一厢情愿？”“嗯。或者法国人早已料到苏联的态度，但他们利用了加沙奇的弱点，其目的还是圆片！”“有道理！”“我父亲生前跟加沙奇说过这些话，可惜你在中国，我们联系不上，加沙奇最佩服你了。”“还有三天，加沙奇几时回国？”“六号，他的护照有效期只有七天。”“雄男，我现在也拿不出好主意，去不成日本，我得随哈里斯教授到埃塞俄比亚，我们怎么联系呢？”

最后还是阿齐兹出面解决了难题，他叫伊萨姆在卡拉奇就近搞一只大功率电台，并随李益一道前往非洲，沿途阿齐兹会打通关卡。今后以伊斯兰堡阿齐兹家为联络点，这样各方的消息不至于中断。

李益和哈里斯等五人登上去非洲的客轮，面对渐行渐远的码头，李益在心底无数次呼喊：保重，我的异国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