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躲他
“夫人，我觉得先生不是生你气，他是不想你跟着一起奔波，老夫人的病情时好时坏，他不舍得你跟着难过，所以才留你在这里了，他是对你好。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是吗？”桐瑶感激的看了一眼简姨，“简姨，谢谢你安慰我，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了，我现在的感觉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一身轻松，也许，这个孩子来得太快太早了，太不及时了，如果不是婆婆等不及看到孙儿，我想，我是不会怀孕的，还有凌落川，他压根也没有想要孩子罢，他很孝顺，他不想婆婆含着遗憾离开人世，所以，你看，其实我和他都没有准备好，呵，连父母都怀着这样的心境，出生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幸福吗？他不是父母期待的惊喜，而仅仅是一个责任而已。”
“夫人说得也是，你还小着呢，想当年我快三十岁才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您还有好几年时间呢！”
“不想。”
“不想。”她是真的不想，因为她把自己想他的时间用来学习了，她现在发觉，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真的很有效！怪不得大家说时间是治病的良药，很有道理！
“不用我亲自开车，我入了团的。”
“他如果是为你好，就该让你不要这样悲观！”楚如枫坚持自己的看法，桐瑶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有这份挫折，“师兄，你还是不懂，我记得小时候咱们两个最有默契，可是现在，那份默契没了，也许你不信，我从没对凌落川说过我内心对于妈妈的感受，但他竟然能够了解我的想法，他知道我更愿意疏远妈妈而不是跟她没完没了的纠缠，就像他知道我喜欢过的是平静无忧的生活，他的做法，让我感觉很贴心。”
“他有这样说？”
“他脾气有些古怪，跟你一点都不像。”
“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要故意耍他的！我只是猜想他会回来，谁知他还真的回来了。”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了！我想好好的生活！”桐瑶苦笑一声，“可能你会觉得我缺失母爱终究是遗憾的事情，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的遗憾早丢在了童年，那时候她离开我，我痛不欲生，但我挺过来了，现在她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比陌生人亲密多少，你可能会说我冷血，会说我太轻视亲情，但是我没办法勉强自己，我不想见她不想理她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我甚至……甚至觉得她很恶心，很肮脏！她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相信她会周旋在很多男人中间，她生来就是不能忍受寂寞的女人，她需要男人比需要儿女要迫切得多！”
“你不会把你还有一个婆婆的事实给忘了吧？”
“你不错啊，那男生对你好像有意思吧？”
“你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你现在过得很充实。”他不无失落的说，桐瑶连连点头，“对啊，很充实，也很开心。”
“你生气了？”
“你的想法太简单了。”
“再见。”
“哇，厉害！”桐瑶翻看了两页，这是导师布置的课题，她最近脑袋有些秀逗，白色不得其解，没想到被他给搞出来了，“谢谢你，班长大人！”
“哦，是你啊，有事吗？”
“哦，那还好一些。”
“哼，真是没良心，你这种人，对你再好都没用，人走茶凉……”
“啊？真的吗？先生要回来了？”
“啊？这都是很贵的东西，我哪里吃得起！我身体健健康康的，吃了多可惜！”
“嗯，喝了一点，不过没关系，我很舒服，对了简姨，你明天多做几个菜，傍晚的时候凌落川会回来。”
“夫人，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吧！”
“好。”
“好吧，下课你等我，咱们去老地方，这次该我请你吃饭。”
“好吧，我们再也不提她了。”
“好啊。”
“好狠的心。”
“对啊，我这么年轻，该为自己的前途好好想想，不该被孩子束缚住。”
“对！”桐瑶非常笃定，他那种个性，不回来就会自己沤死。
“对，她有她的苦衷，我知道，师兄，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师兄，你太激动了，我不想说了，我还有课，再见。”
“师兄，我不是在你跟前发泄自己的怒气，我已经不恨她了，就是感觉，跟她之间唯一的那根弦早已断了，你想把它接起来，可你不知道，那已经残废了，接不起来了，就像神经，断了就是断了，没感觉了。”
“开开玩笑嘛，你何必当真？”桐瑶努努嘴，本来他一开始说话就吊儿郎当的，她又何必太认真？这下她不认真了，他倒是开始较真了，真有意思！转念一想，他也许只是在试探她……这也太无聊了吧？他想听什么？想听她过得不好，想他想得死去活来？还是求着他让他回来？诸如此类的话，抱歉，她说不出口，她也没有心情说！“好吧，没什么事我挂了，我很忙。”
“恕我没办法理解。”
“您年纪也大了，身体里有些元素还是需要补补的，哪有人害怕自己太健康的，您就那去吧，如果您不拿去，就看着扔掉一些算了。”她笑着这样说，简姨连忙挥手，心疼的说，“那可不行，我拿回去吧，真是谢谢夫人了，不过，这些东西我拿走了，接下来一年的工资您就不用付给我了。”她憨厚的个性让桐瑶笑了笑，“这是两回事，您就别推辞了，哪有拿东西抵工资的，您在这里做得这么好，我都没奖你什么，以后凌落川不在家了，只有咱们两个，你就是我的伴了，所以，我现在得好好的讨好你，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我不明白！”
“我们下厨房，简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会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我没忘啊，今天早上刚打过。”
“我爸和阿姨之间，更多的是一种亲情，阿姨和我哥之间，有真切的爱情。我爸老了，将不久于人世，除了自己的健康，他已经没有精力管别的了，冷落了阿姨，他自己也觉得亏欠她很多。”
“我相信你！”桐瑶不无感慨的说，“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真是少之又少，你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我真不想再理会她的，但是……”
“我知道你不能明白，但有人明白，凌落川……至少他明白！”
“我知道您狠不下心，可您想想，自从她回来，您哪一天过得太平？现在连孩子都……”
“我知道，人终有一死嘛，她早走也是一种解脱，医生说，最多三个月吧，我和她的父母都不想她再痛苦下去，她自己也做出了选择，所以，等一切后事安排妥当之后，我就会回去陪他。我不在的这期间，你有空多去看看他，他挺喜欢你的。”
“放心吧，很多我们班的同学呢。”
“是吗？”凌落川被噎住了，桐瑶笑言，“我觉得跟婆婆说话不用提前通知你。”
“是啊，我说是您告诉我您会在第二天晚上回来，我连他喜欢吃的饭菜都做好了，他很惊讶，问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我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您到底是听谁说他回来的？他说他没有告诉您啊？”
“是啊，有些傻，不过我觉得他们与其三个人纠缠三个人痛苦真是咎由自取，一点儿也怪不得别人，也许，他们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桐瑶恨透了那些选择畏首畏尾做法的人，想要又不敢，在乎这个，介意那个，怕伤害谁，可是已经伤害谁了，本来可以至少两个人幸福的，可他们宁愿一起痛着，在她看来，他们更傻更无知！桐瑶没办法跟他继续沟通下去了，“好了师兄，等你想通的时候，我们再下一次通话吧。”
“本来想为凌落川接风洗尘的，但很不巧，我和同学约好了要去登山露营，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回来。”
“桐瑶，你火气不小啊！”
“桐瑶，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这种说话的语气！”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没办法，一个人太有魅力怎么也挡不住。”
“没必要吧？”
“没有，只是忽然间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
“瑶瑶，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瑶瑶，阿姨她……”
“真的可以吗？我还怕你看不上呢。”他憨憨的抓着头皮，桐瑶发现他红红的眼底，“熬夜了吧？”
“等我想通？难道你觉得你就一点儿错都没有？你不该好好想想吗？”
“这三角关系真是莫名其妙得很！为什么不早些快刀斩乱麻？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尴尬？”
“这不是很好吗？我不求你什么，你尽管一个人逍遥快活，想跟什么女人在一起都可以，多自由！对了，雨洁你们三个的三角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小野他在这里很孤独。”
“那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那你想我吗？”
“那有熟识的人一起吗？”
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是她做错了？
他怎么想起来跟她打电话了？
他接下里的问话更是无厘头，“不想我吗？”
他满意的离开了。
他的回答是，直接挂掉！
他的语气急转直下，“桐瑶，别给我四处招惹男人！别给我抓住把柄！”
他附和着笑，“先别挂，我有插播。”
凌落川！
和人吃饭，回到家，简姨正在织毛衣，看她笑得开心，就问，“夫人，您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吧？咦？喝酒了？”
回头发现橱柜里那些东西，她苦笑一下，以前总是舍不得，本着节约的前提，需要的不需要的都从婆婆那里搬了回来，到现在看起来，当时怪不得被凌落川骂，这些补品什么的，她根本不需要，也没有必要往家里拿，真是累赘！想到这里，拿了一个袋子递给简姨，“简姨，这些都是我从婆婆那里带回的那些补药和奶粉什么的，都没开过罐，您如果不嫌弃，觉得有用就拿回去吧，分给邻居也可以，像这个氨基酸您可以吃的。”
她想起被自己荒废了的学业，这研究生，她可不能白上了，导师说她很有天分，可惜她身边的事情总是太多，阻碍了她的脚步，语气里有隐隐的遗憾，所以，她不想让导师失望了，从明天开始振作吧。
妈妈有妈妈的追求，她也有她的生活方式，因为某人从中劝阻而走到一起，也不会长久。
对面长久的不语。
小野时常打来电话让她过去，有几次她甚至听到妈妈在旁边热切怂恿的声音，这让桐瑶不由得生气极了，她来到幼儿园看小野，小野说，他打电话的时候奶奶经常在旁边听着，她想说话又不敢，看起来好可怜，还央求她抽空回去看看，他在那里好孤独，桐瑶没有答应，因为她知道自己忘不掉！这次，她不会轻易的原谅她了，不管谁对谁错，她们两个，始终没办法再像普通母女一样在一起！
所以，在楚如枫打来电话的时候，桐瑶心头有一点儿担忧，没想到，她怕他会提及妈妈和杜衡的事情，所以她语气不甚热衷的接了电话，“师兄，嫂子怎么样？”
果如她所料，凌落川在当天傍晚到家了，得知她出门了，他气得不行，打来电话质问，那架势就好像要追来一样，桐瑶的手机出门的时候只有一格，给他打了一通后，没电了……而她的充电器放在了家……凌落川无功而返。
桐瑶像是早已猜到了，她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你是想我完全的在乎你，你要我完全的臣服和挂念，可是，你错了，我不是那种会失去自我的人，我可以放手，我可以不把你当回事，因为你的一些做法让我寒心了，我没必要奉承你，就像你当初离开家，把所有的衣服和东西都带走了，那决绝的态度就好像你从此一去不回了，我知道你会否定，你会说你没有这样想，但是你内心一个地方，是这样想的！别否认！你否认不了！所以，你这种激将法或者惩罚的手段对我没用！我不是雨洁，我不会求你回头！”
桐瑶兴冲冲的出门了。
桐瑶和简姨过起了二人简单的生活。
桐瑶咯咯的笑出声，“有心灵犀，哈？”
桐瑶将手机搁在一边儿，这时，一个男同学走到她电脑旁，将一叠资料交给她，“怎么样，今天该赏脸吃顿饭了吧？”
桐瑶心情大好，她整理好桌面，关上电脑，出了实验室。
桐瑶摇头，是啊，她说这话是过分了些，她把自己的妈妈说成了妓女一样的女人，的确太大不敬了，但是，她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想法。
桐瑶满心喜悦，眼睛不经意瞟到手机，这才想起刚才的通话还没有结束，拿起来一看，果然通话还在进行中，“喂，咦？你还在啊，我差点忘了……”
桐瑶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简姨，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妈妈有我妈那么狠心，十几年都可以不见，她就奔着自己的爱情和前途去了，亲情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多余的？我这个女儿是不是也是多余的？”扑簌簌的泪水让简姨的心也跟着碎了，他从平时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桐瑶的妈妈，让她惊得合不拢嘴，她甚至怀疑，桐瑶是不是她领养的？她心头存着这个疑问，但她绝对是不敢问出来的，只是安慰她，“夫人啊，您别提她了，咱们不提她，不提她了，好吗？我知道您恨她，但我觉得，您恨她都是多余的，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恨她，您以后再也别把自己拿给她伤了，她不懂得感激的。”
桐瑶累得筋疲力尽，却兴高采烈的回来，一觉醒来，简姨跑来诉苦，“夫人啊，您是不是故意折腾先生呢？他说你是故意的！”
桐瑶问，“是不是很有挫败感？”
楚如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平时工作忙，疏于照顾他，他妈妈……好了，不说了，我以后会做个好爸爸的！”
真是稀奇！
第二天，桐瑶早早的出门，背了一大包东西，看起来像是要远走，简姨纳闷的问，“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晚上能赶回来吗？”
网情小言的网言。简姨哑了哑，“那您开车去吗？”
还说自己没有生气？她甚至听到了他粗喘的声音，她轻轻的说，“你不理解我，就像我不理解你一样，你能轻而易举的接受杜衡和我妈妈之间的事情，我却不能！”
这次谈话，让桐瑶觉得很懊丧，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
这种失落的情绪直到接到凌落川的来电，她才有所缓和，她当时在实验室的电脑前看编程，正心烦着呢，拿起手机就吼了一声，“喂？”
“默契？不不不！”
桐瑶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这哪里是默契？分明是她对他的戏弄！他不是伟大的人，但是他这次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来试图接近伟大！他以为她会傻傻的在这里等他吗？